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河東衛氏
“駕！駕！駕！”
“吁——”
洛都城外，文人士子三五成群，小姐閨秀相約成伴。
不乏有某家公子小姐一見鍾情，而後喜結良緣，成就一番佳話。
這也是為何年輕男女熱衷於外出遊玩的原因之一，平日裏想要相見，難。
“寧公子。”
蔡昭姬姐妹晚到片刻，一下馬車，便吸引了不少人側目。
只不過見寧宣在旁邊，料想是名花有主，也就沒有貿然打擾。
“看來昭姬貞姬很招人喜歡。”
寧宣揶揄一句，引得姐妹倆嗔怪而視。
談笑幾句，寧宣三人來到早已經被瑾兒佈置好的一處空地。
地上鋪着毯子，毯子上擺着各種物品，一旁還架着篝火。
“瑾兒見過兩位小姐。”
一見蔡昭姬姐妹，瑾兒連忙起身見禮。
這兩位，說不得哪一位會成為自家主母，可不敢怠慢。
蔡昭姬美眸閃爍一下，被瑾兒的樣貌所驚艷，隨即盈盈一禮：“瑾兒姑娘不必多禮。”
至於蔡貞姬就沒那麼多想法了，上前笑問瑾兒用的什麼胭脂，甚至還用手捏了捏瑾兒的臉。
“公子…”
瑾兒哪見過這陣仗，悄悄給寧宣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
對此，寧宣表示自己無能為力，只能給予鼓勵。
沒多會兒，三女已經十分和諧，蔡昭姬姐妹倒是沒有因為瑾兒只是侍女而自持身份。
“公子。”
孔德服興緻勃勃的提着獵物回來，一頭小鹿，幾隻野兔山雞。
遠處，魏孟德等人看見寧宣一行，神色各異。
其中一氣質稍顯桀驁的青年不陰不陽的道了一句：“孟德兄，那不是你的師妹嗎？”
他這一開口，氣氛更顯怪異。
在場眾人多少都知道一些其他人的事，魏孟德對他這個師妹蔡昭姬可是有些意思的。
可現在蔡昭姬與他人結伴，這個樂子，哪能不看？
魏孟德眼皮一抽，要說他對蔡昭姬有多少想法，倒也不至於。
畢竟他們這幾個人看着年輕，實則都已經三十齣頭，比蔡昭姬大了快一倍。
不過三十多歲相比起修鍊之後的壽元而言，還很年輕。
再者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心中還是有些不爽快。
而這，正是他被元本初等人笑話的緣故。
要是真不在意，調侃起來有什麼意思？
“公路可知那人是誰？”
魏孟德面色從容，論相貌，在眾人中偏下，但一身氣度頗有一種鶴立雞群的韻味。
他口中的公路，正是最先開口調侃他的人，元本初的弟弟，元家嫡系，身份尊貴。
“莫非孟德兄早已經打聽清楚了不成？”
“哈哈哈！”
又是一陣大笑。
“此人名為寧宣，雖年紀輕輕，卻為我炎漢廬江太守，位列三品。”
魏孟德側目，說話的是眾人之末的荀文若，二人視線相接，只見對方淡然一笑。
“不錯，少年英才，深得蔡師看重啊。”
這下，元本初等人略顯鄭重，畢竟蔡伯喈身份擺在那裏，誰敢小覷？
“哼，區區小兒罷了。”
還是元公路有氣魄，嘴一撇，傲視天下。
這話沒人再接。
魏孟德環視一圈，心中打定主意與元公路保持距離，免得什麼時候被其牽連都不知道。
同時，荀文若也進入他的視線，雖然只是來自地方望族，可才識淵博。
不提心思各異的魏孟德眾人，寧宣將一切收於眼中，並未在意。
孔德服將獵物處理好，架在木炭上烤，動作極為熟練。
“沅有芷兮澧有蘭，思公子兮未敢言…”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時有文人公子朗誦之聲傳來，抑揚頓挫。
也有才華出眾者，拿出自己新作，引得不少人矚目。
踏踏——
馬蹄聲陣陣，揚塵而來。
寧宣抬眼望去，卻見來人下馬，直奔自己而來。
“哈哈哈，看來這位寧太守有麻煩了。”
元本初哈哈一笑，索性看起戲來。
他自是認得來者，衛家比起元家算不得什麼，卻比大部分世家都強。
“你就是寧宣？”
衛仲道神色倨傲。
蔡昭姬面色一變，眼中透着幾分擔憂，生怕寧宣在衛家手中吃虧。
同時心中生出一股慶幸感，幸好沒有與衛家定親，這等桀驁之輩，不是良人。
“公子？”
孔德服默默將手放在斧把上，只等寧宣一聲令下，管他什麼世家公子豪門之後，先接他一斧子再說。
寧宣起身，示意孔德服莫要衝動。
周圍不少人看向自己時已經有些疏遠，這是忌憚衛家實力，衛仲道此舉，雖顯得拙略紈絝，卻也不失為一種手段。
這，就是千年世家帶來的震懾力！
“我便是寧宣，閣下何人？”
“哼，聽好了，本公子乃是大司馬大將軍衛青之後，當今衛家家主之子，衛仲道是也！”
不出所料。
寧宣淡笑一聲：“原來是名門之後，可惜。”
“可惜什麼？”
衛仲道下意識的問了一聲，隨後反應過來，但話已出口，收不回來。
“想當年大司馬衛青何等英雄？
北擊匈奴，連戰連勝，從無敗績！
也正是衛霍二人，讓當年的武帝豪情萬丈，有十足的底氣喊出寇可往，吾亦可往這句千古名言。
在下對大司馬向來崇敬，恨不能為其麾下一士卒，保家衛國，殺敵建功，何其快哉！
可今日衛家竟是成了仗勢欺人之輩，這難道不令人感到可惜？”
轟隆！
晴空霹靂。
大司馬衛青的功業威望，數遍炎漢一千八百年，也沒有哪個臣子能夠出其右。
特別是衛仲道，身形一個踉蹌，直接落下馬來。
衛青，乃是衛家心中最為神聖之存在，寧宣以其壓迫，衛仲道哪裏受的住？
“休…休得胡言，本公子哪裏仗勢欺人？”
衛仲道心生慌亂，一時間心亂如麻，哪裏還記得自己的來意？
寧宣眼中泛着一絲笑意，這種話，也就是在現在有用。
放在前世，惡毒十倍都沒用。
“既然不是這樣，那不知衛公子是為何而來？”
片刻的慌亂過後，衛仲道知道自己說不過寧宣，冷哼一聲：“本公子出來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