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我就輕輕踹了一下
見到沈知理這副哭唧唧沒出息的懦夫樣,沈聽諾恨鐵不成鋼,拳頭髮癢,覺得剛才揍輕了,揮着鐵鎚又想打人。
嚴漠將女孩夾在腰間,“提”着回病房,留下沈知理坐在地上“嗷嗷”大哭。
“嚴漠,你給我放開!”沈知理瞪着只知道哭的沈知理,瘋狂掙扎。
嚴漠用腳將門踢上,把女孩丟床上。
一得放開,沈聽諾跳下床又想去追殺沈知理。
嚴漠沒有給她機會,握着她雙手摁到床上,仗着身高和力量優勢,將人壓回床上,臉色沉沉不悅地說:“大小姐,你消停兩天吧!”
雖不清楚兩姐弟為什麼又打起來,但看沈知理的慘狀,就是有天大的仇也該抵消了。
“是我不肯消停的嗎,是沈知理先貶低我的!”沈聽諾低聲咆哮,聲音越發啞了。
嚴漠聽着她這難上加難聽的嗓色,眉心的褶皺更深了,武斷道:“你沒做錯事,他為什麼要貶低你?一定是你做錯了,所以才被說!”
沈聽諾氣笑了,瞪着不了解事情真相就先冤枉她的噁心男人,“合著全是我的錯,他沈知理清清白白小花朵一個,他就一點錯都沒有!
他在外面是怎麼罵我的,你是一點都不提,只看見我罵他,我打他了唄!”
她一直都知道嚴漠很狗,但從未想過這人能狗到睜眼說話瞎話的程度!
面對女孩氣紅眼地指責,嚴漠有點理虧和心虛,蒼白的轉移話題:“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冷靜一點,閉上嘴少說話,天天大喊大叫,聲音不想好了嗎?”
“關你屁事,我就喜歡大喊大叫!”沈聽諾使勁掙着被束縛住的手腕,把自己弄疼,弄到一頭汗水都沒能掙開嚴漠的手。
嚴漠俯視着身下孱弱又倔強的女孩,目光掃蕩她此刻的模樣。
一頭黑髮凌亂鋪在床上,有些還散落在他手背上,輕輕撓着,似羽毛般。
薄薄汗珠覆在她乾淨額間,碎發貼在小臉上,更襯得她膚色越發白嫩無瑕。
因為怒急,她雙頰緋紅,小嘴微張輕喘。
嚴漠眸底一暗,有些慌又有些急促地移開視線,聲音沙啞道:“你別鬧了,冷靜一點!”
“我冷靜不了,我想殺了你和沈知理!”沈聽諾詛罵,抬腳一蹬。
“嘶——”嚴漠臉一白,狠狠倒抽一口冷氣,摁着沈聽諾的手一松,強忍夾腿和捂住某處衝動,顫抖地倒退好幾步。
沈聽諾抹着額頭汗水,望着滿臉痛苦的男人,哼笑:“活該!”
“你、故、意、的!”
嚴漠額上青筋充血暴起,單手扶着桌子,腰背痛苦地半彎。
沈大小姐的那一腳好像要把他干廢了!
該死的!
“沒錯,我就是故意的。”生怕氣不死人,沈聽諾皮笑肉不笑,“讓你不問原因就冤枉我,這是你的福報!”
她一字一頓地說:“嚴、小、姐!”
嚴漠一怒,握緊拳頭就要揮過去,結果剛一動,某處就傳來撕心裂肺的疼,他腰背又重新半彎回去,嘴裏發出細碎可憐地呻/吟。
沈聽諾見他這副公公樣,不像是裝的,她這才意識到自己下腳有點重了,連忙跳下床,快步上前,想扶又不敢扶此刻是嚴小姐的男人。
“有這麼疼嗎?我就輕輕踹了一下,也沒用上多少勁。”
她心慌慌地說,她真沒使勁,她打沈知理才用勁呢!
壞了,壞了,她不會一腳真把人家干稀碎了吧?!
嚴漠憤怒瞪着明顯慌了的女孩,咬牙切齒地說:“還不快扶我去看醫生!”
“好好好!”沈聽諾怕人疼死,伸手扶住男人的胳膊,“轉身,轉身,來轉個身,咱們輕輕轉個身!”
看他臉色越來越差,她好心道:“要不我去給你找個輪椅吧,或者我去叫醫生過來給你看也行,你放心,我不會介意你在我這裏看傷,更不會偷看你的傷情!”
在沈聽諾地攙扶之下,嚴漠如烏龜般顫巍巍轉身,一小步一小步朝門口走去,每挪動一下,他的臉色就青白一分,頭上的冷汗掉得更生猛。
耳邊是沈大小姐的啰嗦,他五官扭曲,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閉、嘴!”
沈聽諾沒有閉嘴,反而趁機商量:“嚴漠,你幫我個事行嗎?我想要個相機,你去商場幫我高價買回來吧。”
痛不欲生的嚴漠:“滾、蛋!”
他快疼死了,沒心沒肺的沈大小姐還想着什麼破相機,還高價買回來!
“別啊,你幫幫我嘛,沈知理不肯幫我,你也不幫我,我都不知道求誰幫忙了!”一時忘了嚴漠的傷情,沈聽諾晃了晃男人手臂。
嚴漠的腰背更彎了,強忍湧上來的疼意,陰森盯着女孩,“再晃個試試!”
沈聽諾這才想起男人正處於重傷之中,心虛地吐了吐舌頭,老實扶着男人繼續走,不敢再搖晃他手臂。
因為沈聽諾的這一腳,向來月月全勤,從來不請假的勞模嚴管家,難得請了一周傷假,在離開醫院前還剜了剜罪魁禍首。
對於這件事,沈聽諾心虛歸心虛,但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誰讓嚴小姐先冤枉她,拉偏架在先。
只是,也因這一腳,最後一個能幫她去商場取相機的人也沒有了。
她原想請護工王玲玲幫一下忙來着,只是她們兩個口袋空空,加起來都拿不出兩千塊,怎麼高價從維修師傅手裏拿到相機!
相機遲遲拿不到手,沈聽諾早嘆息,晚嘆息,就連來到五樓,姜淮得知她會畫畫,自薦給她當免費模特素描練練手都在不停嘆息中。
“唉~”
一手捏着饅頭,一手握着筆,坐在畫架前的沈聽諾不知不覺又嘆出聲。
當免費模特的姜淮坐在窗邊,一隻腳踩在軟椅上,一隻腳拉跨地垂着,腳尖輕輕抵着地面。
烏髮黑眸,可惜瞳孔沒有焦距,讓人看了惋惜和心疼。
病服鬆鬆垮垮掛在他身上,整個人懶懶散散面對着沈聽諾的方向。
“就這麼不喜歡畫我嗎?”
他掀開眼皮,眸中溫色眷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