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8 那年真相
一行人回到家,檀健次抱着王念安大步邁向她的卧室,將她輕柔的放在床上,揭開謝遠的衣服后發現她臉色潮紅,雙目緊閉,憔悴不安。
他將被子給她蓋好,輕柔的幫她整理着鬢邊的頭髮,眼裏是毫不掩飾的憐愛。“不怕了,我們到家了。”
王鶴逸目瞪口呆的看到眼前的一幕,這到底怎麼回事?檀健次和他姐不會真的是他想的關係吧。他壓抑着複雜的情緒朝着檀健次開口:“檀健次,你和我姐到底什麼關係?”
檀健次抬頭看了一眼王鶴逸后就繼續溫柔的注視着小不點,語氣低沉坦率的回答:“就是你想的那個關係。”
“什麼叫我想的關係!”王鶴逸無法相信這個答案,他和檀健次相處了這麼多年,一點都不知情。此時見檀健次還抓着他姐的手,徑直上前緊握着檀健次的手腕,“你放開我姐。”
“不放。”檀健次目光堅決的望向王鶴逸,他這輩子都不會放開小不點的手。
“你!”王鶴逸怒目而視,手緊緊握着檀健次手腕,“我再說一次,放開我姐。”
檀健次見到王鶴逸帶着怒火的模樣,眼神犀利回望着他,語氣依舊堅定:“我也再說一次,不放!”
“我的兩位大哥,你們讓她緩緩不行嘛!”謝遠見兩人緊張帶着火氣的對峙,趕緊走上前一手握着一個人的手臂,“你們想把她逼死嘛!”
這場景要是被王熊貓見到,她還不得直接崩潰呀,一個是她最珍視的親人,一個是她最愛的愛人。
檀健次聽到謝遠的話,低頭目光溫柔看了看小不點,率先妥協鬆開了手:“我們出去聊,別影響她。”
王鶴逸聞言也鬆開了檀健次的手腕,冷哼一聲就走出了房門,如果不是因為他姐現在的狀態,他已經發火了,這麼多年他們都瞞着自己,那種被欺瞞的怒火讓他很難平靜。
他徑直走上客廳的沙發,目不轉睛看向王念安的房門等着檀健次出來。
檀健次見王鶴逸出去后輕柔的幫小不點捏好被角,溫柔的撫摸着她的臉頰:“乖乖,別擔心。”說完才起身走出房門。
謝遠見到這兩人都出去才也跟着走了出去,順手帶上房門。他見檀健次剛才望向王熊貓的眼神柔情似水,眼裏是化不開的愛意。
可是她病發了,她不會想要拖累別人,當初的決絕還會再上演一次嗎?
檀健次走出去就和王鶴逸分別坐在沙發兩端,他語氣平靜的開口:“你想問什麼?”
“我姐之前談的那個男朋友是你?”王鶴逸扭頭看向平靜的檀健次,眼裏是藏不住怒火。
“嗯。”檀健次肯定的點了點頭,坦誠的說道:“你姐回國后我們就又在一起”
謝遠見王鶴逸怒氣衝天的模樣,他連忙坐在王鶴逸身邊的單人沙發上,擔心王鶴逸等會直接動手了。
“我認識你這麼多年,你居然隻字未提!”王鶴逸從沒有覺得心裏這麼苦過,他覺得自己之前對王念安說的話就是個笑話,他讓她不要碰圈子裏男明星,但她居然一直都談的是個明星。
他可是她的弟弟,她居然這樣瞞着自己,那種被至親欺瞞的苦痛在他心裏都轉變成對檀健次的怒火。
“那時,我和你姐分手了,你姐當時讓我不要在你們面前提起她。”檀健次如實將當初兩人分手的情況說了出來,“當時你姐和我分手,她說她出國不回來了。”
“我當時怨過她,後面她回國,我無意才知道她當年得了抑鬱症的事。”
“後面無意間又得知很多事,所以我們又在一起了。”檀健次眼前往事浮現,那兩年他一直怨她,恨她,放不下卻依舊嘴硬的不許身邊人提她。
王鶴逸聽到兩人當初分手的事,他喃喃的問道:“所以,你們分手是在我姐決定出國后?”那時候她姐剛剛才經歷家裏的事,她一直給自己說家裏出事前分手,原來她是出事後分的手。她到底什麼時候得的病?
他抬頭雙眼猩紅的望向謝遠:“我姐得抑鬱症到底是怎麼回事?”
謝遠目光複雜的望了望王鶴逸又看看檀健次,那些真相他們能承受的住嗎?“你姐......”他剛開口就聽到門鈴響起了。“等一下,我去看看。”
他瞥一眼兩人就起身去開門,開門就看見一臉擔憂的何老師站在門外,何老師看着眼前的人也認出他是謝遠:“謝遠,安安怎麼樣?”
何老師想起剛才朋友說的話,這些葯不是普通的抑鬱患者吃的葯。
“何老師,快進來吧。”謝遠連忙接過何老師的手上的葯檢查了一翻,發現沒問題才緩了口氣。
何老師一進客廳就震驚的發現檀健次也在,他發現王鶴逸雙目猩紅的望着自己,着急慌張的開口:“哎呦,這到底怎麼回事嘛!”
“何老師,他...”王鶴逸望着何老師苦笑,手指着檀健次:“他就是我姐之前那位,他們騙我了這麼多年。”
何老師聽到王鶴逸的話來回打量檀健次和王鶴逸的神情,他見到檀健次朝着自己點了點頭,心裏嘆息一聲。他知道王鶴逸的失望難過,他連忙坐到王鶴逸身邊,安撫他:“你姐不想說肯定有不想說的理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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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不要糾結這些,安安怎麼樣了?”
王鶴逸聽到何老師話,傷心的捂着臉嗚嗚嗚的哽咽:“何老師,我姐頭髮都白了!”
何老師聽到王鶴逸的話,他難以相信的看向檀健次,只見檀健次也眼眶泛紅的點了點頭,他不可思議的說道:“好好的怎麼就抑鬱症了?還頭髮都白了!”
“你姐當年得抑鬱症很久了。”謝遠拿着葯走到客廳看着王鶴逸痛苦的模樣,他還是選擇了開口。他瞥了一眼,發現檀健次目光坦誠沒有閃爍,想來對方也知道其中一些原因了。如今自己知道了他的身份,當初王熊貓講述過往時自己心裏的迷霧也散開,難怪故事中會涉及到兩位師兄,難怪她會進到投資圈,陷入那些爭鬥。
謝遠將當初王念安給自己說的事情緩緩道來:“她最開始是因為學業和瑣事壓力太大,失眠做噩夢,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她在學業和師兄項目來迴轉,每晚都熬到深夜,身體也是那是垮掉的。”
王鶴逸聽到這裏不斷地回想那一年的事情,悲痛到了極點,那年自己回來就發現了異常,她總是坐在客廳發獃出神,她說她生病了,她說過她失眠了。“我姐當年給我說過她失眠,說過她病了。”
王鶴逸被悔恨折磨着:“我為什麼當時不帶她去看看病,如果我當時帶她去看一次就好了。”
何老師不停的撫摸着王鶴逸的後背,“現在你好好陪她就行了,還有機會。”
謝遠望着檀健次和王鶴逸痛苦的模樣,緩了緩才說道:“後來,因為你姐又陷入和一個叫姚瑤的女人的爭鬥中,導致病情加重得了抑鬱症”
謝遠說到這裏停頓一下看向檀健次,“那個姚瑤的事,這位可能更加清楚一點。”
王鶴逸聽到謝遠忽然提到檀健次,他帶着滿腔的怒火扭頭看向檀健次。何老師沒想到王念安那麼早就生病了,他剛才還以為是她出國后才生病。“健次,到底怎麼回事?”
檀健次眼神複雜,心海里全是苦痛,一點點將他所知的事情和盤托出:“當初,姚瑤對我有好感,又在幫我周旋解約的事情。”
“安安當時無意撞見過我和她的拉扯。”
“但是後面卻是安安找她師兄將事情辦妥了。”
檀健次注視着王鶴逸那雙滿是怒火的眼睛,將當初在飯局以及小不點如何拜託方博越的事情也告訴他了以及後面她受的那些委屈。他的話聽得何老師瞠目結舌,聽得王鶴逸怒火燃燒的更猛烈了,甚至連謝遠也有點詫異,因為她從沒有說起過在他身邊人受到的那些委屈。
“其實,當初她不止碰見過一次,後面在你工作室她也碰見過。”
“後面她和方師兄參加活動時,也在高端會所撞見過一次。”
謝遠望着檀健次將事情補充完整,他也沒想到王念安當初咽下過感情中的那麼多酸澀苦楚,她是那麼孤傲不羈的人卻願意為了眼前的男人隱忍到這個地步。
“什麼?”檀健次沒想到後面還有這麼多事情,他以為她就撞見過那一次,沒想到她後面還撞見過,這個小傻子從來沒提過,當時在工作室自己還彆扭的讓她走,難怪她洗臉時眼眶通紅。
檀健次的心此時像一塊寒冰,遍體的寒意讓他覺得格外刺骨。
王鶴逸聽到謝遠的話,牙齒咬得“格格“作響,眼裏閃着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他滿腔怒火的看着檀健次朝着大吼道:“檀健次!你怎麼敢這麼對我姐!”。那是他姐,他小時候都不願讓她受委屈的姐。“你和我姐談戀愛,你就這麼對她嘛!”說著他就要站起來卻被何老師和謝遠一把按住。
“你姐連我都瞞着,我也是她回國才得知這些。”檀健次因為這些積攢了許久的怨氣,他朝着王鶴逸大聲說道:“你姐什麼都不說,連抑鬱症都是回國后被我無意發現的!”
“你知道,我得知這些事的心情嘛!”他當時的痛苦不比任何人少,甚至比任何人都深。
謝遠看兩人激動的模樣趕緊坐在兩人中間,他扭頭朝着王鶴逸說道:“你姐真的沒說過,他真不知道。”
“其實,你姐當時沒想和姚瑤爭鬥那麼厲害,只想搶她兩個項目就算了。”
“你還記的那年你突然摔倒還有被人丟在山上嗎?那都是姚瑤做的,她知道你姐和你的關係,拿你威脅你姐”
“你姐擔心你以後再被對方傷害,威脅到家人,她就拉着師兄他們鬥倒了姚家。”
“你姐背後為了替你出氣,她讓對方摔斷腿,她也挨了一馬鞭。”謝遠想起自己當時聽到這些事,心裏的震撼不比在座任何人少,他沒想到她為了保護家人直接敢和有雄厚家世背景的姚家對着干。
“她當時放棄科研走選調,也是因為她覺得你們走的太辛苦,她想要幫你們,那是她當時能靠自己摸到最好的機會。”
“你們那時候什麼都不和她說,你姐的性格你也知道,細膩敏感。她什麼都能察覺,偏偏你們都不告訴她。”
“她只有自己往裏你們靠近,她那時候天天都擔心你們會不會受到傷害,所以她跟着師兄他們進了投資圈。”
“也是因為姚家垮掉了,姚瑤才喪心病狂開車撞了她,最後被師兄們送進去了。你姐最後卻放過她了。”
三人被這些往事震在原地,就算是就久經風浪的何老師心裏也難以平靜,他沒想到王念安那年居然做了這麼多驚天動地的事,姚家的事他也有所耳聞,枝葉繁茂的大家族一夜之間全數掉落,他沒想到這背後居然王念安的參與。
“難怪,我姐當時讓我有事要給她說。”王鶴逸淚流滿面的望着前方的地上,她出國前的給自己牽的線原來都是當時她拿命換來的。
檀健次的心痛到就像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地握住了他的心臟,拒絕鬆開,讓他的身心都感到巨大的痛苦,他低着頭任由眼眶泛紅,任由那些心臟被無形的利刃切割,他的小不點,他放在心裏的人遇到這麼多事,他居然毫無察覺,他看見過她手臂上的鞭痕,他知道她失眠,他知道她吃藥,可他為什麼不多問問,多想想。
這時,謝遠手機響起,他看一眼屏幕隨後走到陽台接通了電話,原來是李哥不確定兩人是否真的回家,還跑來確認。謝遠接完電話走回客廳后將葯在桌子上:“我下樓去一趟,你們別在吵了哈。”
“有事等我回來說。”他說完就腳步匆匆的下樓去刷個臉卡,他可太擔心這兩人真的動手了。
王鶴逸掃了一眼桌上的葯,心裏更難受了。檀健次見謝遠走了,王鶴逸又不說話了。他心裏只有屋裏的小不點,他徑直起身想要去卧室陪着她。
王鶴逸見檀健次起身就要去他姐的卧室,他站起來就擋在檀健次面前,語氣決絕的說道:“檀健次,你離我姐遠點!”
“這是我和你姐的事。”檀健次克制着心裏的情緒,盡量語氣平靜的說道,他說完就要越過王鶴逸往前走,但手臂卻被緊緊捏住。
王鶴逸眼裏閃爍着怒火,聲音都提高了不少:“你讓我姐受了那麼多委屈,你還要讓她接着委屈嘛!”他如今的咖位,一旦兩人的事情被曝光,他姐只會再次被折磨。
“我不會讓你姐再受到委屈。”他甩開王鶴逸的手就往屋內走,下一秒卻被王鶴逸拽住衣服,“我再說一次你離我姐遠點。”
何老師連忙走到兩人中間,着急的一手拽着一個:“你們不要這樣,安安還在房間躺着。”
“何老師,你剛才也聽到,他為了自己和別的女人周旋,不管真假,他始終對不起我姐。”王鶴逸眼睛死死的盯着檀健次,他不會再讓他姐和他在一起。
檀健次見王鶴逸拽着他不鬆手,他眼神犀利陰沉,臉色鐵青不畏懼的看着王鶴逸,這世界上再也沒人能拆散他們了,就算他是她的弟弟也不行。
“王鶴逸,你就沒有虛以為蛇的時候嗎?我們這個圈子本來就是人吃人。”
“以前的事再也不會發生,我這輩子再也不會讓她受到傷害。”
王鶴逸見檀健次絲毫不退讓,他熊熊怒火在此時得到爆發,那些壓抑的委屈,不甘,悔恨都如火山一樣噴發了,他甩開何老師就給了檀健次一拳。
檀健次和何老師也沒想到王鶴逸會突然動手,檀健次避讓不及讓王鶴逸拳頭從他下顎掃過,檀健次用手背按在下顎處,他眼神因此中閃爍着怒火,眉頭緊皺,手握緊拳頭,極力剋制着自己的憤怒:“王鶴逸,我看在你是她弟弟的份上,這一拳我不還手。”
“可你也別太過分!”
王鶴逸聽見檀健次的話,誰要他看在他姐的份上,他拽着檀健次的衣領:“你還不還手,我都不會讓你和我姐在一起!”說完就要接着動手了。
檀健次猛的抓住他的手腕反手也給他一拳,他心裏有的火氣並不王鶴逸少,他也用全力砸了過去。
何老師連忙上前拉架,擋在兩人的中間:“你們別打行不行!”都是為了一個人,就不能好好說話嘛!
“何老師,我拿他當兄弟,他瞞着我就算了,他居然給我姐氣受。”王鶴逸礙於何老師擋在中間,只能朝着檀健次怒吼。
“王鶴逸,你了?你今天是怎麼對你姐說出那些話的!”檀健次只要想起小不點因為他才躺在屋裏,他的怒火也在往上漲,明明她都好了,她也回來了,一切都朝好的方向發展了,可一切都因為王鶴逸沒了!
兩人的話都是往對方心口裏刺,更如同在傷口上撒鹽,何老師擋在兩人中間,大聲喊道:“你們別吵行不行!”他知道兩人都有氣,都有委屈,可是屋裏還躺着一個!
三個人陷入爭吵之中誰也沒注意到卧室內的聲響。
王鶴逸原本就因為今晚的事無限的悔恨,他可以被任何人指責,唯獨不能被檀健次指責,因為在他心裏檀健次沒資格指責自己,他也是導致他姐變成這樣罪魁禍首。他拉開何老師就一把將檀健次推倒在沙發。
檀健次迅速扶了一下何老師,重心不穩的時候突然被王鶴逸推倒在沙發..........
王念安渾渾噩噩聽到屋外響起王鶴逸的咆哮,王鶴逸?她忽然想起王鶴逸好像撞車了,她驚慌掙扎着坐了起來,可剛經歷過應激得她全身乏力,她這時聽到外面更加吵鬧的聲音,還隱隱約約聽到是檀健次和王鶴逸爭吵的聲音,心裏越發慌張不安了,她赤腳站起來的瞬間就因為無力重重跌倒了。
她雙手撐在地上想要站起來卻是徒勞,她用手肘撐在地上大聲喊着“弟弟。”,可屋外回應她的只有吵鬧聲,她只能往前匍匐幾步用力抓住椅子才借力站了起來,她顧不上身上疼痛,腳步虛浮,跌跌宕宕的打開房門,扶着牆走到客廳時剛好看見檀健次被推到在沙發,王鶴逸想要衝過去動手的一幕。
王念安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慌張的跑了過去,她直接趴在檀健次的身上,將檀健次護着面前。
誰也沒想到王念安會突然出現,王鶴逸一時沒收住拳頭,拳頭落在王念安肩膀上。立刻就響起王念安的吃痛聲,王鶴逸連忙着急的喊道:“姐。”。
檀健次懷裏出現熟悉的氣息,他看清懷裏的人又聽到她吃痛的聲音,他連忙着急擔憂得握着她的肩膀摟着她:“安安,他打到你哪裏了?”見到小不點臉色蒼白痛苦的模樣。檀健次雙眼帶着無法遏制的憤怒瞪向王鶴逸。
何老師忽然瞧見王念安醒目的白髮,他微微一愣神的功夫就見王鶴逸打到王念安,他連忙上前擔憂的查看王念安的情況,“安安,有沒有不舒服。”
王念安頭暈眼花的抬起頭看向眼前的檀健次,只是一眼她就立馬將檀健次擋在身後,雙眼含淚的看着王鶴逸:“弟弟,你別和他動手,他脊柱有傷。”
王鶴逸瞧着眼淚在眼眶打轉的王念安,她這個時候還要護着檀健次,想着她居然瞞着自己這麼多年,他忍不住朝王念安大喊:“姐,你起開,他當時讓你受了那麼多委屈,你還護着他幹嘛!”
他的一句話落在王念安耳里,她眨眼間就明白王鶴逸應該是知道她和檀健次的事情了,她瞞着家人的愧疚再次喧囂。她慌張的拉着王鶴逸的手臂,望着他哽咽的說道:“弟弟,沒有委屈,我當年沒有委屈。”
檀健次見到小不點將他護在身後,哭泣哀求着王鶴逸的模樣,他覺得還不如讓王鶴逸打他,他將小不點摟住,低聲柔和的說道::“安安,你別哭,我沒事。”
王鶴逸原本見到王念安眼淚心就軟了,此時卻忽然又見到檀健次摟着王念安,那軟了心再被怒氣灼燒變硬,他朝檀健次怒吼着:“檀健次,我讓你離我姐遠點。”他將檀健次推開卻不小心將王念安撞到了。何老師驚呼着將王念安扶住,他都懷疑自己能不能活過今晚這場地獄了。
檀健次驟不及防見到小不點被撞到了,憤怒之極再也無法抑制,他原本還顧忌他是她弟弟,只是躲讓沒有怎麼還手。“王鶴逸,你怎麼敢對你姐動手。”他吼完就揮起拳頭朝王鶴逸砸了過去。
王鶴逸見王念安被撞到剛想去扶就被檀健次砸了一拳,兩人瞬間就身影交錯,撕打在一起。
王念安被何老師扶起來看着王鶴逸和檀健次,心裏徹底崩潰了,為什麼永遠都要讓她選擇親人和她最愛的人,她為什麼要做這樣的選擇。
王念安甩開何老師就沖了上去,不顧兩人的情緒直接擋在中間,這次她擋在了王鶴逸的身前,伸開手臂嚴嚴實實擋在王鶴逸的身前,她痛苦的望着檀健次:“檀健次,不許你打我弟弟。”
兩人因為王念安的出現都及時收了手,何老師連忙站在王鶴逸旁邊將他拽住,警惕他們再次動手,他這把老骨頭可熬不住了。
檀健次瞧着小不點痛苦流淚的樣子,心都要掰扯碎了,他心疼想要替她擦拭眼淚:“好,只要你沒事,我不動手。”他的手還沒觸碰到就被王念安推開了。
王念安推開檀健次的手就轉身緊緊抱住王鶴逸,一邊流淚一邊哀求:“大鵝,你別打了,好不好。”
“算我求求你,我真的沒有事。”
“當年,他想要公開是我攔着不讓,我怕被曝光影響我的生活。”
她滿臉淚痕望着王鶴逸,“你要怪就怪我和他沒有關係。”
檀健次聽她將所有的事情都攬在身上,剛準備上前就被何老師扯住了,“你讓他們兩姐弟解決。”
王鶴逸瞧着王念安哭泣痛苦的模樣,他慌張的用指腹擦着她的眼淚,:“姐,你別哭呀,我不動手了。”
“我知道了,我再也不和他動手了。”
“姐,你別哭了。”
門鈴響起,何老師拍了拍檀健次示意他冷靜,他匆忙去開門,原來是謝遠回來了。謝遠看着何老師神情不對趕緊往客廳走,他看見王念安擋在檀健次和王鶴逸的中間,兩人都是衣衫不整的模樣,一眼就看出兩人剛剛肯定動手,他都想一人給一拳了,他走這麼一小會怎麼還動手了,還把王念安給驚動出來了。
他此時顧不上兩人,他上前就查看王念安的情況,“王熊貓。”,
王念安聽到王鶴逸的話,她想要說自己沒事可此時情緒卻再次崩潰,她聽到謝遠的聲音,抬頭看向謝遠,她手緊緊抓着王鶴逸,“謝遠......”剛喊出名字就倒了下去。
王念安突然暈倒,驚慌了屋裏幾人,檀健次連忙從後面接住小不點,王鶴逸也一把將王念安拽住才使得她沒有摔倒。
謝遠見王念安忽然暈倒,他都想破口大罵了,他都讓他們等着他回來再說!!!他慌張將王念安橫抱起來:“你們消停一會行不行!”說完腳步匆匆將王念安抱回了卧室,查看情況。
其餘三個人連忙跟了上去,謝遠將王念安放在床上仔細打量她神情,發現只是暈倒不是應激才放心,他不滿的看着站在床邊着急三個人,“走走走,出去,我給你們說!”今天這事不說個明白,大家這坎過不去了。
檀健次和王鶴逸目光緊緊看着王念安,兩人都不想離開。
“別看了,她現在醒不了。”謝遠一手扯一個將人拉走,他將人拽到客廳后他看了一眼何老師,隨後就抽出一把椅子,客氣的朝着何老師說道:“何老師,你坐這裏聽。”
何老師............怎麼還給他單開一席?
檀健次和王鶴逸依舊是分開坐在沙發兩邊,兩人都低着頭擔心着屋裏的人。王鶴逸低聲疲憊的說道:“遠哥,你想說什麼快說,我想守着我姐。”
謝遠見到如今這兩人的模樣,想到王念安剛才情緒起伏暈倒了。他心情也充滿怨氣和怒火,這都叫什麼事?
一想到屋裏躺着的那個人,從地獄好不容易爬起來回到大家的身邊,眼看就要春暖花開了,結果一晚上全都倒回原點了,謝遠憤懣難平朝着沙發上的兩個人大聲質問:“啊!你們委屈是不是?”
謝遠突然提高音量的質問,將屋裏的三個人一時間都鎮住了,三人紛紛看向他。謝遠也不在乎三人到底什麼表情,他現在就想說說屋裏人這兩年的委屈,讓他們也難受難受。
“檀健次,你恨她和你分手對不對,你恨她有事瞞着你對不對!”
“王鶴逸,你也恨你姐談戀愛瞞着你對不對,有事瞞着你對不對!”
“來!今天我給你們交代個明白。”
謝遠指着卧室房門的方向,他帶着心裏對她的心酸,心疼,不甘,也帶着自己的怒火大聲喊着。“裏面那個人!你們口口聲聲說愛着的那個人!”
他字字珠璣,擲地有聲,鏗鏘有力訴說著往昔。
“她當時差點死在美國,你們知不知道!”
王鶴逸和檀健次因為謝遠的話都直愣愣的看着他,失去一切思考能力,只是望着謝遠,只為等待他下一句話的凌遲。
何老師也不可思議的望着謝遠的側面,差點死在美國?
謝遠想起那兩年王念安的日子,他憤憤不平在客廳踱步,“你們知道嗎?她不止抑鬱症,她還有應激性創傷和人格解體。”
突如其來的名詞如同原子彈一樣將在場的人炸的粉身碎骨。
“她那時候去美國,是沒想過回來的,她將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王鶴逸,你姐是不是給你牽線搭橋了!”
“你姐利用資方的身份,替你擋過多少黑手,你知道嗎?”
“檀健次,你是不是覺得她沒為做過什麼?你出圈的劇是她將自己抵在方師兄哪裏當苦力,她用自己的專利費投資入股,才讓方師兄以平台的身份保住你的男一。”
“也是她利用當初和樊師兄賽馬贏下的賭注,讓他們加快分銷合作,儘快抬戲。”
“你大爆出圈的劇,也是她找人引起你注意后等你去試鏡,她又通過投資的方式讓你得到公平的機會。”
‘好!好!好!你們都怪她,恨她,可她做錯了什麼?她為什麼要出國,因為她那時候已經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了!’
“你們知道解體嗎?那是可以看見自己靈魂的病,一旦解體,她走到馬路上被車撞死了都感受不到。”
“她還是多類型解體,她當時已經開始逐漸失去環境,現實,情感的感受了,她在美國兩年多完全感受不到愛恨悲歡,喜怒哀樂,活的像個行屍走肉。”
“她當時視頻對着你們露出的笑容都是提前對着鏡子練習了很久。為什麼?因為她那時候不會哭,不會笑!”
“你們呢?”謝遠冷笑幾聲指着眼前的兩個人,嘲諷譏笑的說道:“你們那一年事業飛黃騰達,平步青雲。生活過得有滋有味。”
“王鶴逸你知道嗎?你有幾天找不到她,她主動給你報平安那次!”
“你姐那時候才搶救過來,她熬不住了,她割了自己三刀,刀刀都對着自己動脈去割。”
“你幾天沒聯繫上她,她就昏迷了幾天,在鬼門關闖了幾天。”
“她歸國才慢慢恢復情感,你們知道嗎?她當時給我發微信怎麼說的嗎?”謝遠說道這些眼眶也紅了,他像是賭氣般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和王念安的聊天記錄,他將手機屏幕對着沙發上的兩人,隨後指着上面說道:“謝竹竿,我情感恢復了。”
“我每天都活在家人陪伴下,我從來沒有這麼高興溫暖過。”
謝遠手指往下滑,他看了一眼屏幕哽咽的說道:“謝遠,我很愛他,可是擔心自己病發。”
“謝遠,他們如果知道我生病會傷心,我也不能拖累大家。”
謝遠收起手機,用手掌擦了擦眼淚,嘲諷譏笑的看着兩人:“肖澤當時咖位比你們大吧,他都願意每年抽時間過來看看王念安,你們呢?”
“那時,我們呢?她出門都要被人牽着,因為沒人知道,包括她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應激,什麼時候會解體”
“你們在幹嘛?一個火爆飛升連軸轉工作,還天天抱怨她不回家,一個火爆出圈還天天恨着她。”
“你們有什麼資格去恨她,如果不是這次錢老喊她回來,如果不是她情感解體好了,你們知道嗎?她打算一輩子待在那些荒無人煙的地方,等着你們將她忘記。”
說到最後謝遠都崩潰,他用手捂着臉抽泣,悶悶的聲音從他掌心裏傳來:“她那時候在美國,她夜夜都在夢魘,精神疾病的葯帶給她強烈的副作用,藥物還腐蝕着她的胃,她只能喝粥,喝湯。”
“那兩年她幾乎每個月都在生病,你們見過兩個手臂都同時輸着液,沒地方下針的人嗎?她就是這麼熬過來。”
“所以呀,她到底做錯了什麼?她帶着絕望去的美國,她都沒想過回來,她沒想過拖累任何人。”
“她熬過來想要好好和你們待在一起,好好的生活,可今晚,她應激複發了,她如果再次解體怎麼辦!!!”
“你們讓她怎麼辦!”謝遠朝着眼前的兩人怒吼質問,他們總是要求她,她呢?她唯一的願望就是親人和愛人好好的,可這兩人還當著她的面爭吵,一次又一次刺激她的情緒。
謝遠的話讓其餘三人全都被悲傷痛苦淹沒,他的話如同一把利刃,一刀刀削肉剔骨般刮在眾人身上,刀刀見血,體無完膚。
諾大的客廳卻安靜無聲,落地針可聞。
檀健次悲傷痛苦到了極點,痛苦讓他牙關都在不停顫抖,他咬着牙才問出:“安安,為什麼會病成這樣?”小不點是經歷過什麼?才會得這麼嚴重的應激?
“你問王鶴逸吧,她家當年發生的大事。”謝遠聽見檀健次的話用手擦了一把眼淚,無奈又痛苦的看着天花板的燈光,
王鶴逸早就泣不成聲,他低着頭一字一句的聽完謝遠的話,他沒想到他輝煌高光的時候,他姐過得是這樣的日子,是呀,肖澤比他咖位大,肖澤都能抽出時間去找她,他這個做弟弟為什麼就不能去看一次她,哪怕是短短几天也好呀!悔恨悲傷的潮水讓他窒息,他卻只能無能為力的落淚,他什麼都沒幫過他姐,他有什麼資格去怪她。
檀健次聽到謝遠的話直接站起來拽着王鶴逸的衣領讓他抬頭,他雙眼因哭泣也變得通紅,看起來十分駭人,他語氣無比低沉質問着王鶴逸:“你姐,當年怎麼了?”
王鶴逸聽到檀健次話,眼淚流的更加洶湧澎湃了,他別過臉,用盡所有力氣才將話說出口:“那年,新年的前一個月,我姐的父母和.......爺爺全都出車禍走了。”
王鶴逸突然道出的真相讓檀健次雙手瞬間無力,跌坐在沙發上,眼淚順臉頰無聲的滑落。
何老師早就哭紅的雙眼,此時,王鶴逸的話讓他感到難以置信,車禍?他自言自語的說道:“怎麼會?”她當時帶着王鶴逸來自己家時,她家已經發生了那麼大事情,她也已經生病了,她居然隱藏的那麼好,還把所有的事都安排的井井有條。
“那時,我接到家裏的電話,家裏人說我姐也在往家裏趕,先不要告訴她具體情況,擔心她着急路上出事。”王鶴逸語氣低沉的訴說著那件事。
“我趕到醫院的時候我姐剛送走她媽,她爸已經走了。”
“二爺爺腦死亡,大家都等着她做決定,我姐當時在醫院就已經崩潰了,她不想簽。”王鶴逸說到二爺爺的時候,情緒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可住持師傅也勸我姐簽,最後我姐親手簽的放棄書,拔掉的呼吸機”
他哽咽着,斷斷續續,思緒混亂的訴說著事情:“那晚,她決定放棄的那晚,她在靈堂哭了很久,哭到嗓子都出血了。”
“二爺爺走了后,我姐就沒有說過一句話,她親手給壘的墳。”
“下葬完當天我姐就暈到了,送到醫院我才知道她肩膀骨裂了。”
“後面,我姐把家裏房子賣了就回了北京。”王鶴逸想起當初的點點滴滴,再結合謝遠的話,原來他姐當時就病的很厲害了,她那時經常發獃,眼神空洞,走路也無法集中精力時不時就撞到東西,他以為她是過於悲傷了。原來是她病了,病的很嚴重了,自己為什麼總是察覺到不對卻總是忽略那些疑慮。
房子!原來那筆錢真的是她賣房子的錢,那是帶着她痛苦的—遺產。檀健次無力地仰在沙發上痴痴的望着天花板,眼淚寂靜無聲的落下,他的心,他的靈魂都被割裂,肆虐的悔恨痛苦隨着悲傷肆意翻湧。她以前走過苦楚磨難和自己重遇,如今又從地獄般的深淵爬出來和自己重逢。
過去的種種浮現在他面前,她冰冷淡漠的眼神不是不愛他,她回國推開自己,逼自己許下諾言都是為了不拖累他。老天爺,你為什麼要折磨她,你折磨他呀,你為什麼要將她折磨成這樣。
那一夜,眾人沉默不語,淹沒在自己的極致的悲傷,悲傷隨着海浪一次次拍打在心上。
寂靜漫長深夜忽然一道刺耳的尖叫聲劃破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