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凱子
排隊辦好入境通行證，葉晨就朝着海關走去。
過關的時候，葉晨亮了一下通行證，都沒有打開，檢查通行證的外國大兵，就微笑揮手，直接放行。
寬闊大道，燈火通明，氣派非凡。
剛剛走出海關，就有一群拉車的師傅，主動上前，熱情詢問：“先生，你是去瀟洒嘛？我免費拉你過去。”
“我不坐車。”
第一次走正規通道，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從不佔小便宜的葉晨，急忙揮手拒絕。
這些人力車車夫，都是各個幫派的門徒，他們專門等在海關，為幫派賭場、夜總會、妓院、煙館拉人。
連續拒絕幾名車夫，擺脫免費騷擾，葉晨一臉激動的朝着租界走去。
一路之上，明亮的路燈下，隨時隨地都能看見三三兩兩荷槍實彈的外國大兵。
“這裏真是公共租界嗎？”
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治安是不是太好了。
站在霓虹閃爍燈紅酒綠的街道上，葉晨彷彿又回到了未來都市。
一路走來，沒有看見一名乞丐，街頭醒目的位置，還都掛着禁止隨地吐痰，違者罰款的警示牌。
街道非常乾淨，地上甚至都看不見一個煙頭。
祥和繁華寧靜中，一條條街道，慢慢遊走。
平平安安轉了好大一圈，也沒有看見打架、搶劫。
“這特么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幾年前，大街上幫派門徒，打打殺殺，揮刀砍人，隨處可見。
可是今天晚上，悠閑漫步，竟然平安無事。
沒有路燈的地方，葉晨也小心走過，居然沒有人從黑暗中鑽出來打劫。
“這裏還是黑道門徒四處縱橫的公共租界嗎？”
葉晨坐在路邊椅子上，摸着腦袋，有點想不通，又有點無法接受。
“我滴娘呦，我是來幹嘛的？”
專門跑來賺快錢，黑吃黑，竟然會遇到這樣的情況，這讓葉晨多少有點措手不及。
葉晨是來幹嘛的，是來搶劫的。
治安這麼好，咋搶？
“迴光返照，最後輝煌”
冷靜休息思考中，葉晨望着前方路燈，對公共租界做了最後總結。
魔都淪陷后，經濟一落千丈，魔都從此再也不是全世界數一數二的頂級大城市。
“先生，吃餛飩嗎？”
見葉晨微笑走來，地攤老闆熱情問道。
“咱這餛飩多少錢一碗？”
葉晨隨口問道。
“五毛錢，要來一碗鮮肉餛飩嗎？味道棒極了”
老闆笑眯眯的說道。
“來一碗”
葉晨走到八仙桌前，坐下說道。
租界外的餛飩攤，一毛錢一碗餛飩，相距幾公里的公共租界，竟然貴了五倍。
“請稍等，馬上就好”
“老闆，生意好嗎？”
“一般般，不好也不壞”
“老闆，你一天能買多少碗餛飩？”
“三百多碗”
老闆隨口說道。
“這樣的生意，還算一般”
葉晨非常驚訝。
一天的營業額，三頭牛，餛飩攤老闆竟然還不滿意。
“呵呵。。”
老闆微笑不語。
“老闆，公共租界的房子，好租嗎？”
涼爽微風下，只有兩張八仙桌的餛飩攤，此刻只有葉晨一位顧客，趁着老闆下餛飩，葉晨開口再問。
“好租”
“房租高嗎？”
“肯定比外面高”
“老闆，帶衛生間的小洋樓，一月租金需要多少？”
葉晨繼續詢問。
“小洋樓？你是不是要問公寓樓的房租？”
“是的。”
“租公寓樓，要看面積，還要看房間裝修、傢具，一套房，一個月一般都是一百起步。”
葉晨也就只是隨口問問，一個剛來打拚的小混混，在公共租界租房，那不就是自己找噶嘛。
“老闆，你在這裏幹了多少年？”
不要小看餛飩攤老闆，他們一年四季都在這裏做生意，他們才是公共租界的地頭蛇，萬金油。
“五年了。”
“我記得三年前，這裏非常混亂，你是怎樣堅持到現在的？”
葉晨好奇問道。
“這事說起來，話可就長了。。。”
身為潛伏人員，葉晨必須儘快了解公共租界，一個在公共租界待了五年，經歷過風風雨雨的人，對公共租界的了解，可以說一針見血。
為了了解秘辛，吃完一碗餛飩，葉晨就繼續再點一碗。
做生意能夠賺錢的人，沒人是傻子，葉晨的意思，餛飩攤老闆心裏明白。
都是日常所見所聞，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只要葉晨繼續點餛飩，老闆就絮絮叨叨的聊着過往。
“包皮哥，你來了”
三名赤裸上身，通體紋身，肩搭短褂的高大男子，威風凜凜的朝着餛飩攤走來，眉飛色舞激情演繹的老闆，立刻就停止了聊天，馬上就滿臉堆笑躬身問候。
“什麼情況？”
葉晨心裏一聲驚呼，眉頭緊鎖，心中已經知曉，這個包皮哥，肯定不簡單。
怔怔的望着包皮哥，默默打量着這位一看就是天生壞種的傢伙，葉晨正在想着怎樣離開。
“小子，你是那個綹子的？”
包皮哥沒理老闆，而是對着葉晨，瞪眼問道。
遭遇東北狠人，肯定不能直勾勾的瞪眼直視。
葉晨沒啥江湖經驗，根本就不知道這個規矩，只是對着包皮哥多看了一會，就給自己惹來了一堆麻煩。
“我是出來玩的，沒有加入幫派。”
葉晨意識到情況不對，急忙解釋。
“來三碗餛飩。”
包皮哥挑釁的走到葉晨身前，坐下說道。
“是，包皮哥”
剛才激情四射的老闆，已經偃旗息鼓，點頭哈腰媚笑說道。
這個時候，老闆已經不敢再把葉晨當作自己的朋友了。
“癟犢子玩意，證件拿來”
胸口紋着鮮紅牡丹花的包皮哥，轉頭望着葉晨，不容置疑的威嚴說道。
望着對方額頭醒目刀疤，葉晨心生恐懼，機械的伸手掏出通行證，雙手恭敬的遞給了包皮哥。
對方沒啥戒備，只要拿出衝鋒槍，葉晨立刻就能教包皮哥重新做人。
這裏是公共租界，就算此刻是夜晚，葉晨也不可能將周圍所有人一起滅口。
初來乍到，沒有意義的殺人，不利於日後潛伏。
正是因為不能殺人，葉晨這才會忍氣吞聲，卑躬屈膝。
“今晚剛來？”
包皮哥接過通行證，打開看了一眼，開口問道。
“是的。”
葉晨馬上回答。
“想加入幫派？”
包皮哥望着葉晨，微笑問道。
“是的”
葉晨不知道包皮哥為什麼這樣問？
考慮了一會，才實話實說。
“加入我的幫派，行嗎？”
包皮哥收起笑臉，非常嚴肅的說道。
“大哥，我從不打架。”
來了公共租界，幫派肯定要加入，可上峰命令自己加入三和幫，其它幫派，葉晨不可能隨便加入。
“打架輪不到你，你看看他們倆，隨便一個就能打你十個。”
包皮哥神氣的扭頭看了一眼身後，微笑說道。
葉晨看向包皮哥身後兩人，疑惑問道：“大哥，你啥意思？”
包皮哥身後兩名魁梧壯漢，身高至少都在一米八，稜角分明的肌肉，搭配着青龍紋身，甚是威武嚇人。
“識字嗎？”
包皮哥沒有回答葉晨，而是繼續再問。
“我識字”
“認識很多字嗎？”
“是的。”
“老子一看你就是文化人。”
包皮哥得意說道。
“大哥，你咋看出來的？”
葉晨好奇問道。
“張三，你不就是上海灘大名鼎鼎的凱子嗎？”
“凱子？”
葉晨有點懵，一頭霧水的小聲嘀咕。
“哈哈。。。”
包皮哥望着懵逼的葉晨，開心大笑。
“哈哈。。”
“哈哈。。”
“特么的，你們幾個小癟三，竟敢說老子是小白臉!我操你爸爸”
葉晨突然醒悟，臉色突變，“唰”的一聲，站了起來，手指包皮哥憤怒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