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秦艱
“滋滋…”
果汁喝起來太爽了，酸酸甜甜的提神醒腦，還能治噁心難受，小伙一口氣吸得乾乾淨淨。
再看劉東時，眼神清明許多，沒有了剛才的戾氣。
“哥們，有廁所嗎？”
“外面，出門右轉50米有個公廁。”
他也不再多說，略帶搖晃的出了門。
“歡迎光臨。”
過了快10分鐘，這小伙又回來了，徑直走到劉東面前：“認識一下，我叫秦艱。”
劉東樂了：“勤儉持家？”
“艱苦的艱，秦始皇的秦。”
“哦，劉東。”
“看你還順眼，我交你這個朋友。”秦艱完全沒了之前的醉漢無賴氣質，整個人充滿傲氣，“剛才你就不怕我不回來了？”
劉東最喜歡這種桀驁不馴的年輕人：“你又不是美女，難道我應該盼着你回來。你敢回來，就不怕挨宰？”
“呵呵，你這破店，能宰人幾個錢？來，我剛才喝的什麼，給你結賬。”
“兩杯蘋果汁，誠惠壹仟元整。”
秦艱的笑容僵住了，打臉來得太快，讓他猝不及防。
一千塊對他不算什麼，但情感上很受傷。想想剛才和劉東接觸的那幾下子，自己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武力值明顯不在一個檔次。
敢一個人開黑店的，都是強人。那現在是該趁其不備跑出去搖人呢，還是直接想辦法報警？還有，沒跑掉會不會被打？
“啪”，一張菜單鋪在他面前。
秦艱定睛一看：“我靠，土豆肉片就敢賣一千。”
再往下看，還真是明碼標價，蘋果汁一千，意思是還給打了折。
“哈哈。”
劉東看他在那表演變臉，還賊眉鼠眼的往大門偷瞄，也是樂了，揮揮手道：“沒錢就走吧，趕緊回家。”
秦艱這次真是摸不着頭腦，不是想訛我？他不是怕事的人，剛才是好漢不吃眼前虧，真要讓他跑出去，分分鐘就要喊人來砸場子報復。
“什麼意思？”
“剛才你醉了，果汁算我請。”
劉東也不想多掰扯，畢竟別人不知道價格，算強買強賣了。
“那我真走啊。”
秦艱就這樣走出了店。
銅人巷着實幽深，靜悄悄的，涼爽的夜風一吹，秦艱突然有一種安靜祥和的感覺。
他整天混跡於奢華場所，燈紅酒綠、醉生夢死，少有一刻平靜。此時才驟然驚覺，那兩杯蘋果汁很是怪異，再回頭看那塊兩進兩出都沒關注過的招牌。
“冠絕天下。”
好奇心不可抑制，秦艱轉身又回了店裏。
“歡迎光臨。”
劉東一看，這人咋又回來了，三進宮了。很快他想到原因，這貨剛才醉成那樣，估計手機錢包都不知道扔哪旮瘩去了。
“是不是沒錢打車？喏，筐子裏自己拿一張，有機會記得還啊。”
秦艱沒過去：“藉手機用一下。”
也行吧，劉東把手機遞給他。
“王叔，是我。”
“我在徐家匯這邊一個小巷子裏，有間小飯店叫冠絕天下的。你過來接我，帶點現金…”
好傢夥，昨天一小姑娘喊大叔過來接，今天你一個大小伙也喊大叔過來接。
秦艱把手機還給劉東，一屁股坐在豪華轉椅上：“劉東，劉老闆。我餓了，給我上兩個拿手的菜唄。還有，再來一杯果汁。”
這小子出去一趟，好像既不傲氣也不害怕，變正常人了。劉東把菜單往他面前一拍：“都拿手，自己點。”
“回鍋肉，魚籽豆腐，蛋炒飯。”
劉東嘆口氣：“秦艱是吧，你要是敢浪費，以後別想再進這個門。這兩個菜你吃不完的，而且要搭大米飯。
行了，你也別顯擺你有錢了，就吃個蛋炒飯吧。”
秦艱越發篤定這裏有貓膩，也沒說啥，坐等劉東上菜。
幾分鐘以後。一個方便飯盒放在了秦艱面前，又給了他一個質疑劉東的理由。
兩千塊的蛋炒飯，就用這破玩意兒裝？還好撲鼻的香氣和粒粒金黃的不俗賣相，勾住他的胃口。
“唔…”
松、軟、q彈，豬油的油香浸潤進米飯里，焦香的土雞蛋、咸香細密的魚籽、均勻的包裹在米飯周圍。
僅僅吃了一口，秦艱就知道自己大錯特錯。這碗蛋炒飯，絕對是頂級美味。
他從小錦衣玉食，家裏的廚子就是精通杭幫菜和粵菜的特級大廚，對於食物的好壞、檔次還是分得清楚。
不緊不慢的將這碗蛋炒飯吃完，飯盒裏沒有殘留下一滴油漬。
所謂油而不膩，將恰好份量的油脂均勻吸收進每一粒米飯，多一分則太油，少一分則太焦。
又將各種食材完美混合，每一粒米飯都包裹上金黃色的雞蛋，粘上幾顆魚籽，如同製作手工藝品般精細。
這對於菜品的掌握程度、顛勺的技巧、火候的掌握，要求已經高得不能再高了。
他要是知道，魚籽只是劉東隨手添加的，配菜也是簡簡單單隨心所欲，更是會驚掉下巴。
“兩千塊，值、太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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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艱此刻已經心態大變：“劉東，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劉東看他用真誠而熱烈的目光看着自己，內心警惕：“我可不搞基。”
“呵呵，放心，我只喜歡女人。”
秦艱放鬆下來，打量這家店，就是一個字形容：“小。”
於是發出疑問：“你這麼牛逼，怎麼開個這麼小的店？”
劉東也看出來了，這傢伙眼光不錯，應該有些來歷：“那有那麼多為什麼。一個月前我還在幫人扛水泥，你以為人人都含着金鑰匙出門的。”
“扛水泥？”秦艱若有所思，“難怪，剛才我還想問問你，是不是練過。”
劉東不想提自己那些事，反問道：“你呢，今天怎麼回事？”
“嗨！後面那條街的酒吧里，遇見兩個賊能喝的女人，不小心着了道。”
秦艱倒是洒脫，說起喝酒又想起果汁來了，拿起來就吸。
“嗯！這味兒還不一樣，有水平。”
“之前是我眼拙，你做的蘋果汁能醒酒吧？我喝了兩瓶紅的，不知道多少瓶啤的，現在腦袋清醒得很，看來一千塊賣便宜了。”
劉東搖頭：“酸的能，這杯沒那功能。我告訴你，當時你要是敢吐我店裏，我就把你扔馬路上。”
秦艱毫不在意：“幸好我沒吐，看來今天運氣不錯！”
然後他又問：“你半夜開店，有個什麼講究？”
劉東裝逼的說：“白天人們太忙，晚上才有時間靜下心來品嘗美食。”
秦艱看看空蕩蕩的店：“是嗎，那你需不需要我給你帶客人來？”
劉東搖頭道：“客人來吃飯無所謂，朋友我可不敢亂交。”
秦艱拍拍劉東的肩膀：“放心，我讓他們自己付錢。”
“你這頓飯我可沒說要請。”
旁白：秦艱是個有錢人。劉東不歧視窮人，也不會歧視富人，雖然原始的資本積累都是血淋淋的。
劉東不會輕易的結交朋友，正和他不敢隨意僱人一樣。因為人和人只要相處，總會容易產生情感糾纏。
愛情公寓的人這方面就做得很好，很有分寸感，或者說，彼此之間還沒走足夠的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