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裁決之時
“一邊說自己不是什麼好人，一邊又不肯做壞事。”
“真是一個糟糕透頂的人呢。”
鳴羽再次來到了這裏，看着曨消失的地方喃喃自語道。
雖然看不見但鳴羽知道他就在那裏。
“謝謝你的情報，如果不是你我還不知道曨為什麼會對我這麼好呢。”
納西妲看着鳴羽那虛幻的身影認真的感謝道。
初次見到曨時，納西妲便能感受到他內心深處的戾氣。
當初他甚至打算血洗整個教令院。
所以，一直以來納西妲都很困惑。
像曨這樣認為人與人之間只有利益關係的人，究竟為什麼會對自己這麼好？
總不能是因為她可愛吧？
為此納西妲也從世界樹中調查過有關曨的信息。
只是世界樹中並沒有曨的信息，反而查到的是一個叫沙普斯的人偶。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着納西妲。
對於智慧之神來說，沒有比這更折磨人的了。
而剛剛鳴羽的到來，除了挖苦她之外還將曨前世的記憶送給了她。
而納西妲內心的疑惑也終於被解開。
如果可以的話她很想當面感謝，可惜現在不行。
不過在鳴羽看來他們是在對罵，只是納西妲從始至終都沒有罵過他。
甚至她只用了一句話就讓鳴羽直接破防，落荒而逃了。
這個鳴羽就是遜啦！
“明明只要那些人類承受這份代價就好，可他卻放棄了那種最輕鬆的做法選擇了自己承擔。”
“更可笑的是他還以為能夠瞞住我，可我們本就是一體的，他又豈能瞞住我呢？”
“呵呵，真是愚蠢至極，你說是吧，納西妲。”
鳴羽低頭看着納西妲眼神十分的晦澀。
人在做夢的時候是大腦最活躍的時候。
須彌人是不會做夢的，因為他們的夢被虛空終端收割，用來提升它的計算能力。
創造神明需要大量的計算，而這種計算即使是多托雷也無法憑藉一人做到。
所以他們就想到了一個瘋狂而殘忍的計劃——讓整個須彌城的人陷入永無止境的夢境中，為創造神明提供所需的算力。
但是這種方法無異於竭澤而漁。
因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這種無止境的索取，一旦時間過長那人就會在夢中悄無聲息的死去。
前世曨並不在乎那些須彌人的死活，但這一世他選擇了另一種方法。
既然普通人類的算力不夠有可能死去，那神明的算力總夠了吧？
讓其他人只是單純的做一個美夢，而由自己一人，不一神，來提供造神所需要的算力，這就是曨的方法。
且不說這個方法是否可以，可以肯定的是這一定會給他的精神造成極大的壓力。
“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納西妲輕聲道。
對於曨的計劃納西妲也覺得十分的大膽。
不過如曨所說的那樣，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知曉真相后，納西妲是不可能再讓須彌的群眾冒險的。
“我知道……所以我才說他愚蠢啊。”
鳴羽伸出手想要撫摸自己的哥哥。
但這是徒勞，他觸碰不到曨現在所在的空間。
鳴羽深吸一口氣看向納西妲。
“納西妲，可以請你將他的記憶交給我並讓我進入哥哥的夢境中嗎？”
鳴羽看着納西妲，面對着自己眼中的“敵人”他的眼中出現了一絲懇求。
“求求你了……”
他也想為哥哥做些什麼。
所以，哪怕是丟棄尊嚴向自己的敵人請求也……值得。
納西妲愣了一下，她沒想到鳴羽居然會這麼說。
她的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納西妲飛到鳴羽身邊將他摟入了懷裏。
鳴羽的身體顫抖了一下，還是沒有選擇掙開。
“請你不要這麼說，該說謝謝的明明是我才對。”
不管前世如何，至少這一世是曨救贖了她。
“所以，請將剛剛的話撤回，再說一遍好嗎？”
耳邊傳來納西妲溫柔的聲音。
鳴羽沉默片刻，開口說道：“納西妲，可以請你送我進入哥哥的夢境中嗎？”
“當然可以啦，鳴羽。”
納西妲鬆開手，看着鳴羽笑着答應道。
“謝謝你……”
最後一句話鳴羽說的聲音很小，小到只有自己能聽見。
“這便是你要的記憶。”
納西妲抬手將一個光團送入鳴羽的眉心。
頓時一股全新的記憶湧入他的腦海。
鳴羽細心感受着這全新的記憶，片刻后他睜開眼睛向納西妲點點頭。
納西妲催動力量讓鳴羽也陷入了夢境中同樣祝福道：“做個好夢，鳴羽。”
……
須彌城聖樹的頂端，一個綠色的人影站在那裏靜靜地觀看着凈善宮內發生的一切。
“老爺子，沒想到你也來了啊。”
溫迪瞥向自己的身旁開口調侃道。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一個衣着華麗、氣質沉穩的青年出現在他的身旁。
鍾離微微點頭，“既是曨小友的要求，我自然是要來坐鎮的。”
“是嗎，看來他的面子挺大的嗎，居然連你也能請來。”溫迪打趣道。
“你不也是受他邀請才過來的嗎？”鍾離反問道。
“嘿，我跟你可不同。”溫迪得意的說道，“他可是把我當成了哥哥，弟弟有難我這個當哥哥豈能坐視不理？”
“就是可惜，白白矮了巴爾澤布一輩。”
溫迪有些苦惱的說道，看得出來他似乎真的很在意這件事。
“風神閣下不必在意這些細節。”
雷光閃爍間，雷電影嘆了口氣出現在了場中。
“小影也來了啊，我還在想連老爺子都來了，如果你不來的話我就要去稻妻好好鬧一場了。”溫迪調侃道。
面對溫迪的調侃，雷電影選擇了沉默。
這話如果是別人可能只是說說而已，但巴巴托斯是真的有可能去她稻妻大鬧一番。
“好了，巴巴托斯大家難得一見就不要如此見外了。”還是鍾離在一旁打了圓場。
誰能想到，時隔千年他們再次聚首居然是為了同一人呢？
溫迪是因為和曨感情深厚，鍾離是為了替魈報恩，雷電影是出於愧疚。
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三神最後聚到了這裏。
這也是曨為什麼要在來須彌前見他們一面的原因。
雖然他很想找多托雷報仇，但比起這個，他更想保全自己的弟弟。
“對了，我帶了一些吃的過來，你們要嘗嘗嗎？”
似乎是為了緩解他們之間的間隙，雷電影開口說道。
“哦，是什麼？”
在溫迪和鍾離期待的眼神中，雷電影拿出了一個……紫色的冒着不明氣體的液體。
看着還在不停冒泡發出咕嚕咕嚕聲的紫色液體，溫迪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這是？”
“這是我自己做的食物，神子說這樣可以緩解我和曨之間的感情。”雷電影解釋道。
會不會緩解你們母子間的感情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曨吃了可能就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
溫迪在心裏默默吐槽道。
看着兩人那難看的表情，雷電影詢問道：“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我建議你最好不要把這個送給曨。”溫迪好心提醒道。
“是嗎。”雷電影沉吟片刻又看向鍾離，“那摩拉克斯閣下有何見解嗎？”
“摩拉克斯已經不在了，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鍾離。”
鍾離說了一句，隨後開口點評道：“以普遍理性而論，母親給孩子做飯確實可以緩解兩者間的感情。”
還沒等雷電影高興太久，鍾離又說道：“不過此刻，我同意風神閣下的觀點。”
“是嗎。”
雷電影點點頭，將裁決之時收了起來。
老實說她自己也覺得這個方法並不靠譜，因為她不會做飯。
見雷電影將食物收起，溫迪和鍾離齊齊鬆了口氣。
僅僅只是聞了聞，剛剛他們居然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裁決之時，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