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第一次較量
從辦公室里抱着一堆文件出來的沈若雪迎面碰上林歡顏：“蘇主任，你過來了，陳主任他不在辦公室。”
林歡顏沒理睬沈若雪，掉頭下了電梯。
回到日報社，林歡顏才下車，在樓下等了半天的陳耀輝衝到了面前：“顏顏，你要調走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為什麼要調走？”
“為什麼要告訴你？我為什麼走你不清楚嗎！”林歡顏恨不得要殺了面前這個虛偽的男人：“我的調令呢，給我拿來。”
“不，你給我說清楚，為什麼要調走？誰給你辦的？”陳耀輝急紅了眼，他不想林歡顏離開他的身邊，他害怕她一走，就會失去她。
“我想去哪就去哪，你憑什麼管我，你有什麼資格管我？”林歡顏咬着牙，一字一字的吐了出來，字字冰冷。
“憑我是你老公，我就有權管。”陳耀輝硬了硬骨頭，吐出了這麼不自信的一句。
“你是我老公？呵呵，真是可笑！”林歡顏呵呵一聲冷笑：“你是我老公，那你是馮佳慧什麼人？她現在就在你辦公室坐在電腦前等你。”
陳耀輝一聽馮佳慧，頭轟得一聲就炸了：“馮佳慧，她跑我辦公室幹什麼？顏顏，我跟她沒有關係，你別誤會。”
林歡顏搖了搖手：“少給我來這些，我懶得聽，調令不給我也不要緊，我過去一樣報到。”說著，不容分說，轉身上了樓。
陳耀輝急了，上前去拉林歡顏的手：“顏顏，你別走，你跟我說清楚。”
林歡顏一把打開他的手：“滾開，我跟你之間早已清清楚楚，分居這麼久了，還有什麼不清楚的，你鬆開，如果你想在這裏鬧，我奉陪到底。”
她怎麼又變成這樣？陳耀輝怔了怔，他無奈，他鬆開了林歡顏的手，他看到林歡顏眼中全是恨，他哪裏想到馮佳慧會到他的辦公室里等他，他哪裏想到林歡顏會到他辦公室撞個正着。林歡顏一般很少去他辦公室，今天這是怎麼了，又撞鬼了嗎？
什麼時候，林歡顏變得這麼神秘，她找的什麼人，這麼大的本事，把她直接調走。林歡顏，你太厲害了，這一切，你竟然都背着我，你就這麼想離開我嗎？
陳耀輝不能跟上樓去，他知道，他要上了樓，兩人肯定吵到一起，在單位里，他不能這樣做，這樣會將事情弄砸了。陳耀輝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在樓下氣瘋了，血頂在腦門上，掏出調令，幾把扯得粉碎。
陳耀輝氣呼呼的在樓下叉着腰站了半天，掏出手機，給人事部長打了電話：“金部長，是這樣，以前顏顏想去，我給她找了領導打了招呼，現在她不想去了，你通知一下電視台那邊吧。不調了。”
“看你們，真是的，好吧，我給那邊打個招呼。”
“謝謝老金，回頭我請你吃飯。”陳耀輝打完了電話，這才鬆了口氣。顏顏，你想走，那也得我同意，你想逃避我，我不會放你走的，絕對不放。
陳耀輝心裏恨起了馮佳慧，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出現在他辦公室，你想幹什麼，這不是添亂嗎？
林歡顏上了樓，收拾了東西，準備去報到。
杜子凌要了電話過來：“顏顏，怎麼回事，怎麼省台那邊說你不想調動？”
“什麼？”林歡顏立即想到是陳耀輝搞的鬼：“沒有，是陳耀輝找人了。”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讓他知道了？”
“那個，我，如果這邊不放，我還能走嗎？”
“那可能不行，你的人事關係沒法轉了這樣。”
“那就先這樣吧。我去人事部問一下，回頭再回給你。”林歡顏去意已決，立即要通了人事部的電話。
杜子凌沒有想到，陳耀輝真的出面阻攔。
金部長告訴林歡顏，陳耀輝打了招呼，不調走了，他也通知省電台了。
“是這樣啊，他給你講過了？”事關兩個單位的人事，如果林歡顏去找人事部，必定會鬧得沸沸揚揚，無異於把兩個人的婚姻矛盾公開於眾，可是，林歡顏不想讓人知道。
金部長笑道：“是，陳主任說你不想調了，哈哈，你這是怎麼了，調令都來了，為什麼又不走了？”
“那個，我，有點特殊情況，金部長，那先這樣，回頭再說，給您添麻煩了。”林歡顏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守着他人，她怎麼說得出口。
一時間，林歡顏亂了分寸，她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面前的這種局面。
想起馮佳慧坐在陳耀輝的桌前，淡定從容的揚起笑臉，望着她的樣子，林歡顏暗自咬碎了牙，不，我一定要走，絕不再留在這裏自取其辱。林歡顏給杜子凌要通了電話：“杜子凌，我的調令讓陳耀輝找人扣下了。我走不了了。”
“你怎麼會讓他知道了？”杜子凌今天忙着開會，接到電話，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顏顏，你別急，我找電視台問一下，可不可以直接過去。”
“嗯，給你添麻煩了。”林歡顏在陳耀輝辦公室看到馮佳慧后，本來還晃悠着的心，突然一下死了，她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走，必須要離開這裏，她再也受不了任何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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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子凌立即要通了周台長的電話：“那個，老周，林歡顏調動的事，有點複雜，你看，能不能直接過去報到？”
“我正要找你呢，子凌，集團那邊人事部說人不調了，我們沒辦法。人事檔案在他們手裏，他們不放，我們是沒法接收的。”周台長有些搞不明白：“怎麼回事，這個林歡顏這麼厲害，集團竟然不放？”
“噢，這樣，我找人問一下再說，先這樣，我回頭再跟你聯繫。”杜子凌知道，想從陳耀輝手裏把林歡顏弄走，不是容易的一件事，他怎麼給大意了呢？
“陳耀輝這個混蛋，他真的出手了。”杜子凌給周台長扣了電話，氣得在辦公室里坐立不安。
杜子凌意識到，這次調動恐怕沒戲了，原單位不放，是沒法調動的。依照林歡顏的性格，她只會隱忍，不會把事情鬧得人人皆知。
杜子凌剛扣下電話，林歡顏的電話要了進來：“怎麼樣，還能調走嗎？”
“不行，人事部反饋的信息，是你自己不想走，所以走不了了。楚非”杜子凌嘆了口氣，打住了話頭，沒再說下去。
“除非什麼？你快說，除非什麼？你告訴我，只要我讓調走，我都可以接受。”林歡顏急了，她跑到了樓下給杜子凌打電話，臉上的淚痕無處掩藏，她不想讓同事們看到。
杜子凌無奈之餘，只好實話實說：“你自己去你們集團人事部，找部長說明原因。”
“這個，這個。”林歡顏一聽，她呆住了。如果說明原因，分居，離婚，勢必會造成一片混亂，對同在一個單位的兩個人來說，公之於眾都是一場毀滅性的打擊，樂樂就在集團的幼兒園樂樂已經大約知道離婚是怎麼回事了，如果那樣，樂樂知道了怎麼辦？再怎麼說，陳耀輝是孩子的父親，她不能講，她不能去。
杜子凌知道林歡顏為什麼一直在家裏分居，不對外講，她內心不允許她家醜外揚，她不想給孩子造成傷害，不想讓事情變得人人盡知，不想讓事情變得複雜，離婚，畢竟不是一件好事。杜子凌什麼都想到了，他知道，邁出這一步，有多難，尤其是林歡顏這樣的一個女人。
“那個，我想想吧，杜子凌，謝謝你。”
“我再想想辦法，你別急，顏顏。放心吧，辦法總會有的，好嗎，別難受。”杜子凌安慰着林歡顏，要不是在開會，他早就跑過去找她，抱着她，安慰她。
“嗯，我知道了。”林歡顏掛了電話，杜子凌心裏難受起來，她為什麼又叫他杜子凌了？不叫子凌了？
林歡顏和陳耀輝再次陷入冷戰。
實際上，這是陳耀輝和杜子凌的第一次較量，在這場較量中，林歡顏左右為難。
杜子凌很是鬱悶，他無法出手，無法露面，而陳耀輝的動作，他還不能反擊，一切，只能等林歡顏做出選擇。
林歡顏想起那一日見到馮佳慧笑盈盈地坐在陳耀輝的桌前，看着他筆記本上的東西的樣子，便喘不過氣來，如梗在喉，她快要瘋了。
知道無法調走，知道被陳耀輝斷了後路，林歡顏氣得差點吐血，第二天，她沒能起床，實在沒有力氣，她精疲力竭。
杜子凌一大早給她要了電話過來：“顏顏，你有空沒有？”
“什麼事？我沒上班。”林歡顏全身無力，她連說話的力氣的沒有了。
“是這樣，我想見你一面。”為了林歡顏調動的事，杜子凌去和周台長商量了半天。
“噢，那就到我們宿舍對面的咖啡廳吧。我在那裏等你。”林歡顏不甘心放棄這些調離的機會，自從她看到了馮佳慧，她再也不抱什麼幻想了。她一定要離開這裏，為什麼沈若雪那般看着自己，她是不是也在嘲笑我？
杜子凌知道藍調咖啡廳的位置：“好，我現在走，大約半個小時到。一會兒見。”
“好吧。”林歡顏扣了電話，起了身，收拾洗漱。
見到衛生間的鏡子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陳耀輝上班去了，他留下這個給她，神經病，還有臉畫這個？我為什麼要走，你難道不清楚，我走，給你倒地兒。
林歡顏看着鏡子裏一臉慘白的面容，憔悴不堪的這個女人，是自己嗎？
她閉上眼睛，任由淚順着臉頰流下來，陳耀輝，我不會再回頭了，我決定了，離開，也許離開是我最好的選擇，我不做別人的影子，既然她回來了，我把你還給她，我再卑微，也不當別人的影子。
收拾好，她特意挑了一件翠綠色的連衣長裙，臉色太蒼白了，毫無血色，她想了想，又塗了桃紅色的口紅，這才顯得精神了些。
等林歡顏出了宿舍，到了藍調咖啡廳，見杜子凌早已趕到了。
杜子凌老遠就看到了林歡顏，站起來，向她招了招手：“顏顏，在這兒。”
林歡顏臉有些紅，她擔心藍調里有認識的人，杜子凌這麼稱呼她，會讓人誤會。
“不好意思，我沒有想到你這麼快就來了。”林歡顏低着頭，走到杜子凌的面前，老老實實的道歉，杜子凌起了身：“別客氣，坐吧，我點了一壺果茶，你還想吃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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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多，看這個樣子，林歡顏定然沒有起來吃早飯。杜子凌不動聲色的笑道：“我今天早上起的早，沒來得及吃早飯，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吃一點。”
“你也沒吃？”林歡顏哪有什麼胃口，她什麼也不想吃。
“這樣，咱們點一點小吃吧。”杜子凌看得出，林歡顏一口也不想吃，她定然沒有休息好。
他也是，一夜沒睡好，他沒有想到調動的事會演變成這種局面，陳耀輝直接以林歡顏的名義否了，讓林歡顏無法去自圓其說。
“顏顏，現在，你還想調嗎？”杜子凌點了一點果脯，點心，水果，一邊問林歡顏，現在一切還是看林歡顏的決定，只要她真的想走，就不要再顧慮這麼多，直接到人事部提出就可以。
林歡顏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又搖了搖頭。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如果她要鬧大了，一切真相將大白天下，陳耀輝就完了。
“顏顏，周台長說了，給你一段時間，只要這期間你做通了集團人事的工作，就接收你。你看，要不要我想辦法給你找一下魏新源。”杜子凌今天來的目的，就是徵求林歡顏的意見，如果她臉皮薄，他去找中間人，找他們領導，無論如何，他要把她調走，只有離開陳耀輝，林歡顏才能來到他的身邊。
“讓我想想，杜子凌，我不想把事情做絕了。雖然他不仁，但我不能不義。他畢竟是樂樂的父親，無論他怎麼對不起我，我始終得考慮樂樂將來的感受，否則，我以後無臉見孩子。”林歡顏強忍住心中的痛，她為什麼仍然這麼心軟，是不是太可笑了。面對着一個朝三暮四的男人，面對着一個只有謊言和欺騙的男人，為什麼還下不了決心！
“好吧，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告訴我，我想辦法給你找人，顏顏，你放心，只要你想走，沒人能留得下你。”杜子凌輕輕拍了拍林歡顏的手：“記住，有我呢。”
“嗯，謝謝。”林歡顏低着頭，那淚花閃閃，她不想讓他看到她那無奈的眼淚，她是需要好好想想了，她始終只是這個家裏女主人的影子，見過馮佳慧之後，她終於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