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夢境貳—崇淵
"你們這群混蛋，快給本小姐放開她！距離獻祭只剩下短短三個月時間了，如果你們膽敢把小賠折磨得遍體鱗傷、體無完膚，到時候看我怎麼收拾你們這些雜種！"只見一名怒氣沖沖的少女如一陣旋風般疾馳而來，同時不斷地用手中的石子狠狠砸向那些欺負小賠之人，並怒聲呵斥着他們。
待跑到近前，那少女急忙俯身幫小賠解開身上捆綁的繩索，關切地問道："你難道不覺得疼痛嗎？為何既不哭喊又叫嚷呢？"
小賠微微一笑，語氣輕柔地回答道："當然會感到疼痛，但哭泣與抗爭並無濟於事，反而可能激起他們更強烈的施虐慾望。真的非常感謝你前來搭救我，小翠。"
小翠無奈地苦笑着回應道："若你不是祭品，我才懶得管，我們都是即將被獻祭給河神的祭品，未來身處何種境地尚不得而知。但無論如何，至少在這艱難時刻能夠彼此關照扶持吧。"提及河神時，小翠臉上流露出恐懼之色，繼續說道："聽聞那河神色厲內荏、面目猙獰可怖，簡直比惡鬼還要嚇人幾分。說實話，我寧願一死了之，也不願遭受如此恐怖待遇。"
獻祭的前一天晚上，原本平靜祥和的小村莊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每個人都措手不及——小翠竟然失去了貞潔！更令人震驚的是，與她發生關係的竟是那個臭名昭着的張二賴！
小翠的父母皆覺得小翠使他們蒙羞，對小翠的嫌棄、咒罵毆打和憤恨比村民更甚。其他村民亦對少了一個獻給河神的祭品而惱怒。村長更是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若不從重懲罰，何以殺一儆百？
憤怒的村長毫不留情地將小翠浸入豬籠，並將其沉入冰冷的河底。而張二賴則被五花大綁起來狠狠抽打了一頓后便放走了。
無論古今，世人皆對男子寬容有加。
這一系列事件令整個村莊籠罩在一層詭異的氛圍當中，但小賠卻並未前往觀看這場鬧劇。此刻，她的內心早已亂成一團麻。
“好想去湊湊熱鬧，小賠，你不去嗎？我想在獻祭之前把猴子殺了，可是我沒有這個能力，他欺負了我們整整十五年，我不甘心。雖然你聽不見，但我還是想說。”雲纖凝絮絮叨叨。
次日清晨，陽光如碎金般灑滿大地，猴子卻如強盜般直接闖進小賠的房間，粗魯地掀開被子。小賠對此已習以為常，原來她昨晚睡前就穿上了那件獻祭需要的潔凈衣裳，然後才安然入睡。
“本還想再摸兩把呢，唉，讓我親一下吧。要不然，你跟了我吧，死總比跟了河神好。聽說那河神長得奇醜無比，而且根本就不是人類，簡直就是個怪物。你好好想想，要是跟個怪物苟合，那還不如跟了我，然後早死早投胎呢。”猴子滿口污言穢語，如毒箭般刺痛着小賠的心。
“你這話要是讓河神知曉了，你猜河神會不會將你滿門抄斬？若是這次連一個祭品都沒了，河神豈會善罷甘休？說不定會sha了整個村子，讓整個村子給我陪葬，倒也不錯！”小賠面無表情，彷彿說的是不相干的事。
此時，村長如疾風般衝進屋子，飛起一腳踹向猴子，直將猴子踹得一個踉蹌：“等獻祭結束了，再好好收拾你！”村長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猴子，便拉着小賠走出房間。出院子時，猴子的爹娘佯裝忙碌，村長怒目而視，又將小賠推給一個婦人，婦人則領着小賠朝河邊走去。
河邊早已人山人海，水泄不通，村民們將此處圍了個水潑不進。她如行屍走肉般緩緩走進河裏，然後乖巧地躺在那支精心編織的竹排之上。她的身旁擺滿了五彩斑斕的鮮花，彷彿在向這個世界訴說著最後的美麗。然而，奇怪的是，全村的人們似乎都忘卻了昨晚那場悲劇，他們臉上洋溢着歡快的笑容，彷彿昨日村裡並無一人離去。
小賠望着眼前熟悉而陌生的景象，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對於即將到來的命運，她既感到欣喜充滿期待又怕比現在被欺負被侮辱更不如。是的，她終於可以逃離這個如同地獄般的地方了。儘管未來可能會面臨無數艱難險阻，但相比起那些曾經羞辱過她的人來說，這些都算不了什麼。
即使傳說中的河神像惡鬼一樣醜陋不堪又怎樣呢？小賠毫無畏懼之心。因為對她而言，身體上的苦痛尚可忍受，無盡的勞作亦能堅持下去，唯獨無法原諒那些踐踏她尊嚴之人。如今，她只盼望能夠遠離這片傷心之地，重新開始屬於自己的生活。
在她看來，人生本就充滿變數與挑戰，沒有什麼是無法跨越的障礙。只要尚存一絲生機，便意味着仍有無限希望等待着她去追尋……
竹排緩緩地向前漂流，雲纖凝靜靜地躺在小賠的身體裏，用心去感受周圍的一切。清澈的河水從竹排的縫隙中湧上來，浸濕了身下那束嬌艷欲滴的鮮花，同時也打濕了小賠的後背。然而，小賠卻毫不在意，嘴角微微上揚，緊閉雙眼，似乎正在享受這美妙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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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其實可以逃跑的!"雲纖凝輕聲對小賠說道，"只要找到一個離岸邊較近的地方跳下河，你就能獲得自由，去過無拘無束的生活。"可惜，小賠無法聽到她的話語。
小賠靜靜地躺在那裏，彷彿與整個世界融為一體。突然間，一陣清脆悅耳的鳥鳴聲傳入她的耳中，打破了這片寧靜。她慢慢地睜開眼睛，目光迷茫地望向四周。
只見周圍的植物如幻影般迅速向後倒退，而身下的竹排則在湍急的水流推動下筆直地向前衝刺。遇到一個巨大的漩渦時，竹排急速旋轉幾圈后，再次勇往直前。
"前面是瀑布!"雲纖凝驚恐萬分地高聲呼喊。
小賠心頭一緊，閉上眼睛，連忙緊緊抓住竹排。此時，耳邊傳來震耳欲聾的水聲，越來越大。竹排猛地撞上一塊巨石，瞬間水花四濺，身旁的鮮花紛紛飄散至半空之中。緊接着，竹排騰空飛起，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急速下墜。
幸運的是，小賠常年勞作，雙臂和手指充滿力量。她死死抓住竹排，手上青筋凸起，後背緊貼着竹排。伴隨着"噗通"一聲巨響，竹排穩穩噹噹地落入水中，然後又緩慢而平穩地向前滑行。
四周的景色美不勝收，令人陶醉。當竹排穿越兩側高聳的大石山時，彷彿進入了一個神秘的結界。這裏到處盛開着色彩斑斕的山茶花，紅的、粉的、白的……如同一幅絢麗多彩的畫卷。穿過漫長而繁茂的花叢之後，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雅緻的亭台樓閣，它們高聳入雲，氣勢磅礴。雲纖凝瞪大了眼睛，心中滿是驚嘆：這樣美麗的建築，她連在電視上都未曾目睹過!
周圍傳來陣陣清脆悅耳的鳥鳴聲和唧唧喳喳的蟲鳴聲，彷彿大自然正在演奏一場美妙動聽的交響樂。小賠緩緩地睜開眼睛，從竹排上坐起身子，目光迷茫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景色。
小賠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小心翼翼地踏上岸去。這裏寧靜祥和、美不勝收，宛如世外桃源一般。她不禁暗自思忖：難道自己來到了傳說中的仙境？如果要逃跑，這裏便是最合適的地方了。
就在這時，樹上一隻小巧玲瓏的紫色小蛇悄然爬上了小賠的肩頭。它那靈動的身軀閃爍着神秘的光芒，讓人忍不住想要觸摸一下。然而，小賠並沒有感到絲毫害怕，反而好奇地伸出手指。小蛇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善意，順從地沿着他的手臂滑落下來，最後纏繞在他的手腕上，宛如戴上了一條精美的紫色手鏈。
小賠凝視着手腕上的小蛇，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溫暖與喜悅：“小蛇，你好，你也像我一樣沒人要嗎？”
小蛇嘶嘶兩聲，彷彿是在回應她的話。
“龑瑀，莫要胡鬧，小心嚇壞了客人。”伴隨着這句話，一個清冷的男聲從不遠處傳來。
小賠聞言，向前走了幾步，一個亭子出現在眼前，視線被亭子裏一個男子的背影吸引住了。只見那男子一襲墨藍色的長發如瀑布般垂落在背上，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着迷人的光芒；他身着一件潔白如雪的長衫，衣袂飄飄，彷彿從仙境走來一般。
“蛙趣，好帥！”雲纖凝不禁低呼出聲。
小賠不禁有些害羞，她低着頭，輕輕地扭動着衣角，聲音略帶顫抖地說道：“對……對不起，我是我們村獻祭給河神大人的，但是我好像迷路了……”
聽到小賠的解釋，男子緩緩轉過身來，目光落在了小賠身上。剎那間，小賠完全呆住了——眼前這個男人竟然如此俊美！她不禁在心裏驚嘆道：“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好看之人？”
的確，這個男子簡直就是造物主的傑作。他那雙細長而嫵媚多情的墨藍色眼眸，宛如深邃的星空，讓人一眼便深陷其中無法自拔；挺直的鼻樑猶如雕刻大師精心雕琢而成；那張紅潤且富有光澤、厚度恰到好處的嘴唇更是誘人至極。
雲纖凝同樣也被男子的容貌所震撼，心中暗自思忖：電視上的小鮮肉算什麼，這樣的絕世容顏，恐怕連天上的仙人也要遜色幾分吧。
“本尊便是你們人類口中的河神。你叫什麼名字？”男子輕捧起一杯茶，淺淺抿了一口。
“小賠。”小賠滿心歡喜又驚訝不已，河神竟然是這般模樣？
“小佩？真是個好名字。”
“不，是小賠，賠錢貨的賠。”小賠的喜悅瞬間消散，心中第一次升起了自慚形穢的情緒。
“這名字與你絲毫不相配，你的靈魂純凈如水，歷經無盡苦難卻毫無怨言。宛如天上的白雲，純潔無瑕。自此以後，你就可以逍遙自在，吉祥如意！就叫你雯華吧。”男子仿似透過靈魂望見了小賠的過去，不，那是雯華的經歷。
“雯華，這名字還挺有文化的！”雲纖凝暗自腹誹。
雯華欣喜若狂，心中暗自感嘆：生平第一次有人能這般洞悉自己、讚美自己！她不禁喜悅至極，連忙向對方道謝：“多謝河神大人恩賜美名！”
“小賠，哦不，雯華，你的福氣來了，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雲纖凝歡呼雀躍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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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位所謂的“河神大人”——崇淵，只是笑着搖了搖頭。他一邊朝亭子外走去，一邊喃喃自語道：“河神？呵呵……那些被獻祭的女子，要麼半途逃跑，要麼遭遇激流溺亡，你倒是頭一個成功抵達此地之人。其實，本尊並非什麼的河神，本尊的名字叫做崇淵，你直接這樣稱呼本尊就好。”說到此處，崇淵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無奈。
他繼續感慨道：“人類啊，實在是滑稽可笑之至！他們對本尊一無所知，僅憑臆想便將本尊奉為河神。可事實上，本尊從未期望過有女子前來獻祭，更未曾料到會因此斷送這麼多無辜的性命。”言語之間，充滿了對人類愚昧行為的嘆息和對眾多逝去生命的惋惜。
“本尊本尊，他到底是什麼？仙還是妖？”雲纖凝好奇的想。
"龑瑀，帶着雯華去找一間房吧。"崇淵緩緩轉過頭來，目光順着雯華的手臂向下移動，最終停留在她手腕處那隻小巧玲瓏的紫蛇身上。
只見那小紫蛇似乎感受到了崇淵的注視，迅速從雯華的手腕上遊離而下，並朝着前方快速遊動而去。
雯華有些驚訝地看着這一幕，但還是緊跟其後跟着小紫蛇一同離去。
待他們走遠后，崇淵輕聲說道：“本尊已然不再需要攝取凡間之食，你
話音剛落，他便轉身朝着與雯華相反的方向邁步前行，身影漸行漸遠，彷彿融入了周圍的環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