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生育問題
聊完婆家的話題，王倩又關心起了自家的事情，朝窗外瞅了瞅，見沒人，這才湊近了小聲開口詢問：“娘，我大嫂二嫂她們…”
見閨女這麼小心，王母也知道她想問什，說起兩個兒媳，她心裏也愁啊！
搖了搖頭。“還沒動靜呢。”
王倩聽后當即就急了。“這咋回事啊？之前不是還好好的，你們找人看過了嗎？”
“早就看過，醫生說你兩個嫂子是身體虧空的厲害。”
“啊？怎麼會？我咋不知道？
兩個嫂子平常看着好好的呀，再說咱們家也不是窮的沒飯吃…”
“這種事跟你個小丫頭說啥？”白了眼這個瞎操心的女兒，隨後又緩緩嘆了口氣。
“唉！你還記不記得前幾年這邊不是鬧乾旱嗎？那時候家裏收成不好，也就是那年你兩個嫂子又剛好懷上了，這不是趕上趟了，月子沒做好，那時候又沒啥好東西吃，可不就虧空的厲害…”
說起這個，王倩倒是也想起來，那一年的確鬧過糧荒，本來收成就不好，在交過公糧之後，分發到手裏的就更少了。那段時間，大家都餓的面黃肌瘦，要不是身處大山，還能弄點別的東西，恐怕早就餓死人了。
“那這可咋辦？”
“還能咋辦？既然知道了原因，那就好好補着唄！左右你嫂子和你大哥他們現在還年輕，等過個兩年你嫂子他們身體好點了，再要孩子也不遲。
不是，你這麼急幹嘛？”
“哎呀娘，我能不急嗎？阿峰朋友多，又時常去城裏溜達掙錢，我聽他說現在外面計劃生育越來越嚴了，之前咱們村不是也一直嚷嚷着要搞計劃生育嗎？
咱們這邊雖然遠在山區，政策實行的比較慢，但現在外面這麼嚴格，想必要不了多少時間，咱們這邊恐怕情況也會嚴重起來，那到時候嫂子他們身體就算養好了恐怕也不讓懷了，而且就算懷了說不定都得被拉去衛生所給打掉。”
王母聽后大驚。“怎麼會？那不就是喊喊口號嗎？真有這麼嚴格？”
“那可不！現在外面鬧得正凶呢，不然我咋會跟你說這事兒。”
見女兒不像在說謊的樣子，王母心裏也慌了，這可咋辦？
現在這年頭誰家不是一串兒的孩子，大家都講究多子多福，而且孩子多相互之間也能有個照應，這隻生一兩個咋夠？
王倩聽的這些也是劉海峰講的，再結合平常跟大嫂二嫂聊天得知她們那邊的情況，這才感覺事情越來越不對勁，趁着回門的機會跟她娘說說。
其實劉海峰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他也是上輩子聽自己姑父說的。
按照姑父的話，他們那個年代對這事管的可嚴了，為了壓制人口的增長，不知道有多少婦女被強行拉去流掉了孩子。
別的不說，就拿他表哥來說，按照姑父的話，那個時候正巧趕上他姑姑懷上表哥，為了保住這個孩子，姑姑那是在山裏住了好幾個月，吃盡了苦頭，等孩子生下來之後才偷偷摸摸的回了家，再之後被人發現，不僅被罰了款，為此連他公務員的職位都丟了。
每每說起這個，他姑父都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可以說是深受當時的迫害。
而且還說，當時表哥考大學的時候，去報名才發現居然連戶口都沒有，妥妥一個黑戶，這要不是生活在農村，恐怕連學都上不了。當時可把他給氣的，明明之前還找關係花錢給上戶口，結果到了孩子長大報考大學的時候才發現，當時居然沒給弄上…
“…現在咱們這邊還好，我聽說越是大城市越嚴重，好些聽說孩子都成型，硬是給活生生的打了下來，那血淋淋的…”
雖然王倩她沒見到過，但看自己男人當時講的真，她心裏也是一陣毛骨悚然，她當時還以為自己男人嚇唬她呢，結果人家當場就發毒誓，這也令她深信不疑，想到自己娘家兩個嫂子的情況她就憂心不已。
王母被她這麼說的也是臉色蒼白嚇得不輕。“這怎麼能這樣子？那可是成型了啊！這強行流產的話，不說孩子了，恐怕大人都有危險吧。”
“誰說不是！而且聽說就算偷偷生下來，能不能上戶口都是個問題，這上不了戶口，將來可咋辦？這可是屬於黑戶啊！到時候讀不了書不說，將來長大可咋辦？而且我聽說好像還得罰款，這年頭，誰家都不富裕，生個孩子吃盡了苦頭不說，罰個幾百上千塊，那不得傾家蕩產了？這以後的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聽閨女說的這麼嚴重，王母是徹底沒了主意，想說不生吧，但想想家裏的孩子又那麼少，老大家就一個娃，還好是個男孩，可是老二家也就一個娃，卻是個女孩，這以後沒個人養老可怎麼辦？總不能招個上門女婿吧！
王倩也是頭疼，這嫂子們遲遲懷不上，時間越拖越久越危險。
兩人又在屋裏說了會兒，出來后臉色都不太好。
劉海峰他們就在正屋聊天，不過他一直注意着外面，此時看到媳婦出來臉色不太好，還以為出什麼事了，想過去問問，但看着老丈人還有聊不完的話題，也不好借口走開。
王老大見妹夫彷彿屁股底下扎針了一般，還以為他咋的了。想到他爬了這麼久的山應該是累了，於是打斷老爹的話。
“你是不是不舒服？也對，這走了這麼久的山路也累了，是我們考慮不周，應該讓你先去休息休息才對…”
王父聽到這話也有些擔憂，剛才跟新姑爺聊的起勁，他倒是忘了這茬。
“有啥話咱們下次再聊，你現在先去為你們準備的房間裏休息休息，那間房還是小倩那丫頭出嫁前住的，老大你帶阿峰去看看，要是有什麼不滿意的就儘管說…”
“啊？我沒事，不累！
爹，大哥你們也太客氣，有的住就不錯了，哪還有挑剔的…”
“那就好，我們山裡比不上你們那邊，這邊比較窮，有什麼不滿意的，還要你多擔待，咱們家就這條件，委屈你了。”至於劉海峰說不累的話，他沒放在心上，以為他只是客套。
“瞧爹您說的話，見外了不是，常言道說的好，半個女婿也是兒，這再怎麼說也是在自己家，哪有嫌棄自家的？”
聽姑爺這麼說，王父顯得很是滿意，這小子不僅見識過人，還很會來事，不錯不錯！
結束了嘮嗑，劉海峰總算是有機會找媳婦問問，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臉色如此蒼白？
王倩想着這是自己男人，也不是外人，於是將剛才跟老娘聊的話題大概說了說，當然，主要就是計劃生育那事兒。
聽完后，劉海峰也皺了皺眉頭，這事情有些棘手，他一時也想不出好的辦法，這個事件是全國性的，不管跑到哪都躲不掉，除非你打算一輩子都生活在深山老林里，不然按照這個時代的特性，你就算跑到外地去也沒用，這年頭出個遠門都得開介紹信，不然你就是盲流，會被人家抓起來的遣返回來的，而且該罰還得罰！
“峰哥！老公！你主意多，你幫我們家想想辦法唄！”
劉海峰翻了個白眼，真當我是神啊！
搖了搖頭，表示沒辦法。
王倩見狀也是滿臉失望，本以為從自己男人這能得到有用的辦法，沒想到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