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講道
聽見十二祖巫毫不掩飾的大聲密謀，一眾先天神聖都暗自有些不安。
青玄也皺了皺眉，他還真不懷疑這些祖巫的膽量，他們怕是真敢明目張胆跑前面來搶位置，而且還有着相應的實力。
到時候免不得引起動亂，他只是對看熱鬧有興緻，可對自己成為熱鬧沒什麼興趣。
不過隨即青玄便是放下心來，目光轉向前方道台。
嗯？青玄愣了愣，鴻鈞你怎麼變成一個老頭模樣了？
出現在道台之上的身影自然是鴻鈞，一出現在那裏，一股天威般浩瀚無盡的道韻便是瀰漫開來，充斥在這一方空間之中。
只是與其他人不同，其他人未曾見過鴻鈞，所以不會覺得有絲毫異樣。
但青玄不一樣，看着道台上那個身形魁梧的老道人，他不知道說什麼好。
原本的鴻鈞可不是這般容貌，也沒有此刻這般有威嚴。
不過聖人無相，容貌本身也不重要吧。
在鴻鈞現身的那一刻，紫霄宮大門處的十二祖巫正欲邁步往前方走，不過在這一刻齊齊停下了腳步。
看着道台上盤坐的身影，感受到那種無可匹敵的恐怖氣息，帝江遲疑了一下，還是率先停下身形，就在後排坐了下來。
其他祖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跟着帝江一起坐在了後方，沒有跑到前排來。
鴻鈞此刻才睜開眼來，也未對之前的事情說什麼，而是直接開始了講道。
按照其所言，講道分三次，此次所講之道，便是大羅金仙之道，也是現在先天神聖迫切需要的大道。
青玄他們對於大羅金仙之境的道途倒是沒那麼迫切，因為他們手中掌握着【道心種魔】的法門與元鳳的涅盤之道，有此作為參考，他們修行不受影響。
不過其他先天神聖則不然，一路修行至今都在自己摸索。
鴻鈞高坐道台之上，口吐聖人言，言出而法隨，無盡異象在此顯化，虛空遍生金蓮，道音震動乾坤，無盡法則垂落，演繹一條通天的道途，在所有先天神聖面前鋪展開來。
所有先天神聖聽聞大道，皆有所悟，不少人就此陷入悟道之境中。
青玄也不例外，甚至因為自身對於大道的理解更深，見識過不同的大羅之道，讓他在參悟鴻鈞所傳之法，所講之道時，有種醍醐灌頂之感，相互對照之下，更是受益不淺。
同時他也感應到了，鴻鈞的法，直接與那天道的氣息相契合，這使得這一條道途修行起來無比的順暢。
相比於羅睺的【道心種魔】與元鳳的涅盤之道，鴻鈞開創的法門彷彿就是為天道而生的一般，修行效率要高出很多。
不，並不是錯覺，鴻鈞此刻所傳的法，就是與天道相契合而開創出來的，他感受過天道的氣息。
天道遠比大道更親近他們這些先天神聖，鴻鈞所傳的法，也與他們相契合。
青玄他們曾經多次受到鴻鈞的指點，不過並未有過直接傳授大道法門，他倒是並不知道過去鴻鈞開創的道是什麼樣子。
如今所傳的大道法門，應該是他結合天道重新推演而成的。
不過大道的本質是相同的，法門不過是用來打開道途的鑰匙罷了，天道也好，大道也好，皆是道的一種顯化。
道音不絕，玄之又玄的氣息瀰漫在此地，一眾先天神聖都在認真聽道，沉浸在其中。
但在這其中卻是有那麼一些格格不入的存在，具體來說就是坐在最後方的十二祖巫了。
從鴻鈞開始講道起，他們便是發現了，根本聽不懂鴻鈞在說什麼，也感應不了絲毫的所謂道韻，說到底他們根本就沒有元神。
而鴻鈞所傳大道，則是以元神為基礎，神才是道途的根基。
沒有元神的他們自是理解不了的，也捕捉不了天地間的法則力量。
一群祖巫很是無聊地坐在那裏，像極了多動症患者。
但他們又不敢亂來，畢竟最前方那個道人他們是真打不過，直覺告訴他們，他們哪怕用盡一切的手段，依舊只會被揍。
先天神聖都沉浸在講道之中，於他們而言那種被大道所包圍的感覺是無上的享受。
唯獨對於坐不住的祖巫們來說，是一種折磨，如坐針氈。
到了最後，好幾位祖巫直接坐在原地打起了盹。
另外幾位也是一副雙眼空洞的模樣，大腦空空，神思早已不知飄去了何處。
也就後土緊皺着眉頭，仍在努力的想要聽懂鴻鈞所講的大道玄妙。
只是她總有種霧裏看花的感覺，朦朦朧朧，遮遮掩掩，總是看不真切，如墜迷霧，似懂非懂。
卻是因她與其他祖巫稍有不同，她是擁有元神的，但她的元神孕生並不完整，近乎於無。
這是自身根源上的限制，祖巫走不了元神之道。
鴻鈞講道持續了九千年，一直將大羅金仙之道講完方才停下。
鴻鈞雖然已經停下了講道，但台下眾人依舊沉浸在道韻之中，在他們身上有着氣息波動瀰漫開來。
有不少先天神聖就此境界突破，踏入更高的境界。
他們很多人所缺的本就只是一條道路而已，此際被鴻鈞指引，所有的積累爆發，卻是可以給他們帶來一次小幅度的修為境界暴漲。
連青玄他們兩個修為境界都有所鬆動，竟是摸到了下一個境界的門檻，或許要不了多久就能突破了。
不過他有些在意的是另一件事，鴻鈞所傳的大羅金仙之道，如果按照曾經三十六重天的劃分來看，算是一個精簡版本。
怎麼說了，好像是把整個大羅之境的道途給壓縮了，變短了。
完整依舊是完整的青玄可以肯定這一點，但所需要積累的道行底蘊等卻是減少了許多。
如此一來境界的提升會更快是毋庸置疑的，可底蘊也隨之有所縮減。
可偏偏青玄能夠感覺到，每一個境界都是圓滿的，並沒有缺漏，倒像是他們原本所修的路在這一份圓滿之外有着大量的溢出。
就像是裝水，他們原本都是裝滿方才能夠突破到下一個境界，積累不夠，不是他們不想突破，而是沒辦法突破。
但鴻鈞所傳的道，半盆就是圓滿，就可以抵達下一個境界，不會被境界的瓶頸所壓住。
二者法力的渾厚有所差距，但大道的高度上，卻是貨真價實的。
青玄幾度確認，境界的圓滿為真，並無半點虛假，是他們所修有所溢出，而非此道所修有所欠缺，鴻鈞所傳的道，將那份可有可無的贅余給摘除了。
縱然底蘊上會弱些許，但並不明顯，且不影響大道的高度。
青玄看了一眼身邊之人，青蓮見他望來，輕輕點了點頭，肯定了青玄的想法。
道途並沒有什麼問題，硬要說的話，大概就是讓路稍微變窄了些，通往的方向少去了許多的分支，一條大道無枝無蔓，筆直向前。
“此次講道到此結束，三個元會之後紫霄宮會再次開啟，諸位屆時可以再來此。”
鴻鈞說完，身形自道台之上消失。
三個元會嗎？時間似乎不算短，說不定他與青蓮可以趁着這段時間將大羅修至圓滿。
一眾先天神聖紛紛醒轉，頗有些意猶未盡之意。
不過那些早就坐不住了得祖巫自是不在此列的，一見講道結束，臉上的神情帶着一份如釋重負，當即就站起身來往紫霄宮外走去。
而這個時候，昊天悄悄端着一個玉盤來到青玄他們身前，玉盤之中盛放着數枚蟠桃。
“老爺說，這是此前說好贈予二位的禮物，二位隨時可再來紫霄宮。”
青玄道了聲謝，收了蟠桃，準備拿回去給龍姬他們嘗嘗。
而注意到這一幕的一些先天神聖目光皆是有些異樣，青玄也是察覺到了那些目光，不過未曾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