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陸地
在水中施救與陸地上不同,普通人根本無法應對這種危機。水性好的人最多只能救一個,想要同時救助兩人,則幾乎等同於三個人一同消失。
原因在於,當人們落入水中時,意識很快會陷入一片混沌。出於本能,他們會拚命試圖將任何能抓住的東西踩在腳下,以求保持浮力,哪怕這個“救命稻草”是來施救的人。
因此,許多人下水救援后,儘管成功救出了受害者,但自己卻失去了生命;又或是與受害者一同沉入水中。這便是事實。
單個人的救援就已經險象環生,而兩個同時救援,無疑是痴人說夢。
看到這樣的景象,岸上的人群陷入了恐慌。顯而易見,如果沒有更多的人下水救援,形勢將會失控。
於莉和於海棠,與其他人一樣,雖然沒有發出尖叫,但臉色同樣蒼白,緊緊握着陳言,彷彿只要鬆開手,自己也會墜入水中。
“別怕,你帶着海棠在這等我,我下去救人。”
陳言試圖安慰於莉,隨後迅速脫掉上衣,交給了她。然後,未及於莉反應,他便一頭扎入冰冷的湖水中,朝着最近的一位落水者游去。
寒冷的湖水是對救援者的嚴酷考驗,迅速的熱量流失可能讓救援者變成被救援的對象。但陳言對此無所畏懼,他釋放出體內的傑,將其覆蓋在自己的身體表面,以此有效地阻止了熱量的散失,節省了寶貴的體力。
很快,陳言來到了最近一位落水者的身邊。此刻,此人已經瀕臨昏迷。這是最容易進行救援的狀態。陳言迅速將她拉起,立刻返回岸邊。
岸上,於莉和於海棠在混亂中伸出手,將這位昏迷的女性拉上了岸。
剛想提醒李言要注意安全,李言卻沉默不語,立刻轉身返回,開始了第二次救助行動。
隨着李言的舉動,一些原本猶豫不決的人,突然鼓足勇氣,脫下了上衣,加入了救援行列。
這就是榜樣之力。
二零二一年,偉大領袖同志呼籲全國,向雷鋒同志學習!各地媒體紛紛報道,弘揚雷鋒精神。
此刻,在這片小南海公園的一隅,雷鋒精神得到了淋漓盡致的體現。
岸上的人無法下水救援,卻自發組織起來,為救援隊員加油助威。“加油!”
“加油!”
李言回到了距離岸邊更遠的地方。
這裏有兩位落水者。
恰巧,一位漁民也發現了這兩名落水者。“同志,一人一個!”
時間緊迫,漁民毫不遲疑,直接發出指令,向其中一人游去。李言心領神會,轉向另一名落水者。
剛剛落水時,
林曉雅還沒反應過來。
直到感到無法呼吸,恐懼如潮水般湧現,佔據了她的思緒。
正值十一月,冰冷的湖水猶如鋒利的刀刃,寸寸刺痛着她的肌膚。
對於從小生活在溫室中的林曉雅,從未經歷磨難,這無疑是一次災難。她的恐懼促使她在水中劇烈掙扎,試圖抓住任何能讓她重返水面的東西。
這無疑是錯誤的決定,不僅無助於生存,反而加速了體力的流失。短短一分鐘內,她的體溫下降了一度。
不出三分鐘,她可能會因體溫驟降導致的休克,與世界告別。
林曉雅哭了,儘管在水中,淚水混入湖水,難以察覺,但她的內心確實在哭泣。在如此絕望的環境中,連哭泣都變得如此絕望。
然而,有時,
絕望中仍存一線生機。
那一線生機,便是光,是救贖。
對林曉雅而言,
那道光。
出現了。
在她下沉至水面半米深時,
一張面孔突然映入她模糊的視野。
這是……這是……
在即將陷入昏迷的那一刻,
林曉雅腦海中浮現的,不是她過去十幾年的生活,
也不是父母,不是閨蜜姜雪薇,不是今晚的聚會,划船的決定。更不是後悔、絕望、失落。
而僅僅是這個名字。
一個她只認識了不到一個月的名字。當她昏厥前的最後一瞬。
她感知到,陳言的臉,已然貼近她的面前。
“堅持住—”
池塘里,嗓音模糊不清。
但於莉確信,這是陳言對她說的第一句話語。
這句話,直到數十年後,於莉依然記憶猶新,無論經歷了什麼,她從未忘卻。
於莉終於昏厥過去。
但這並無關係。
陳言已經抓住了她。
抱起昏迷的於莉后,陳言立刻返回水面。
在水中昏迷的人,極容易因無法再屏息而溺亡。
幸而,陳言速度極快,在短短几分鐘內,便將於莉拽出了水面,帶至岸邊。
岸邊的於莉和於海棠仍伸出手,將於莉拉上了岸。
陳言原本還想繼續下水。
被於莉給攔了下來——
“言哥,你不用下去了,人都已經救上來了。”
此刻的於莉,眼眶竟有些泛紅。
她哭了!
她並未意識到,陳言的特殊之處。
她只是單純的擔心陳言,害怕他因救人而遭遇不測。
在這一點上,每個人都是自私的。
見於莉那雙紅潤的眼睛,陳言心中輕輕觸動,本能地伸手為她拭去淚水。他若不動,這一動,於莉原本還忍着的淚,頓時如泉湧出。
不過她雖哭,仍不忘擔憂陳言:“你快上來,這裏下面寒冷,先用我的這件外套擦拭身體,穿上衣服。”
於莉將自己的外套脫下遞給了陳言。
陳言本想拒絕,但看到於莉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要再次落下,才接過外套,上了岸。
隨意擦了兩下后,陳言穿上自己的外套,目光落在了依舊有些昏迷不醒的於莉身上。這一看,頓時傻了眼。
這不是於莉嗎?
此時是冬季,距離電視劇開始時還有五年的時間。
五年間,足以讓一個人改變許多。
尤其是於莉嫁給許大茂后,並未過得順心。
因此,此時的於莉,雖外表還算不錯,但也被無情的歲月磨去了青春的光彩。
但如今不同。
現在的於莉,依舊是真正的於家大。
正值青春年華,風采正盛。
從相貌上來看,毫不遜色於莉和於海棠兩人。
標題:《逆流而上的光芒》
在原始的劇本中,於秀梅是從小到大的校花,後來更是成為廠里的女神。學校的榮耀無需多言,對於這座大型工廠中的女性員工來說,秀梅的風采熠熠生輝。她的美貌不僅在校園中聞名,甚至在龐大的工人群體中也令人矚目。
於梅,作為她的妹妹,雖然現在不是討論她的時候。目前,婁曉悅正處於昏迷狀態,救援隊伍還在趕來途中。時間緊迫,如果不立即採取行動,等到醫療人員到達時,曉悅可能因缺氧而陷入生命危險。
在緊急情況下,施救方法至關重要。對於溺水者而言,正確的處理方式包括心肺復蘇等急救措施。陳言在人群中詢問:“這裏有人會心肺復蘇嗎?”
無人應聲,這個時代的文盲率仍然很高,受教育的人寥寥無幾,更別提掌握急救知識。看到沒有人願意挺身而出,陳言感到為難。急救方法不能在現場教,一個小小的錯誤,如力度不當或頻率錯誤,都有可能導致患者的病情加重甚至危及生命。
這時,於梅察覺到了陳言的困境。“言哥,如果你會的話,要不你就試試?”於梅的話引起了眾人的響應。出乎意料的是,此時並沒有人站出來批評,而是紛紛鼓勵陳言立即行動。
“救人要緊,這關乎生命,不必顧忌!”一位同志說道。
“要不這樣,我們閉上眼睛,讓這位同志沒有壓力地救人!”另一位同志提議。
“我支持!”
“我也支持!”
眾人積極響應,有人閉上了眼睛,有人轉過了身。陳言心中湧起複雜的情感,最終只能感慨一句,這個時代的人們,真是淳樸。
儘管感慨,陳言並未猶豫,迅速來到曉悅身邊,開始了心肺復蘇。心肺復蘇包括按壓,需要用力按壓昏迷者的。然而,由於空間狹小,他只能硬着頭皮操作。經過數次按壓,曉悅仍未蘇醒,陳言無奈,只得轉換為人工呼吸的方式。低頭貼近,一股少女特有的清新香氣撲鼻而來。
陳言卻無暇顧及這些,迅速投入了緊急救助的行動之中。
終於,在幾分鐘后的緊張時刻,婁曉娥猛地深吸了一口氣,身體猛然一震,繼而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睜開眼的瞬間,映入眼帘的是陳言那滿是寬慰的表情。
如果一個人在生命垂危之際,看到了一張面孔;而在死而復生之後,再次與那張面孔相遇,這張面孔註定將伴隨他一生的記憶。這對婁曉娥而言,無疑如此。這張面孔屬於陳言,這份奇妙的緣分悄然發生。
此時,婁曉娥雖仍顯得虛弱不堪。耳邊傳來的掌聲和人們對陳言的讚美之詞,她只能模糊地感知。直到幾分鐘后,醫護人員才趕到現場。
婁曉娥以及其餘的溺水者們被送到了醫院。在前往醫院的路上,婁曉娥在半夢半醒之間,聽到了醫護人員的對話:
“這次真是萬幸,沒有造成人員傷亡。看來,南海公園的划船項目確實需要嚴格管理。”
“據說,有一位男士竟然熟練掌握急救技能,成功挽救了這位女士的生命……如果不是他,情況可能就不同了。”
“那位男士是誰?他居然在醫院外也會急救?真是難得一見。”
“沒錯,也算是那位女士的幸運。在這群落水者中,只有她昏迷了,如果沒有那位男士的幫助,後果不堪設想。”
……
儘管婁曉娥的思緒尚未完全清晰,但她能理解這些話的意思。急救技能……作為大家閨秀的她,對此並不陌生。溺水者的急救方式主要是胸外按壓和人工呼吸。
這麼說來,難道……
婁曉娥不禁想像了一下。那因過度勞累而略顯蒼白的臉上,竟然泛起了淡淡的紅暈。這次落水,也許並非全然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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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落水者都被醫護人員帶走後,陳言與於莉、於海棠三人離開了人群,周圍是熱烈的掌聲和關注的目光。走了好一段路后,於莉始終低着頭,沉默不語。陳言察覺到她的異樣,看向於海棠,並示意她放慢速度,逐漸拉開與他們的距離。
“生氣了?”陳言輕聲詢問道。
於莉沒有回答,只是輕輕點頭。“沒辦法,救人要緊,現場沒人能做急救。”“我不是為此生氣。”於莉停下腳步,雙眼含淚。
"救人之舉最為重要,我明白你的意思。"當她說到一半哽咽時,淚水奪眶而出,陳言立刻上前,將她擁入懷中。這是一個親密的舉動,但兩人之間還未正式確認關係,通常並不適宜如此親昵。於莉感受到了陳言溫暖的胸膛,不禁抽泣得更厲害了。
"放心,如果下次我再做危險的事情,我一定會先通知你,"陳言溫柔地在她耳邊低語,繼續保持着這個親密的姿態。這一幕讓人更加感受到他們之間的微妙情感,而於莉則被他的擁抱和溫柔的話語所感動。
原本還在哭泣的於莉,此刻臉頰卻漸漸泛起了紅暈。"放開我,"她聲音如細語般輕柔,卻又帶着一絲顫抖。陳言並未鬆手,反而緊緊地抱着她。
"你放開我,"聲音變得更小,臉上的紅暈也更加顯着。陳言能清晰感受到於莉體溫的上升,以及她心跳的加速。
"別哭了,我會放開你的,"他輕笑道。
"你這是在強吻我,"於海棠的聲音突然從他們身後響起,打斷了這溫馨的一刻。"啊——"
於莉幾乎忘了還有於海棠的存在,頓時發出了一聲驚呼。但發現陳言依然沒有放手,她感到有些無奈,只好伸手擦乾了眼淚。
見於莉停止了哭泣,陳言才鬆開了手,並向於海棠投以了一個肯定的眼神。於海棠悄悄伸出兩根手指,這並不是常見的手勢,但在那個年代裏,這代表的意思是:一會兒去老莫餐廳吃飯,需要加兩個菜。陳言笑了笑,點頭同意了她的請求。
關於陳言救助落水者的消息,在南海公園迅速傳開,引起了廣泛的關注。許多人得知了這起意外,同時對那位無名英雄勇敢救人的行為表示了敬意與讚賞。對於這些讚美與關注,陳言一無所知,甚至未曾注意到。
在陳言的洞天之中,千丈峭壁隱藏着一處細小的凹槽。如果不是刻意尋找,根本難以察覺。在凹槽的表面,流轉着無數古老的符文,古樸而又蒼茫,彷彿上古時期留下的韻文。在這層韻紋封印背後,隱藏着一座精緻小巧的寶塔。當眾人為陳言的英勇事迹歡呼時,有微弱的黃芒穿過封印,融入了寶塔之中。
傍晚時分,帶着於莉和於海棠在四九城閑逛一陣后,幾人最終來到了位於四九城西區的老莫餐廳。在這裏,他們享受了一頓美食,分享着彼此的故事與快樂,度過了一個充滿溫馨與和諧的夜晚。
標題:《記憶之宴》
踏入“記憶之宴”,於莉在陳言耳邊輕輕詢問:“你之前光臨過‘記憶之宴’?”陳言搖了搖頭,輕聲道:“這是我首次造訪,僅是為了一次意義非凡的紀念。”
於莉驚訝道:“你初次到來,卻已知曉如何通行神秘之門?其運作原理彷彿魔法一般。”
陳言含糊回應:“我只看到他人是如何行動的,便模仿起來罷了。”
他隨口編織了一個謊言。
於海棠則不屑地嗤笑道:“還是姐夫智謀過人,門口之人有何炫耀的資本?哼,那地方又非自家產業。”
此時,一名服務員步入場內,於海棠趕緊噤聲。服務員禮貌地詢問:“請問三位是否就座?”
“當然。”陳言點頭,服務員帶着三人來到餐廳左側的餐桌,將菜單遞給陳言,並輕聲道:“女士優先。”
陳言微笑,將菜單遞給於莉,隨後看向於海棠,舉出兩根手指。
於海棠調皮地眨眼,隨即靠近於莉,一同翻閱菜單。然而,這對費良久,最終未能選出合適菜品。
無奈之下,她們只得將菜單還給陳言,請求他幫忙。
於莉提議:“陳言,你來決定吧,我任由你點什麼。”
於海棠苦笑道:“就算再多點兩個,我仍無法做出選擇!”
陳言擺手,安慰道:“既然我們都是首次光顧,那我就隨機點了,俄式紅菜湯、悶罐牛肉、奶汁烤魚,各一份,再加三個黃油麵包。”
服務員記錄完畢,要求出示糧票。在“記憶之宴”中,即使有金錢也無法享用美食,除非擁有糧票。
陳言展示后,服務員才將菜單送往廚房。待服務員離開后,於莉與於海棠終於鬆了一口氣。
此前的緊張氣氛,如同考試般令人窒息。
陳言感慨萬千,何曾見過如此淳樸的女性。她們雖未見多識廣,卻常以虛張聲勢掩飾內心的無知。
而於莉和於海棠這類女性,反而顯得尤為迷人。
“對了,陳言,你提及此行是為了紀念一番,紀念什麼呢?”於莉回想起陳言的話語,好奇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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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言回應:“還有什麼可紀念的?自然是為了紀念我們開始交往的時刻。”
於莉一時語塞:“我們…還未正式確立關係呢?”
於海棠在一旁捂嘴輕笑,於莉這才恍然大悟,臉頰染上一抹緋紅,映着“記憶之宴”華麗的裝潢,顯得格外嬌嫩動人。
陳言的心意,於莉自然明白。這次的用餐,似乎成了兩人關係的轉折點。
“怎麼了,不願意見證這一重要時刻嗎?”陳言故意逗趣。
李霞並未開口,只是將頭垂得更低,臉頰上泛起了緋紅,如同熟透的蘋果。她的心意未曾明言,卻已全然映在了臉上。
約莫十分鐘后,
餐桌上的佳肴逐漸呈上,最先到來的是塗上黃油的麵包。這對姐妹而言,卻是前所未有的體驗。
不論是黃油還是那柔軟的麵包,在當時物資匱乏的年代,都是難得一見的美味,即便是去副食店,也難以購得。李霞與李芸品嘗了第一口,便立刻被這獨特的風味所吸引。
陳言見狀,微笑着提醒道:“慢些吃,留點胃口,後面還有更多的美食等着你們。”
李霞有些羞澀,放下手中的麵包,用身旁的餐巾輕輕擦拭了嘴角。而李芸對此毫不在意,只顧着享受美味,大口咀嚼,忙得不亦樂乎。
接着,紅菜湯、燜燉牛肉、奶汁烤魚等佳肴也一一上桌。對於姐妹二人來說,這些都是前所未見的料理,大開眼界的同時,也激發了她們對新世界的好奇心。
然而,直接開吃並非易事。莫老西餐廳使用刀叉而非筷子,前幾道無需刀叉的菜肴還好處理。接下來的菜肴,則需要熟練運用刀叉。
“來,我來教你們,左手拿刀,右手拿叉,對,就是這樣的動作。”陳言為了減輕姐妹倆的尷尬,主動示範了刀叉的使用方法。
兩姐妹聰明伶俐,很快就學會了。
“姐夫,如果以後我姐和你結為夫妻,我們還能再來莫老西餐廳嗎?”李芸一邊咀嚼,一邊樂呵呵地提出了這個問題。
陳言笑着點了點頭:“如果你真的成為了我的妻子,每個月我都會帶你來這裏享用一次!”
李霞:“那樣可不行,真結了婚,這筆錢就不能隨意花費,得存起來過日子……”
李芸:“你還沒嫁過去呢,就開始算計起家用了啊?”
李霞:“我對錢很計較,難道你要干涉嗎?”
李芸:“哈哈,別想太多,輕鬆享受就好!”
兩姐妹笑聲連連,宛如清脆的銀鈴,響徹整個餐廳。不論在何處,這份歡聲笑語都足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即便是在這座名為莫老西的餐廳內,也同樣如此。
很快,鄰座的幾個年輕人便將視線投向了這裏。他們並非正派之士,用北京四九城的說法,他們是所謂的“頑主”。簡單點說,就是閑得無聊的混混。年齡跨度從十五六歲到二十多歲不等,有的甚至手中握有“佛爺”,即專門負責偷竊的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