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孫雪，你可以留下來了

孫雪沒啥收拾的行李，她只帶了一套換洗的衣服，也是家裏唯一的一套。

臨走的時候，孫老漢給孫雪10塊錢，孫雪不要，她知道這是爺爺攢了好多天的雞蛋才換來的錢。最後孫老漢硬是把錢塞到了孫雪兜里，叮囑孫雪在城裏要注意安全，聽老闆的話。

爺爺堅持把孫雪送到村口，雪兒看到爺爺眼眶裏的眼淚一直在打轉。孫雪一咬牙頭也不回的走了，就在那一刻，孫雪再也忍不住了，淚水奪眶而出。她不敢回頭，她怕爺爺看到。這是她第一次和爺爺分開。她知道爺爺也捨不得她去城裏，但她必須要去。

她不去，要債的人就要來家裏找爺爺的麻煩。孫雪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轉過身背影離爺爺越來越遠的時候，站在村口的爺爺也早已淚流滿面了。

叔叔帶着孫雪見到老闆的時候，老闆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孫雪，第一句話就是:“這麼瘦小，能幹啥？趕緊領回去！”

“老闆！別看我瘦小，我啥都會幹。”孫雪聽到老闆的話，心裏立馬就涼了半截。不過，她不想失去這個機會，趕緊站出來笑着說。

“我們飯館的活可很累的，刷碗，洗菜切菜，抹桌子，燒水掃地，給客人端飯，啥活都要乾的！人還要勤快麻利！”

“這些活我都不怕，老闆！你就讓我試一天，如果我做的不行我就回去！”孫雪央求道。

“那行吧！讓你試試再說吧！。”老闆猶豫了一下答應了孫雪的要求。

孫雪住的地方在飯館的二樓，老闆在二樓用木板臨時隔出了一間只能容下一個人的小房子。安頓好住宿，叔叔臨走的時候給孫雪留着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讓她有啥事就給他打電話。並且告訴孫雪，讓孫雪好好乾，如果能留下，不但包吃包住，每個月還能領到200元的工資。

一聽到干一個月可以拿到200元錢，孫雪渾身就充滿了鬥志。200元錢，對她來說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這頭孫雪聽到一個月能掙200元早已興奮不已，老闆那頭小算盤這麼一盤算心裏也是樂開了花。他平時僱人要付400元的工資，孫雪如果能幹得了，一個月就可以給他省下200元。

第一天上班，孫雪就把自己忙暈了。

由於還不太熟悉飯館的活，她正在洗碗，老闆就在外面招呼她趕緊出來抹桌子，桌子還沒抹完，老闆又命令她趕緊給客人端飯上菜。

她手忙腳亂，在老闆的吆喝聲中慌亂得來回跑着。

飯館裏就她一個打雜的，所有的雜活都要她一個人干，就算客人再多，活多得干不過來，老闆也不會上前搭一把手。

老闆姓金，客人們都稱呼他金老闆。

金老闆50歲上下，光頭，腆着個大肚子，脖子上有一根明晃晃的金鏈子。一笑，滿臉的橫肉就跟着一晃一晃的。金老闆說話嗓門很大，而且滿口都是髒話，說什麼話口頭禪都是“艹他娘的……”

雖然忙得焦頭爛額，但孫雪神經始終綳得緊緊的絲毫不敢放鬆，生怕出現什麼差錯。今天的表現至關重要，將決定自己以後能不能留下來。

中午是客人最多的時候，由於金老闆的飯館飯菜量實惠，價格親民，到這裏吃飯的很大部分都是來自周圍工地的民工。

一到中午時分，他們呼啦啦一下就湧進了飯館裏。孫雪覺得他們吃飯的習慣一點都不好。不愛吃的菜吐得座子上到處都是，吃完飯，免費的餐巾紙他們恨不得抽出一百張來擦嘴，擦完后也不往垃圾桶里扔，隨手就往座子上，地上那麼一扔。這無疑給孫雪增加了更多的工作量。孫雪曾想過去提醒一下他們，但她還是把話咽了回去。畢竟顧客就是上帝，每個人的習慣不一樣，大不了她辛苦一點。

等中午客人走的差不多的時候已經是2點鐘了。

孫雪早已飢腸轆轆，這半天跑下來，她渾身酸軟得沒有一點力氣。

還好，她沒有出現大的差錯，就是有幾次把飯端錯了。人太多了，她沒盯住客人的先後順序。客人雖然罵罵咧咧的有點怨言，不過金老闆很快就把客人安撫好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金老闆還特意讓廚師炒了個肉菜。一開始孫雪還有點不好意思吃，金老闆告訴孫雪，讓她放開了吃，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孫雪從金老闆的表情能看出，他對孫雪上午的表現還算滿意。

下午飯館不是太忙，不過孫雪也沒有閑着。金老闆安排雪兒開始大掃除，從門口開始，一直到飯館裏的所有的角角落落，座椅，冰櫃，就連屋頂上的大吊扇都要讓她仔細地擦一遍。太高的地方，金老闆就拿來梯子，讓孫雪爬上去擦。

當孫雪爬上高高的梯子時，往下面一望，她就感覺到頭暈目眩，兩腿發抖。不過孫雪強忍着恐懼還是一點點的擦完了。

等她從梯子上爬下來的時候，她突然就兩腿發軟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半天才緩過勁從地上站了起來。很多年以後，孫雪才知道自己這是恐高症，幸運的是當時她沒有出事，硬是克服了巨大的恐懼把金老闆交給她的任務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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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地方地污垢真的很厚，處理起來非常費勁，看樣子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清理過了。不過，這難不倒孫雪，她上學的時候學過“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這句話。再頑固的油污，大不了一點一點去清理，多花點時間，總會把它清理乾淨的。

經過差不多一下午的清理，飯館裏裡外外都被孫雪清理的一塵不染了。

從外面喝酒回來的金老闆，一進門就讓他吃了一驚。牆壁，地面，座椅板凳，電器…都變得煥然一新，飯館也變得亮堂多了。

“對了？你叫啥名字？多大了？”金老闆看着一旁滿頭大汗的孫雪問道。

“金老闆，我叫孫雪，今年十四歲了。”

“嗯嗯！這麼小的咋想到出來掙錢？”

看着眼前這個瘦弱的女孩，金老闆很是好奇。

“我要掙錢給爺爺還債！”孫雪眼神堅定得說。

“那你的爸爸媽媽呢？他們同意你出來掙錢？”

“這……”孫雪突然不知道如何回答金老闆的這個問題，猶豫了片刻她說:“我爸爸媽媽在外地打工呢！”

“奧！挺懂事的孩子。孫雪，你可以留下來了！”

“真的嗎？我可以留下來了？”孫雪睜大眼睛問。

“嗯嗯！”金老闆點點頭。

“謝謝金老闆！謝謝金老闆！”

孫雪興奮不已，嘴裏不停地謝着金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