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喜慶的忌日
“什麼？”靈飛驚得叫出了聲：“葛將軍死了，怎麼死的？”
“怎麼死的你問別人去。”那人不屑地看了靈飛一眼，話都懶得說。
“大哥，這大半夜的，也沒幾個人，你站着多氣悶，跟我聊聊天不好嗎？”靈飛試圖和他套近乎：“你不認得我，我卻認得你，送親的時候，你救了公主的，要不是大哥你，公主有個三長兩短，我們今日全都得掉腦袋……”
靈飛認出來了，這站崗的兵士，便是那日守在她馬車邊上的一個。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那人果然露出了笑容，拍着靈飛的肩膀說：“小兄弟，我不是針對你，我是不屑。葛將軍怎麼死的，你在城裏就沒聽到什麼風聲嗎？他逛百花樓，為了個妓女和人打架，被人打死的。說出去，丟盡了咱凌國人的臉。”
靈飛眨了眨眼睛，各種無語，葛志侃逛窯子，還為了個女人跟人打架被人打死，這種人會是黑影？難道她猜錯了……
“小兄弟？怎麼了？”那人見靈飛發獃，捅了捅她的胳膊問。
“哦，沒什麼，沒想到會這樣，趙將軍在哪？”
那人朝遠處一個帳篷指了指：“在那，你去吧。”
靈飛沒去找趙將軍，她回到那個被她打暈的士兵身邊，將衣服脫下來丟在他身上，又解開他手腳的綁縛，這才動身回王府。
黑衣人打了個哈欠，照她這個速度，回到王府都該天亮了，他還是先回去睡會兒吧。不知道她去找葛志侃有什麼事，不知道她發現葛志侃死了會有什麼舉動……
靈飛沒有什麼異舉。葛志侃已經死了，如果他真是黑影，那就省了她的麻煩，如果他不是黑影，她也沒有其他頭緒，於是靈飛決定暫時丟下煩惱，做她的安心王妃。
靈飛在王府的日子相當好過，自從那天的請安茶之後，王府里的大小女人，沒一個敢來招惹她，蘇輕曉雖然心裏怨恨，卻不敢造次，司徒辰也沒有試圖碰她的舉動，靈飛第一次覺得生活如此美好。
這一日，她在院裏散步，忽然瞥見遠處的湖畔人聲鼎沸。王府里少有如此熱鬧的時候，她不禁好奇地走過去看。
湖畔的人很多，司徒辰、白辛和慕容嫣都在，正指揮着一群工匠搭戲台。
靈飛笑眯眯地走上前去，司徒辰的臉色似乎比平時更蒼白，不過她還是福了福身子說：“王爺氣色不錯，有什麼喜事要這樣慶祝？”
司徒辰漠然地看了她一眼說：“沒有喜事，只是府里冷清太久了，要熱鬧一下。”
靈飛挑着眉毛，指了指台上的幕布說：“這紅綢顏色有些舊了，王爺既然要熱鬧，那應該換個更喜慶的顏色，我那裏有好些紅綢，都是上等的正紅，送給王爺當裝飾吧。”
司徒辰轉過身，淡淡地說：“本王知道公主的嫁妝殷實，但那是公主的嫁妝，本王不敢掠人之美。”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靈飛怔了怔，不知道自己怎麼得罪司徒辰了，難道她太有錢他不爽了？他若真那麼有骨氣，也不會被人欺負成那樣了。
慕容嫣走到靈飛身邊，扯了扯她的衣袖說道：“王妃別多嘴了，明日是王爺母妃的忌日，怎麼能用正紅。”
靈飛大吃一驚：“忌日？那還搭台唱戲？”
慕容嫣嘆了口氣，無奈地說：“皇上下旨，必須搭台唱戲，年年都是如此，公主萬萬別再刺激王爺。”
靈飛抬頭看了她一眼，上次在佰草院的時候，慕容嫣給她的感覺是個膽小得連話都不敢說的女子，現在卻敢當著她的面說她多嘴，是不是所有女人都會為了愛情變得勇敢……
她忽然明白司徒辰為什麼會對慕容嫣另眼相看了，在這個時候，敢陪在他身邊，也願意陪在他身邊的，只有這個女孩了。
她很同情司徒辰，皇上和他娘有什麼深仇大恨，人都死了還這樣耿耿於懷。
第二天傍晚，小喬來傳話，說王爺請公主去前廳聽戲。
靈飛挑了件素麵的衣衫，戴上珍珠，高貴又不跳脫，她對着鏡子照了照，檢查着確實沒有艷色，這才慢慢走了出去。
司徒辰見到靈飛的裝扮，略感吃驚，不過他很快轉開了眼神，淡淡地說：“開始吧。”
舞台上一片熱鬧，靈飛對這些戲曲半點也不感冒，即聽不懂，也沒興趣聽，整整唱了兩個時辰，她差點睡着。
無聊的曲目結束，司徒辰訕訕地讓眾人散了，便往暖思閣走去。
靈飛快步跑上去，捉住了他的胳膊：“王爺，跟我來。”
“幹什麼？”司徒辰不悅地說，他今日顯然心情不好。
“來嘛，我又不會賣了你。”靈飛拉着司徒辰，不由分說地把他拖到佰草院，從屋裏拿出十來個白色的紙燈籠，放在院子的地板上。
“這是……孔明燈？”司徒辰不確定地說，為什麼上面有洞？
“嗯的。”靈飛笑着拿出了火摺子：“不過是我改良過的孔明燈。”
“有什麼不同？”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靈飛一邊說一邊將十三隻燈盡數點起，紙燈籠灌滿熱氣，慢慢飄離地面，卻都在一人高的地方停了下來，不再上升。
司徒辰這才真正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他看看燈，又看看靈飛，半天說不出話來。
靈飛看着那些燈，幽幽地說：“我聽人說，對着孔明燈許願，會很靈的。我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放一盞孔明燈給自己祈禱，但我又不想讓人看見，所以就在燈上戳了些洞，只要洞的大小合適，它就飛不高。所以你不用擔心被人看到，有什麼願望，就對它們說吧，我進屋去了。”
靈飛轉身欲走，想把這個場地騰給司徒辰，卻不想剛一轉身，便被他拉住了手臂。
司徒辰看她的眼光有些迷離，讓他蒼白的臉色，多了兩分危險的氣息。
靈飛沒來由地一陣緊張，她默默地抽回手臂，警惕地看了司徒辰一眼，輕聲說道：“王爺許過願，去看看慕容嫣吧，我剛才見她好像很擔心你，如果你不去，她一定睡不着。這些燈，過半個時辰，蠟燭燃盡了，便會掉下來，王爺不用擔心。”
說完，她轉身離開，看也沒看司徒辰僵在半空中的那隻手。
司徒辰的眼光在夜空中變得捉摸不定起來，宋靈飛，果然是在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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