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大的功勞
間諜世界，沒有偶然。
這名身上帶有血腥之氣的國軍上尉，先走後到，會不會也是日諜？
“小晨。”
正在臆想中，電話里傳來了徐小明親切呼喚。
“大叔，關西路靜心書屋，有日本人。”
葉晨雙眸機警四望，手捂話筒，壓低聲音，小聲說道。
“小晨，你確定嗎？”
話筒里，傳來了驚訝詢問。
“不確定。”
早有心理準備，葉晨按照劇本利索回答。
“你在哪裏？”
話筒里，關切的聲音，再次傳來。
“我還有事，回去再聊”
葉晨手拿話筒，就好像做了一件特別偉大的事情，底氣十足的拽拽說道。
“等等”
話筒里，傳來一聲不高興的大吼。
“再見！”
咔。
沒有理會怒吼，葉晨一聲大喊，牛牛的掛了電話。
“不要碎嘴！”
葉晨狠狠瞪了老闆一眼，一聲大吼，轉身出門，速度快快的離開了旅社。
徐小明會來抓日本間諜嗎？
葉晨並不知道。
但是，葉晨卻知道民國領袖的軍中訓誡：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
。。。
徐小明今年四十八歲，身高一米八，體重九十公斤，月薪六十法幣，上尉軍銜，目前在力行社行動隊食堂工作。
在對日作戰中，右腿受傷，行動不便，不得不退出特工世界。
一個月，六十法幣，相當於後世的一萬二，這筆錢，看着非常多，可錢的數量，實在太少，非常不經花。
人的生活，不能頓頓只吃牛肉，必要的時候，還要抽點好煙，喝點好酒，更要親親我我溫文儒雅。
見過大世面，曾經的一線特工徐小明，每月都要給家裏上繳五十法幣，剩下的才是零花錢。
這十法幣，還要抽煙，那裏還有餘錢上街瘋玩，打牌娛樂。
食堂、家裏，兩點一線，退役特工徐小明如今過着日落西山的平凡日子。
力行社的特工，權力非常大，可不缺錢的特工，永遠只有極少數。
徐小明就屬於那些非常缺錢的特工。
“只要能抓到日諜，不管死活，處里都有重獎。”
“關西路靜心書屋，有日本人，這個消息，是真的嗎？”
徐小明放下電話后，立刻就在心裏激動分析。
中日大戰在即，金陵城內，只要是沒有報備的日本人，就一定是間諜。
“憨憨的小吃貨，話只說了一半，並沒有肯定回答，我該咋辦？”
“小可愛，又是怎麼發現的日本人？”
“老子管它有沒有日本人？帶人去看一看，搜一搜，不就全知道了嘛”
“就算沒有搜到日本人，老子也不會有半點損失。”
“可萬一要是真的抓住了日本人，那可就是大功一件。”
只是隨便想了一會，徐小明就感覺自己已經熱血沸騰。
拿起電話，立刻就毫不猶豫的撥了出去。
“徒兒，你在幹嘛？”
肥水不流外人田，能立功的好事，最先想到的人，肯定都是自己人。
“師傅，我在辦公室打麻將呢”
孫偉熱情回答。
沒有任務的時候，各隊的隊長，一般都不會輕易離開辦公室。
為啥不敢離開?
擔心遭遇突發事件，人不在辦公室里。
行動隊不是正規編製，競爭太過激烈，隊長的位置，窺伺的人，實在太多。
“徒兒，等我，師傅有急事找你”
徐小明一聲威嚴低吼。
“師傅，徒兒哪裏都不去，專門等你”
咔。
話都沒有說完，徐小明就牛掰的掛掉了電話。
“小王，我出去辦事，晚飯你來負責，別搞出亂子。”
“老大，放心”
上尉徐小明退居二線后，主管食堂工作，在行動隊食堂，軍銜最高，說一不二。
徐小明大聲交代一句，安排了工作，就拽拽的朝着門口走去。
離開食堂，出門騎上自行車，徐小明就朝着行動隊急急趕去。
街上遭遇日諜，只要給力行社特別行動隊打一個電話，特別行動隊立刻就會周密安排，派人前去查看。
就好像後世打110報警電話一樣。
葉晨沒有打給特別行動隊，也沒有打給隊長劉彪，而是打給了食堂一把手徐小明。
徐小明心中有數，性格內向，女娃娃一樣的葉晨，這是在知恩圖報。
“不管關西路有沒有日諜，今天都要端了靜心書屋。”
趕到行動三隊，徐小明和徒弟孫偉一番密談后，行動三隊立刻就雞飛狗跳的行動起來。
出門時，孫偉專門打開武器庫，取了五支衝鋒槍，加強火力。
“老孫，你去幹嘛？”
三隊的動作，搞得太大，劉彪站在辦公室門口，眼熱問道。
“執行任務”
全副武裝的孫偉，趾高氣昂的大聲說道。
“人夠不夠，不夠就說句話，兄弟立刻安排”
劉彪一臉義氣，大聲說道。
“小任務，人已經夠了”
孫偉得意一笑，毫不猶豫的直接拒絕。
一句執行任務，就堵住了所有隊長的嘴。
軍事秘密誰敢再問，萬一消息泄露，沒有完成任務，誰問誰就倒霉。
轟隆隆。。轟隆隆。。
行動三隊的軍用卡車，在一片羨慕聲中，威風凜凜的駛出了行動隊大院。
三隊的軍用卡車上，鬆鬆垮垮的站立着十五六人。
都不知道下午有任務，三隊一多半的人，都不在家裏。
只有這點人，還要前後包抄，搜剿日諜的兵力，明顯不足。
可是，軍功就只有這麼一點，絕不可能再繼續外分。孫偉坐在卡車車廂上，正在和兩位班長交代這次任務。
徐小明坐在駕駛室里，親自指揮卡車的前進方向。
當卡車行駛到關西路路口附近時。
“停！”
徐小明一聲興奮大喊。
軍用卡車立刻就在路邊，穩穩停下。
嘩啦啦。。嘩啦啦。。
只見四名士兵，快速跳下卡車，然後就全副武裝的朝前跑去。
徐小明等四名包抄後路的戰士，全部進入了後面小巷，才開口說道：“關西路靜心書屋，全速前進！”
“是，長官”
轟隆隆。。轟隆隆。。
軍用卡車氣勢如虹，火速穿過沒有紅綠燈的十字路口，然後就直奔靜心書屋。
“子彈上膛，如遇抵抗，直接開槍。”
車廂上，孫偉一聲緊張大喊，‘咔嚓’一聲，子彈上膛。
這次軍事行動，由於時間倉促，準備不夠充分，隊長孫偉準備身先士卒帶兵進攻。
駕駛室里，徐小明已經子彈上膛，拔槍在手。
關西路路兩邊的店鋪，幾乎都是低矮陳舊的兩層門面樓，靜心書屋雖然沒有去過，但具體位置，屋裏的結構，徐小明心裏非常清楚。
“停！”
徐小明一聲令下。
嗤----
司機一腳剎車。
軍用卡車立刻停在了靜心書屋門口。
孫偉獨自站在卡車車廂上，手持衝鋒槍，非常緊張的注視着面前窗戶。
嘩啦啦。。嘩啦啦。。
十一名國軍戰士，快速跳下卡車，然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氣勢洶洶的衝進了靜心書屋。
“蹲下，抱頭”
“蹲下，抱頭”
。。。
衝進屋裏的戰士，高度緊張，反覆重複，齊聲大喊。
這個時候，誰敢不聽命令，不管對錯，都會立刻開槍。
一分鐘不到，八九十平米的一樓大廳，就全部佔領。
“上二樓”
三班長王軍見一樓已經無礙，立刻一聲大吼。
五名戰士，兩人持衝鋒槍，三人持中正式步槍，立刻就勇敢的衝上了樓梯。
啪啪啪。。
突然，一隻邪惡的右手，從一扇門裏伸出，扣動了扳機。
槍聲連續炸響，兩名跑在最前的戰士，當場中槍倒地，生死不知。
呼啦啦。。
兩名戰士身後的三名戰士，立刻就地趴倒，開槍射擊。
啪啪啪。。
噠噠噠。。噠噠噠。。
一時之間，二樓槍聲大作。
“手榴彈進攻！”
樓梯上，兩眼冒火的王軍，一聲憤怒大吼。
嗤---
嗤---
三名士兵，立刻躲進射擊死角，拔出手榴彈，拉着導火索，直接就扔向了開槍的房門。
哐當，哐當。
兩枚手榴彈，磕碰翻滾中，竟然全部扔進了屋門。
轟！---
轟!---
兩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從樓道內，震撼傳來。
“上！”
爆炸剛剛結束，三班長王軍鬆開捂住耳朵的雙手，馬上就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三名戰士，鬆開捂住耳朵的雙手，抓起步槍，起身就悍不畏死的朝前衝去。
啪啪啪。。。
噠噠噠。。
就在此時，樓下方向，傳來了中正式步槍、衝鋒槍，連續射擊的槍聲。
“班長，開槍的狗特務，已經被二班當場擊斃！”
“搜索二樓，小心敵人。”
王軍站起走出，大聲命令。
“是，班長”
戰鬥至此，勝利結束。
一樓的敵人，因為身上沒有佩戴武器，直接投降。
最後一人，負隅頑抗，從二樓跳下，被剛剛趕到埋伏地點的二班戰士，亂槍打死。
“捆起來，全部捆起來”
戰鬥剛剛結束，孫偉興奮大吼，激動的走進了靜心書屋。
“我日他個仙人板板，靜心書屋真的是日諜聯絡站。”
人生第一次，親自率隊搗毀了一個日軍交通站。
徐小明站在卡車前，提着勃朗寧手槍，高興的已經不會走路。
東張西望，小心翼翼，滿面春風，扶着卡車，慢慢走向靜心書屋。
搶先一步的快手孫偉，已經將錢櫃裏的幾十法幣，笑眯眯的裝入了上衣口袋。
“徒兒，通知情報科，前來搜查。”
剛剛進門的徐小明，微笑提醒。
“是，師傅”
發現日諜，第一時間，必須通知特務處情報科。
專業的事，必須專業對口的人，才能幹好。
“兩手抱頭，一個一個慢慢出來，接受檢查。”
一名戰士，手持繩索，非常有經驗的大聲命令。
徐小明端着手槍，緊張地瞄準着蹲在一起，兩手抱頭的人群。
“天大的功勞。”
陞官，早就已經不再考慮。
發財，一直都是夢寐以求的事情。
抓住一名日諜，處里獎勵五百法幣。
破獲一個日諜情報小組，又會獎勵多少法幣？
咔。
徐小明摸出汽油打火機，掏出皺巴巴的香煙，點着一根，眯着眼睛，靠着書櫃，美美的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