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九轉逆生
可惜長卿只是躺倒在地,已經無力再去看向聲音的方向了。
茫茫雪地之中,一具屍體,站了起來。
她步履踉蹌,搖晃不定,懷中還抱着一顆滴血的人頭。
竟是最初就已經被長卿斬首的蕭冰貞!
她一邊鼓着掌,一邊艱難地走來,站在長卿的面前。
蕭冰貞將一隻手插入了自己斷裂的脖頸,隨後那已經全無生機的頭顱再次發出了聲音。
“長卿,我的孩子,你真的給了我太多的驚喜,本以為你只是個平平無奇的廢物,只需要等待我取走你的身體,完成你的使命即可,想不到你竟有如此的手段和謀略。”
說著,她蹲下身,一邊從懷中掏出一柄匕首,一邊將長卿翻轉過來,把鋒刃抵在他的胸膛。
“你那強大的邪尊肉身,寶貴的天荒傳承,還有能逆轉一切,神乎其神的詭異手段,真讓我連想都不敢想。”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匕首刺入長卿的胸膛,鮮血頓時流了出來,但她卻沒有絲毫停頓地割了下去。
“我本來只當你是我九轉逆生法的重要結晶而已,未曾想你竟然還有這等奇遇,親愛的孩子,你知道令羽文庸那混蛋在我不知情的時候設計某害了你時,我有多恨!有多急!”
她的聲音變得狠戾起來,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歇,一刀劃開了長卿的胸膛。
腦海中,丹姬驚道。
“九轉逆生法!居然是真的!只有天資低下之人才會修鍊此法,修鍊之後,每一輩後代都要繼續修鍊下去,到最後,第九世後代的天資會變為驚人的先天倏忽九轉巔峰,只是這功法致邪無比,想要修鍊成功幾乎不可能。”
“什麼......”
“因為這並不是福澤後代子孫的功法,與其配套的還得必須有一套奪舍的功法,不然修鍊此法只能以八代人的畢生努力換來區區一個天才,誰又甘心一生都為他人做嫁衣?只是奪舍之法非常罕見,代價也極其大,所以從未聽說有人把九轉逆生法修鍊成功。”
“也是說......他是幾百年前的人,他奪舍了八代人,而我正是第九代......”
長卿終於明白了原委,可他似乎早已沒了反抗的力氣,一向作為佈局者的他,此時卻落了個叫他人鷸蚌相爭漁人得利的下場。
蕭冰貞繼續說道。
“還好你回來了,只可惜是個廢物,以我的預料,作為我的九世之子,你的天資應該是最頂尖的先天倏忽九轉巔峰,可你居然只有區區一轉!你可知我當時有多恨!”
蕭冰貞一邊說著,一邊竟然同時用匕首抵在了自己那空空如也血肉模糊的脖頸上。
“還好,還好我相信我自己,還好我堅信我九世的煎熬,幾百年的努力,全都沒有白費。我下定決心要賭,我賭你一定是先天倏忽九轉巔峰的極品天資!我賭你用什麼我不知道的手段蒙蔽了探查!我賭我的九轉逆生法一定不會失敗!”
蕭冰貞一聲尖嘯,手上的匕首毫不猶豫地切開自己的胸膛。
早早是一具屍體的她早已經沒有血流出來了,只剩下敞開的胸膛,連帶着上面的皮肉,隨着她的搖晃在風雪中像是呼扇呼扇的兩扇窗戶。
“好在我賭對了,當我從家族設法脫身後,本想順勢直接奪舍你,沒想到聽到了你被邪道擄走的消息,哈哈哈哈,孩子,知道聽到這個消息的我是有多麼歡喜么?整片玉冠山脈都在我的掌控之中,盡皆是我的耳目,有沒有邪道,我又怎會不知?當即我就確定,你不簡單。”
聽到她的話,長卿明白過來,看來蕭冰貞和他一樣。
當初在靈脈的佈局中,他看出了蕭冰貞的問題,蕭冰貞也同樣看出了他的問題。
只可惜,現在人為刀俎,他為魚肉。
“直到當你化身令羽玄堯,主動來找令羽文庸,並吃下胚神軀體之後,我終於知道了你的秘密!你帶給了我難以想像的驚喜!那一刻我激動地簡直要哭了出來!我九世的煎熬!幾百年的努力!終於沒有白費!”
“胚神......是指我當初在令羽文庸面前吃下的聖肉么......果然......”
長卿在心中喃喃,可身體卻只能躺在地上任由蕭冰貞擺弄,做不出任何的行動。
“你的手段是那麼的驚世駭俗!你的計劃是那麼的天衣無縫!我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就確定要將計就計,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你的天資!你的機緣!你的圖謀!都必須是我的!都必須要給我做嫁衣!”
說完這些,蕭冰貞正緩緩蹲下身,隨手將她那顆頭顱像是扔垃圾似的扔到一旁,伸出雙手,把長卿的胸膛扒開。
而後,她又將雙手插進了自己的胸膛之中,一陣掏挖,傳來血肉崩裂的聲音。
緊接着,她從身體中捧出了一團鮮紅的血肉。
那團血肉看起來柔軟而脆弱,中間是一個拳頭一般大的肉球,而纏繞着那肉球的,是數根柔軟的血肉觸手,正蠕動着,緩緩舒展開來。
蕭冰貞儘力俯下身,將胸膛盡量貼近長卿胸口的碩大口子,然後將手中捧着的怪胎小心翼翼地塞到長卿的傷口中。
那肉球還有一根觸手正連接在蕭冰貞的身上,而它的其他部分則慢慢鑽進了長卿的身體中。
隨着一陣血肉翻湧的聲音,長卿的肉身開始慢慢顫抖起來,而最後連接着蕭冰貞的那根觸手也被抽出,縮回到長卿的體內,蕭冰貞就瞬間躺倒在地,再也沒了動靜。
一瞬間,長卿明白過來,那血肉怪胎才是蕭冰貞的本體,是真正的“蕭冰貞”,而地上的無頭屍體只是一具傀儡罷了。
原來這就是他的奪舍之法。
但已然無用了。
“哈哈哈哈!成功了!我終於成功了!我的九轉逆生法,我的奪舍大法,全都成功了!我脫離人身,以靈體遊盪世間的日子終於結束了!”
躺在地上的“長卿”突然大笑出聲,聲音怪異而嘶啞,好像喝醉了酒之後的吐字不清。
他顫顫巍巍地爬起來,雖然動作吃力,但依舊沒有停止他那張狂的笑聲。
“九世的煎熬,百年的謀划,如今,邪尊的肉身!天荒的傳承!逆天的功法!還有千秋尊者的修為!”
他將拳頭攥緊,狠狠咬着牙,看向不遠處痛苦掙扎的顛三,咧嘴笑道。
“全都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