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金手指

可憐狗爺正幻想着未來的美好生活，連慘叫都不曾發出一聲便領了盒飯。

整個刺殺過程只在瞬息之間，狗爺甚至還沒來得及出聲。

狗爺心跳停止的瞬間，凌遲忽然感覺到一股熾熱的氣息出現在身體裏，讓他精神為之一震，感覺渾身的力氣都大了三分。

“這是......金手指？”凌遲一時間弄不明白，但是不敢多留。

凌遲快速的打掃戰場，狗爺渾身上上下下被摸了個遍，連藏在靴子裏的短刀都被搜颳走了。

快速收拾完收尾揚長而去，也不管屍體，就讓他停屍在大街上，不知道明天第一個發現他的人會不會被嚇出心理陰影。

凌遲兜兜轉轉七扭八繞的回到了狗爺的賊窩，雖然環環說這兒就住着他夫妻二人，但凌遲並沒有掉以輕心。

小院沒有院牆，只有籬笆扎了一道柵欄。

這種柵欄對於12歲的凌遲來說最不好進，翻又翻不過去，爬上去肯定會弄出聲響，無奈的凌遲只好使用笨辦法…拆。

用短刀割斷連接柵欄的細繩，盞茶時間便拆出來一人寬的口子凌遲側身輕鬆潛入。

下午路過時他便留心觀察了一番，沒有發現狗槽，也沒有聽見狗叫，不然他絕對不敢這麼大大咧咧的進來。

小院只有三間房，這賊婆娘住的最裏間，別問凌遲為什麼知道，那呼嚕打得街上都聽見了，怪不得狗爺不愛着家。

無聲潛入是每一個刺客的必修課，走路不發出聲音只是一點微不足道的小手段。

潛行到床邊時，賊婆娘沒有醒，撥開帷幔時，賊婆娘還沒醒，短刀割斷她脖子時，她醒了。

但這時她的嘴裏只能發出“嗬”“嗬”“嗬”的聲音，深紫色的血迅速染紅了床單，身體抽搐幾下之後變得安安靜靜。

“雖然不知道你手上有無人命，就憑你夥同你男人拐賣小孩這一條我就能宰了你，下輩子別睡那麼死，也別打呼嚕了，肥婆。”

凌遲等待了一小會兒，沒有等到剛才那種熾熱的氣息，只能作罷。

凌遲在屋裏搜刮一圈，得到不少財物，還有書籍，來不及清點，隨便找了塊包袱皮裹起來，背在了背上。

打翻燭台，看着帷幔起火，然後退出了小院，走之前把柵欄搞得稀巴爛，絕不能輕易讓人看出這是個只有小孩兒才鑽得進去的口子。

凌遲現在不敢去客棧，甚至不敢在外人面前露臉，只能去環環的窩棚對付一宿了，明天早上帶她弟弟去治病。

窩棚里的環環始終不敢合眼，那個聲音聽起來很年輕的哥哥不知道能不能回來。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成功，更不知道他會不會回來幫自己救弟弟，自己知道了他的事會不會被滅口。

幾個月前的環環還是個無憂無慮的小丫頭，現在的她已經為生存掙扎了數月，知道考慮許多了。

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但是又沒有人問過他們願不願意懂事這麼早。

正在胡思亂想的之際，門外傳來了腳步聲，走了幾步之後突然停在了窩棚前。

環環的心都要從嗓子眼兒里跳出來了，想開門又不害怕，想救弟弟，又害怕害死弟弟。

“我聽見你呼吸了，我自己進來了啊”

凌遲扒開門口的木板，鑽了進去。對上的是那一雙紅腫但清澈的眼睛。

那雙在黑暗中散發著光芒的眼睛，像是前世被領養時的眼睛。

“那賊公賊婆已經被我宰了，要想讓你弟弟活下去，這件事你最好爛在肚子裏，和誰都不要說，包括你弟弟在內，不然哪天他失口說了出去，咱仨加在一起才二十多歲就一起玩兒完。”

凌遲盤坐在稻草上，長舒了口氣。

自己同樣稚嫩的身體，去操作這種任務，實在有些勉強，不過還算有些運氣。

“明天一早帶你弟弟去看大夫，就說你們是我表弟表妹，我叫凌遲了，逃難過來的，明白了嗎？”

“記住了，哥哥，”環環知道，面前的表哥是假的，但是她叫的那聲哥哥卻是真的，抱着弟弟，環環覺得有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別抱着他了，他是熱病，你用涼水擦一擦他的腦門兒，給他降降溫，捱到天亮就好了，這有點兒吃的，你先吃一點，我聽見你肚子叫了，我眯一會兒，沒事不要吵醒我。”

他從包袱里拿出剛才隨手拿的饅頭扔給了環環，環環也沒有拒絕，生怕肚子再響會吵到這個很兇的哥哥。

凌遲斜靠着稻草堆，雙手抱在胸前，一時間，這狹窄的窩棚里，只剩下呼吸聲。

隨即進入淺度睡眠，他不敢考驗人性，他依然有所防備。

命運這個人盡可夫的婊子，將兩個毫不相干的靈魂安排到了一起，弟弟?弟弟不算，他現在連大名都沒有。

翌日一早，天剛蒙蒙亮，凌遲用着環環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打來的水，擦乾淨了臉上身上的臟污，重新恢復成俊郎少年的模樣。

昨晚沒機會清點財貨，只能等到賃個住處，安頓好了再慢慢清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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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收拾一番便帶着姐弟倆出發了。

阿坤這小子發了一天一夜的燒，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做什麼美夢呢，被凌遲抱在胳膊上，兩邊肩膀一動一動好像在做什麼運動。

來得太早，藥鋪還沒開門，他帶着兩姐弟，在左近尋了個早餐鋪，喝了碗粥。

興許是餓的，阿坤迷迷糊糊的眯着眼，任由姐姐一勺一勺的喂他喝粥。喝了粥之後精神頭倒是好多了。好奇的盯着凌遲看。

“姐姐，這個哥哥是誰啊”

“我嫩爹！”凌遲看着一臉懵逼的阿坤說道。

“啊！這是凌遲哥哥，是咱倆的表哥，你發燒了，什麼都不記得了，表哥，你不要逗他了，他話都說不利索。”環環趕緊解釋道。

“姐姐，我們有表哥了是不是就不用去要飯了？也不用餓肚子了。”阿坤瘦了吧唧的小臉都是肉眼可見的開心。

“好啊，我要飯養你啊，阿坤”凌遲調侃着阿坤。

“表哥，我們要飯也能活下去的，沒了那個人，我們會輕鬆很多的。”環環小聲說道。

“哈哈哈，我逗他呢，我怎麼可能會去要飯啊，一會兒給阿坤看了大夫，咱就去賃個屋子，我要習武修鍊，你每天給我做飯吧，也方便你照顧這小子。”

“我大你幾歲，你叫一聲哥哥，我也當得起，這個事就這麼定了，一會兒咱就看地方去。”凌遲斬釘截鐵的說道。

環環只覺得粥越喝越咸，越喝越燙，只在心裏對自己說，一定不要成為凌遲哥哥的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