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最蠢的任務

細思極恐，所有人都在沉默。彷彿有雙無形的手，牢牢扼住了每個人的咽喉。彷彿應無聲此刻就坐在富貴軒的大廳里。

“接着問吧。”方無事懶洋洋的聲音，突然響起，眾人就像在睡夢中被人喚醒，這才回過神來。

大鬍子定了定神，繼續問道：“應無聲此生是不是只敗過一次。”

“之前應該是的。”方無事答道。

“之前，你的意思是，他又敗了一次？”

“你這算另一個問題。”方無事又喝了口酒

“好吧，這個問題不用回答。”大鬍子急忙接著說：“那我問第三個問題。”

“江湖上有哪幾個勢力，可以一夜之間，讓無聲酒肆突然消失。”

方無事沉默了一會，答道：“如果說，有門派或組織可以滅掉無聲酒肆，那至少有不下十個，殺手組織排名第一的暗閣，排名第二的十殺樓；武學泰山、北斗的少林、武當；正道聯盟中的軒轅世家、鑄魂殿等等，都可以做到。但要在一夜之間，讓酒肆26個堂口全部消失，而且沒有任何痕迹，除了當今5絕親自出手，應該沒人能做得到。”

“5絕，難道這次是5絕出手了？”幾乎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問出了這個問題。5絕啊，那是什麼樣的存在，在大多數武者心中，武絕已經是超脫這個塵世，與仙人無異的存在了。酒肆，值得這5人出手嗎？

“當然不是。”方無事斬釘截鐵地回答道。眾人都鬆了口氣，沒有人再問為什麼，因為天機閣的回答就是最好的解釋。

“最後一個問題了。”方無事看着大鬍子，臉上帶着愜意的微笑。

“不是五絕，那會是誰讓酒肆從這世間消失的。”大鬍子問道，這也是所有人此刻最想知道的答案。

方無事終於不再輕鬆，他慢慢地坐直了身體，無力地吐出了三個字：“不知道！”通曉天下萬事的方無事，號稱無事不知的天機門，居然會說出這三個字。眾人皆驚。

方無事重重地搖了搖頭，嘆道：“想我天機門存世已經百年，只有三件事，沒有答案。一是50年前小李飛刀退隱江湖后的去向，第二便是20年前，楚香帥，楚留香是否為夜帝傳人。還有就是這一次，酒肆究竟為何人所滅。”

聽了方無事的回答，眾人皆感失望。

就在大家默然不語時，方無事又重重地嘆了口氣，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緩緩說道：“天機閣向來有問必答，這一次讓你失望了。不過，老夫願意用另一件事，來替代這個問題。”眾人聞言，又雀躍了起來。要知道，天機門肯主動說出的事，從來都不是普通的事。

方無事說道：“不過此事，事關重大，我只能說給他聽，而且這個問題，要價5000兩。”他言罷指了指大鬍子，便走向了富貴軒一間專門用來提供給客人密聊的包廂。眾人雖然有些失望，但知道這是天機門的規矩。大鬍子愣了一下，隨即快步跟了過去，眾人望着他的背影，眼中充滿了羨慕。

大鬍子進入包廂后，方無事已經端坐在密室里的一張方桌前。低着頭，似是在考慮什麼。大鬍子關上包廂的鐵心木門，靜靜坐在方無事對面，並不說話。

方無事突然抬起頭，盯着大鬍子，一字一頓的說道：“你是十殺樓的二樓主，靳雲生。”

大鬍子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輕輕扯了扯臉上眾多鬍鬚中的一綹，一張精巧的人皮面具頓時脫落下來，露出了一張略帶陰厲的清瘦面孔。

“果然不愧是天機樓的長老，這花了我無數心血，製作出的人皮面具，居然也沒能瞞過你。”靳雲聲笑嘆道。

方無事苦笑搖頭道：其實，靳樓主的面具沒有問題，只是靳樓主說話的方式和給銀票時的姿態，實在是別人無方模彷的。”

“哦？”靳雲生顯然對方無事的說法有些興趣。從懷中一掏，又拿出幾張價值5000兩的銀票遞了過去。“我知道規矩，剛才你還欠我一個問題，這個是等下用來問最後一個問題的錢。”

方無事從容地接過銀票，繼續說道：“靳樓主確實爽快。那我也不賣關子了。靳樓主，據我們天機門的情報顯示，你說話時，喜歡用手摸自己的耳朵，剛才你雖然儘力在克服這個習慣，可每當說到激動時，你的右手都忍不住有個微抬的動作，這是其一，其二，你講話時，說到‘不’字時，會無意實的加重語氣，其三，你給銀票時，總喜歡輕輕翹起你的小拇指。所以，要認出你的身份，其實並不難。”

靳雲生聽完，已在倒吸冷氣。他確信之前並沒有見過方無事，但對方對於自己的習慣甚至很小的一個動作，都能了如指掌。可見天機門確實對於情報的掌握極其細緻。

“像你們這樣的組織，居然也查不出那一老一少的身份？”靳雲生脫口問道。方無事苦笑搖頭到：“看來我們得到的情報沒錯，酒肆消失那天，第一個向一老一少出手的，確實是你們十殺樓。”

靳雲生也苦笑道：“我們十殺樓，確實有些不開眼，居然接下了這單任務。”

“你們的任務不會是去殺這兩人吧？“方無事語帶譏諷。

”當然不是，只是有人讓我們去看看那個老頭腰上的寶貝。“靳雲生說道：”這個任務似乎比去刺殺那兩人，聰明不了多少。“

”的確不聰明，甚至可以說是最愚蠢的任務。“冷汗已經遍佈了靳雲身的全身，他在後怕。

作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