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何為死亡
一個月後。
“火長老，已經一個月過去了，這小子應該死在了死靈澗裏面了吧？”
雷長老從一旁走了過來。
火長老皺着眉頭，目光凝重地盯着死靈澗的入口，心中暗自思忖：“按照常理來說，一個月的時間，就算他再怎麼頑強，也不可能在死靈澗中存活下來。但是，我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雷長老，你那邊可有異常？”
火長老長老開口問道。
“沒有任何異常。”
雷長老搖了搖頭，回答道。
聽到雷長老的話，火長老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心裏清楚，如果沒有異常情況，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小子真的死在了死靈澗里。但不知為何，他的內心深處總有一絲不安。
“嗯，看來，這小子確實死在了死靈澗中。”
火長老雙眼微眯看着腳底下的死靈澗，緩緩說道。儘管心中還有疑慮，但事實擺在眼前，他不得不接受這個結果。
“走吧，回去吧。”
雷長老看了一眼死靈澗后說道。
“嗯。”
火長老點了點頭，隨後二人帶着四聖北閣的弟子離開了死亡山谷。他們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黑暗之中，留下了一片寂靜和神秘的死靈澗。
……
三元宗內。
周昊正在一處地方修鍊，此地靈氣充裕，他周身環繞着一層淡淡的靈力波動，整個人沉浸其中，不斷運轉着功法，吸收靈氣。
突然，一陣腳步聲傳來，打破了這片寧靜。韓熙瑩緩緩走來，她身穿一襲淺藍色長裙，氣質高雅，宛如仙子下凡一般。
“這段時間，你們在三元宗內待得還好吧。”韓熙瑩看着周昊，輕聲問道。
周昊睜開眼睛，看到是韓熙瑩后，微笑着回答：“很好。”
韓熙瑩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周昊身上，眼中閃過一絲好奇：“看你的樣子，似乎實力有所提升啊！”
周昊笑道：“略有收穫罷了。”
韓熙瑩輕輕一笑，接着開口道：“對了，紫妍呢？怎麼沒有看到她？”
周昊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那丫頭總是亂跑，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兒了。陸凡不在，我可管不住她。”
韓熙瑩聞言，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抹笑容。
就在這時，兩人同時感覺到一股強大而熟悉的氣息突然出現。下一刻，一個蒼老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半空中，然後如瞬移般迅速來到兩人面前。
“老師！”
韓熙瑩一看到蒼老的身影，立刻激動地走上前去，眼中閃爍着期待的光芒。她急切地開口問道：“老師，您是不是帶來了陸凡的消息？”
“嗯。”
蒼老微微點頭，但他的表情卻有些沉重，隨後，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半個月前，四聖北閣將陸凡圍困在死亡山谷中，雙方發生激烈衝突。陸凡以一己之力與四聖北閣對抗，然而最終還是不敵，被四聖北閣閣主一掌拍入死靈澗中，至今生死未卜。”
“什麼？”
周昊聽到這個消息，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眉頭緊緊皺起，眼神中滿是憂慮，心中不禁為陸凡的安危感到深深的擔憂。
“死靈澗？”
韓熙瑩聽到這個名字后，嬌軀一顫，臉上露出一抹驚訝之色。
“怎麼了？這死靈澗很危險？”
周昊察覺到了韓熙瑩的震驚，忍不住開口問道。
“嗯，傳聞，凡是進入死靈澗的人沒有一個能夠活着出來。”
韓熙瑩表情沉重地點了點頭，聲音有些顫抖地回答道。
周昊聞言，微微皺眉，低頭不語，陷入沉思之中。沉默良久之後，他重新抬起頭，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笑容：“我相信他，他可不會這麼輕易就死了。”
韓熙瑩見狀，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輕聲附和道：“我也相信他。”
一旁的蒼老見兩人如此堅定，也不再多說什麼，轉身便離開了。
就在蒼老離開后不久，一道輕盈的身影從遠處走來，正是南宮沐婉。她身着一襲紅黑色勁裝，看上去十分英姿颯爽。
“南宮師姐，你怎麼來了？”韓熙瑩看見南宮沐婉走了過來，連忙迎上去，臉上露出欣喜之色，親切地打招呼，並朝她揮了揮手。
“我……那個……”南宮沐婉眼神有意無意地瞄了幾眼周昊，嘴唇輕啟，似乎有話想說，但又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口。
韓熙瑩何等聰明，目光在南宮沐婉和周昊之間流轉一圈后，心中頓時明白過來，隨即笑着說道：“周昊你來三元宗這麼久了還有很多地方沒去過吧？這樣，我讓南宮師姐帶你去逛逛吧。”
說完，韓熙瑩不給周昊回答的時間，直接將南宮沐婉輕輕一推，推到了周昊的身邊。
周昊見狀，無奈一笑，只好點頭應下。就這樣，南宮沐婉便帶着周昊緩緩離去。身後的韓熙瑩望着二人的背影，嘴角掛着一抹笑容，心中暗自嘀咕：“這兩人還真是般配呢！”
……
死靈澗內。
小黑正專註於煉製兵器，對周圍發生的事情毫不在意。而夏淵則守在一旁，偶爾修鍊煉藥術，偶爾停下觀察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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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過去了半個月，希望一切順利，不要出現任何意外。”
夏淵眼中滿是憂慮，低聲說道。
此刻，在陣法之中，陸凡已經變得蒼老不堪，彷彿風燭殘年。他艱難地睜開雙眼，竭盡全力，緩緩盤坐在石台前方。最後，他無力地閉上了眼睛。
當陸凡再次睜開眼睛時，他驚訝地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完全陌生的空間之中。他疑惑地審視着自己，卻發現自己並沒有絲毫改變，沒有一點衰老的跡象。
陸凡一臉茫然，不知所措，心裏想着：“這裏是什麼地方？”他一邊思考着，一邊四處張望，試圖找到一些線索。
這時，一陣空靈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你......害怕死亡嗎？”
這聲音聽起來毫無感情，彷彿來自遙遠的天際。
陸凡不禁皺起眉頭，感到十分疑惑：“你是誰？為什麼要問這樣的問題？”
陸凡眼神凌厲，警惕地觀察着周圍的環境，但始終找不到聲音的來源。他緊張地握緊拳頭，準備隨時應對可能出現的危險。
就在陸凡全神貫注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我？”
“我就是你啊。”
陸凡猛地轉身，卻驚訝地發現眼前站着一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這個人不僅外表與自己如出一轍，連氣息也完全相同。陸凡甚至開始懷疑，究竟誰才是真正的自己。
面對如此詭異的情景，陸凡心中不由得湧起一絲恐懼。而那幻象似乎看穿了陸凡的心思，緩緩開口道：“你既然知道我只是幻象，為何又心生懼意？”
“你想做什麼？”陸凡眼神緊緊盯着眼前這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幻象，他的聲音帶着一絲警惕和疑惑，開口質問道。
幻象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開口，語氣平淡得沒有絲毫情緒：“你害怕死亡嗎？”
陸凡皺起眉頭，眼中閃過一抹思索之色，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反問道：“你覺得呢？”
幻象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說道：“我覺得你害怕。”
陸凡輕笑一聲，不屑地說道：“呵，你就這麼確定嗎？”
“你既然不害怕死亡，那為何你在煉化白蓮心火時，心中害怕失敗呢？是害怕不能將其煉化？還是害怕失敗后死去？”幻象微微一笑，目光平靜地看着陸凡。
“你……”
陸凡聞言，臉色巨變，他瞪大雙眼，嘴唇微微顫抖着，卻無法發出聲音。他試圖後退，但雙腳像是被釘住了一樣動彈不得。
幻象則輕輕搖了搖頭，神色平靜地說道：“不必如此緊張，我本就是你內心對於死亡的恐懼所誕生的幻象，自然知曉你所經歷的一切。陸凡，告訴我，你究竟是懼怕失敗，還是畏懼死亡呢？”
陸凡驚愕地看着幻象，他從未想過會有人如此了解他內心深處的恐懼。他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無法找到合適的言辭來回應。
就在這時，幻象毫無徵兆地出現在陸凡的身後，他的語氣變得陰森起來：“或許，這兩者對你來說並無區別，因為它們都是你心中最深刻的恐懼。陸凡，面對現實吧，你不過是個害怕失敗、害怕死亡的膽小如鼠的人罷了。”
陸凡的臉上露出痛苦之色，他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他感到一股莫名的憤怒湧上心頭，他想要反駁幻象的話，可喉嚨里卻像被堵塞了一般說不出話來。
“既然你自己都不明白，那我就來幫幫你吧。”幻象冷冷一笑，她的右手瞬間化作一把鋒利的長劍，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陸凡的胸前猛刺而過。
然而，令人驚訝的是，陸凡的胸口並未出現任何傷口，也沒有流淌出一絲血跡，甚至連疼痛的感覺都未曾感受到。
緊接着，陸凡的腳下突然裂開一道巨大的縫隙，他還來不及反應，便猛地墜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哼，盡情享受每一次死亡帶來的痛苦吧。”幻象微笑着，身影逐漸消散在空氣中，彷彿從未存在過一般。
無盡的黑暗籠罩着陸凡，他的身體在這片漆黑的深淵中不斷下墜。周圍一片死寂，彷彿連時間都已凝固。陸凡伸出手，試圖觸摸四周，但卻只摸到了冰冷的虛無。這種絕望感讓陸凡心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難道，這就是死亡嗎？”陸凡喃喃自語道。他的聲音在黑暗中回蕩，卻得不到任何回應。他緩緩閉上眼睛，感受着自己的身體在下墜，彷彿永遠也無法停止。
外面，陸凡那原本健壯的身軀如今變得乾枯如朽木，皮膚緊緊貼在骨頭上，彷彿失去了所有生命力。他的眼睛緊閉，嘴唇微微顫抖，似乎在努力保持最後的呼吸。他的生命跡象越來越微弱，彷彿隨時都會徹底消失。
“我真的害怕死亡嗎？”陸凡的內心深處傳來一個聲音。這個聲音既熟悉又陌生，它像是從遙遠的過去傳來，帶着深深的疑惑和思考。
“到底什麼才是死亡？”那個聲音繼續問道。陸凡的思緒開始飄遠，他明白即使肉體消亡，靈魂也可以永恆。
“身化白骨、魂飛魄散，就是死亡嗎？”陸凡的意識開始模糊，但他的思維卻越發清晰。他意識到，死亡並不僅僅是肉體的消逝，更是一種對生命意義的追尋。他明白了，只有當一個人的存在被完全抹去，當他的故事不再被講述，當他的名字被世人遺忘時，才算真正的死亡。
“還是，被人遺忘，無人知道自己的存在，默默無聞地消散在這世上，才是死亡？”陸凡的聲音漸漸低沉，他的意識開始模糊。但就在這時，他感覺到一股溫暖的力量湧上心頭。這股力量來自於他內心深處，來自於他對生命的熱愛和對目標的執着。
陸凡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身體正慢慢恢復生機。他感受到了生命的活力在體內流淌，他的肌肉重新煥發出生機勃勃的力量。他深吸一口氣，然後慢慢地站起身來。他望着四周的黑暗，心中充滿了堅定。
“不，我不會被死亡所嚇倒。”陸凡說道，“我要證明給所有人看，我不是一個畏懼死亡的人！我要用我的行動告訴大家，生命的價值不在於長短，而在於是否有意義！”
陸凡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他決定不再逃避，下一刻，一抹光芒從這縫隙中照射進來，僅僅一瞬間黑暗消散。
此時，陣法外。
“這都過去半年了。陸凡他不會有事吧？”
夏淵焦急地看着陣法，心中十分擔憂。
一旁的小黑也是滿眼擔憂地看向前面。
就在此時，陣法突然鬆動，兩人見狀，立刻警惕了起來。
旋即，陣法消散，兩人看見了石台前已經是風燭殘年的老人模樣的陸凡。
“這……”
兩人看見這一幕，心中十分震驚。
就在小黑要向前走去時，一股極強的氣息從陸凡的體內爆發出來，下一刻，森綠色的火焰從陸凡體內出來，凝聚在陸凡的頭頂之上。
緊接着，一道強光突然爆發，讓兩人都看不見前方的任何動靜。此時，陸凡乾枯的身體突然動了起來，只見他緩緩站起身來，在起身的瞬間原本乾枯的身體瞬間變的健壯，蒼老的臉龐也恢復成了原本的模樣，蒼白的頭髮同樣恢復成了黑色。
陸凡睜開眼睛，眼眸中閃過一絲精芒，眼神溫潤通透。陸凡緩緩伸出右手，然後張開掌心，凝聚在頭頂的寂靈死火自動來到了陸凡掌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