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賭約
“你太自以為是了，逃避，呵，我有什麼好逃避的。”我對着她嚷道。
舒瑞冷冷說道：
“看來我說對了，昨天你也是因為她把我扔在半路吧。”
“呵，美女，激將法玩得挺6啊，好，我成全你，敢不敢打個賭。”
“怎麼個賭法。”
“就賭我能不能做出讓天辰滿意的方案。”
“賭注呢？”舒瑞問道。
“我贏了，你就在我面前笑着說三聲：‘陸晨，我看錯你了，請你原諒！’而且必須是真心實意的笑。”
說完我一臉賤賤的看着舒瑞。
舒瑞聽到這個賭注微微一愣，幾秒后回答道：
“不笑可不可以？”
“不行，不賭拉倒。”
“可以。那你輸了呢？”
“你想讓我幹嘛你就說，只要不是殺人放火就行。”我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舒瑞認真的思索了起來，好一會才說：“你就替我辦一件你力所能及的事吧，具體我還沒想好。”
“可以，反正我是不會輸的，空口無憑，蓋章為證。”
“什麼是蓋章？”舒瑞一臉茫然。
我伸出右手，比了個6的姿勢。舒瑞也學着我拿出右手比了起來，我用左手抓住她的手，右手小尾指勾住她的尾指，拇指用力碰了她的拇指。
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我感覺到她那白皙的臉頰泛起了一點紅暈。
“這就叫蓋章，你怎麼啥都不會，你沒有童年嗎？”
舒瑞沉默。
“我還有兩個條件。”我突然想到我目前還是無家可歸地狀態。
“什麼條件。”
“我房子已經退了，做方案這兩天我要住在你這。”
“我可以給你在酒店開個房。”
“不行，酒店太冰冷了，充滿金錢的味道，我不喜歡。”
舒瑞愣了愣神，思考了一會說道：
“可以，但是沒有經過我的允許，另外兩間房你不可以進。”
“行。”
“那就這麼說定了。兩天為期。”舒瑞說完便繼續吃起了面。
“等等，你有沒有聽清楚我說的話，我說的是兩個條件。”
“你能不能一次性說完，說吧，還有一個是什麼。”舒瑞一臉嫌棄說道。
我看了看她手裏的麵條，然後咽了咽口水，說道：“把面給我吃，我沒吃飽。”
舒瑞一臉難以置信，“我都已經吃過了。”
“窮出身，我沒那麼多講究。”說完，我一把搶過她的麵條，奪過她手裏的筷子，用紙巾擦了擦，然後便吃了起來。
“真是餓死鬼投胎。”舒瑞吐槽了一句便回到了房間。
吃完面，我拖着行李到了舒瑞家的客房，躺在了席夢思床墊上，沒過一會，便沉沉睡去，當我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九點多。
我走出房門，四處張望，沒有看到舒瑞的身影，我又敲了敲另外兩個房間的門，依舊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她已經不在家了。
我在衛生間發現了舒瑞為我單獨準備的全新的洗漱用品，這讓我感到很意外，心想這個女人也不像外表那麼冷酷無情。
洗漱過後，我把臟衣服簡單的手洗后晾在了陽台，然後回到客廳，在客廳的茶桌上，放着一份文件，文件上還放着一把鑰匙。
我拿起文件，上面還有一張便利貼，寫着：不要忘了我們的賭約。
出門吃過早飯，路過超市時買了點肉和菜，然後回到舒瑞的家，做起了天辰公司的廣告方案，直到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了我的思路，打來電話的是鄭宇。
他告知我今天夏言到他們公司開會，會議上她暈倒了，被送到了市人民醫院，現情況不明。
我什麼也沒說，只是回了一句：“知道了”。
掛斷了電話，我一時不知所措，混亂的頭腦，緊繃的神經，感覺就要炸裂開來。
我和夏言曾經的甜蜜時光，曾經的山盟海誓，甚至是生活中的點點滴滴此刻像電影般在我的腦海中播放着。
時光彷彿回到了四年前，我看到了病殃殃的夏言賴在我的懷裏，然後死死抓住我的手，不讓我離開，然後用一種虛弱的語氣跟我說：
“陸晨，沒有你，我真的會死，真的。”
當時的我對此深信不疑，夏言從小在廣州長大，和她的媽媽生活在一起，我從來沒聽她講過她父親的事。
大三那年，她的媽媽也離開了她，只給她留下一套冷清的房子和一筆只能勉強維持學業的遺產。
從此我便是這個世上她唯一的依靠。畢業之後我帶着她一起到了深圳生活，默默下定決心，餘生必將用我的全部來寵愛這個可憐的女孩。
此刻那個女孩正躺在冷冰冰的病房……
我點燃一根煙，將自己從過去的回憶抽離出來，冷靜下來的結果卻是內心無休無止的恐懼。
我不知不覺我抽完了身上僅剩的大半包煙，把舒瑞的房子弄得烏煙瘴氣。而失去香煙的我此刻心裏除了恐懼，更是添上一絲焦慮感。
我打開了門，朝電梯走去。
在寸步不離的烈日照射之下，六月份中午時分的廣州街頭，只有一排排高樓大廈那侏儒般的影子，整個城市的人如同約定好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走進一間便利店，要了一包煙，在獲得了短暫的清涼之後，卻陷入了徘徊之中。
向左，我便能舒舒服服地坐在舒瑞那個收拾得一塵不染的房子裏，吹着空調，做出一份讓天辰公司滿意的廣告方案，然後狠狠地打那個目空一切的美女總裁的臉。
向右，我將走進一間能讓六月份的熾熱空氣瞬間凝結的病房，然後看到一張虛弱又熟悉的臉，讓痛苦和糾結肆虐我的內心。
人啊，為什麼就那麼喜歡自尋煩惱，如果沒有昨晚的賭約，此刻的我已經在呼嘯的高鐵上，欣賞着沿路的風景。
如果我的心足夠狠，我依然還坐在電腦前，舒舒服服感受着空調帶來的涼爽，何必此時站在路上，與烈日為伍。
最終我還是帶着我的煙朝着右邊走去，攔上了一輛車，去看那個曾拋棄我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