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隻雞，一籃子雞蛋
“這就是古代的農民吃的東西···嗎？”
破舊的別院中，武迪僅是吃了一口大秦銳士做的飯，就沉默了。
雖然說已經有足足十年沒有吃過東西，但武迪不是餓了十年，自然不是吃嘛嘛香，這古代的粗糧對武迪來說，實在是有些難以下咽了。哪怕是後世的粗糧那也是經過加工的，就是加工前的糧食也是培育了不知道多少代的了，口感遠遠不是古代這些脫殼都沒有脫乾淨的粗糧能比的。
隨後武迪吃了口羊肉，咂咂嘴，便停下了筷子。羊肉稍好點，但膻味極大，除了鹽，也沒什麼香料調味，甚至連去腥的蔥姜料酒都沒有。這也是那些農家家中也沒什麼香料。
“你們吃吧！秦奮，你明日安排人去給我買一些被褥回來。秦放，明天你帶二十人進山，弄些獵物回來！”
放下筷子，武迪對大秦銳士們吩咐了一聲后，便起身走進了破敗的屋內，草席上躺了下來。
“是！”秦奮和秦放單膝領命，隨後便和其他大秦銳士一起吃起了飯。雖然是從樹上誕生的，但他們也是有傳承記憶的，或者說有記憶模板，這些粗糧和膻味極大的羊肉，他們吃得很香。
破敗的屋內，武迪思緒開始飄飛，不由得多愁善感起來。
這個時代，物產沒有後世那麼豐富，物種也沒有後世那麼流通擴散。尤其是這東漢末，乾旱季節已經來臨了，文化的流傳又是被世家門閥掌控着的。今日離開看到的，感受到的，只有三個字，底層難！
躺在草席上，武迪很快就睡著了，做起了夢。
夢中，武迪夢到自己想吃西紅柿炒土豆絲，便對廚師下達了命令。
然後自己等啊等，等啊等，等了足足一個月，一個渾身是血的將軍帶着兩隊渾身是傷，戰戰兢兢的使者抱着兩個錦盒回來了。使者獻上了西紅柿和土豆，還獻上了地圖，哭訴哀求着願意投降，願意上貢稱臣。只求天朝帝王能夠撤回踐踏他們國家的軍隊，饒恕他們的子民。
面對使者的哀求，自己冷漠的坐在高高的帝位上，卻是壓根沒有理會，而是一心只想吃西紅柿炒土豆絲。然後拿起了一片沾滿鮮血的西瓜啃了一口，說了一句。
“我要吃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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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說那些人到底是什麼人？”
一片野地中，十二歲少年一邊拉着繩子牧雞，一邊對他的姐姐問道。
一開始，村裏的人都以為那些帶劍的大漢只是路過他們村莊，買了糧就會離開。但是第二天就又有人來了，雙倍價錢與他們買了些農具和瓢盆，然後問了去附近縣亭的路。
如今十天時間過去了，村裏的人也知道這些帶劍的大漢是在附近落了腳，而且就是在七裡外山林邊的破敗大院中扎了根。
不過這些帶劍的大漢沒有惡意，反而給他們帶來了利益，讓很多村民都有有希望在不借糧的情況下熬過過今年，他們也就順其自然了，甚至是開心。最少這些人在這裏紮根對他們來說並無壞處。
順其自然了，自然也就有人開始好奇了。好奇這些人為什麼會來這裏，好奇這些人是做什麼的，甚至是還有人打算把自家半大的小子送去和這些人學些本事，長大了也好有些生活養家的本事。
聽到少年的問題，少年的姐姐笑着說道：“我聽村裏的長輩說，他們是押鏢的！”
少年好奇的問道：“押鏢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押鏢是什麼！”少年的姐姐有些不確定的說道：“但是我聽村裏的老人說他們都是武師，是專門給那些權貴和商號押送貨物的。是拿命賺錢的人。”
“武師啊！我也想學武，那樣我就可以保護姐姐了。以後說不定還可以做個官差，帶着姐姐過好日子呢！姐姐這麼漂亮，被人欺負了，我可心疼。”
少年聞言，滿面的稀翼。對於武功，少年早就心存嚮往，可惜條件不允許他去學武，拜師是要孝敬的，他沒有孝敬的東西，也沒有門路去學武。
“想學武哪有這麼容易，而且姐姐可不希望你學武，去過那種隨時會死的日子，只要你能安安全全的長大，然後娶上一房媳婦，給咱們武家傳下香火，姐姐就心滿意足了，對得起爹娘的在天之靈，到時候姐姐也就能安心嫁人了。”
十五歲的少女笑着說道，憐愛的摸了摸弟弟的腦袋。十五歲的她，已經到了嫁人的年紀了，但是她有個弟弟，十二歲。嫁人後，夫家輕易是不會幫她養活弟弟的，哪怕她弟弟自己也能幹活。也同樣要遭人嫌棄。
“嘿嘿！”
少年聞言，只是嘿嘿的傻笑着。但是心中卻是更加堅定去學武了，學了武，有了本事，才能掙到大錢，這樣他才能給姐姐備上厚厚的嫁妝。母親留給姐姐的嫁妝只有這一隻雞，留給他們姐弟的地也只是兩畝貧地，到了夫家，姐姐說不定是要遭冷眼的。父母已經不在了，自己以後可要給姐姐撐腰。
“我們回去吧！”
看着傻笑的弟弟，少女笑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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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又是六個拿着劍的大漢路過村莊。
武家少年聽到后，是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想法，趁着姐姐去村南的井邊洗衣服，便拿着家中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十幾個雞蛋，就跑了出去。
在村口追到這六個拿劍的大漢后，少年跑到幾人面前跪了下來，高高的舉着裝着雞蛋的籃子，大喊着“師傅，求你們收我為徒。”
村裡人見狀，頓時臉色都變了。哪怕他們沒學過武，也知道敝掃自珍，內外之別的道理，更何況他們已經看出來這幾個拿劍的大漢根本就不是經常來村裏的那些。頓時一個個都擔憂的看着莽撞的武家少年。
“拜師，就憑這幾個雞蛋，你配嗎！別擋路！”
六個拿劍大漢中的一個看着少年，嗤笑着。一腳把跪地的武家少年踢翻。
被踢翻的少年看着打翻的籃子和磕碎了的雞蛋，頓時眼睛就紅了。這些雞蛋是他和姐姐好不容易才攢下來的，要換他們十幾天的口糧的，現在全部打碎了。
“你們不收我為徒就算了，可為什麼要打翻武迪雞蛋。你們賠我雞蛋。”
武家少年哭泣着說道，爬起來就要去和這些持劍大漢理論。
“哼！幾個雞蛋而已，打碎了又怎麼樣！”
動腳的大漢見狀，冷聲說道，再次一腳將少年踢翻。
少年被踢翻，卻是再次爬了起來，不依不饒的想要討回打碎的雞蛋。
村裡人遠遠的看到一次次爬起來，又一次次的被踢翻，都露出了擔憂的神情，但這些拿劍的大漢又怎麼是他們能惹得起的。
而此時，已經有人匆匆往村南的井邊跑去。
看着再次爬起來想要討回雞蛋的武家少年，另一個拿劍大漢不耐煩了，抽出了劍鞘中的長劍。
“鏘~，噗~！”
下一秒，這個大漢一劍刺穿了武家少年的胸膛，隨後一腳將武家少年再次踢翻。
“這···！”
“唉！”
村裏的人遠遠的看到，頓時心中都狠狠一顫，也都呆了。幾個老人更是嘆氣惋惜不已。
而那些大漢在殺了武家的少年後，往咳着血沫的少年身上吐了口口水，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