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留下的路

對於金鵬的選擇，青玄也不曾多說什麼。

這兩兄弟的性格確實不適合走正統的聖人之路，不是資質不足，僅僅只是與之大道不相合。

”天狐，你呢？“青玄目光自金鵬身上收回，看向二弟子天狐。

天狐站起身來行了一禮，未有多少遲疑，開口道：

“弟子想嘗試聖人之路。”

“哦？”

天狐繼續開口道：“對於混元之路，弟子既走不了，也不合適，與二位師弟的大道不同，我的大道與生靈之道聯繫緊密，以此為根基，才能走得更遠。洪荒天地，就是我最好的選擇。”

天狐的話語平靜，這是他思慮之後的答案。

今日師尊突然將他們所有人召集來此，天狐隱隱有所猜測。

他們的修行已經觸及到了瓶頸，這是事實。

同時，天狐自身根據掌握的各方面信息，他明白，師尊應該是想要做什麼的。

並非封神之事，因為師尊對於封神之事並沒有太過於關注。

或許在師尊眼裏，封神只要有個結果就行，至於結果到底如何，並沒有那麼重要，有結果本身，就是師尊需要的結果了。

天狐一直都心中有數，要論根腳資質，他比不得大師姐，甚至比起師弟孔宣與金鵬來，都要稍遜一籌。

他只是尋常的先天生靈而已，勝過世間絕大多數生靈，可在先天生靈之中，僅論自身卻算不得出彩，根腳比他更為特殊者，在一代弟子之中便有不少。

像三霄趙公明等，也無一不是先天生靈化形得道，難尋出多少弱於他的存在來。

也是有着這樣的自知，當初他才會選擇《道心種魔》這行於極端的法門，為的，只是不被拉開差距而已。

修行上，在青玄的幾位弟子之中，天狐是最為努力的一個。

現在他的修為境界依舊能夠高出孔宣與金鵬一線，依靠的不是根腳底蘊，而是自身一步步走來的積累。

修行《道心種魔》的法門，但他走出來的道路，卻與魔祖羅睺有所區別，更加契合於自身。

魔祖羅睺的道路，毫無疑問是奔着證道混元之境去的，乃是混元之路的根基。

天狐自知走不了混元之路，他沒有魔祖羅睺那種底蘊。

魔祖羅睺，論根腳那是與道祖鴻鈞相提並論的存在，比之尋常先天神聖都要更勝一籌，有着足夠的底氣去爭混元道果，他卻達不到那個程度。

所以修行的法門雖是《道心種魔》，天狐修行的道路卻是從中蛻變出來的契合自身的道途。

羅睺的魔道，極端之餘，還有着無比的霸道與強橫，種魔萬靈而強己身，算得上一種掠奪，來成就自己。

生靈的一切，都不過是澆灌自身道果的養分。

天狐自己所走的路，卻是要比羅睺的更窄，偏向於生靈的心念，以七情六慾為引的神魂之道。

他的大道一部分存在根基，就建立在生靈之道的基礎上。

生靈越是繁盛，更有利於他的大道。

他沒有與兩位師弟一樣選擇創世合道的另類成聖之路，因為他們大道的方向就不一樣。

創世合道對於他的大道而言，效果並不是那麼好。

而洪荒天地本身生靈無盡，人道昌盛，這更加廣袤的天地，才是他最好的選擇。

人道，需得有所憑依，天地不存，人道何存？這是這一條道途的局限。

青玄對於天狐的選擇並不意外，伸手一招，量天尺出現在手中。

“道祖曾言，天道可有聖人之位為九，當今天地聖人之位有六，除此之外，一縷鴻蒙紫氣融於天地大勢之中，註定無主，也就是說，天道之下，尚可有聖人之位兩道。”

青玄看着天狐，手中輕輕敲擊着量天尺，其上瀰漫聖人之威。

“封神之事結束，三道貫通，昊天作為天帝，坐鎮天庭，在其位，承其重，僅僅只是准聖是不夠的。屆時，昊天雖不為聖人，天帝，卻當為聖人。”

天狐與孔宣、金鵬對此皆是有些驚訝，不過對於自己師尊的話，並無半點懷疑。

天狐與孔宣也都注意到了，自己師尊說的是昊天不為聖人，聖人，乃是天帝，雖然昊天就是天帝。

可這其中的分別，他們瞬間便是明了。

昊天，成不了聖人，但他作為天帝，身在天庭，便可堪比聖人。

“餘下便只得一道鴻蒙紫氣，便在此。”青玄道。

量天尺上閃動着雷光，天劫的氣息瀰漫。

青玄將其扔給了天狐：“所謂聖人道果，對於為師而言，如今已然沒有了意義，這以量天尺為承載的道果，終究只是一枚偽道果而已，我留下了缺漏，你若能補足，與之契合，歸於己身，你的道，便成了。”

天狐捧着量天尺，難得的有些不鎮定了。

“師尊，這.......”

“不用多言，這聖人之位在我手中也是浪費，且非我所修，踩在聖人的門檻上便已是極限，再無更進一步的可能，倒是頗有尸位素餐之嫌，你作為我的弟子，能替為師分擔一二，不是當有之義？怎麼？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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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

天狐看了看青玄，又看了看大師姐龍姬，與孔宣金鵬兩位師弟。

龍姬眼眸眨了眨，似是對師弟為何看向她不明所以，歪了歪頭，又轉頭望向了自己師尊。

孔宣笑着對着天狐點了點頭：“恭喜師兄。”

金鵬看了一眼天狐手中的量天尺，眼中倒是流露出一絲羨慕，但也只得一絲而已。

見天狐目光望來，金鵬擺了擺手：“我說了，我不走聖人之道，我可不想被條條框框束縛，也與我大道不合。”

天狐目光收回，躬身下拜：“弟子謝過師尊，定不辜負師尊厚望！”

“嗯，不過我需得提醒你一句，成就聖人，屆時不會輕鬆的，你要有心理準備。”

天狐雖不知到底是何事，不過依舊點頭應下。

青玄雖然可以另外為自己的弟子謀求聖人之位，地道聖人亦或是人道聖人。

但青玄並沒有這樣的想法，一來天狐自身大道不契合，這不是純粹靠走後門就能成的事。

他也不想去多佔位置。

手中這一道聖人之位，是當初鴻鈞塞給他的，反正收都收了。

當初這偽聖人之位確實能夠對他有所助益，混元道果也不受鎮壓，可調動洪荒天地之力。

可現在他的境界，卻是再用不上了，洪荒天地對於混元道果的壓制對他已經失去了作用，洪荒天地可以為他提供的力量也微乎其微。

因為那不是他的道果，無法得到提升，跟不上青玄的實力了。

再者便是，青玄從一開始，就在這一聖人道果之中留下後手，天劫之中尚有缺陷，就等着補足，那是他早早給自己弟子留下的一個機會，在天狐選擇《道心種魔》的道路之時，青玄便留下了一條路在其中。

天劫，尚且缺少考驗生靈道心本性的心魔劫。

不是青玄疏忽了這一點，亦或是做不到，而是有意留下的缺漏。

不過青玄未給天狐點明這一點，還需他自己去領悟。

青玄相信，天狐不會浪費他留下的機會。

有他鋪就的道路，天狐的機會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