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9章 一個法盲
不管是夏德陽,還是他帶來的人,沒有一個人身上的衣服是完好的,缺扣子的、撕壞的,還有一個人的袖子掉了。
夏德陽一直說願意承擔所有的損失,但是他的妻子要看病,他要立刻把人帶走。
公安同志已經檢查過了夏德陽他們的證件。
原來李向南就聽說過,警察和部隊的要是碰到一起,警察就是被秒的。
還真是這樣。
這兩個公安在部隊面前硬氣不起來,尤其是夏德陽還是軍長。
夏德陽雖然身上狼狽,但是他大馬橫刀的坐在辦公室里,氣勢是一點也不輸。
“我聽說軍人犯了錯誤有軍事法庭或者是部隊的相關部門處罰。
她是嗎?
她是部隊家屬,是和我們一樣的普通公民,公民觸犯法律就應該交給公安機關。
我說的對不對?
還是你們在部隊面前沒有執法權?
或者說不敢管?”李向南質問夏德陽和屋裏的公安人員。
“不是我們不敢管,現在不是在協商嗎?
說一說你們這邊有什麼要求?
夏軍長能不能達到你們的要求,再說了,曲麗芹需要看傷!你們說是不是?
家屬要求先看傷也屬於正常!”一個公安同志說道。
“曲阿姨傷的那麼重了,你們居然不讓去看傷?
我告訴你們,我是看你們是學生,所以才沒跟你們動手!
你以為你們攔得住我們嗎?
我們只是告訴你們一聲,不是要等着你們允許的!”站在夏德陽身邊的一個戰士說道。
此刻他是眼神凌厲,滿身殺氣騰騰。
這個人絕對是上過戰場。
“說的可真好聽,看看我們有什麼要求?
實際上你們不就是打算不管我們同不同意,你們都要把人帶走嗎?
別忘了你們是兵不是匪!”寧舒雅站在了李向南的身前。
夏德陽面無表情。
幾個當兵的,滿臉都是不服。
“你們的意思呢?”寧舒雅對兩個公安人員問道。
他們都沒有說話。
“人受傷了,我要求先去看傷!
我的要求不過分!”夏德陽說道。
“我沒想到身為軍長是一個法盲!
或者你不是法盲,只不過是想用你的權利凌駕於法律之上。
你們呢?覺得他說的是對的嗎?
你們是執法者!
難不成你們也成法盲了?”寧舒雅語言犀利。
李向南輕輕的拉了一下寧舒雅的袖子。“班長,今天的事是我自己的事兒。
我知道你是為我鳴不平。
他是軍長,過後要是報復你的話……
我自己的事情還是我來吧!”
寧舒雅現在是他們的班長。
夏德陽要是想報復,李向南把這話說出來還是不說出來,他都會報復。
所以李向南也不怕明說。
“你怎麼說話呢?
我們軍長只是想帶走軍屬,你們說話別含沙射影的!”還是剛才說話的那個戰士。
他就是夏德陽的嘴替。
“我不怕報復!
如果國家需要我,我也可以去戰場!
我可以拋頭顱灑熱血!
但我不會拿着人民的槍,對着普通學生耀武揚威。
我們也是天之驕子,我們有骨氣,我們有脊樑,也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不是你們這幾個人拿着槍就可以嚇唬住的!”寧舒雅的話剛落,圍在門口的一大群人就跟着應和。
“對!他們別想拿着槍嚇唬咱們!”
“咱們也不是好欺負的!”
“李向南,別怕!”
“班長,你代表的是咱們全班同學,我們支持你!”
“我們支持你!”
幾十號學生堵在門口大喊。
他們全都是李向南的同班同學。
夏德陽還有兩個公安同志,臉色都不好。
今天的事兒大了。
“你們怎麼說?
我告訴你們,這個瘋子到學校把我們學生砍傷了。
你們聽清楚了嗎?她砍傷了人!”陸副科長對着兩個公安人員說道。
“動手砍人的婦女精神有問題,她的家屬在,受傷的同學們也在。
大家可以協商。”一個公安同志說道。
魏海燕在醫務室包紮后也回來了。
夏德陽:“我說了,所有的損失我負責!”
“犯罪嫌疑人,持兇器傷人,應該由公安機關逮捕關押。
你們作為公安人員,你們在做什麼?
對得起你們身上這身衣服嗎?對的起你們頭上的國徽嗎?”寧舒雅在李向南沒說話之前就開口了。
夏德陽立刻辯解:“我的愛人有病,她精神方面有問題……”
“一個法盲,你閉嘴吧!”寧舒雅一點都不客氣。
“你怎麼說話呢?”嘴替士兵又說話了。
“她精神方面有問題,你有診斷書嗎?
就是你有診斷書,證明她是精神病病人,那她也應該由公安機關逮捕,依照法律程序進行精神病鑒定。
她被確診為精神病病人,經由法院審判確定她為無行為能力人,才可以免除刑罰。
但她這種情況,已經是有嚴重危害他人生命的行為了。
她應該交由精神病醫院治療。
不可以由家屬帶走!
公安人員在呢,你問問他們我說的有錯嗎?
你們這兩個公安同志不是法盲吧?”寧舒雅目光灼灼的看着眾人。
兩個同志互相看了看,都沉默了沒說話。
那幾個當兵的被懟的啞口無言,此刻也覺得心虛了。
“我見過無數人民子弟兵的,但頭一次見到拿着槍口對着學生的人民子弟兵。
也頭一次看見人民子弟兵的對着老百姓喊打喊殺的!
我也當過兵!
把你們那一套收起來。
今天這事要不說明白,誰也別想把在學校鬧事的人給我帶走!
去!把所有人都集合了,給我把這個樓圍了!”說話的是保衛科的陸副科長
“去一個人把在校的所有願意來的男生都給我集合。
讓學生們都在外頭給我守好了!”說話的是數學系的鄭主任,此刻他的氣場也有一米八。
其實樓下已經有很多學生聚集了。
論單打獨鬥,他們這些書生是不行。
但這是在學校,他們有的是學生,而且是可以團結起來的大學生。
夏德陽閉了閉眼睛,他沒有想到事情能發展成這樣。
他沒和學生打過交道,忽略了學生們的團結性,而且這些學生不是年幼無知的小學生。
同時,他也意識到了,李向南的人緣非常好。
當李向南對着妻子大喊女兒的名字的時候。
李向南就想把這件事情鬧大了,自己一個不查,被她引入了圈套。
學生和教授,還有這個保衛科的幹部,知道他的身份,害怕對抗不了他,所以也在有意推動這件事情鬧大。
夏德陽:“你們不用這樣!
我愛人現在受傷了,在精神方面也有問題,我要帶她去治療……”
“今天你們是帶着槍來的,而且開了槍!
還和我們動了手!
我真不知道你們怎麼配稱為人民子弟兵的!”李向南說道。
“我們不是想動手……”一個戰士還想解釋。
李向南:“你們不想動手,動槍了!”
這話說不下去了。
你說一句,人家有下一句等着你。
“我願意賠償。
你看看你們損失了多少!
你們有傷的去治傷,我妻子……都應該和你們的母親差不多年紀!
她當年也是因為失去了女兒,受了刺激。
如果不去看病的話,她只會越來越厲害!”夏德陽再一次擺出自己的態度,而且開始示弱了。
夏德陽話沒說完就被衝進來的邱清婉打斷了。
邱清婉:“有病就要治!
精神病就該進精神病院!
夏德陽,你老婆上一次發瘋的時候,我家老爺子讓不讓你送他去醫院。
你是怎麼說的?
現在她持刀行兇了你想起來帶她走,是你會治,還是你有葯?
你們公安是幹什麼吃的?
你們每一次都是這麼對待犯罪嫌疑人的嗎?
家屬來了就可以帶走?
如果你們每次都這麼做的,那你們這一次可以還這麼做!
我就去問一問京都市的公安局局長,你們平時就是這麼執法的?
我還要去公安部問一問,你們就這麼維護我們人民的人身安全的!”
在邱清婉的身後是他們的學校書記和校長。
他們身後還有人。
“邱阿姨!”李向南拉着邱阿姨的手,眼淚汪汪的。
好像她剛才咄咄逼人的樣子,完全沒有過一樣。
“我就沒聽說過,公安同志執法還要先看看家屬態度的!”邱清婉的氣勢把不認識她的人也全鎮住了。
書記和校長來了,鄭主任還有學校的其他工作人員立刻打招。
“你們做的對。
別看咱們打不過這些拿槍杆子的,但是咱們該有的骨氣還是有的!
從你們身上我們也看到了年輕一代堅持正義的氣魄。
今日你們不怕槍口的威脅,日後還有什麼能讓你們退步呢!
你們是國家的希望!
我對今天所有在場的學生和教職工提出表揚!
任何人在咱們學校都不可以欺負咱們的學生!”書記進來就把事情定性了。
“這件事情我一定向上級部門反映。
不知道誰給你們的權利,居然敢拿着槍衝進我們的學校!”緊跟他說話的是校長。
“好!說的好!
咱們書記和校長說的好!”有人開了頭,後面就有學生跟着喝彩,接着就是熱烈的掌聲!
書記、校長還有邱清婉,他們在門口的時候,之前的事,保衛科人員就跟他們詳細的彙報了情況。
書記、校長和大家一再示意,掌聲才停止了。
夏德陽盡量把態度放的好一點。“你好,你們是學校的校長和書記,是吧!
我澄清一下,我來學校,我是找人找到這裏來的!
我的警衛員有資格配槍!
我在這兒是協商這件事,我自始至終都願意賠償受傷的學生。
我要是真搶人的話,人早就帶走了……”
“你搶人了,就是沒搶走!
要不然你們身上的衣服是怎麼回事?”李向南對着夏德陽,揚了揚嘴角,滿臉的譏諷。
你剛才可不是這個態度。
就他們身上衣服的那個樣子,是沒發生衝突嗎?
兩個公安人員對着門口叫了一聲,“所長……張主任!”
兩個穿着公公安制服的人站在門口。
其中一個是張主任,張來福,市公安局的政治部主任。
李向南見過這個人。
兩個着裝的公安人員在前面開道,後面還跟了一個男同志。
這個男同志進來就先和邱清婉打招呼。“邱局長!
周市長正在開會。
我來幫着處理這件事情!”
邱清婉微微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