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篇 先見之明
死亡。
想到這個詞奧斯卡的眼光黯淡了下來，一想到自己的父親有可能已經死了，她就感覺胸口好像被挖去了一塊。
“他叫宙斯，在我們那裏屬於是神話人物，但是這個世界有條規則，神明可以從人類的故事、夢想中誕生......”亞宇隨即將奧林匹斯維度的誕生、地位和象徵意義娓娓道來。
當聽完奧林匹斯神話的傳說，以及神話的傳播方式，奧斯卡不禁有些好奇：“既然源宇宙是世界最初宇宙，是世界的中心，一切神話都發源自那邊，他們的神話傳說遲早會投射到這裏。所以這個叫宙斯的傢伙這麼急着下場又是為了什麼？”
“傳播，準確來說是信息污染傳遞，讓他們奧林匹斯神話強行成為這個宇宙里的第一個神話傳說。”空白的宇宙誰都要來分一杯羹，區別在於誰是桌上第一個喝上葡萄酒的神話體系。
奧斯卡不理解所謂“第一個”的重要性：“每個神話都有神王吧，就像是貴族齊聚在無人領地內？”
“更複雜......眾神起初只存在於人類講述的故事背景中，他們的存在是火、雷、風、命運、超自然的象徵，他們的傳播方式是通過人類之間純粹的口耳相傳。但隨着文明的興起和人文歷史發展起來，人類開始依照自己的形象賦予眾神外表，傳播方式突破語言局限性以紙筆雕塑等傳入到別的地區。但是這個過程中也有着新的麻煩，正如我們收養的兒子和聖女蘿莎。”亞宇一邊說著，一邊尋找卓婭她們的身影。
他剛才與宙斯對峙時還瞥到二人一龍坐在觀眾席上看熱鬧，然而就眨眼的功夫，這二人一龍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明白了。”奧斯卡打了個響指，“神話傳說是文化表達形式和載體，因此地上人類之間進行的戰爭，體現在這些神明身上就是不同地區之間神明爆發衝突。”
“沒錯，接下來我籠統地說。世界上所有神話傳說的最終傳播方式，戰爭，同時進行的還有文化征服。各個地區人類的信仰不同，誰打贏了，誰的神話就可以凌駕被征服地區的神話。體現在眾神領域層面就是一方維度神明驅趕另一方維度神明，被驅趕的神明到最後只有消失在歷史長河的份。因此有一天，眾神秘密召開了一次會議，他們打算剝離人類的文化獨立存在，於是他們開始蠱惑高敏感神經或者能施展異能的人類。”說到這裏，奧斯卡打岔道。
“獨立存在他們還能活下去嗎？”奧斯卡不理解，眾神是依附於人類的文化而生存，但是就這種關係無論從哪方面看。
打個冒犯的比喻神明們才是吸血的一方，通過展現神力吸取人類的信仰，結果卻大言不慚地表明要脫離人類。
“他們不可避免的失敗了，於是他們嘗試別的路徑。”
“別的路徑......就是宙斯乾的這種事吧，靠着國家暴力強行傳遞神話傳說。”
奧斯卡理解得很快，這也是亞宇喜歡的一點。
“嗯，可以這麼理解。不過這種強行推廣會造成一定偏差，依照世界上不會存在兩個完全相同的葉子理論，這種強行推廣必然會反噬他們自身存在。”亞宇指着涼透了的宙斯。
“最開始的宙斯是明君形象，也是個禁慾的苦修者，結果因為強行推廣的形式，導致每個多元宇宙的奧林匹斯神話版本大相逕庭，宙斯自己也被世俗慾望越陷越深。”
“有意思。”奧斯卡點着亞宇的鼻子親切地說道，“聽起來源宇宙那裏這麼有趣，下次我也要去玩，畢竟那裏也是你的老家吧。”
“我會的。”亞宇托起奧斯卡的手背，親了下去“老婆大人，終有一天我會親自帶你去的。”
奧斯卡滿意地點點頭，聽了這麼多秘密，彷彿覺得眼前的亞宇越發清晰明了。
“唉，說了這麼多，也是時候讓時空流動了。”亞宇剛想要打響指，奧斯卡又抓住他抬到一半的胳膊。
“等下，我父王的屍體怎麼辦？”她在心中默認了自家父親死亡的事實，她不願意看到兩國之間因為這件事發生戰爭，這對她和亞宇來說都不是好事。
更不用說安妮格魯特姐妹倆所面對的壓力，如果帝國高層方面抓住兩國開戰時機南下，光憑她們的力量也阻擋不了國王親自指揮的機械軍團的步伐。
“上兵伐謀，其次伐交。”拍了一額頭，隨後亞宇說了一句《孫子兵法》謀攻篇的一句話，接着大手一揮，半空中突然出現漂浮的薩卡萊亞斯三世。
“看來只能讓他先出來了。”原本物理勸降宙斯的計劃被宙斯自己和奧斯卡打亂，亞宇只好提前另一個計劃的實施。
生活處處充滿了變數，有時連臨時計劃也得下一秒會被改變。
“父親！”見薩卡萊亞斯三世的屍身完好無損，奧斯卡心疼喊了一聲。
“普羅米修斯！該你上場了！”亞宇喊了一聲這位給愛琴文明帶來火種的先見之明之神的名字，他打算讓這位象徵智慧和創造的奧林匹斯神暫時扮演謝普隆王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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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原本這個計劃，是薩卡萊亞斯三世自然死亡后才實施。
下一秒，薩卡萊亞斯三世猛然張開了雙眼，緊接着高舉雙手起身，浮在空中活動全身筋骨。
“終於，我又自由了。永遠！”看着像蟹殼一樣粗糙的掌心皺紋，普羅米修斯稍微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接受了該角色。
只要他不用繼續飽受惡鷹啄食肝臟和烈日暴雨折磨之苦，至高領主要他幹什麼，他都樂意效勞。
“謝謝你......偉大的至高領主！”普羅米修斯一步一瘸地走到亞宇身前，他還在適應這具垂垂老矣的身軀。
當看到已經死透了的宙斯，普羅米修斯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呸，你也有今天！你該獲得的懲罰！某個宇宙的《希臘神話故事》裏，預言你會死在自己兒子手上，結果呢，結果——”
還想要繼續出口成髒的普羅米修斯，這時終於注意到略顯尷尬表情的奧斯卡，還有身旁那位解救他出來的至高領主，他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在幫助你的人面前發火像什麼樣？！
“啊哈哈不好意思，偉大的至高領主，您看這，我，我實在太恨他了......”身為智慧象徵的普羅米修斯在至高領主面前語無倫次、口齒不清，憤怒沖昏了他的理智，以至於連解釋的創造力都暫時消失了。
他得感謝奧斯卡的存在，如果亞宇是一把寶劍，那麼奧斯卡就是刀鞘。
亞宇強壓住怒氣：“宙斯是我老婆大人殺死的，突然提一嘴被兒子殺死的詛咒。這也叫智慧象徵？”
他擺了擺手，表現出滿不在乎的樣子：“好了，我派人將你從高加索上釋放出來可不是來墳頭蹦迪的，還記得自己的任務吧。”
“當然記得，偉大的至高領主。”畢恭畢敬地彎下腰來，普羅米修斯為了報告亞宇的解救，他按照原先計劃等這一刻等了好久，結果還提前開始了。
見自家父親向亞宇鞠躬彎腰，奧斯卡很快明白這具軀殼內的靈魂，已經不屬於薩卡萊亞斯三世的了。
“親愛的？”奧斯卡有些擔憂地看着陌生的普羅米修斯，一邊用手肘推了推身邊的亞宇。
她希望亞宇能有一個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