第111章 拿到電話
舒瑞的話將我推進了黑暗的深淵，而我是這個深淵的締造者，我無力糾纏舒瑞，積壓的情緒在此刻徹底崩潰。
對錯從來不是衡量一切的標準，就像此刻一樣，我們誰也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卻像大逆不道般遭了天譴，然後只能無奈的仰天長嘯，用一種歇斯底里的方式質問老天。
用一種逃命的速度我下了樓，拿出手機瘋狂地一遍遍撥打着夏言的微信。
“靠……”
在撥打了第n遍依舊沒有得到回應后，我奮力喊了出來，惹來了路人看待神經病般的眼神。
回到出租屋，我躺在沙發上，用酒精麻醉自己的神經，手上卻緊緊攥着手機。
我在早晨7點鐘醒來，酒精的幫助下，我睡了一個質量並不差的覺，這讓我的頭腦比昨天要來得清醒很多。
手機不知何時已經掉落在了地上，我撿起手機，查看着在我睡去的這段時間是否有人聯繫我。
張婷：
“陸晨，明天我就去艾特公司，等我答覆。”
除了張婷的這條微信，再無其他。
我按耐住了想要立即打給張婷的衝動，畢竟現在時間還太早。
洗漱后，我獨自下了樓，原本是打算隨便找點東西吃，結果像無主孤魂般在路上晃蕩起來。
清晨的空氣很受歡迎，路上不少老人慢悠悠地走着，他們時不時的停下腳步，做出一兩個舒展身體的動作。
迎着柔和的陽光，腳下的行人路有些潮濕，不知道昨晚是不是下過一場未被我察覺的小雨，又或許是環衛工人剛剛清潔過。
我突然發現，清晨的城市是那麼和諧，那麼美，起碼現在的我心裏不再那麼嘈雜，像被這清風洗滌過。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停了下來，開始審視周圍，我發現我在不知不覺中已走到了離舒瑞家不遠的地方，只要我繼續沿着腳下的小道再走個十分鐘，再穿過馬路，就能到達我熟悉的那個小區。
我拿出了手機，猶豫着要不要給她打一個電話，但很快我就收起了手機，現在她一定還在睡夢中，我無法想像她昨晚是如何度過的，但能確定不喜酒精的她一定難以入眠。
我開始往回走，路過一個賣包子的小攤時，要了幾個包子，一杯豆漿。
周圍的人慢慢開始多了起來，雖然今天是周六，但是還是有相當一部分年輕人需要上班，他們步伐匆匆，不久后將坐上各自的一路公共汽車或者地鐵，趕赴這座城市的某座鋼鐵澆築起來的大樓。
吃完包子，我也坐上了一輛公交車，與其等待張婷，不如自己去上一趟艾特公司，運氣好，說不定我能撞見一個能給我提供夏言消息的人，畢竟夏言回來後主要接觸的人都在那。
下了公交車，又步行了幾分鐘，我終於到了艾特公司大樓，看到它的那一刻，在這裏曾經發生的那一幕也被我想起。
有不少人正往大樓里走去，我似乎看到了記憶中的一個身影，只是不太敢確定，眼前這個肥胖的身影是不是屬於那個曾被我踢過幾腳的艾特公司的劉經理。
我快步朝他走去，看清他的側臉，我確定了就是他。
對於他，我此時內心沒有任何波瀾，畢竟時過境遷，他做的那件噁心事也漸漸在記憶中淡化，從另一個方面講，他也只不過是一個不得不聽從老闆吩咐的打工人。
只是不知道他會對我有什麼樣的態度，我管不了心裏這些嘀咕，態度好點，希望他能不計前嫌和我聊上幾句。
他注意到了我，目光停在我的臉上，表情有些嚴肅，他肯定在回憶眼前這個臉熟的人是誰……
我朝他露出了微笑，走到他面前時，他也停了下來，從他的表情我猜他已經想了起來。
我厚着臉皮，打招呼道：
“劉經理，是劉經理吧。”
劉經理有些懵逼，眼神卻似乎在表示：不要離我太近。
“是我，你想幹什麼？”
我保持着微笑，說道：
“能佔用你兩分鐘時間嗎？我想問你點事。”
“不好意思，我趕時間。”
說完，他便快步往前走去。
上天讓我在這時候遇到了他，我就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劉經理，以前的事情我向你道歉。”
我的聲音並不小，旁邊走着的人也看向了我。
我追上了劉經理，他也再次停了下來，也許是因為我的道歉給了他面子和勇氣。
“以前的事情是我衝動了，希望你別再和我計較。”
“事情都過了這麼久了，你不至於專門跑來和我道歉吧？”
“我確實不是專門來找你的，但是道歉是真的。”
劉經理舒了一口氣，見我態度那麼誠懇，嚴峻的表情也緩和了不少。
“算了，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說說你的目的吧！我真的趕時間。”
“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你們公司之前的副總，夏言。”
“他已經調到別的公司去了，你不知道嗎？”
當初我打了他之後，是夏言出面調解的，我想在他心裏，我和夏言的關係肯定不一般。
“我知道，只是她以前的微信和電話都沒有在用了，我有點急事，可是現在聯繫不上她。你們一個公司的，應該有她的聯繫方式吧！”
劉經理沉默了幾秒后，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
“你記下號碼。”
劉經理的爽快是我沒想到的，我連忙掏出手機。
“我不知道怎麼聯繫她本人，我們以前也不是一個部門的，你打這個電話，她肯定知道。至於她肯不肯告訴你，就看你怎麼說了。”
我記下了號碼，連忙道謝。
“那我走了，再次謝謝你。”
劉經理點了下頭，我便往回走，沒想到此時能給我提供幫助的竟是一個曾經的敵人。
人與人的關係真的很玄妙，而影響關係的至關因素則是態度。
“喂，其實我當初也不是故意刁難你的，我也給你道歉。”
我回過頭，再次朝他微笑了一下，他也同樣微笑回應……
我撥通了電話，幾秒后，一個帶着疑惑地輕柔聲音傳來：
“喂，哪位？”
“你好，我是陸晨，不好意思，冒昧給你打了電話。”
出於電話禮儀，我報出了自己的姓名，儘管她不會知道這個名字是誰。
“是這樣的……”
“陸晨？我說聲音怎麼那麼熟悉。”
“你認識我？”
“當然了，我是李欣啊。”
“李欣，原來是你，太好了。”
既然是熟人，那就好說了，起碼不用裝腔作勢說話了。
上次在醫院偶遇她一次后，我便沒再見過她，以至於我都忘了她的存在。
和李欣客套了幾句后，我便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我當然知道了，我剛從法國回來，一個星期前我們還在一起吃飯。”
原來夏言到了法國。
“那你把她在國外的電話給我。”
“好的，你記下。”
記下了號碼后，我準備結束通話。
“李欣，謝了，改天請你吃飯。”
“好的。”
即將掛斷之際，突然我心裏有了個念頭。
“對了，李欣。”
“怎麼了？”
“夏言回國前也是在法國嗎？”
“是啊，你不知道？”
“嗯。”
“哎，真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夏言她是一個字都不願意和我說，我都搞不清楚你們現在是什麼關係了。”
“她一個人在法國嗎？有沒有一個小孩？”
“沒有啊，什麼小孩？”
我突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沒事沒事，掛了啊。”
“哦，好。”
掛斷了電話，我撥打了李欣給我的號碼，卻無人接聽。於是我查看了法國時間，現在正是法國的半夜兩三點，這意味着我需要再等上幾個小時。
我轉而給張婷發了個信息，告訴她不用再去艾特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