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目加身
“這地方可真夠大的，就像是古時候描述的長安一樣。”
“嗯，你確實可以把這裏當成長安。”
“什麼？”
“負責建造這裏的人參考了古時候長安的設計圖。再加入一些現代化的設計和規劃之後就形成了你現在所在的現長安。”
“所以你們的總部就叫做這個名字嗎？”
“這是建造他的人起的。他最厲害，沒人敢提意見。”
“呃……，雖然名字怪了一點，可這裏真的有夠壯觀的。所以，這裏有王都一樣的地方嗎？”
“有啊，那傢伙就住在那裏，說什麼那是朕的寢宮。”
“……”
剛跨過門的時候，陳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高樓林立，街道縱橫。以紅色為主調的木質結構在他的眼前鋪開，很難想像古代的長安居然是如此壯觀的景象。
更讓人難以想像的，是這裏的居民。
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並不是正常的行人，而是……，各種動物？
有貓咪，兔子，狗狗。還有各種各樣的鳥，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動物。
他們有的和正常的動物一樣。但有的卻是人立而起，穿着各色各樣的古代服飾，直立行走。就像是人一樣。
“他們都是這裏的居民，也可以說是干雜活的。建造這裏的傢伙想要一些可以統治的平民，那怎麼可能？這些東西終究是不可能在普通人面前展示的。所以就有人專門製造了這些有智慧的動物，讓他們像正常人一樣在這裏繁衍生息。上朝下朝，工作生產。”
“他們說的是人話嗎？”
“嗯，畢竟是以人為模板製作出來的。”
“看出來了。有些直立而起的貓臉好像人啊。”
“因為製作這些動物的人裏面有個福瑞控。”
“……”
“好了，我們到了。”
石板路的盡頭是一扇紅色的大門，周圍都被高高的圍牆圍起，大門前有一條長凳，還掛着兩盞燈籠。
在大門的正上方掛着一門牌匾，牌匾上寫着的是“政務坊”。
“你在門前的凳子上坐了一會兒，要處理的事情有些多。你只要坐着不惹事的話，那些動物也不會主動找你。多等一會兒就好了，希望你不會亂跑。”
“好吧，反正都到這裏了。多等一會兒也不怎麼樣。”
陳卜坐在了門前的長凳上。少女推開了政務房的大門，一步踏了進去。陳卜向裏面看了一眼，竟然是一部電梯。
“乖乖坐好，不要亂跑啊。惹出什麼事情來可就不好了。”
“好的好的，希望你能快一些。”
按下電梯按鍵揮了揮手，電梯門關上，少女消失。陳卜無聊的坐在紅色的長凳上發獃。今天所經歷的事情可實在是太魔幻了，讓他的大腦有些吃不消。
掏出手機看了看。現在是晚上10:56。這長安也是一片晚上的景象，燈火通明，月亮高懸。似乎和現實對應。
“你在這裏做什麼？普通人可不應該來這裏。雖然你的身體有一定污染的跡象，但醫護部門在西北方向的五公里之外。”
“！”
四處張望，陳卜卻沒有看到任何人。直到一雙毛茸茸的爪子拍了拍他的褲腳，他才低頭看見了聲音的主人。
一隻很標準的雪裏拖槍。黑貓瞪着綠色的眼睛看着他，帶着好奇。打量之中似乎並沒有惡意。
“嗯，我是來成為戰鬥人員的。今天剛被引薦過來。引薦我的人下去辦事了，讓我在這裏等着。”
“是嗎？這倒也正常。看來你已經接觸過這個世界不同尋常的一面。嗯，確實可以作為候選。”
黑貓的聲音如同少女一樣。啊，不。應該說就是少女的聲音。
“嗯，還沒請教，你的名字是？”
“你可以稱呼我為全，我是這裏的人工智能，負責這裏的基礎事務。”
“全？”
“對，全部的全。”
“好奇怪的名字，你說你是人工智能。你的情感很豐富嗎？”
“我確實擁有你們人類所有的情感。不過我還不怎麼理解就是了。目前我還在成長中。”
“這邊的世界可真是神奇，連人工智能都製造出來了。”
“和你比起來，我更正常一些。”
“什麼意思？”
“你的人格模型好奇怪呀。情感分析也不對，你應該是一個非常自私自利的人才對。也不是，你的行事作風裏面也帶着一絲善良。你的瞳孔變化並不會騙人，並沒有看見明顯的欺詐現象？你的心跳也很平穩，並不緊張。”
“呃……，雖然被分析起來很不舒服，但你到底想說什麼？”
“陳卜，你是一個非常矛盾的人。你的人格模型非常奇怪。說實話，如果讓你來接受神明注視的話，你究竟會成為我們這邊還是敵對勢力的人，還是未知數。”
“……”
“我感受到了惡意，但很快就消失了。在我有一定意向阻止你獲得力量的時候，你對我產生了敵意，這很符合你的人格模型。”
“所以，我被拒絕了？”
“並沒有，能不能接受神明的注視並不是我決定的。帶你過來的那個姑娘有一定的權限，如果她願意的話，我並不能阻止。最多在你成為敵對勢力的時候，瞬間把你格殺。讓你不會為我們添麻煩。”
“啊呀，聽起來有些殘忍，如果你把我殺死了，能不能給我的孤兒院一筆撫恤金？”
“當然可以，陽光孤兒院對吧？資金情況不太樂觀。如果說你死了的話，他們可以獲賠500萬的死亡撫恤金。”
“嗯，這可是我一輩子都掙不到的錢。我接受了。”
“這就是你矛盾的地方。你應該是一個非常自私自利的人才對，又怎麼會考慮到把你撫養長大的孤兒院？”
“你話說這麼多，你到底是從哪裏分析我的？我才剛剛到這裏。”
“我可以連接到外部的網絡，查你只是很簡單的事。”
“……”
“在學校里傷害同學的感覺怎麼樣？你當時可是臉上帶着笑容的，似乎很痛快。”
“——”
“你有權利保持沉默，但你在外界所做的一切我都有權利分析。我是這裏的人工智能，每一位來到這裏的戰鬥人員，我都有資格調查清楚。”
“確實很痛快。”
“你並不否認嗎？”
“我做下的事沒什麼好否認的。我討厭那個傢伙，我討厭那群人。我不可能任由他們一步一步踐踏我。當他們來到我底線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決定好反擊了。”
“你可真奇怪，大部分的人都會選擇繼續懦弱下去。”
“你資料庫裏面應該有很多人格模型吧？我這種人格很少見嗎？”
“何止是少見，簡直就是奇葩。”
“謝謝誇獎——”
“不用謝——，你的個人資料已經登記完畢了。接下來可能有些刺激，不要大叫哦。”
“什麼？”
下一秒，陳卜屁股下的長凳突然裂開，出現了一個大洞。
“你…”
話音未落，陳卜便掉進了洞中。
當陳卜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他已經躺在了一個巨大的石盤之上。
石盤是白色的，看不出是什麼材質。
看起來足足有10m寬的石盤，周圍被像是鋼鐵製成的城牆圍住，頭頂是一盞巨大的探照燈。
陳卜打量了一下腳底下的石盤，光滑的沒有一絲褶皺。好像有，但他好像看不見。
奇怪的感覺。石盤上好像有什麼東西？但他就是看不到。
“不要緊張，乖乖的坐在石盤中心就好了。一會兒就完了，希望你不會死吧。”
熟悉的少女聲音傳來，帶着些許的緊張，祈禱還有期待。
陳卜依言照做，隨意的盤坐在了石盤的中央。
就在他坐定之後，猛然間，他感受到了某種視線。一直低頭在看的石盤，好像也發生了變化。
一隻紅色的眼球，一雙澄澈的金眸。
還有，一副白色的面具？
一瞬間，陳卜感到自己被某種東西所拉扯。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的周圍全是紅色的湖水。
明明被水包裹，但他卻能夠呼吸。
頭頂沒有任何的光亮。腳下卻有紅光亮起。低頭看去，那竟然是他在石盤之上看見的紅色眼球。
黑色的眼白，層次分明的紅色瞳孔。眼球周圍被黑暗包裹，什麼也看不見。
那眼球十分的巨大。陳卜和衪相比起來，就如同是螞蟻和人一樣。
混亂的感覺，寒冷的感覺，窒息的感覺。種種不好的感覺一併傳來。好像有紅色的手在拉他。湖水似乎化作了紅色的手，在把他一點一點的向下拉去。
“就在陳卜越陷越深之時，那種拉扯的感覺突然又從背後傳來。回過神來的時候，他來到了一片金白相交的大地。”
純白色的土地，金黃色的麥子。似乎有微風吹過，暖暖的。而在自己的正前方，卻是一座巨大的雕像。
不對，準確的來說。那是一副騎士鎧甲。金白相間，周身的花紋是一朵朵紫色的羅蘭花，胸口的花紋是對稱的天平。旁邊插着的，是一把巨大的劍。
一柄近乎純金色的，閃耀着光芒的劍。
陳卜還沒有看清楚巨劍的細節，一座小小的天平卻凝聚在了他的面前。如同是本能一般，陳卜伸出右手，一把接過了天平。
就在他接過天平的那一刻，拉扯的感覺再度襲來。
一片純粹的黑暗。
什麼也看不見，就好像是閉上了眼睛一般。
好像有什麼東西蓋在了自己的臉上。好像有什麼事物傳達給了自己。好像有什麼東西被剝離走了。
好像，有種熟悉的感覺。
似有困意襲來，抵擋不住。
再度睜開眼時，陳卜已經回到了石盤之上。
不同的是，他的身上，多了很多東西。
他感覺自己的體內多出了一隻紅色的眼睛，面前是那座金白相間，中央紋着一朵紫羅蘭花的天平。
臉上，是一張純白色，但是佈滿了裂紋的面具。
奇怪的知識正在湧入腦海。有兩股不同的力量，正在不停的碰撞，好像正在爭奪主導權。
就在兩股力量打的不可開交之時，第三股力量出現，平息了紛爭。
身體裏的痛感消失，知識似乎已經全部歸於腦海。
“色子已經投出了。神明正在佈局。點數已經知曉。路途已經確定。命運未知，有趣有趣。”
陳卜的嘴巴不由自主的念出了這些話。他並不知道這些話語的意思。
但他知道，自己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
腦海里的記憶不會騙人。身體裏感受到的力量，也不會騙人。
同樣的，內心中正在不斷炸裂碰撞的想法。
也不會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