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殺過去
“師兄，這樣做真的好嗎？”江德雙拳握緊，神色有些緊張。
他目光所及之處，是一個簡單的幻陣，一個由他親手佈置的“捕獵”修鍊者的陷阱。
幻陣的作用並非是令修鍊者迷失心智，而是單純的引誘他們進入。
一旦進入此陣，陣中的恐怖靈獸便會將他們無情撕碎，留下一袋袋美麗的法寶和靈丹。
“帶你出來時我就說過，要在這修仙界立足，心一定要夠狠。”
陳題面帶微笑，對於這種訓練新手的任務很是滿意。
他自己也曾經是什麼都不懂的小白，但自殺了第一個人之後，他就再也停不下來了。
江德喃喃道：“不論是誰中此陷阱，皆是與我們素不相識，無冤無仇。”
陳題嗤笑道：“無冤無仇只是空話，誰一開始就和別人有仇呢？不都是殺出來的。”
“……”
江德無以反駁他這樣的歪理。
他和這位師兄都是臭名昭着的御獸宗的弟子，宗門裏每個人都會這樣做。
因為他們自身空有修為，卻幾乎沒有戰鬥力，宗門裏也沒有煉丹師，他們便只能操縱靈獸來劫取利益。
而江德既然選擇了加入，那就不會做那遺世獨立的清高人。
他只是過不去心中的德，他需要師兄強迫他殺人，自此之後…從前的江德也就同樣死去了。
“如果遇見太強的隊伍怎麼辦？”
陳題輕哼一聲，“你怕什麼？進來之時，你我二人就與宗門隊伍分開了，若不是我們離得近，想必現在還是孤身一人。”
“唔。”
“其他宗門的人肯定也會被這扭曲空間給分開，他們可不見得有我們這樣的運氣，定是只剩一人。”
兩人在一座山頭之後蹲守了許久......
陳題忽然眼睛一亮，傳音道：“別愁眉苦臉了，魚來了！”
江德怔了怔，起身望去。
遠處，齊宇的身影漸漸顯現。
他已經奔跑了很久了，不知要跑到什麼時候才能抵達終點。
這途中，他嘗試過飛行，然後不出意料的，一隻遮天蔽日的大鵬一巴掌就把他打回地面，差點沒把他直接拍死。
他與吳堅說過的出不去，是真的考慮過這天上很可能有髒東西，結果確實如此。
所幸這地面似乎有什麼禁制，亦或是那畜生就是想玩弄於他，也不追來，只是盤旋在空中，限制他的交通方式。
他估計那隻大鵬得有爐火境界了，也不知是不是這天空中的霸主，反正他吃了教訓之後便不敢再飛上天空，只能跑步。
跑步過程中他也思考過，是不是不去救那女人了？
也許任心玲已經死了，他跑到最後也會被不知名的怪物給弄死，這就得不償失了。
也許他可以找個地方藏起來，一直閉關，直至能砍死那隻大鵬，然後飛出這裏？
最後…他來到了江德和陳題的面前，這就是答案。
沒有什麼其他的原因，他有必要知道那女人是不是還活着，這樣能證明他最後的人性沒有泯滅。
靈河已經失去了蹤跡，前方有一所洞府，洞府里傳出了沁人心脾的靈草芬香。
齊宇神色淡漠，沒有絲毫停頓，直接就奔進了洞府。
江德有些慌張地說道：“師兄，他進去了！”
“呵呵。”陳題拍了拍他的肩膀，臉上直接就寫着“罪惡”兩個字，笑道：“這可是你做的陷阱，所有的獎勵，都歸你所有。”
“......”
江德心中產生了負罪感，而與此同時，也忍不住生出一些異樣的興奮，那是貪婪的興奮，令他渾身都有些發抖。
幻陣里有一隻入室境的炎獸，是師父送給他的，御獸宗什麼都缺，就是不缺能咬人的怪獸。
這奔來的修士不過佳境中成，很快就會被炎獸撕成碎片吧......
齊宇進入了洞府，身後的入口瞬間消失，整片天地都燃起了熊熊烈火！
火焰一直蔓延到了趴在他的面前的那隻巨獸身上。
一雙泛着幽幽綠光的巨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眼裏充斥了蝕骨的凶暴！
齊宇與它對視了一會兒，然後默默彎腰，從火海里撈出一塊通紅的石頭，在掌心拋了拋，對準這雙眼睛扔了過去。
吼！
炎獸吃痛，猛然張開血盆大口，一道粗壯的火柱噴涌而出！
齊宇掰了掰手指，迎着火柱向前走去，烈火打在他身上，就像一陣風吹了過來。
下一刻，火中出現了很違和的黑白二色，在他雙手裏凝聚出兩把燃燒得更加劇烈的匕首！
噗嗤！
他就這麼直接走到了炎獸臉前，匕首插入它的雙眼！
撕裂的痛苦令炎獸像死魚一樣板彈起來，兩隻利爪兇猛揮舞，勢要抓住齊宇將之碎屍萬段！
齊宇抽出匕首合二為一，化作一柄參天巨斧，一躍而起，簡單揮下。
包裹着炎獸的火焰似是見了鬼，剛一觸碰齊宇的黑白火，瞬間就潰散了，露出火焰之下那亮麗的皮膚。
炎獸的雙臂被斬成兩段，齊宇又操動巨斧唰唰揮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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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結束。
一道元神自炎獸的屍體內掙脫而出，以難以想像的速度逃出了洞府，不知去向。
齊宇望着那神魂消失的地方，“在我面前，玩什麼火焰啊？”
......
江德奇怪道：“師兄，怎麼戰鬥還未結束？”
陳題一臉雲淡風輕，“不着急，興許那小子還有些手段，能與炎獸纏鬥一番。”
“哦...”
又等了一會兒...
“你認識他嗎？”
“肯定不認識啊。”
“那你為什麼要殺他？”
“我不是跟你解釋過了，你小子怎麼那麼固執？我告訴你，不要讓你那可笑的憐憫之心阻擋你的......”
陳題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一旁的江德已經轉過了身，面色慘白，雙眼痴獃，似是丟了魂魄。
剛才這聲音...好像不是他在說話......？
一道徹骨的寒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陳題的臉色也是瞬間蒼白，一點一點地把頭轉了過去。
齊宇點頭道：“那就是殺人奪財。”
“......”
怎麼可能？！他還活着？！
炎獸呢？！睡著了？！
陳題嘴唇哆嗦着，喃喃道：“你，你是怎麼出來的？！炎獸呢？！”
齊宇只是要確定是他布的幻陣。
他左手突然探出，掐住他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然後五指用力！
幾息之後，他將陳題的屍體扔到一邊，視線落在了江德的身上。
江德已經嚇得癱倒在地，失魂落魄。
齊宇卻沒有立刻動手，只是淡聲說道：“你是新人？”
江德用力點頭。
“為什麼助紂為虐？”
江德連忙指着陳題的屍體，顫聲道：“是他！是他逼我的！”
“他逼你做？”
“對，都是他！他說這是我們宗門的規矩！”
“那他逼你做，你不做的話，你會死？”
江德楞了一下，搖了搖頭。
“你不守宗門的規矩，宗門會殺了你？”
“...不會。”
“哦。”齊宇掌心火焰涌動，“那你…就去死吧。”
“......”
殺了兩個人，齊宇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轉身繼續上路。
這一路行來，他不止是殺了很多靈獸，還已經殺了很多人了，都是那些與宗門同伴分隔的弟子。
這些人的心理似乎也被這人境給扭曲了，也可能是因為本來就扭曲。
或是給他佈陣，或是背後偷襲，或是正面殺來，沒有一個正常的。
他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的雙手也會沾滿鮮血，那些影視劇中暴虐的人屠竟是來到了現實。
他起初還曾勸慰過那些失去理智的修士，但是後來他發現真是屁用沒有，浪費口水，他就再也懶得多說了。
那就殺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