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生不如死

“媽，對不起，我知道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你幫我勸勸顏顏，她一直鬧着要尋死，我攔不住了，這才求你老人家來幫我，對不起，是我混賬，是我該死。”陳耀輝跪在地上，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哭着，他真的後悔死了，如果這世上有後悔葯，無論花多少錢，他都要買來一用。

那些投懷送抱的女人不過是過眼的野花，一時的刺激，對他來說，他從來沒有在意過。

他長相出眾，各方面條件都很出色，所以，他一向很得意。就連他想要的林歡顏都是很輕易就追到了手，所以，他沒有珍惜這份幸福，隨意揮霍。

現在，他才知道，他的放縱，他的隨意，他的亂性，導致他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他的家，他的愛人，都要失去了。

一個女人寧願死也不願再跟他一起過下去，他在這個女人眼裏一向是最愛的，現在，卻不是了，是最恨的的了。

“陳耀輝，我真沒想到，你竟然這麼渣。好好的日子你不過，你在外胡來什麼？顏顏哪一點不好，哪一點對不起你？”蘇母從來沒想到陳耀輝也會幹這事，狠狠罵著，“陳耀輝，你，你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你怎麼對得起顏顏。怎麼對得起樂樂，孩子這麼小，你這是不做人啊。”話未說完，已是老淚縱橫。

林母怎麼也不相信，面前這個做出這種事的人，就是她一向看重的好女婿，他怎麼能做出這種上不得檯面，這人啊，真是難說啊。女兒當場抓着，難怪他會崩潰，想死，換了誰能受得了這種打擊，這真是要人命啊。顏顏那麼愛他，面對這個，讓她怎麼活？

現在的陳耀輝后怕死了，當著老人的面，也顧不上什麼體面，痛哭流涕：“媽，我快嚇死了，她差點弔死，你快勸勸她，求求你老人家了，快勸勸她。”

陳耀輝還能說什麼，只能求老人原諒，現在沒有什麼面子不面子的了，他只想讓老人勸住林歡顏，否則，這家真的就沒了。林歡顏一心尋死，他守不住的。

蘇母哪裏還顧得上跪在地上的陳耀輝，她跌跌撞撞衝進卧室，看到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的女兒，失聲哭道：“顏顏，你怎麼成這樣了。”

林歡顏面色灰白的樣子，披頭散髮，三天不見，人就枯黃如桿，這樣子，彷彿一下子老了幾十歲的人。一個水靈靈的女兒，竟然被糟蹋成這般樣子，林母再也忍不住，上前抱住女兒，哭成一團：“顏顏，你別這樣，媽媽，媽媽來看你了。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孩子，你看看媽媽。”

林歡顏兩眼獃滯，目光渙散無神，看到林母，竟然毫無反應，看上去像是瘋了，亦或是痴獃了一般。

林母心痛的無法呼吸，抱着女兒那瘦弱的身子，哭得越發透不過氣來。

林歡顏一動未動，這幾天，她水米不進，早已沒有了氣力。昏昏沉沉，半死不活的樣子，任着林母摟在懷裏哭個不停。

樂樂跟在外婆身後，看着媽媽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樣子，有些不解：“媽媽，媽媽。”

林歡顏聽到樂樂的聲音，眼珠終於動了動。

林母反應過來，一把把樂樂拉到林歡顏面前：“顏顏，你別這樣，你忍心扔下樂樂嗎？樂樂這麼小，你想讓他沒有媽媽，有了后媽就有后爹，你真的這麼狠心嗎？顏顏，你不能這樣，你要有個好歹，讓我和你爸爸怎麼辦？我和你爸爸只有一個女兒啊，你忍心扔下我們，讓白髮人送黑髮人嗎？”

林歡顏被母親這一聲聲的追問敲得頭痛，她有些混沌，有些不知所措，在痛苦的掙扎中，林歡顏終於從那迷失中找回了自己的魂，她的魂似乎一直飄浮在半空裏，她不想活了，她的魂從被陳耀輝把她從繩子解下來，就沒有歸過體。在被母親的這一番折騰中，她終於魂游半空，活了過來。

“媽，樂樂，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林歡顏看了母親一眼，又看了看趴在她身邊的樂樂，艱難地說了一句。

“孩子，你怎麼成這個樣子了，來，喝點水。”林母趕緊端起床頭的水，餵給林歡顏。女兒那乾涸的嘴唇都裂了口子，這幾天不吃不喝，半死不活的，水米不進，這是真的不想活了。

林歡顏喝了兩口水，又停了下來。

樂樂摟着林歡顏：“媽媽，你這是生病了嗎？吃藥了嗎？”

“嗯，你媽媽病了。”林母看到這裏，起了身，“樂樂，你陪媽媽好嗎？我去給你媽媽剪個雞蛋。”

“好，姥姥，我陪媽媽，你給媽媽做好吃的，媽媽，生病了要好好吃飯。”樂樂很懂事的拍着林歡顏的手，“媽媽，你要聽話。”

“嗯，我聽話。”孩子天真又懂事的樣子，讓林歡顏心裏越發的痛徹心扉。她的眼淚已經哭幹了，可是，聽到孩子這樣說，她的眼淚又止不住流了下來。

如果我扔下孩子和老人走了，他們該怎麼辦？媽媽說的對，我怎麼對得起他們？林歡顏的心裏百轉千回，她真的不應該。老的老，小的小，自己這樣不負任，枉為人母人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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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樂見媽媽流淚，有些緊張地拍着林歡顏：“媽媽，不要哭，你是不是肚肚疼，外婆給你做好好吃，吃了就肚肚就不疼了。”

孩子這麼小，還這麼懂事，林歡顏哭得更加傷心。她對不起孩子，怎麼能這樣什麼都不管不顧的就離開，讓這孩子怎麼辦，她對不起孩子啊。還有白髮蒼蒼的媽媽，他們只有她一個孩子啊，誰給他們養老送終啊？

林歡顏突然意識到自己不應該，她真的不應該這樣。

陳耀輝在客廳里跪了半天，見沒有人理他，只好自己起來了。

見林母去廚房做飯，心裏想着，林歡顏竟然願意吃東西了，心中暗暗高興，趕緊上前去幫着做飯。

“媽，我給顏顏請了年假，讓她在家多休息幾天。”陳耀輝不敢多說什麼，在一邊幫着拿碗拿盤子。

林母根本不理他，只顧自己打着雞蛋。

陳耀輝訕訕地站在一邊，手腳拘禁的不知道該幹些什麼。他這幾天晚上嚇得睡不着。他想起那天看到林歡顏吊在半空中，伸着長長的舌頭時，就嚇的魂飛魄散。

這一次生離死別，陳耀輝他悔得腸子都青了，他才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陳耀輝這才知道林歡顏看着外表嬌柔，實則性子剛烈。她接受不了他混亂的生活，竟然一死了之，如此決絕的性子，震驚了陳耀輝。以前他在外的紅旗飄飄，一向瞞得很好，這下全完了。

他是怎麼也想不到，跟施晶晶告個別竟然會撞上林歡顏，真是見鬼了。沒錯，是見鬼了。

清明節在外鬼混，不見鬼見什麼？

陳耀輝後悔死了，你說告個別，出了門，在外面折騰的什麼吻別，真是昏了頭。自己那天犯的什麼病？

老天爺，看來真是懲罰他了。

陳耀輝後悔沒有聽劉老總的話，懸崖勒馬，如果聽了他的話，絕了女色，從那天起，打個電話了斷就是了，為什麼非要過去當面分手，如果那天能及時收手，就不會有今天的結局了。

曾幾何時，嬌兒美妻，是多少人羨慕的。

“家破人亡。我要你家破人亡。”記得那天林歡顏咬着牙，冷冷地對他說的話。家破人亡啊，林歡顏真夠狠的，讓他家破人亡，殺了她自己，來報復他。

陳耀輝從來沒想過，那個柔情似水的小女人，做起事來竟然如此狠絕。真是太可怕了，他直到今天，才算真正了解林歡顏。

這幾天，林歡顏的精神時而清醒，時而糊塗，看來，那個漂亮聰明才智過人的林歡顏，完全被這事實給氣瘋了：“從今天起，陳耀輝，我和你一刀兩斷。一點關係都沒有了。你是你，我是我，我死，我生，都跟你無關。”

陳耀輝這幾天生生熬成了神經病，他生怕神思恍惚的林歡顏有個好歹，連睡覺都睜着眼。就是打個盹也豎著耳朵聽着動靜，生怕林歡顏再次自尋短見。

“顏顏，沒有過不去的坎，哪個人沒走過錯路，你別這樣折磨自己，好不好，答應媽。你要好好的活着，別忘了，你還有樂樂，還有媽，還有你爸，別嚇着孩子。”林母端着碗炒雞蛋坐在床邊，一口口的喂着林歡顏。

林歡顏看着這一老一小，似乎終於想通了，一口一口慢慢地吃着，她需要趕緊恢復些氣力，她不應該這樣。男人可以不要，但是，這孩子，父母，她不能扔下不管，她有責任，她不能什麼都不管不顧的扔下一切就走。

林歡顏三天沒吃沒喝了，把一碗雞蛋吃了個乾乾淨淨。

林母暗自抹着淚，坐在一旁陪着林歡顏。

樂樂見媽媽吃東西了，就在床上坐不住了，下了床，看到書房裏一地的碎片：“媽媽，這是什麼啊，姥姥，里有這麼多碎片，真好玩。”說著，樂樂抓起地上的碎片一邊歡叫着一邊扔在半空裏，”咯咯咯，天女散花了……”

看到孩子這麼天真的樣子，林歡顏一臉的悲泣，這麼小的孩子，扔下他，他將來的人生會變成什麼樣子，他長大了會恨她這個當母親的，她確實太輕率了。為了一個不值得留戀的男人竟然放棄所有，太不應該了。

林歡顏望着可憐的孩子，心裏無語：孩子，那碎了一地是我們的家，我的心。可憐的孩子，我用什麼來給你一個安定的家，給你一個美麗的明天？

樂樂站在那些碎片上，只管樂呵呵地蹦着鬧着叫着，他哪裏知道，他的家即將分崩離析，即將破碎。

陳耀輝麻木的坐在客廳里，那一地的碎片像他被凌遲的心，無地自容，孩子在那一地的碎片上又叫又跳，他越發無臉以對。

如果樂樂長大了，懂事了，知道這一地的東西是什麼，將會怎麼看他這個當父親的人？

陳耀輝不敢去看孩子的笑臉，不敢聽樂樂的笑聲。樂樂如果知道，他的媽媽被他害死，那孩子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的。

林歡顏吃了東西，喝了水，閉着眼休息。

林母去書房裏收拾衛生，那一地的碎片啊，就像女兒碎了一地的心，她眼裏含着淚，哄着樂樂：“樂樂，你去陪陪媽媽。”

“姥姥，媽媽怎麼了，她老哭，好像不願理我。”樂樂躲在蘇母的身後，有些不解地看着躺在一臉蒼白的林歡顏，媽媽的樣子，讓他有些害怕。

蘇母慈愛地拉過樂樂，安慰着孩子：“樂樂，媽媽肚子疼，吃了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