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0 悲歡喜樂
檀健次見兩人都離開房屋,他起身坐在床邊將一言不發的小不點牢牢摟在懷裏,他的眼淚沿着臉頰緩緩滑落,滴落在衣襟上,留下斑駁的痕迹。他被一團亂麻纏繞,痛苦卻難以啟齒,只能抱着她:“安安,求求你,不要這樣。”他怕她難受傷心,更怕她消失不見。
“你沒事的,我們慢慢來,一切都會好起來。”
他的眼淚像是無形的火,灼傷了王念安內心的每一個角落。她絕望的雙眸漸漸泛紅,淚水在眼帘后悄無聲息地聚集,最終如同斷了線的珍珠,沿着她細膩的臉頰流下,她的眼裏既有對過往的追憶與不舍,也有對未來的迷茫與恐懼,所有的情感都隨着眼淚自然流淌。
檀健次看見到她流淚,她的眼眸深邃卻失去了往日的靈動與光彩,他的心情也如同被無盡的寒冰緊緊包裹,每一寸心房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與刺痛。那是一種混合著恐懼、絕望、不舍與深深無助的複雜情緒,檀健次只要一想到她要消失,他和她的幸福就要如同泡沫碎掉,他無法抑制住悲傷,哽咽到聲音無比低沉:“安安,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你好起來。”
“安安,我求求你,你看我一眼,就一眼好不好。”他望着那雙一直流淚卻空洞的眼睛,心早就成了粉末。最終嗚咽聲衝破他的喉間溢出唇角。
他悲傷痛苦的聲音終究還是被她聽見,她轉頭看向檀健次,她看着他痛苦悲傷,她看着他無助絕望,她緩緩抬起手,撫摸上他的臉頰,平靜的說道:“別哭。”他是她年少的執着,她怎麼捨得他傷悲流淚。
檀健次見她終於有了反應,慌張的握住她的小手,不讓她的手離開的他的臉頰,他貪戀她掌心的溫度,他深情溫柔望着她,語氣真摯而堅定:“安安,我們慢慢來,你別怕。”
“不管今後,你如何,我如何,我們都不要分開了。”
王念安看着他深邃充滿愛意的雙眸,心裏泛起一絲波瀾,可那點波瀾也很快被黑暗吞噬,她平靜的說道:“忘了吧,不要和我這個精神病糾纏了。”那些執着成為了南柯一夢,黃粱美夢。
她的話落在檀健次耳里讓他的悲傷絕望如潮水般洶湧而來,淹沒了所有的理智,他迅速鬆開她的小手,將她緊緊抱在懷裏:“安安,你不要這樣想自己。”
“我們就當它是感冒發燒一樣,我們只是暫時生病了。”
“安安,我忘不了的。”
天地間,只要還有日升月落,月落日升,他就沒辦法忘掉她,釋懷對她的愛意,念念不忘,戀戀不捨。
她的一切早就銘刻在他心上,他惟願和她一生一世攜手走過。
王念安心中涌動的是難以名狀的悲痛,她在他耳邊輕柔的話語卻更像一把鋒利的利刃:“你忘記,你答應我的事情了嗎?”
她的話讓檀健次?在一剎那,瞳孔驟然放大,眼中璀璨的星辰墜落於無邊的黑暗,璀璨沉寂於深海。他的胸口疼痛難耐,他的每一次呼吸,都伴隨着胸口的疼痛,每一次眨眼,都彷彿能看到那些曾經的美好,在眼前漸漸模糊、消逝。
“安安,不要。”她選擇消失,她要徹底消失在他的生命里。檀健次忍着心口的疼痛將眼睛貼在她脖頸處,他的炙熱與她的體溫交匯。痛苦讓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心臟的疼痛更是讓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只知道抱着她,緊緊抱着她,不讓她消失。
王念安被心裏的絕望剝奪了所有的希望與力量,她只能痛徹心扉地等待着最後的離別:“你失諾,我們生生世世,黃泉碧落,永不..........”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檀健次猛然吻住了,後面的話全都被堵在唇齒之間。
她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他不要和她永不相見,他要和她生生世世,黃泉碧落永不相負。她的唇有着淡淡腥甜,染盡她的破碎與哀傷。檀健次的眼神在這份腥甜中顯得更加深邃而複雜,輕柔的觸碰像是要用他的柔情撫平她的傷痕。
王念安低垂雙眸靜靜地望着他,微顫睫毛的顯示出她內心的掙扎,如同秋日裏落葉與枝頭的纏綿,既不願離去,又無法抗拒命運的安排。她的情感與理智在內心深處較量。
檀健次見她沒有推開自己,他輕柔的吻着她,大手順着她的肩膀滑下她的手臂最終牽起她的小手,緩緩與她手指交纏。手指交纏的剎那間,他睜開雙眸望向她,深邃的眼眸似有無盡的溫柔和寵溺。
他的雙眸如同另一個美好世界,一個有着和煦陽光,充滿溫暖愛意的世界。她望着他的雙眸久久無法移開目光。美好總是引人無限遐想可又稍瞬即逝,美好和現實讓她內心的掙扎,時而沉浮,時而迷失。
檀健次顧忌她唇上的傷口,不舍的離開她的唇,他深情的望着她,他的愛有種難以言喻的魔力,如同涓涓細流,可以滋潤她乾涸的心田,檀健次雖然語氣輕柔卻充滿堅定與執着:“安安,當年我被網暴群嘲時,你說你牽着我手,沿着夢想的道路慢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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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換我來牽着你慢慢走。”
“當年,你說我們是一夥的,不能鬆綁,要捆住一輩子。”
“當年,你說你一直在家等我,現在換我等你。”
“安安,我們牽着手,苦樂悲歡都一起走。”
她痴痴的望着他,望着他的情深,任由那涓涓細流流入她的心間。自己說的話他都記得,曾經那些話都充滿了自己的真摯和深情,每一個字、每一個音節都被愛意所浸潤。如今他亦然。
她如今無法回應他的情深,她的鏡花水月會讓他獨守悲歡離合。她淡淡的開口:“往事如煙,似水流年,我不記得了。”
“我記得,我記得就行。”檀健次瞧了一眼兩人緊扣的手指,語氣變得柔和而細膩:“安安,不要躲開。”
“我們之間,不問值不值得,不計付出多少。”
“不計較得失,不求回報,惟願和你圓滿無缺。”
王念安感覺此時她就像是走在一條細長的鋼絲上,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鋼索的對面是有他的彼岸,鋼索下面是萬丈懸崖,萬丈深淵。他隨時都有可能被自己捲入那無盡的黑暗之中。
她用力甩開他的手,不敢貪圖他的美好,痛苦的捂着臉,苦苦哀求他:“你走好不好,我現在不想看到你,我不想聽你說這些。”
檀健次見她情緒又變得激動,慌張的摟着她,着急的說道::“安安,我不說了,我不說了。”他靜靜的抱着她,等着她平復情緒。可王念安連他的懷抱都不敢流連,她伸手用力的推開他,眼淚在離開他懷抱的那刻奪眶而出,她指着房門哭喊着:“你走呀!我不要你這樣。”
“我求你走呀!”
檀健次痛苦的望着她,見到她如今痛苦,滿臉眼淚的模樣,心疼使得他心如刀絞,還彷彿有千萬隻蟲子在啃噬,讓他痛不欲生。他決絕的抱住她,語氣中全是他的痛苦:“王念安,如果你非要選擇自己獨自承擔,你現在就把我殺了。”
“免得我往後日日思念,陷在回憶里。”
“你讓我離開你,這跟蝕骨剜心有什麼區別。”
“我心都沒了,我怎麼活!”
“你怎麼能自私到只准你愛我,不允許我愛你!”檀健次痛苦的聲音讓王念安更加痛苦,那種無助的絕望拖着她,拽着她,讓她動彈不得。王念安哭喊着不停的捶打檀健次的肩膀:“你放開我,我不要你了。”
“不要了,你為什麼要逼我。”
“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檀健次任由她無力的拳頭捶在自己身上,依舊緊抱不放,大聲地回應她:“你恨就恨吧,我以前就說過我們生同衾,死同穴。”他緊抱不放的姿勢代表他決絕的態度。他這輩子都不放,上窮碧落下黃泉都不放。
“嗚.....嗚.....嗚”王念安捶到脫力,她無力的垂下了手臂,只剩下哭泣。她嗚嗚咽咽的哭泣聲聽到檀健次耳里,痛到他心裏。
“安安,不要對我這麼狠心好不好。”檀健次感到她力竭才微微的鬆開她,單手牢牢摟住她,用指腹替她擦拭眼淚,語氣重新變得柔和:“安安,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我知道你怕拖累我,可我不會被拖累,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會好好生活,工作。”
“我發誓我不會停下腳步,只要你不躲着我,不消失,我都可以做到。”
正在抽泣的王念安聽到檀健次的話,猛的抬頭看向他,半信半疑,半真半假,她的內心再次開始苦痛的掙扎。
檀健次見她情緒開始緩和,眼神也有鬆動的痕迹:“除了你的離開我不能同意,你說的任何事情,我都能答應。”
“好,那你現在該幹嘛去幹嘛。”王念安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情緒,使得自己語氣平靜。
檀健次認真的望着她,想從她眼裏看出情緒,注視許久才鄭重的說道:“那你答應,不能消失,我們和之前一樣,你去做你喜歡的事,我在北京等你。”她只有四天,四天之後她的性格肯定是會回去,他要她答應自己。“如果,你只是為了讓我離開,我也賭上餘生歡喜和幸福等你。”
“你!”王念安胸口被堵的難受,她氣到別過頭不再去看他。
“別你了,你答不答應。”檀健次她又開始氣成河豚的模樣,他拉着她的手,歪着頭認真的看着她。
“不答應!”王念安甩開他的手,依舊決絕,她今天就巴不得自己立刻馬上被氣死。一分鐘都不要耽誤。“隨便你,我不會再見............唔!”她的臉頰忽然被檀健次捧住,隨後又被親了............
王念安睜着眼睛不可思議的望着前方,他!!!她用力推搡他,他卻紋絲不動,自己剛準備牙關輕啟咬他時,他...................
檀健次聽她又要說那些話,徑直就把人親住。只要他在,那些話她就爛在肚子裏,一輩子別想說出口。檀健次察覺到她想咬人便立刻吻向她。趁着她鬆懈牙關,他舌尖在兩齒之間摩挲后與她唇舌相交。她捨不得用力咬他,他要的就是她的捨不得,他宛如賭徒一樣賭她對自己的感情和捨不得。
王念安察覺到他唇舌時立刻扭頭逃離,狠狠地用手背反覆擦拭着嘴唇,似乎要擦掉他的氣息,避免自己淪陷。
“安安,你別這樣。”檀健次見她唇下鮮紅再顯,迅速抓住她的手腕不讓她在擦拭嘴唇,他的痛苦從未消退,悲傷溢於言表難以隱藏。他知道她不能情緒激動,可他真的做不到讓她離開,讓她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他可以慢慢等,慢慢來,可她如今連慢慢的餘地都不給他。
他起身蹲在她面前,溫柔的注視着她因哭泣而水波的雙眸:“安安,你捨得就這樣放棄我,放棄我們的感情嗎?”
王念安心被野火焚燃,烈火焚燒的熾熱,讓她的身體和心靈都感到無盡的痛苦。她透過他溫柔深情凝視他的悲傷痛苦,過了許久她才開口:“檀健次,你知道我這病意味着什麼?”她不再去看檀健次,而是側目看向屋外的天空,語氣淡然。
她不知此時門外還站着一個人,王鶴逸匆忙回到家剛準備推開房門就聽到王念安話,他鬼使神差的駐足在門邊想聽完他姐下面的話。
“我已經轉變為慢性病程而終生不愈,因為精神藥物,我隨時都會產生遷徙。”說到這裏的時候她才看向檀健次逐字逐句的說道:“遷徙會導致其他精神障礙,我會變成真正的瘋子。”
“我隨時可能會解體,變成一個不知身處何方,無感知能力的人。”
“很多事不是只有感情就可以了,我都沒了感情,還有什麼舍不捨得。”
檀健次望着她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睛,可她嘴裏說出話卻殘酷如冰凌,冰凌刺在兩人的心上,遍體生寒將心上的傷口和血液都凝固。“我都已經做好這輩子不再結婚成家的準備。”
“所以那時我才給你說,什麼都可以,什麼都沒有。”
“因為我隨時都會失去所有,我自己都沒有東西,你要我如何給你呀。”她的話讓屋內屋外的兩人都再次紅了眼眶,王鶴逸面對牆壁,額頭用力的抵在牆上,眼淚洶湧而出,他強抿着嘴唇不敢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檀健次聽到她的話后輕柔的捏着她的小手,心裏疼痛難當卻無比溫柔堅定的望着她:“安安,我都知道。”他愛憐的撫摸着她的臉頰,她說的他都明白可對於這些艱難險阻來說,他更怕失去她。
“你別怕,我陪着你,我們一起面對。”
“你感受不到,不代表沒有,我的愛隨時都圍繞在你身邊。”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保證你恢復的時候,一定是被愛意包圍。”
“沒有你,我也會瘋,”
檀健次見她眼眶佈滿淚光,他輕柔的摩挲着她濕熱的眼角,鄭重其辭的說道:“只要我們在一起,結婚生子這些都由你來決定。”她想結婚就結,她想生孩子就生,如果她不想他永遠不會強迫她。
“我不要。”王念安聽到他最後一句話情緒變得無比激動,她不要他這種犧牲,“你走,我不要你這樣。”淚光變成眼淚流出,她的痛苦將她吞沒,她指着房門哭喊着:“你走呀,我不要。”
“我不要你這樣,你走。”她反覆的重複着同一句話,她不要他這樣陪着她,這樣她只會更痛苦。
檀健次見她情緒突然崩潰,心再次被提起,擔心她再次被刺激,他手足無措的摟住她想要安撫她的情緒:“安安,你別激動。”
“我沒有逼你,我真的沒有逼你。”
“你走呀,你快走!”王念安失去理智的推搡着他,哪怕是從床上滑倒也不要命的推着他,她的手在抬起途中狠狠撞到床頭櫃她都沒有痛覺,她只知道要把他推出自己的世界,不能帶着他沉湎於黑暗:“你走啊!”
王鶴逸聽到王念安情緒激動起來,他慌忙的用手將眼淚擦乾,趕緊推開房門,入目就見他姐雙眼猩紅失去焦距。他驚慌的走上前大聲的呼喊她:“姐,”
忽然聽到熟悉的聲音,王念安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用力的推着檀健次,大聲的喊着:“弟弟,你快把他送走。”
王鶴逸見他姐情緒越來越崩潰,他連忙去扯檀健次的手臂:“檀健次,你放開我姐。”
檀健次見王鶴逸掰開自己的手臂,他心裏的苦楚悲傷讓他忍不住低吼:“她要消失,你讓我怎麼放手。”
“啊!”王念安望着眼前的兩個男人,她如今這副模樣只會讓大家痛苦,她崩潰到抱着頭躲藏自己,她的呼吸急促而紊亂,吶吶自語“你們都走,你們都走。”
“走呀!都走!”
王鶴逸和檀健次見到她這樣都如同萬箭穿心一樣痛苦,王鶴逸一把推開檀健次緊緊抱住王念安,低聲安撫:“姐,沒事,姐。”說完就立即朝檀健次大喊:“你快走呀,先讓她冷靜下來,你忘記謝遠的話嗎?”
檀健次聽見王鶴逸的話,戀戀不捨的望着他懷裏正在發抖的人,紅着眼狠着心才逼着自己站起來,大步朝屋外走去徑直離開她家。大門被他用力的關上像是要增加自己離開的決心,可隨着大門關上他卻瞬間失去力氣,痛苦絕望的依靠在大門上,他覺得此時每次心跳都是煎熬,每次呼吸都是痛苦。
“姐,不怕,他走了。”王鶴逸雙眼泛紅的抱着發抖的王念安,他不敢低頭看她,因為一低頭就是她頭頂的白髮。
王念安聽到檀健次走後就緊緊拽着王鶴逸胸前的衣服,她呼吸急促卻在極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她不能嚇到王鶴逸。王鶴逸則抱着她不停的說著沒事,不停的摩擦着她的臂膀安撫她。姐弟之間被無法切割的親情牽繞,相互依靠着想要給予彼此溫暖。
忽然,王鶴逸的電話鈴響起,他拿出手機一看才發現是自家老爸,他看了看漸漸安靜下來的王念安,手指一滑就將電話接通:“爸。”
表嬸和表叔今早看到侄女的消息,歡天喜地給她打電話卻沒有接聽,他們都以為她還在睡懶覺,專門都等到快午飯時又聯繫侄女,結果還是沒人接聽,這才給自家兒子打電話,“喂,你姐呢?怎麼沒接電話呀!”
“我姐.......”王鶴逸話還沒說話電話就給王念安給接過去了。
王念安聽到王鶴逸的稱呼,她知道是表叔的電話后慌張的調整自己情緒和心情。聽到王鶴逸說到她,她就立馬把電話拿了過來,一開口就是軟糯略帶沙啞的聲音:“叔,你們到哪裏去了呀,我剛剛在睡懶覺才醒呀。”
王鶴逸看見他姐若無其事的樣子,心裏就更難受了,她都這樣還不願意他父母擔心。
“安安呀,家裏有點事,我們提前回來呀!”表叔忽然聽到侄女軟糯的聲音,這才放下心,連忙問道:“安安,這次回來休息幾天呀。”
“叔,我明後天就要回去啦。”王念安不想兩位老人看到她現在的狀態,裝作撒嬌的語氣:“叔,你們事情辦好再回來呀,不着急,這幾天我們天天視頻呀!”
表叔聽到侄女這回來待兩三天就要走,心裏未免有些失落。“安安,家裏的事不着急,我和表嬸等會就回北京哈。”
“嗨,叔,你們好好忙完再回來,這兩天我還想拉着王鶴逸出去溜達呀。”王念安知道表叔他們肯定是放下事情專門想趕回來,她也不願兩位老人奔波。“我等會洗漱完就給你們視頻呀,不要太想我呀。”
“你這個小機靈鬼。”表叔笑着打趣侄女,他們雖然想她,但是更願意她多出去和年輕人多玩玩,他們要是回去她肯定又在家裏陪他們了。“那記得給我們視頻哈。”
“嗯嗯,好嘞”她活潑歡快的聲音讓人一點都聽不出異常,這讓王鶴逸想起謝遠說的她當時的笑容都練習了很久,那時,她也是這樣裝作過得很好。
王念安因為表叔慈愛的聲音,情緒已經徹底平復了,理智也恢復了,她還有家人,她血脈相連的家人。她笑着把電話還給王鶴逸,“給你,我去洗漱了。”說完她就起身去了衛生間,她不能讓自己悲傷淹沒家人,她情感是正常,除了發作時她和正常人一樣。她在衛生間鏡子裏看見自己泛紅的眼睛,她朝着鏡子笑了笑,安撫自己沒事,只要不被再次刺激肯定沒事。
王鶴逸瞧着他姐臉上的笑,他難受不安的接過電話:“喂,爸。”
“你好好帶你姐玩哈,別一天到晚出去忙着自己玩。”表叔想起自家兒子這幾年每次閑暇出去玩都是一身煙酒味,又氣又擔憂。
“嗯嗯,好的,我知道了。”王鶴逸又被囑咐了幾句才掛斷電話。他連忙走到衛生間門口看着他姐洗漱,他不安的喊道:“姐。”
王念安從水流中抬起來,一臉笑意望向王鶴逸,看起來和平常沒什麼區別。“大鵝,咋啦。”
“姐,你難受就說出來,別憋着。”王鶴逸見到這模樣,如鯁在喉,心上壓了一塊大石頭。
王念安笑着甩了甩自己手上的水,笑着走出去,“哎呀,我不難受啦,你別擔心呀。”隨後輕輕彈了彈王鶴逸的腦門,笑着指着自己頭頂:“你會染頭髮嗎?我這次想染個粉紅色呀!”
王鶴逸見她明媚燦爛的笑容,她笑的多燦爛背後就獨扛了多少悲傷,他也強忍悲傷一如往昔的回應着她:“這點活,小爺看看說明書就會啦。”
“好呀,中午吃啥呀?”王念安拉着王鶴逸的手去了客廳,她看見桌上的藥物,淡定自若的拿起葯,快速的拆開藥盒,掰開藥就着桌上的礦泉水吞了。
王鶴逸見她如無其事?吃着葯,眼角又有點濕熱,他連忙別過頭將眼角擦了擦,重新看向他姐時表情和以往並無不同。
檀健次放不下屋內的人,在門外站了很久,反覆整理收拾自己的情緒,很久才將自己的情緒和心情調整好。忽然,工作人員的電話接了進來,他這才想起今下午還有工作。他深吸一口氣走進電梯間,他不能停下來,他不能讓她產生愧疚不安,但他也不能隨着她的想法。檀健次開着車將這幾天所有的工作都快速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層次分明的按照輕重緩急的排列。聽謝遠說她夜夜夢魘,他要保證自己晚上在她身邊。
兩姐弟簡單的吃着午飯,王念安敏感的察覺到王鶴逸心裏的難受失落,她輕咬着筷子睜着明亮的大眼睛,俏皮的握住王鶴逸的手臂,清脆的說道:“大鵝,你是不是因為我生病的事情難受呀。”
王鶴逸下意識嗯咯一聲就緊張的搖了搖頭,緊張的瞧着王念安說道:“姐,你別多想哈。”
“嘿嘿,”王念安狡黠的笑着,放下筷子望着王鶴逸,雙眸明亮而靈活,像水一樣清澈?,語氣也很輕鬆:“別難受呀,我這病吃幾天葯就好了。”
“後面只要不遇到刺激性的事情是不會發作的。”
王念安並不知道王鶴逸聽到了她和檀健次的對話,她的話對於王鶴逸來說無疑更難受,王鶴逸不知不覺就又眼角濕潤,哽咽的說道:“姐,對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不會被刺激到.........”他話還沒說完嗓子就被堵住了,他趕緊別過頭捂着臉不讓她看到自己的眼淚。
王念安連忙站起來走到王鶴逸面前,心疼的抽出紙巾幫他擦眼淚,“我又不怪你,而且我這個發作和你沒關係啦。”
“你不要在和那群人攪和了,我就不生氣啦。”王念安笑眯眯對着他說道:“我們姐弟之間,哪有對不起呀,我們從小長大,對方是什麼脾氣彼此都很清楚。”他是她的弟弟,她永遠不會怪他。小時候就算王鶴逸惹事和人家打架,但是在外面她都會護犢子認為他沒錯,回家在慢慢給他講道理,現在更不會因為這些事和他生氣。
王鶴逸瞧着王念安的笑臉,他那些悔恨悲傷忽然就宣洩而出,他抱着王念安流淚不止,斷斷續續的哽咽:“姐,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我以後再也不會和那群人玩了。”
“你別離開我們,你不要走了就不回來了。”他只要想到謝遠說她以前有過想法再也不回來,等着大家將她遺忘,他就害怕慌張,他怕這次她走後就真的不回來了。
這話王念安一聽就知道是謝遠將所有的事都?一乾二淨?的交代出來了,這狗謝遠!她輕拍着王鶴逸的肩膀,溫柔的說道:“怎麼會不回來,下次休假就又回來呀。”
“我要是不回來,你們不是更擔心嘛。”
“你別聽謝遠胡說八道,那哥就愛忽悠人。”
“我沒他說的那麼嚴重,姐姐好着呢。”
王鶴逸聞言淚如泉湧,為了不讓她難受擔心,他壓着嘴角不敢發出嗚咽聲。她怎麼會好着呢,他上午問過何老師,何老師說她手腕上的傷現在都還?深似烙印?,她頭髮也白了,回國時候身體孱弱,這樁樁件件都在告訴自己,他姐過了幾年地獄日子。
“大鵝,你不要亂想,我真的很好呀。”王念安像小時候一樣有耐心的安慰着王鶴逸,最後故作活潑狡黠的說道:“哎呀,要不是我們出國不方便,一定抓着你帶我去看人妖了。”
“大鵝,你別老擔心我,你好好工作生活,下次我休假,你好好安排呀。”
王鶴逸聞言瘋狂在她懷裏點頭,低沉暗啞的回應着:“好,下次我們去看人妖。”她不會騙他,只要她說下次休假會回來肯定會回來。
“好啦,吃飯吧。”王念安鬆開王鶴逸,重新坐回座位上,笑眯眯給他夾菜。見他微微平復心情才問道“上次電話沒打通,你給肖澤和雪姐說了嗎?”
“說啦。”兩姐弟之間都選擇性遺忘悲傷,恰似往昔一樣聊着天吐槽。“肖澤當時掏出手機,眼睛瞪着像個燈籠一樣,不可思議的看着手機。”
“楊雪聽完就罵罵咧咧的打電話去罵人了。”
王念安?她疑惑的望着王鶴逸:“罵誰?我嗎?”這事也不該罵她呀。
“哈哈哈哈。不是。”王鶴逸笑着將楊雪被追求的事講給王念安聽,“楊雪當時以為那三個電話是對方打的,才給你掛斷了。”
“楊雪錯失你電話,就把這火發到了對方身上,聽說罵了好久。”
王念安..............她思索一會,“那他們現在在北京嗎?我還有幾天假,抽空和她們吃個飯呀。”回來不見哥哥姐姐,於心有愧呀。
“肖澤好像這兩天要回北京,不知道能不能趕得上,楊雪進組了。”王鶴逸現在已經不在乎肖澤偷不偷家了,他更擔心他家祖墳煙滅了。
“那我等會帶着我閃亮的頭髮給他們視頻呀。”王念安開心的搖了搖腦袋。
王鶴逸欲言又止的瞧了瞧王念安,最後還是沒開口,他想問問她和檀健次的事情,可剛才的那些話,他姐好像已經決定和他斷了。哎,何老師說他姐很愛很愛檀健次,他冷靜后也回想起那些年每次提到那個倒霉姐夫,他姐眼裏就放光的模樣。
他雖然非常不爽被瞞着的感覺,奈何主謀是他姐,他再怎麼不爽也只能憋着了.................
他不知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全都落在王念安的眼裏,心思細膩的她怎麼會不知道他的疑問。
吃過飯,染髮膏就送到了,兩人坐在客廳陽台外準備染髮。王念安質疑的看着正在裝備的王鶴逸:“大鵝呀,你確定你行嗎?”她可不想頂個雜毛回基地被方程嘲笑。
“哎呦,這點小事。”王鶴逸信誓旦旦的保證,心裏卻慌的一比,他還是第一次染頭髮,平常都是髮型師給他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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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這頭就交給你了。”王念安忐忑的坐在椅子上等着王鶴逸給他染頭髮,上次謝遠那手藝給她染的很有層次感,頭髮分了三個深度。
剛坐下王念安就開始噁心了,她知道這是藥物副作用:“等一下”她頭也不回的朝着王鶴逸說完就慌張的跑到衛生間關上門,一陣嘔吐。
王鶴逸也趕緊走到衛生間,焦急的喊道:“姐,你沒事吧。”衛生間裏面傳來王念安虛弱的聲音:“沒事,沒事,吃多了。”
王鶴逸手緊緊握着,謝遠說藥物常見的副作用就是噁心、嘔吐、頭暈,她的胃也是這樣被慢慢腐蝕弄壞的。可他卻不能細問,只能裝作調侃的說道:“家裏又不是吃了這頓沒下頓了,等會想吃啥都給你點外賣。”他說完就低着頭難受的不能再開口了。
王念安重新漱口后才打開衛生間的門,小臉晄白的笑着:“行,我記得了哈。”
“記得,記得。”王鶴逸瞧了一眼她的臉色就趕緊若無其事的回應,眼角卻總是忍不住濕熱。
王念安重新坐在椅子上等待王鶴逸給她染頭髮,王鶴逸望着她頭頂黑白交雜的白髮,白髮比黑髮都多,眼淚還是默默的流下了,他裝作不動聲色的幫她染着頭髮。
“大鵝,你是不是想知道我和檀健次的事情呀。”王念安從眼前反光的玻璃里瞅見王鶴逸的眼淚,她主動開口提起她和檀健次的事情,她也知道王鶴逸被瞞了這麼多年,心裏肯定有諸多不滿。她要是走了按照王鶴逸的脾氣和心性,她擔心兩人心生嫌隙。
“姐,你不想說就不說。”王鶴逸埋着頭滾了滾喉嚨讓聲音保持平靜。
王念安笑着嗯了一聲,主動講起往昔。因往事她明眸善睞的眼裏沾染上笑意。“我小時候去北京時,他就是崔姐的舞蹈老師。”
王鶴逸的手一頓,他沒想到他們相識這麼早,那時候王念安才六七歲,他也聽她講過小時候在北京的事情,她說崔姐的舞蹈老師是個很帥的哥哥,他也沒想到居然是檀健次。
“後面,我來北京求學,室友拉着我去酒吧看明星,我們就在那裏重逢的。”那些往事被潺潺道來,她眼裏的光逐漸發燙。
“本科,我做交換生前就已經開始喜歡他了,後面交換回國后我就給他告白了。”
“那時呀,他嫌我小,不願意答應,我追了他好久。”
王鶴逸時不時嗯一聲回應着王念安,心想你這還倒追,真夠長臉的。
“我本科畢業那年,他才答應,我那晚甚至有點不敢相信,對了,那晚你剛好打電話讓我回家。當時朋友圈那個男人其實是肖澤,不是他。”
“但是他還被那張照片氣到了。”王念安想起他繃著臉買單的樣子,臉上的笑意都洋溢着幸福。
“沒多久,我們就去北海玩了,順帶去了他家。”
這下王鶴逸是真的被震驚了,“姐,你居然都見過他父母了!!!”我的老天爺,他家這麼早就被人家惦記了!
“嗯,他家很幸福很溫暖。我那時就在想我要是有個這樣的家庭就好了。”
她的話讓王鶴逸心裏一酸,又埋着頭不再說話了。
王念安隱去當年的苦楚酸澀,將兩人甜蜜的往事都一一講給王鶴逸聽。
“姐,你當年跪在道觀求得事和他有關係嗎?”王鶴逸問出了心裏的疑惑,剛才她說二爺爺見過檀健次一面,時間點應該就是那年。
“是他,我那時一心想要和他走到最後,所以求着爺爺同意。”說道這裏王念安慢慢扭頭看着雙眼泛紅的王鶴逸:“現在不會,不會再因為自己的事讓家人傷心了。”
王鶴逸以為是因為他的反對王念安才這麼說,他現在只想她過得好好,他趕緊慌張的說道:“我爸說的對,你喜歡更重要嘛。”
“反正我也在這個圈子裏,你要是真找個男明星,只要你不受到傷害我其實沒多少反對意見。”
王念安微微一想就能猜出,肯定是謝遠或者何老師他們已經幫她安撫過,勸導過王鶴逸了。她故意開着玩笑的說道:“那肖澤這種咖位我能談嘛!”
王鶴逸..................這一來就整個大!他咬了咬牙,咬着牙蹦出一句話:“談!你喜歡就談!”
“哈哈哈。”王念安被王鶴逸咬牙切齒的聲音給逗笑了:“那你好好幫我找一個哈,我去談談。”她身邊的明星就那麼幾個人。肖澤那個咖位她還真就認識肖澤一個。
她收起笑意,望着遠方認真的說道:“大鵝,別因為我,再和他起爭持了。”
“有些事過去就過去了,我們都要朝前走。”
王鶴逸停頓了一會才說道:“不會,我們不會再起爭持了。”他不會讓她難受,也不會讓她去做選擇。
“那就好。”王念安說完就不在言語只是望着前方,她將自己沉溺在往事之中,溺失在往事裏。
鯤鵬翱翔於九天大海之上,他不能也不該困於她的方寸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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璀璨星辰不應為她陷入黑暗星雲被黑暗吞噬墮入黑暗深淵。
王鶴逸剛將染髮膏塗抹完就聽到門鈴聲響起,他連忙跑去開門。“遠哥,你回來了!”王鶴逸見謝遠旁邊還站着兩位,一看就是上次接她姐走的人,他連忙讓開位置讓他們三個人進來。
謝遠笑着招呼李哥和汪哥進來,他進來見到檀健次不在,心思流轉,須臾之間就明白王念安又決絕的做出了選擇。此時,王念安頂着一頭的染髮膏笑眯眯的朝他們走過來。
“呦,王熊貓,咋給自己整個死亡芭比粉?”謝遠見她走過來就忙着調侃她。
“哪有,這色掉了就黃了。”她的頭髮染過太多次了,現在已經不適合漂頭髮了。王念安從冰箱拿出礦泉水丟給三位大哥,笑眯眯的問道:“李哥,汪哥,你們誰留下陪我呀!”
李哥和汪哥剛想說話就被謝遠截斷了:“陪我,陪我,你這幾天又不出門,留他們在家裏吃席呀!”
王念安看了謝遠一眼就明白了,他是故意幫她將人支走了,她想起昨晚的事情,心裏對謝遠充滿了感激,她笑着坐在謝遠旁邊:“明早走吧,今晚我們一起吃個晚飯?”
“得了吧,我不走你能安心休假呀!”謝遠悠然的往沙發上一靠,笑着打趣着王念安:“你休假回來,給我帶點好吃的就行。”他們兩人的默契不需要太多言語就能知道對方的心思,謝遠見王念安將情緒調節的很好才徹底放下心,至於其餘的事情他也只能說徐徐圖之了。
王鶴逸正在收拾着染髮現場,聽到他們的對話,他笑着回頭沖謝遠問道:“遠哥,你想吃什麼?我現在讓人送過來。”這些年也多虧他在王念安身邊,自己心裏對謝遠有着感激。
“王熊貓,你這弟弟太上道了。”謝遠笑着拍着王念安的肩膀,他沒有將手放下而是對着她挑了挑眉,有些話當著李哥和汪哥面不便明說,但他知道她知曉自己的意思。
王念安展顏一笑,拍了拍他的手臂:“我也很上道,這幾天會乖乖待着北京,你老放心吧。”
“行,那你沒事,我們就要走了。”謝遠聽到王念安給出的答案,他也無所顧慮了,起身就準備趕回基地了。
王鶴逸..............這真走呀,這還沒半個小時!他姐到底在幹啥呀!
王念安笑顏如花將三人送到門口:“你們慢點哈。”
王鶴逸剛準備說幾句客套話,忽然就見謝遠揶揄的說道“王熊貓,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
王鶴逸...............他們之間告別都這麼詩情畫意?念?遠?王念安?謝遠?落花?傷春?
李哥和汪哥?難道傳聞他倆之間有事是真的?
“謝竹竿,咱們能別這麼文縐縐嘛!”王念安翻了一個白眼就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她眼前人就是他,她憐惜個屁!
門外的三人就這麼見大門猝不及防,不留情面的關上了,謝遠一臉淡定,自圓其說:“王熊貓語文一直不好,沒事,咱們不怪她。”
李哥和汪哥?咱們?這事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兩人都沒有注意到謝遠轉身時眼裏笑意,因為心裏還有念想才不願意多說,如果心如木石她已經跟着他回基地了。
機會!他可給某人留下了,至於能不能抓得住那就看天意、緣分了。她上邪,他錦瑟。
謝遠望着窗外的藍天晴空,他未能抓住感情,美好的回憶也只能成為心中永遠的遺憾。
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