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點難搞
“醒了?”
透着清冷的聲音響在雲槐的耳邊。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雲槐下意識翻身坐了起來,她眼中有些茫然,但在最深處卻藏着幾分警惕。
這幾分警惕,在對上女子那雙眸子的時候消失無蹤。
眼前的女人極美,乍一看是那種銳利鋒芒畢露的美,但仔細一看又融合著幾分溫潤如風的美。
氣質冷冽。
白衣勝雪。
不染凡塵。
尤其是那雙眼睛.....
雲槐不着痕迹地移開,看向陌生的環境。
這裏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陌生的,陌生就代表不可控,會有無法預料或超出她能力範圍的事情發生。
雲槐垂下頭低聲問道:“請問美人姐.....不....仙女前輩,這是哪裏?”
女子垂眸,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極為冷淡。
雲槐雖然垂着頭,但是她對視線太過敏銳,只是一丁點的目光都會被無限放大。
那視線好似一寸寸掃過她的身體。
女子眸光落在她發顫的肩膀,和略顯局促的身體,眸光幽深,不知道在想什麼。
當然,也沒有收回打量的目光。
雲槐垂下的頭又低了幾分,眼中哪裏是與外表一樣的局促?明明是疑惑、驚詫和濃濃的警惕。
“靈筠小築。”
良久,女子才開口道。
雲槐抬頭,眼中的神色充斥着不解,不解中還有幾分羞澀,她不安地看了一眼美人,對上美人的目光時才移開。
像只害羞的小兔子。
“是仙女前輩救了我嗎?我記得我剛才昏迷過去了。”
雲槐小聲問道,視線卻忍不住落在美人的眉眼。
女子的目光與雲槐相撞。
雲槐敏銳地察覺到美人的眼中劃過些許笑意。
笑?
看着冷冰冰的大美人,竟然也會笑?
而且還是那種很促狹的,隱晦的笑。
雲槐避開視線。
臉上的神情差點沒繃住,好在忍住了。
“嗯。”
白衣女子輕輕嗯了一聲。
雲槐隱晦地皺了皺眉,有點不太習慣,她以往遇到的美人裏面,沒見過這種冷冰冰性格的。
美人看着好看是好看,冷也是極冷的,但又不會讓人覺得無禮或者眼高於頂。
就是那種骨子裏帶來的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淡漠。
讓人無從下手拉近關係。
而且那雙眼睛,似乎能看透她的內心及...偽裝。
有點難搞。
雲槐一時無話,這一次是真的局促。
大概是察覺到了雲槐的局促,女子輕聲說道:“入門考核還沒結束,回去吧。”
“是,雲槐拜別前輩。”
雲槐迫不及待站起身。
走了幾步后,她猛地意識到一個問題。
她停止腳步,看着赤裸的腳掌,眉頭緊皺。
腳上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她不用看都知道腳掌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這是她與生俱來的強大修復能力。
不管再重的傷,只要是沒有死,都會慢慢修復。
這個能力,很少人知道。
在這之前也就兩個人知曉。
如今又多了一個。
她垂在身側的手鬆了又緊,一陣風襲來,後背竟是傳來一層涼意。
雲槐轉身回去穿上鞋子。
女子依舊站在原地,眸光深邃。
似是在看她,又不像是在看她。
雲槐本來局促不安的內心忽然就定了下來。
“可以麻煩前輩送我出去嗎?”
雲槐開口問道。
她所有浮於表面的偽裝,乖巧文靜的姿態、乾淨的笑容以及局促不安的作態、在白衣女子那好似能看穿萬物的眸子中土崩瓦解。
白衣女子隨手一點。
湖中盪起一道水柱。
水柱躍出湖中,纏繞着雲槐的身軀,雲槐只覺得腳下傳來一股力量,整個人便衝天而起。
雲槐於高空往下,瞧見了湖中心那座堪比小型島嶼的靈筠小築。
同樣也看到了白衣出塵的女子。
雲槐抿了抿唇。
心中如群山傾倒,萬丈波瀾平地起。
......
琉月宗山下。
一聲短促的驚呼自虛空傳來。
容霆三人循着聲音的來源看了過去,瞳孔一顫,已然看到了飛速掠來的雲槐。
她腳下是宛若龍蛇般的水柱。
那水像是有靈,就像是一雙手,將雲槐托舉着。
從一座座山峰側邊穿過,穩穩降臨在琉月宗上空,盤旋在三人的頭頂。
大概是身形不穩,雲槐在水柱之上左搖右晃。
還未等三人反應過來,那水柱驟然擴散,雲槐整個人從半空墜落,看起來危險至極。
容霆三人怔住。
還是容霆先反應了過來,在雲槐即將落地的時候,抬手一揮,一股靈力包裹着雲槐的身體,讓她穩穩落地。
“怎麼樣?”
容霆出聲問道。
雲槐搖了搖頭,顫聲道:“多...多謝。”
余輕看着雲槐煞白的小臉。
知道她被嚇得不輕。
藍晁一臉震驚地望着雲槐,疑惑問道:“你怎麼在這裏?你不是應該在鏡像小天地裏面嗎?”
雲槐好似才回神,含笑說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莫名其妙就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然後遇到了一位美人姐姐,她送我過來的。”
藍晁狐疑地看了一眼雲槐,瞧見雲槐的笑容,生出的那抹懷疑消失了。
他繼續開口問:“那你有沒有得到什麼寶貝?”
“啊?”雲槐茫然地望着藍晁。
容霆皺了皺眉,出聲呵斥:“藍晁。”
藍晁果斷閉嘴,朝着雲槐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雲槐看見了,微微偏了偏頭,露出泛紅的耳廓。
忽地,她像是想到了什麼。
“怎麼辦?第一輪考核我還沒有登頂,是不是失去了第二輪考核的資格?”
她唇瓣緊抿着,臉上血色盡消。
見狀,容霆三人對視一眼。
余輕笑了一聲,笑顏如花,輕柔道:“不用擔心,第一輪考核你過了,血煉峰考核的是膽量和魄力,你是第一個過關的。”
她雖然是笑着的,但卻不會過於親近。
容霆點頭附和。
“這樣啊。”
雲槐眼中閃過些許驚訝,轉瞬即逝。
她面上含笑,心思卻轉了個彎。
那位靈筠小築的美人姐姐,或許就是藍晁剛才口中說說的‘寶貝’。
換句話說。
所謂的寶貝其實暗指的是機緣。
雲槐壓下心中的思緒。
“那姐姐可以帶我去第二輪考核地嗎?”
雲槐仰着臉,看着余輕。
余輕對上雲槐的眸子,她的眼睛很亮,生得也明媚,但扮可憐的時候,卻好似渾然天成,看不出一點反常。
不管是心性再堅硬的人,都無法忽視她眼中的神采。
余輕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好,我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