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女人我要了
王寡婦點了點頭說道:“老憨哥呀,都在一個莊子上住着,誰家什麼情況,都在那擺着呢,誰也瞞不了誰的,我是說……”王寡婦突然扭捏起來,卻又走近了幾步,聲音很小的說道:“我覺得你就挺好的,你中意我不?”
老憨一個沒站穩當,差點沒坐到地上,愣了一會兒才說:“這事……這當面說讓我怎麼回你話?你也知道我那日子都過成什麼樣了,地也都賣了,房子也押出去了,我還真的不敢想這事,你跟着我,哪有好日子過呀?”
話既然已經說開了,王寡婦反而坦然多了,苦笑了一下說道:“不當面說我還能怎麼辦呀?找個媒婆到你那裏去倒提親?一個寡婦家家的要是這麼做,可就太丟人了,你要是再給拒絕了,那我丟人可就丟到家了,當你的面說出來怕啥?就算是我的面子在你這兒,掉在地上摔個稀碎,你也不會笑話我,更不會跟別人亂講,再說,萬一你要是真同意了,我們娘倆也找着依靠了。”
老憨有點懵,他早就知道王寡婦這個人做事果決,辦事利索,可是這也有點太直接了,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王寡婦反倒坦然的一笑:“你瞧瞧你,一副懵了的樣子,也不能趕得你太緊,你到底願不願意?三五天的給個話就行了。”說完話轉身就走了,留下老憨一個人在那裏凌亂。
過了好久,老憨才反應過來。這是怎麼了?一個大男人怎麼做事還不如女人了。自己大不了再多租幾畝地,多下一些力氣。自己這種情況的人多了,也不都是那麼過的嘛!農閑的時候讓這女人給照顧着孩子,照顧着家,自己就可以跟着行商的隊伍多跑幾趟,總能賺些錢的。房前屋后,地邊子上再種點冬瓜南瓜的,應該能夠填飽肚子,總是能把日子過下去吧!這樣一想,反而是輕鬆了,邁着輕快的步子進山去了。
可是他不知道,一場大的變化發生了,這場變化讓他很快就改變了主意。當他回到莊子上的時候,發現街頭巷尾圍着一群一群的人,都在那裏議論着什麼?他圍過去聽了一會兒就明白了。
原來朝廷下了墾荒令,以家庭為單位去墾荒。可以得到20畝地,5年免稅。而且還發耕牛,農具,種子,口糧,優惠政策一大堆……
歷史上關於人口遷徙的事情發生過不止一次,老憨非常明白是怎麼回事,他也同樣知道其中的兇險。但是那20畝地的優惠還是像鉤子一樣深深的鉤住了他的心,土地是農人的命啊!用命搏一下完全是值得的。可是王寡婦願意跟着自己去嗎?這一路上可不容易呀,不行,這事得先給人家說清楚。
回到家裏,天已經黑透了,給孩子做了一頓飯,這一次做的飯稍微稠了一些,還加了今天剛挖到的野菜。囑咐孩子插好門,自己收拾了一下,出門直奔王寡婦家,先把墾荒的事給人家說清楚,看看人家願不願意跟着自己去,明天去鎮子上好好打聽一下墾荒移民的事情。
看來今天晚上真的要夜敲寡婦門了,按理說這種缺德事兒,老憨是不會幹的,萬一被人瞧見了,對兩個人的名聲可都不好。可是白天去,人多眼雜的,傳出去更不是好事情,出去墾荒這事情太重大了,不問好人家不好做決定的。
哎!也只有晚上偷偷的去一趟了,今晚問好王寡婦,她願跟自己走,自己就帶她走,她不願跟自己走,自己就帶着孩子去墾荒,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必須作出選擇的,至於是選對選錯了,那隻能看老天爺了,這大概就是那句話,盡人事,聽天命吧!
其實天已經黑了好一會兒了,街上並沒有什麼人,走到王寡婦家,抬頭看了看王寡婦的房子,其實她這房子還是很不錯的,老憨輕輕的敲了幾下門兒,還咳嗽了一聲。門裏傳出了一個略帶驚恐,又無奈的聲音:“誰?”
看來寡婦的日子真的不是很好過,總有人半夜想來佔便宜,老憨只能再次咳嗽一聲,說道:“是我,老憨,有點事想和你說。”
氣氛一下緩和了,門裏的人笑道:“喲,老憨哥呀?白天還端着架子,連句話都不肯給,晚上親自過來啦!”打開門一把把他拉進去,還伸頭看了看外面,見外面確實沒有人,隨即就把門關好了。
老憨略微有些尷尬,卻沒停腳的跟着王寡婦走進了屋裏,王寡婦點亮了油燈,恍恍惚惚的昏暗油燈下,氣氛曖昧了起來,看了一眼炕裏邊睡熟的小閨女,還是老憨先開口了:“妹子,白天的時候我沒吐口話,不是別的原因,是覺得自己日子過的苦,不想讓你和我一起吃苦。”
王寡婦笑了,輕聲的說:“以為你沒瞧上俺呢?覺得俺是大腳板,命里克夫,你識文斷字的,應該不會這麼想,或者嫌棄俺還帶着個拖油瓶,給別人養孩子,心裏虧得慌。”
拖油瓶這個詞兒,不是好詞兒。再婚的寡婦帶來的孩子,就叫拖油瓶。意思是拖帶來的前夫的孩子有病,以後夭折了,不能找這邊的麻煩。
老憨連忙擺擺手:“那不是,真有這種想法的人,你也不能嫁呀,我今天是來給你說件事兒,朝廷下了墾荒令,我都打聽清楚了,20畝田地,還給耕牛,種子,口糧,我動心了,想去搏一個新的生活,開始兩年會很苦,說不定以後就會有好日子過,也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跟我去,過來問問你。”
王寡婦用手撩了一下頭髮,柔聲說:“墾荒的事俺也聽說了,這種事情你不用問俺,只要你答應和俺過日子,去不去墾荒這種事情就應該是當家男人說了算的。”
說完這話,慢慢的靠着老憨身邊坐了下來,低着頭說:“女人只管伺候好男人,照顧好孩子,這才是女人該乾的事,日子該怎麼過?家該安在哪裏?這些事情就算成了你的女人也管不着的,大事情就應該當家男人拿主意的,你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