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這日子搭夥得還不錯
沉默一會兒,聞向東才說,“沒事。”
陳曉雯鼓了鼓臉頰,心說怎麼可能沒事!
燒傷跟別的傷口不同,不用藥根本好不了。
而且現在這天氣,他又連件外套都沒有,很容易感染的。
不過他幸運,遇上她這個會醫術的小仙女。
一路上陳曉雯一直留意着路邊,遇見用得上的以及能賣錢的草藥,陳曉雯就會採下來,到竹林的時候她已經采了一小捆。
聞向東拿出匕首準備砍竹子,陳曉雯說了句,“幹活的時候小心點,別碰到傷口,也別太累,盡量別讓自己出汗。”
又提了提自己的那一小捆草藥,“這裏面有能治燒傷的,不過藥材不夠,回去我再跟張大夫換,給你把燒傷葯配出來。
“等以後采草藥換了錢,再買布給你做一身衣服,老光膀子也不行。還有你這褲子,現在看着還能遮遮醜,不一定哪天就跟你那褂子一樣,一塊一塊就掉了。”
說到這個,陳曉雯抬頭,“你幹活的時候可悠着點啊,別把褲子撐破了,我采這點草藥還不知道夠不夠換給你做燒傷葯的藥材,肯定買不了布。”
她嘴上喋喋不休,手上動作也是不含糊,放下那一捆草藥,蹲下來又開始采別的。
聞向東幾乎沒什麼話,但陳曉雯話特別密,他聽着也沒覺得煩,一個下午就這麼過去。
陳曉雯嘴巴不停,低頭採藥也不停,沒怎麼抬頭看,發覺周圍有些暗時,她抬頭瞅了眼已經落到山頭的日頭,又看一眼聞向東那邊,一下驚得張大了嘴巴。
“這些都是你砍的?”她丟下手上的一棵草藥跑過去,圍着一堆竹子轉了半圈。
聞向東點頭,頭也不抬地把幾根竹子用一根草繩綁在一起。
之後他才抬頭看向陳曉雯,“現在回去?”
“好,”陳曉雯點頭,“要不了多久天就黑了,我還得去找張大夫換草藥。”
她去收拾自己找到的所有草藥,又捆了一小捆,跟之前那捆一起抱起來。
看到聞向東一人拖着一捆竹子往前走,一捆可是有好幾根。
“我來幫你。”陳曉雯小跑着過去。
聞向東卻是避開了,“你拿草藥就好。”
陳曉雯撇了撇嘴,她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小女子。
不過男人心疼她,陳曉雯很開心,她抱着自己的兩捆草藥,歡快地跟在聞向東後面。
等回到牛棚,聞向東問她,“不是還要去找張大夫換藥?”
陳曉雯點頭,“嗯,那我先去。”
接着再一次囑咐,“你幹活的時候悠着點哈,我看你傷口滲出的血水又多了。”
聞向東根本沒在意似的,回身大步往竹林方向去。
陳曉雯聳聳肩,抱着草藥去張大夫家。
張大夫屬於是自學成才,醫術其實很有限。
他認識哪些草藥,就教陳曉雯采哪些,也不會炮製,採回來的草藥就自然晒乾,有用的留下,多的捆了送去縣城,賣給醫藥公司。
張大夫見陳曉雯抱着剛採的草藥過來了,問她,“你從陳家搬出來,打算住哪?現在沒地方曬草藥?放我家曬也行。”
“我準備先在村后牛棚住,”陳曉雯先回答這個,接着又說,“張大夫,我在山洞救的那個受傷的男人,他身上有很多燒傷,我想給他配點燒傷葯,不過我能採到的藥材不夠,想跟您換一些。”
“那個人還跟着你?丫頭,先前是陳麗麗誣衊你,可你再要跟他走得近,別人就真該傳閑言碎語了。”張大夫趕緊說,
陳曉雯一笑,“張大夫,他受傷失憶了,也挺可憐的。我這也是孤家寡人一個,正好我倆能搭個伴兒。”
張大夫愣住,搭個……伴兒?
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
還沒等他問,陳曉雯就點頭,“就是您想的那樣,我倆決定先把牛棚收拾一下,暫時住在那裏。眼下他身上的傷耽誤不得,張大夫,您先換點葯給我吧。”
張大夫有些恍惚,總有種“這丫頭不會是讓人騙了吧”的感覺。
陳曉雯也沒再繼續說,自己去診室挑需要的藥材。
這些都是先前她跟張大夫一起洗乾淨曬好又切好的,找齊之後又研磨成粉。
“張大夫,我得用香油和葯。”陳曉雯又出來跟張大夫說了一聲。
張大夫這才恍惚過來,“哦,哦,你自己去拿吧。”
陳曉雯失笑,自己拿了個最小號的罐子,去灶房倒了小半罐香油,約摸有二兩,還拿了一盒火柴。
“那些草藥應該值不了這麼多,等明天我再采點別的給您送過來。”陳曉雯說。
張大夫反應過來,“你這哪來的藥方?”
張大夫自己不會配燒傷葯,當然不可能教陳曉雯。
陳曉雯輕撓了下頭,編個借口,“我……前年有一回上後山,其實是悄悄進城了,在廢品收購站淘到一本中醫書,在上面學了不少方子。”
怕張大夫問她借醫書看,陳曉雯又緊跟着一臉惋惜地說,“不過後來那本書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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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每次來找張大夫賣葯,張大夫都會教她認幾個字,倒不用再撒謊解釋原主沒上過學,怎麼看得懂醫書這事。
至於丟書,更沒什麼好奇怪的,原主在陳家根本沒人權。
張大夫跟着惋惜,“那真可惜。”
因着前面過去的那些年,現在想弄到一本中醫書,一個字,難!
看張大夫惋惜之後,又兩眼直勾勾地盯着裝香油的小罐子,陳曉雯一笑,當著張大夫的面,把研磨成粉的藥材倒進去,再用竹片攪拌均勻。
“這個在燒傷處薄薄塗一層就可以,兩天換一次葯,書上寫一般燒傷大概七八天能好。等會兒我把方子抄下來給您留這兒。”陳曉雯說。
張大夫立刻喜得見牙不見眼,“好好,這個好。”
又想起什麼,說,“這些香油跟葯都送你了。”
張大夫不允許陳曉雯推拒,又從柜子裏拿出來一包繃帶和一包敷料,找瓶子裝了半瓶棉球,再倒上酒精。
“這些你都用得到,都拿去。”張大夫把東西全塞給陳曉雯。
除此之外,還又給她五毛錢。
“這算你採的這些葯的錢,葯就先在我這裏曬着,等賣了錢我再重新給你算。”張大夫說。
陳曉雯知道,張大夫這是謝她給燒傷葯的方子,才捨得給這麼多東西,要知道酒精紗布這些,他平時給人看病,小傷小痛的他都捨不得用。
而且她眼下的確是什麼都缺,也就不跟張大夫客氣了,當下拿起筆,把藥方寫下來。
“那書雖然丟了,可我背下來不少藥方,今天太晚了,等改天我再過來,多抄一些方子給您。”陳曉雯說。
張大夫更高興了,直把陳曉雯送出去好幾百米。
黑燈瞎火的,陳曉雯堅持讓他趕緊回去,張大夫才回了自己家。
從張大夫家到村后牛棚,得穿過大半個村子,陳曉雯抱着東西剛走到一半兒,就看到前方一個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