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識雲瑞

第五章 初識雲瑞

“你先等會兒,我拿把琴來。去去就回啊。”話音未落,早就不見了遲青竹的身影。

“這一夜真是穿越以來最舒心的一夜了。”明月心裏愉悅地想着,想着唱什麼歌呢?歌名還未想好,只見遲青竹懷抱着一隻玉雕碎花古琴已飛躍而來。

不知道為什麼,這時,在現代k歌時常聽但很少自己唱的那《長相守》突然躍進腦海。而除了這歌,明月好像再也想不起其它一般。“索性,就唱這吧。”夜鶯般婉轉的嗓音唱起,遲青竹眼底閃過驚艷,但隨即便跟上了節奏。

相識

迎春花兒羞羞笑

微風春意徐徐暖

相遇

翠柳湖邊水迢迢

遊人腳步何匆匆

相知

舉杯推盞無紛擾

秋水一笑化鵲橋

相愛

炊煙裊裊伴青山

飛雪漫漫依錦袍

相思

星夜可曾怨拂曉

山河不許離人愁

相守

歲月悠悠訴衷

執手相望不負卿

曾經

不問劫緣,但願與君長相伴

此生

不問朝暮,唯願與君長相守

長相守

皓月當空,星光閃耀,二人對酒當歌,真是人生幾何?遲青竹的琴音醇厚低沉,看得出來正在竭力試圖匹配明月清婉的歌喉。假山前的瀑布流水聲,還有間或傳來的幾聲鳥啼蟲鳴……像是大家齊力在完成一場演唱會。

只是彈到最後,遲青竹的雙手已微微顫,蹩眉望向明月,只見漫天桃花瓣紛紛飄落,伴她白袖揮舞,未綰的墨隨着她的每一次旋轉飛揚,俏臉憂愁,已滿是淚痕。

此時只着一身白色中衣的明月,月下輕舞,仿若從月宮中緩緩踏入人間的仙子,攜一身寂寞,踏碎無數憂愁,足尖輕點,扣擊遲青竹堅硬的心牆,眼波中流轉的光華旋進遲青竹的七魂八魄。

一曲即罷,圓月正空。明月仍未從樂曲的悲涼中清醒過來,雖然遲青竹將療傷聖葯,千年血蠶融入了酒里,給明月服下,但仍怕明月體質虛弱,樂音一停,便抱起明月回了七王府。用心躲過雲英澤的暗衛,遲青竹很順利地進了府,臨走前還像從前一樣笑嘻嘻地告訴明月,他“明天”一大早再來,說是要給她一個驚喜。

“‘今天’是不行了,都快二更了,怕累到你。你今天好好休息,我明天大約這個時辰來,然後帶你去看個寶貝!”遲青竹難得誠懇地跟明月說道。

“上百年的陳釀嗎?”

“絕對比上百年陳釀還要寶貝!”

雖然明月心不佳,但還是沒忘贈他一記白眼,“吹牛吧!”

“嘿嘿,吹牛不吹牛,明早不就知曉了?我走了!別太想我啊!”

趁明月無奈又要翻白眼時,遲青竹趕忙閃身沒影了。明月也是累極了,又醉了些,剛一躺下,便沉沉睡了。

這一覺直睡到日頭偏西,過了午膳,明月才悠悠轉醒。蓮兒和幾個丫頭以為明月又長了毛病,幾次三番進房查看明月的脈搏,好在每次查看都顯示明月很健康,而且比昨日好了很多,脈向似乎與一個正常人毫無差別。明月醒來后,竟還覺得未睡得太足。

簡單告訴蓮兒說自己感覺已完全康復后,便洗漱了下,又去睡了。就連二更的鑼聲響起,遲青竹在她房裏喝光一整壺的涼茶,她都沒有察覺。眼見二更天將過了一半,遲青竹不得不走到床前,輕輕搖晃明月的一隻臂膀,終於將她搖醒。

見到明月睜開了惺忪的睡眼,滿眼迷濛地望着他,遲青竹心裏的小蟲子又開始啃咬起來。好在他的定力足夠,生生壓下了那難挨的痛癢。

“起床嘍,要帶你去個地方。”遲青竹居高臨下地站在床前,輕聲道。

“嗯,好的。”明月隨意應和着,就要掀開被子下床拿衣服,才現遲青竹的存在。立刻咬牙切齒地,低聲吼道,“你,轉過身去!”

遲青竹也學會了明月的翻白眼表,嘿嘿一笑,瞳孔向上翻着,懶懶地轉過了身。那表真像是在說,“切,誰稀罕看哪?”

衝著遲青竹的後背又深深剜了一眼,明月才站起身走到屏風後面換了衣服。

天地間仍是一片黑暗,街道上沒有半點燈光。遲青竹一手環着明月的腰身,攜着她在夜下的都城上空不停飛躍。清晨的空氣濕潤清新,明月一路好心地任憑遲青竹奚落調戲。不多時,竟躍至城外數里處的一座山峰上。

“這是我有次出任務時,偶然間現的好地方。站在這裏,只覺得天下事都如塵埃渺小。只有自己,才有能力讓自己快樂和悲傷。”遲青竹難得地在明月面前認真地抒感。

本來清晨的山風微涼,吹得明月身上雞皮陣陣。聽了遲青竹這幾句后,明月不禁打了個冷顫。“大哥,姐姐半夜起來不是來陪你抒的好不好?有啥寶貝趕緊亮出來,咱好回家繼續睡覺哩!”明月心裏鄙視地嘀咕着。

“但也不盡然。凡事總有例外。這世上能令我開心,令我傷心的,除了我自己,肯定還會有另外一個人。明月,你說,對不對?”遲青竹悠悠地問道,又像自自語。

明月睡意襲來,迷糊點頭道,“對,你說得對!”

話音剛落,地平線的東方突然現出萬丈光芒,籠罩在東方的大片土地上。光芒越來越盛,緊接着,一小塊金邊兒緩緩露出地平線。光芒逐漸擴大,慢慢地,也將遲青竹和明月籠罩起來……

“好美的日出啊!”明月睜亮着雙眸,驚嘆道。

山下碧綠色的田野全部被新生的陽光澆灌,枝葉上反射着點點金光,撕扯開田頭地埂間的如煙晨霧。

“明月,祝你生辰愉快!願你永遠年輕如這初生的太陽。”

“嗯,謝謝!嗯?你說什麼?”正被眼前美景吸引着的明月彷彿聽到遲青竹在說著生辰祝辭。

“我剛剛說,明月,生辰愉快!”遲青竹淡笑道。

“啊?我今日生辰啊?對不起,我前些日子受了傷,腦子不太好用,很多以前的事都記不得了。你怎麼知道我生辰啊?”

“嘿嘿,我自然有我的辦法知道啊。”遲青竹微微詫異了一下,“原來她忘了很多事。恐是真的忘了。否則也不會輕易被我帶來飲酒看日出了。忘了也好。至少現在在她心裏,我不算是壞人。”遲青竹心裏無奈地想着。

望着晨光下明月的燦勝朝陽的眼眸,心底泛起絲絲甜蜜。“她喜歡就好,看來今天是來對了。”

“這山叫什麼?”明月一邊眯着美眸,注視着正緩緩升起的太陽,一邊輕聲問。

“呃,這個,不知道呀,好像沒有名字啊……”

“那怎麼行?名山大川不都是有名字的嘛!從今天起,它就叫‘太陽山’啦!”明月沖遲青竹眨了眨眼,俏笑說道。望着臉上笑容不減的遲青竹,猜度着他對這新山名的鄙視,卻還得裝作面不改色默認着,竟不禁嬌笑起來。

“怎麼樣?這山名霸氣吧?”

遲青竹嘴角抽搐,小心問道,“要不,改為‘日山’如何?”

不知為何,明月心裏突然惡俗起來,嘴裏小聲嘀咕道,“這個,‘日-山’,口味兒重了些吧?”

遲青竹雖然不太明白她的嘀咕,但也不想再在這個山名的問題上繼續糾結,只得轉換話題道,“我今日出任務,等過些日子回來,我們再去喝老陳釀?”

明月略一思慮,心中有了計較,便說,“你又是請我喝酒,又是陪我過生辰,等你回來,我就釀壺好酒,算是回贈你吧,如何?”

遲青竹也心知明月不願與自己走得太近,怕日後麻煩。徉作高興地說,“好啊好啊,讓我也嘗嘗你的手藝。”

太陽完全升起后,趁下人們還未起床,遲青竹一刻也未敢耽誤,及時將明月送回王府。

不知不覺,七日已過。明月已能自己下床走動,時而在院子裏坐上一小會兒。小院的名字起得很是素雅,喚作錦月軒。院中一棵綠葉成蔭的桂花樹下,是明月大婚那天閑酌的玉石圓桌和兩隻玉石小凳。正巧和桂花樹葉的顏色相配,是種黃綠相和的溫潤。

這天,明月一如往常,坐在近樹的一側石凳上。如墨般的秀,未曾綰起,隨意披散在胸前,明月眯着眼,仰着小臉,淋浴着午後溫暖的陽光。似只有這樣,才能確認自己還有着生命。午後的陽光透過清甜的桂花與枝葉,星星點點閃落在臉上,一襲清透白衣,在陽光的映照下,彷彿散着淡淡的光輝。

雲瑞走近院子時,看到的就是這副如畫的景象。許多年後,此景竟真被他作成畫,堂而皇之地掛在自己的殿中。

“拜見二皇子!”眼尖的奴僕瞅見了雲瑞,趕緊行禮。接着便是滿院子整齊的行禮聲。

明月也緩緩睜開眼,在蓮兒的攙扶下,站起來,轉過身。對上不遠處那一雙純凈,清亮的眼睛。正巧這天雲瑞也穿了一身白衣便裝,袖口和下擺用金線綉着祥雲朵朵,看面料和做工,想必這簡單的白袍定價值不菲。

有些人,哪怕只見過一面,也會深知,彼此為知己。所有的一切,對這樣的兩個人都是多餘,只需一個眼神,他們便會懂得那眼神后深藏的意義。在雲瑞看似純凈如秋水般的眼眸里,明月看到了孤寂。多麼諷刺的一個形容詞。竟然用在了這個國家身份最高貴的人之一身上,孤寂。這讓明月很是不解。

然而,明月瞬間便收回的驚訝神色,還是被雲瑞撲捉到了。他淡然地對明月扯了扯嘴角,正經說道,“這位便是七弟妹了吧?果真是傾國傾城的妙人哪。娶妻如此,七弟真是福澤深厚。”

明月心裏揣測他是應該知道自己出手相救王爺府的事兒。看他的神色,應該不會為難自己。何況,聽說他和雲英澤一樣都是年少時失母,可能出於同,這些年,他頗為照顧雲英澤。那麼,他此番前來,許是有其它要事兒相告了。

只聽雲瑞接着緩緩說道,“父皇因七弟被驚,弟妹受傷,竭全都城之力捉拿元兇。最後,種種證據表明,所有殺手皆是太子買通雇傭。如今太子已被押天牢,並責令兩日後處斬。而七弟照禮數,是要啟程去其屬地了。為給七弟壓驚並辭行,父皇着我今夜宴請七弟及弟妹。”

一邊說著,眼神一邊淡淡地望着明月,他顯然沒有在意明月的裝無知與不理會。而像是在思考,明月接下來該如此表現。

出乎雲瑞意外的是,明月絲毫未動,看也未看雲瑞,彷彿就連眼皮也未曾眨動,仍是痴痴望向院中某一角。只是輕飄飄,吐出一個字來,“好。”

院子裏的一眾丫環奴僕已嚇倒一片。皆為明月對二皇子的不敬而恐懼。生怕二皇子一不高興要治所有人的罪。

然而二皇子云瑞並未像眾人想的那樣,有任何不快的表現。就在明月聲音落下后,他幾乎是同一時間轉身,邁着他一慣穩健的步伐,走出小院。沒有人注意到,他轉身的那一瞬,眼底是滿滿的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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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妃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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