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哀兵必勝
江義聯繫了軍部，很快得到回復，行動被批准了！
同時軍部會派出一架武裝直升飛機，空投一個連兩個基數的彈藥。
並且，直升機會全程參與增援，提供空中火力。
但是，軍部出動珍貴的直升機，可不能白跑一趟，糧倉的一萬噸糧食，軍部要拿走一半！
卧槽！
斯文的張戈，當場爆粗口了！
一個連，一個基數的彈藥，的確很救命。
但是就出動直升機，還只出動一架，也就丟兩顆炸彈，機炮掃射一下，就要拿走五千噸糧食？
這還沒去糧庫呢！
萬一糧庫又是個空架子，裏面剛好只有五千噸糧食，那豈不是……獨立團打了個醬油，又被白嫖了？
張戈還想討價還價，江義表示軍部暫時失去聯繫。
並且江義表示：軍艦和直升機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他們會在半個小時之後，配合獨立團，發起聯合攻擊。
軍部提醒，請獨立團注意時間！
這一幕把胡剛都看愣住了。
要說玩腦子，還是軍部那幫人會玩，直接把精明的張團長，給玩的一愣一愣的。
更絕的是，軍部短短几分鐘，就將獨立團現在的情況，了解的一清二楚。
連死守陣地，需要的彈藥量都計算清楚了，一點便宜都沒有讓張戈佔到！
顯然，張團長對外的名聲，肯定不好。
否則，一向不算小氣的葉軍長，不會這麼斤斤計較。
並且更絕的是，軍部還給獨立團劃下時間線，讓張團長沒時間扯皮。
半個小時后，直升機就開始進攻，看你急不急！
果然，張戈猛一口氣，冷哼一聲，沒時間糾結了。
隨即，他甩手給孫嘉陵：“專業的人，干專業的事情，現在是你發揮的時候到了！”
孫嘉陵認真敬禮：“我打算將一營，偵察營，四營交給胡總指揮帶領。
從新城社區左側迂迴，穿過老城社區，從喪屍大後方的核心區插入。
途徑喪屍較少的A街、B街、C街……
一直打進S街，與我們形成包夾，迫使喪屍大軍往左路突圍，被迫從高速公路出入口離開。”
省道出入口是第二道陣地，不可能讓出來。
緊鄰陣地旁邊的高速出入口，自然是唯一能讓喪屍跑路的一條路。
除非喪屍想鑽死胡同，躲進沒有發展起來的工業區。
萬一是那樣……喪屍尷尬，獨立團更尷尬。
但是，他們實在是沒有彈藥，去封鎖工業區。
尤其是那個方向，喪屍還沒有全部向核心區聚攏，還有少量遊盪的喪屍。
張戈一言不發，他並非看不出問題，但是解決不了。
李燁出聲了：“讓胡總指揮帶一營，火力營繞后，去出城公路封住路口，慢慢逼近。
孫副團長帶偵察營和四營，大迂迴到工業區，二營和三營留下來就行了！
三面合圍，只留左路高速公路，讓喪屍逃走。”
“不行！”
幾乎同一時間，孫嘉陵和胡剛異口同聲的拒絕了。
這裏作為喪屍進攻的主攻方向，小鎮各處的喪屍都在往這個方向匯聚。
僅憑二營，以及沒有裝備的三營，是不可能守住的！
要是這裏被突破……
張團長和李副團長就喂喪屍了，就算打下小鎮，又有什麼意義呢？
張戈倒是明白李燁的想法，補充道：“我贊同李燁說的，不過需要再從二營抽調一個排，增援孫嘉陵！
這樣你們各部都有接近五百人左右，每人帶五萬步槍子彈，重機槍和子彈，你們能扛多少扛多少。
你們打得越猛，包抄得越快，我們這邊反而越安全！”
李燁非常贊同張戈的話：“團長說的對！
對面的指揮型喪屍，只是一個軍事小白。
斷它後路，讓它有被包圍的危機感，它慌了，就會跑！
反而各個方向都想兼顧，才可能顧此失彼！
更何況二營昨天的事情，都憋着一口氣。
正所謂衰兵必勝！
我們相信二營，能夠勝任保護團部的任務。
更何況我們還有底牌，還有接下來的兩道防線，不至於短時間被突破！”
孫嘉陵還是很遲疑：“我們各拿五萬發子彈，恐怕二營剩下的子彈會很少……
兩萬多發了，是不是太少了？”
這麼點子彈，能做什麼呢？
昨天全團打光了二十五萬發子彈，也不過打死了兩萬多隻喪屍！
對面現在至少五千喪屍，而且有越聚越多的架勢。
最多一個小時，這裏將聚集一萬五千以上的喪屍，甚至更多！
哪怕二營士氣再高，到時候也會面臨一個尷尬的局面，子彈都快沒喪屍多了！
十顆子彈都未必能消滅一個喪屍，現在喪屍比子彈還多。
這種仗怎麼打，孫嘉陵完全不能理解。
就算加上重火力，也很難堅持。
張戈哈哈的笑了起來：“我和李副團長的命，不在二營手上，而是在你們手上！
你們來得早，子彈在我們手上只是多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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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來得晚，給再多的子彈，我們也守不住！
何況軍部的空投彈藥，快到了。
快去準備吧，現在是爭分奪秒的時候到了！”
聽到這裏，眾人才放心了。
軍部既然答應空投，那就肯定有彈藥補充。
只要……二營能堅持半小時……
孫嘉陵不敢遲疑，非常嚴肅的敬禮，飛奔出去，一刻都不敢耽誤。
正如張戈所說，這一場戰役的關鍵，已經不再是陣地的得失了。
而是時間！
必須要在喪屍突破陣地之前，快速迂迴到喪屍的後方，打出一股三面合圍的緊張氣氛，將那隻軍事小白——指揮型喪屍打怕！
否則，哪怕整個獨立團全員守在陣地，再給一倍的彈藥量，也是有很大可能守不住的。
拼刺刀，那是所有人最不願意見到的情況。
胡剛很有深意的看了張戈一眼，第一次主動認真的給張戈敬禮。
當張戈回禮的時候，胡剛已經快步走向了門外。
他雙眼又泛起了血紅，隱隱有一股殺意從身體散發，給人一種殺紅眼的感覺。
等胡剛走遠之後，江義這才解釋起來：“喪屍爆發的時候，胡總指揮正好在從部隊回家的路上。
剛出部隊沒多久，與妻子打視頻電話。
很不巧她的妻子變異了，咬死了三歲的兒子，緊接着一家人……！
這一幕，全程被胡總指揮從視頻裏面看到。
所以胡總指揮從那以後……一旦參加到與喪屍的戰鬥中，很難壓抑殺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後遺症，一旦情緒失控，雙眼就會充血。
這一點，軍醫也查不出問題。”
張戈下意識的看了眼李燁，後者沒有任何錶情，不由得一嘆。
李燁和胡剛都是親身經歷親友死絕的人，都發生了心理或者生理上的劇變。
張戈在喪屍爆發初期，意外昏迷了半個月，醒來直接讓邱文傑將手機恢復出廠設置，完美丟失了那部分記憶。
不知道這樣是福還是禍呢？
至少，張團長心裏，還是對雙親的存活，對一些已經逐漸生疏的好哥們的生還，還抱有極大的希望。
百分之七十以上的變異概率，以及變異初期喪屍並不強大，可以推測普通人生存的概率，至少有百分之二十以上！
這個概率不算低，只不過時間拖得越久，喪屍越厲害，家裏的存糧越來越少，生存的概率……
一掃心中的不快，張戈拉上一臉陰鬱的李燁：“該你出去露臉了，幫二營打打雞血。
否則，我們說不定真的會喂喪屍的！”
李燁被張戈拉着走，半天才從那種陰鬱的面癱狀態緩過來。
然後，他露出來原本和善的笑容，出現在陣地上。
其實不需要李燁多說什麼了，二營早就憋着一股氣。
哪怕減員了八十多人，又被抽走了一個排，只剩下兩百人左右，也堅守着陣地。
劉燕軍三兄弟親自坐鎮一線，已經對二營所有人放下狠話：“團長就在身後，要是誰敢後退，我親手槍斃了誰！
這一場戰鬥，勢必要三面合圍將喪屍圍殺在這裏。
絕不能從二營的方向出現紕漏，二營要誓死保衛陣地！”
沒有人想像中的震天呼應，喪屍就在眼前。
說話換氣的一瞬間，足夠多打兩發子彈的！
但是，每個人都在心裏吶喊：“誓死保衛陣地！”
三營的人，也非常的激動。
不僅有人分到了槍，拿到了昨天三營逃兵的十幾支槍，居然還有人能用上火力營帶不走的重機槍！
當嘟嘟聲從重機槍上響起，數十厘米的火舌噴出，一隻只喪屍身體炸開。
那種血肉橫飛，肢體飛濺的屠戮感，瞬間讓人興奮。
那是一種變態的情緒，卻是一個面對如潮水湧來的喪屍，一個重機槍手最佳的情緒。
不畏懼，享受殺戮！
當然，這一切都在喪屍逼近的時候，發生變化！
重機槍是很厲害，但是面對如潮如海的喪屍，在正面作為主力的步槍火力，少了八成的情況下，陸續有喪屍逼近。
不少高級靈活型喪屍，很輕鬆的就衝進塹壕。
“手榴彈！”
大批喪屍將距離拉近，以往不怎麼被戰士們喜歡的手榴彈，反而成了香餑餑。
一聲聲炸響，對面的小白指揮型喪屍，沒有一號喪屍王的指揮經驗，不懂如何組成混合編隊。
於是手榴彈特別好用，特意選拔的投彈組，竟然頻繁打出不錯的效果。
但是，重火力缺失不少，讓高級力量型喪屍無法在第一時間被處理。
於是戰線被推了過來，很多靈活型喪屍，也被動藉助力量型喪屍的掩護，然後突然殺出躍進戰壕。
“砰！”
當張戈掏出手槍，幹掉重機槍手身旁，一隻貓過來的高級靈活型喪屍的時候。
這一幕嚇得如夢初醒的重機槍手，一身的冷汗。
這麼危機的時刻，張戈自然要出面穩住軍心：“不要怕，本團長和副團長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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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表現出色，以後這挺機槍，就是你們營的了！”
重機槍手跟打了雞血一樣，又一次陷入殺戮的快感中。
三營缺槍！
如果能搞得一挺重機槍，營長肯定很高興！
三營長鄭光海平時對兄弟們不錯，他就算拼了命，也要保住這挺重機槍！
當戰局逐漸進入白熱化，越來越多喪屍靠近陣地的時候，黑壓壓的一片，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喪屍太多了！
多到讓人感到絕望的壓抑，死亡隨時可能會降臨。
二營依舊也沒有人退後，昨天的那股屈辱，不允許他們後退。
三營的很多人，心裏已經發虛了。
要不是跟他們關係極好的營長，還沒有發話，身邊的二營也沒有撤退的跡象，還有昨天二營逃跑的先例。
他們恐怕也會下意識的後退！
畏懼，是人的本能。
一支強大的軍隊，則是能克服這種本能，也能感染其他人，一起克服這種本能！
“團長，我們來了！”
隨着上百支土槍進場，局勢有了一丟丟的緩解，也只是一丟丟。
至少跳進塹壕內的喪屍，一時間被遏制住了。
方建國收到命令，停止了炸藥的生產，以及第二道防線的佈置，帶人加入戰局。
雖然土槍的填裝很慢，但是威力還不錯，準頭也還行。
上百支火槍的參戰，極大的緩解了火力不足。
與此同時，兵工廠一百多人拿起鋤頭和鐵鍬，也將塹壕內的射手保護了起來。
頓時讓岌岌可危的局勢，緩了一口氣，竟然奇迹般的守住了陣地。
甚至，給人一種防守得密不透風的錯覺。
在二營的火力打擊，三營的十幾支槍，配合百來支老式土槍，竟然打出了一個整編營的感覺。
不過，很快張戈分配子彈的弊端顯現了。
僅僅二十分鐘不到，二營的槍逐漸熄火了，三營的兩個班長也到處張望，就看能從誰那裏搞點子彈。
“營長，我們連沒子彈了！”
接二連三的傳出急切的呼喊，槍聲也陸續停下。
現場出奇的安靜，只有幾挺重機槍的嘟嘟聲，步槍聲音已經少了一大半。
劉燕軍咬了咬牙，怒吼一聲：“上刺刀！”
他其實也是很委屈的，孫副團長將大部分子彈，都分給了另外幾個營帶走了。
他當時在場，卻一句話不敢說。
誰叫自己營昨天丟人了呢！
從哪裏丟掉的臉面，只有從哪裏找回來，才能被人認可，才能被團部重新委以重任。
張戈很欣慰的看着這一幕，看着一個個戰士，將刺刀插上槍口下方的插梢，全部都凝神靜待最後的白刃戰。
這就是真正的士兵，不畏懼任何形式的戰鬥，也不畏懼任何數量的敵人！
也是張戈和李燁敢讓二營守陣地的原因：哀兵必勝！
只不過二營都瘋了，方建國可沒有瘋。
他趕緊找到張戈：“營長，撤往第二道方向吧。
這裏守不住了！
後面還有不少炸藥包，這裏就放棄吧！”
上刺刀？
神經病！
一手參與佈置防線的方建國，比任何人都清楚。
張團長一堆手段還沒用，不然怎麼可能留下來陪這幫人一起送死？
真當張團長也是抱着炸藥包，義無反顧沖向喪屍群的猛人嗎？
張團長是狠人，但不是猛人！
他更不是不怕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