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重見，於永隔的母女
雖然早有預料，但是得知這個消息，還是不免讓她感到悲痛。
她早該想到的……早該想到的
這麼讓人省心的孩子……怎麼可能到目的地一個電話也不回，還消失幾個月。
“她在哪？”瑟莉婭的聲音有點顫抖。
“樓下，我們今天才有時間把她帶回來。”
“我要去看看。”
絕急忙攔住她:“帶件厚點的衣服吧，入冬了……她怕冷。”
“對，對，瞧我這記性，差點忘了。”瑟莉婭趕忙跑回房間，絕餘光一掃。
這個居民樓不大，聽說她被分了兩戶。
這戶就是她平常睡覺和存放東西的房子。
她進去的那個房間，有着大大小小的許多箱子。
孤兒院的紀念物嗎？這麼多？
儘管沃斯托克51隻是個小鎮，不會出現多少孤兒，但難免有被遺棄的和父母雙亡的孤兒。
而她對於失去家人的孩子，都視如己出。
很多孩子最後都得到了家長的認領，瑟莉婭也很高興那些孩子找到了自己真正的家人。
而他們四個……沒有找到自己真正的父母。
不過確實有人想要領養他們，但長期的相處已經讓他們不願分開了。
直到後來絕和愛莉希雅離開。
瑪利亞也被領養走了。
在她的記憶里，他不清楚瑟莉婭是什麼表情
難過？喜悅？或者都有？
他本以為，自己殺死了瑪利亞，自己是最悲傷的那個。
實際上……也只是他愧疚和回憶的雙重作用罷了。
最悲傷的，仍然是身為母親的她。
“衣服拿到了，她小時候穿過的，不知道合不合身。”瑟莉婭拿着一件外套，絕不認識這件。
瑪利亞的記憶太多了，絕無法一件件梳理。
“有點年頭了吧，應該穿不下了。”絕看着這件衣服，搖搖頭。
“穿不下的話，我給她補一下。”瑟莉婭看到這件外套，露出慈祥的笑容。
三人下樓，來到絕存放鐵皮柜子的地方。
瑟莉婭一路小跑過去，雙手顫抖着掀開柜子。
看着熟悉的臉，她不知道自己內心是什麼感覺。
想哭？但沒有眼淚。
想說說話？但她能聽得到嗎？
愛莉希雅也知道自己插不上話。
這個時候，還是讓她們單獨待一會吧。
絕拉着她的手，愛莉希雅也知道，他現在很悲傷，只是沒表現在臉上而已。
往絕旁邊靠了靠，兩人變得更近了點。
“留在小鎮不好嗎？為什麼一定要去那麼遠的地方呢？”她像一個真正的母親對着自己孩子嘮嗑一樣，哪怕她們並沒有血緣關係。
“看吶，這是撿到你的時候，你穿的外套。”瑟莉婭說著，一隻手在衣服上不斷撫摸。
“我撿到你的時候，你還不會說話，裝着你的籃子只有一件外套，連件像樣的毯子都沒有，能保暖嗎？”
“本來打算在你結婚的時候拿出來的，我很想看到你和艾爾萊斯看到這件衣服的表情啊。”
“但為什麼我就看不到那一天了呢？”
“你們兩個孩子真不讓我省心，都這麼大了還不會照顧自己。”
說著說著，她將頭低了下去，極力控制自己的眼淚不要掉出來。
畢竟旁邊還有她的另外兩個孩子啊！身為母親怎麼能展現出柔弱的一面呢？
“好了，好了……回家了……到家了……”
“穿上這件衣服試試吧？畢竟是你親生父母留給你的，不合身的話我給你補補。”
她將孩子的身體慢慢支起來
愛莉希雅詢問道:“瑟莉婭媽媽？需要幫忙嗎？”
瑟莉婭搖搖頭:“我自己來吧，她怕羞，她之前一直念叨不想讓你們看到她吃點心吃胖的樣子。”
愛莉希雅點點頭，沉默着繼續觀看。
瑟莉婭幫她穿好了衣服，失去冰之律者權柄后，她沒有了對寒冷那麼強的耐受性，全身的肌肉都緊縮了起來，顯小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閑的無比合身。
“看吶，多合身啊？你的母親看到一定會高興的，孩子都長這麼大了，居然還穿得下這件衣服。”
瑟莉婭一遍感慨，一遍幫她理好衣服，翻袖子的時候，她看到了她孩子身上的縫合線。
這是研究冰之律者身體所進行的解剖
還有……絕戰鬥時對她造成的傷疤。
瑟莉婭驚恐地捂住嘴，閉上了眼睛，努力不讓自己眼淚掉下來。
良久，她才開口:“受苦了，你受苦了……
回到媽媽這來吧……你再也不用吃苦了。”
說完話，她彷彿失去了靈魂，藉助着旁邊的牆壁爬起來。
強忍住回頭看的想法，瑟莉婭露出微笑:
“孩子們，瑪利亞回來了，我們給她挑選個新房子去吧，希望她會喜歡。”
絕點點頭，讓瑟莉婭帶路。
自己……或許已經忘了木匠家在哪了。
“您沒事吧？”絕問道。
“我沒事。”瑟莉婭搖搖頭，她還得給瑪利亞挑選棺材和墳墓呢，現在她還不能傷心。
一路走着，瑟莉婭突然問道:
“愛莉，絕，你們兩個的工作……應該不是普通職員那麼簡單吧？”
絕點點頭，現在隱瞞沒有絲毫意義:“嗯……我們是逐火之蛾的……戰士，我們是在對抗崩壞的第一線的隊伍。”
瑟莉婭點點頭，她早就猜到了這倆孩子或許真的長大了，去做一些危險的事情了。
“愛莉，去跟木匠講一下價吧，我想跟小絕說點事。”
愛莉希雅點點頭，走進了木匠鋪。
“小絕啊，我知道你們兩個已經長大了，我也不好要求你們什麼了。
你們兩個應該也互相喜歡，對吧？”
絕眼神複雜地看着遠處跟木匠定製棺材的愛莉希雅
點了點頭
“那……你們兩個成了嗎？”瑟莉婭問道。
絕搖搖頭。
“我配不上……”
瑟莉婭輕輕一笑
“自從愛莉跟我說在那片森林找到了你，我就知道，你們兩個不是一般的孩子。
你知道嗎？小愛莉撿到你的地方，就是當初那個園丁撿到小愛莉的地方。
這是上天給予的禮物，無論是她，還是你。
你們為了人類奮鬥，我很高興，因為你們是我的孩子，哪有母親看到孩子出成就了而不感到高興的呢？
小絕，你保護了她那麼多年，你應該早就知道她的心意了吧？”
絕點點頭。
“匹配與否，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你們互相喜歡，哪會管得這些。”
“我得對她負責，但我現在還沒有那個能力。”
絕不打算透露自己將來可能會變成崩壞獸的事情。
她不能受到更大打擊了。
瑟莉婭輕撫着絕的臉，像一個母親給哭泣的孩子擦拭眼淚一樣。
“未來，你自然會肩負起這個責任的。
小絕，你們都是我的孩子，我已經失去兩個了，我不想再失去你們了。
答應媽媽？無論如何，保護好小愛莉，好嗎？”
“放心吧，”絕的眼神變得堅定，“哪怕我死了，我也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