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借力於外

兩軍對壘的戰場，界牌關所在，誅仙劍陣橫亘關前，讓西岐大軍受阻於此。

懾於誅仙劍陣的威名，無人敢入得陣去，更不要說破陣，哪怕此際主陣之人並非通天聖人這位截教教主，而是其座下首徒多寶道人。

“二位道友，再見此陣，可有什麼感想？”

紫霄宮內，數道目光落在洪荒大地之上，青玄笑問道。

鴻鈞對此微微一笑，楊眉道人卻是斜眼瞥向鴻鈞。

對於楊眉道人來說，這誅仙劍陣可不是什麼值得回憶的往事。

當年羅睺擺下誅仙劍陣於須彌山上，他與乾坤等三人受鴻鈞之邀，前往須彌山，共破羅睺的誅仙劍陣。

那一戰，西方大地祖脈須彌山被打崩了半截，整個西方的地方都遭受了嚴重的創傷。

最後，他們勝了，誅仙劍陣被破，羅睺敗亡。

可要說真正的勝利者，只有鴻鈞一人而已，他與另外兩位同樣敗了。

楊眉道人承認，那個時候自己確實有着些許別的想法，沒有好處他們又豈會回應鴻鈞的邀請跑去和羅睺打生打死？他們又不是鴻鈞。

羅睺的路，在那個時候的他們看來，若是不受阻攔，定然是可以成的，與他們這些混沌魔神轉生者的目的也不謀而合。

可以說羅睺造成的亂局，營造出了對於他們來說最好的基本盤。

洪荒天地搖搖欲墜，三族大戰不止，天地之間劫氣濃郁，趨近於崩潰的邊緣。

他們若是接受羅睺營造出的局勢來，定然成功的機會比羅睺更大。

楊眉道人相信，不只是他有此想法，其他兩人同樣如此。

只是那個時候他們之間彼此制衡，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他們都處於同一個層次，按理說誰也奈何不了誰，先出頭的大概率會招來圍攻，加上各自狀態都算不上好。

可他們失算了，低估了某人。

鴻鈞開創的斬三屍之法，斬出三屍化身，與本體一般強大不說，還騙過了他們的眼睛，未曾看出來。

結果鴻鈞與他們一道破陣的不過是一具三屍化身，另外兩具化身以及本體都處於完好狀態，在羅睺敗亡的第一時間就向他們所有人發難。

以逸待勞，加上楊眉道人他們那個時候最為忌憚的其實是同為混沌魔神轉生的彼此，對於鴻鈞這洪荒天地土着的戒備反倒更為鬆懈，直接便吃了大虧。

鴻鈞這廝，一開始就是衝著將他們所有人和羅睺一起弄死來的，還不忘借他們的力量針對羅睺。

結果那一戰贏家只有鴻鈞一人，羅睺隕落了，那兩位沒來得及遁走洪荒，同樣隕落在鴻鈞手中，只有他被逼入了混沌之中。

對於楊眉道人的目光，鴻鈞坦然受之，淡然之際。

“當初主陣的羅睺終究只是大羅圓滿之境，那個時候憑這老陰貨開創的斬三屍法門，他一人便有希望可破了此陣。”楊眉道人指了指鴻鈞，不爽道。

“若是那羅睺是混元之境，斬三屍之法便是沒了作用，相同境界，貧道一人卻也難破此陣。”鴻鈞道，“而且此陣若不是在那個特殊的時間節點，發揮出來的力量不會那般強橫，自保卻是不難的。”

斬三屍法門，讓修行聖人之道的准聖在這個階段頗為特殊，戰力真意無疑的增長了三倍，因為三屍化身戰力不弱於本體。

一位斬卻三屍的准聖，便相當於四位準聖存在。

不過欲證聖人之道，需得將三屍化身盡數收回，融入本體，以圖打破桎梏，反倒沒了這般手段。

准聖主陣，一人便有望破誅仙劍陣，聖人主陣，卻需得四聖齊至方可。

當然，這是雙方道行相差不多的情況下，且世事無絕對。

是否有另外類似於斬三屍一般的法門，不好說。

“你似乎對這大陣頗感興趣，不妨去陣中走走？此前你不是說旁觀終究不如親歷嗎？二位當不曾親歷過這誅仙劍陣吧？”

楊眉道人目光轉向青玄，又看了看青蓮，開口慫恿道。

青玄與青蓮確實沒有經歷過誅仙劍陣，當初在須彌山，鴻鈞讓他們選靈寶，這誅仙劍陣也在其中，只是青玄覺得不是自己的東西，便沒有拿，選了與混沌青蓮有着直接關係的乾坤鼎與那先天五行旗中的一面。

不過誅仙劍陣他卻是參悟過的，對其也有着幾分了解。

“道友可以試上一試。”鴻鈞笑着開口道。

青玄懶得去看二人，只是給身旁之人倒酒。

“通天可是道友的弟子，不如說此際入局的幾位，都是道友弟子，這可算是道友家事了，道友還指望我們出手摻和？越俎代庖之舉，太失禮了，還是免了吧。”

他根本就沒有出手的理由，鴻鈞作為他們的老師，看着自己幾位弟子爭鬥不曾出手，他一個局外人有什麼理由插手？

論關係，那也是鴻鈞更有理由出面，而不是他。

不過在鴻鈞看來，多半也只算是小打小鬧的程度吧，所以沒有出手干預的打算。

“通天的修為境界遠勝當初的羅睺，但誅仙劍陣的威能，在他手中反倒不及當初羅睺的佈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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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鈞見青玄無動於衷，也不在意，慢悠悠開口道。

“陣法一道，借力於外，或借天地之力，或借他人之力，以此動用超出個人本身的力量，所以往往能夠以弱勝強，以寡勝多。”

“哼！那也需得有外力可借才是，洪荒天地本身的存在，是諸多陣道得以存在的根本。可修行終究還是得看自身，所借外力，終究只是外力，桎梏頗多，自身大道，才是根本。”楊眉道人不屑道。

在他看來，一旦失去了洪荒天地之力的加持，洪荒之中的陣道十之八九都將成為擺設，可以在混沌之中發揮完全威能的少之又少。

像是洪荒之中名頭極響的幾大陣法，若是在混沌之中又能發揮幾成威能？

周天星斗大陣，以洪荒諸天星域為根基，自不需多言。

祖巫們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陣，借力於盤古，實則也是借力於洪荒，盤古就是洪荒，與那周天星斗大陣區別不大。

至於誅仙劍陣......

“楊眉道友所言有理，這誅仙劍陣，所借之外力，卻是特殊，所以才造就了其強大的殺伐之力，那才是誅仙劍陣的真正威能所在。”

劫氣！

青玄自然也知曉這一點，天地之間劫氣充盈之際，誅仙劍陣的真正威能才得以展現。

一旦天地劫氣加持，被引入陣中，大陣威能的上限，將會很恐怖。

鴻鈞說誅仙劍陣在通天手中發揮出來的威能不如羅睺，不是通天自身的問題。

通天道行比當初的羅睺高太多了，自身又精研陣法一道，洪荒之中可在陣法一道的造詣上與其相提並論者，着實很難找得出來。

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天時地利人和皆缺失，通天也束手無策。

如今天道地道穩固，人道也近於成形，三道即將暢通，鎮壓天地，大道昌隆，劫氣不顯，誅仙劍陣的真正威能便註定無法展現出來。

若是換做巫妖大劫期間，自會是另一副景象。

借力於外，既是陣法一道的強大之處，也是其桎梏所在，受到限制極多。

青蓮從來都對陣法一道不感興趣，原因便在於此。

青玄曾經也參悟過陣法之道，只是更多的在於破陣方面，而非佈陣。

在青玄幾人旁觀之際，界牌關前，誅仙劍陣之外，有人降臨於此，欲入陣中一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