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人販拐賣
一處荒野外的破廟中，王恆身體蜷縮，躺在一張簡陋的草席上，昏迷不醒。
房屋外面，雨聲淅瀝，寒風凜冽。
冰涼的雨水透過破舊的瓦片縫隙落下，水滴濺射到了王恆稚嫩蒼白的臉龐上，使他不禁一哆嗦，緩緩地睜開眼眸。
眼睛還沒有完全睜開，視線尚有些模糊，他便聽到了附近有篝火燃燒的噼啪聲音。
隨之而來的，是男人粗獷的談話聲。
這嚇了王恆一跳，身體不由自主地想要站起來，好查看周圍的情況。
可是，卻發現渾身軟綿綿的，一點氣力也使不出。而且，手腳都被束縛了，即便有力氣也不可能掙脫。
“小子，醒啦！”
一個臉色蠟黃的男人發現了王恆的動作，咧嘴嘿笑着，走過來用腳踢了踢他。
緊接着，又有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湊上前來，一臉戲謔道：“嘖嘖，還沒見過這麼水靈的小男孩呢，能賣不少錢吧。呵，我一開始還以為是個小姑娘呢。”
“哈哈，管它什麼呢！反正賣了他，咱們兄弟三個又能逍遙快活一段時間了！”
另一個滿身橫肉，一臉兇狠的大漢，過來檢查了一番，確認王恆不可能掙脫之後，滿意地笑了笑。
“你……你們是誰？”王恆努力剋制住內心的惶恐與害怕，顫抖着問道。
其實這時候，他已然反應過來一些東西了，記起了不久前發生的事情。
就在自己記憶中最近的一個清晨，他和往常一樣告別了母親柳如煙，前去學堂讀書上課。
可是半路上，突然被一道人影攔住，還沒等看清對方的相貌，就被人用一塊布捂住了口鼻，然後就暈過去了。
再醒來，自己便置身於這座破廟當中了。
以前，曾聽母親說過，外面有偷小孩的壞人，會用一些特殊手段將人迷暈帶走。因此，要自己出門的時候注意安全。
看來，這種事讓自己遇到了！
“我們是誰不重要，你須記住，我等並非惡人，只是想給你尋一個好人家而已，你要感謝我們才是……”
那尖嘴猴腮的男子一臉邪惡笑容，語調輕佻道。
“好人家？我不要好人家！我要去找我娘！放開我！放開我！”
王恆雖年僅六歲，但也聽得出對方的意思，能猜到這些人是想要把自己賣了換銀子，立刻激烈地叫喊起來。
同時，他拚命地扭動着身軀，企圖逃離。
他要找柳如煙，無比渴望柳如煙那溫柔芳香的懷抱，哪裏肯跟他們走？
“這可由不得你……”
兇狠大漢臉色一冷，抬手就要落下，準備給這小子點顏色瞧瞧。
可轉念一想，又怕打壞了，賣不出好價錢。
於是，他停頓了一下，在旁邊順手取來了一塊又臟又破的爛布，硬塞到了王恆嘴裏，陰惻惻道：“我勸你還是配合一點，否則，吃苦頭的可是你自己！”
“嗚——嗚！”
王恆奮力地搖晃着腦袋，拚命想擺脫堵在口腔中的東西，然而卻毫無效果。
如此鬧騰了許久，終究是無可奈何，只能用眼神回應這三個男子。
一開始，他的眼神中還充滿憤怒，非常的倔強。漸漸地，就成了乞求。到最後，變成了哀求……
“這就對了嘛，你在我們這也就待幾天而已，何必為難我們呢？等過兩天……叔叔們會替你找一戶好人家的……”
看到他這副模樣，三人都露出了笑容，似乎特別享受這種馴服的感覺……
畫面之外，看到這裏的眾多修行者、神魔們，不約而同地皺起了眉頭。
“帝恆還真是不幸，不但出身腌臢，而且年僅六歲就遭逢巨變。”一位老者搖了搖頭，對此很是感慨。
另一名老婦人嘆息着，低聲道：“唉，這孩子的命運太凄苦。如果沒有那麼悲慘的童年，或許帝恆的性格不會變得偏執暴戾，他的人生軌跡有可能會朝着另一個方向發展。”
“這就是造化弄人吧……”不少年長的修行者，對王恆的這段遭遇，深表惋惜。
沒想到，那個無敵於天上地下，橫推諸世，威壓萬古，俯瞰蒼生的絕代天帝，小時候居然被人掠走拐賣過！
這件事若傳揚出去，只怕會驚掉諸天萬界所有人的下巴，果真是世事難料！
如若不是通天鑒的顯照，恐怕，這一切都會隱藏在歷史塵埃里，沒有重見天日，讓世人知曉的機會。
不過除了感嘆和惋惜，更多的觀看者則是義憤填膺，恨不能衝進畫面當中，殺掉這三個喪盡天良的賊人。
在眾人眼裏，這三個人販子無疑是促成了王恆黑化的因素之一，屬實罪該萬死！
也許，正是有了這段經歷，才讓王恆越發憎恨這個世界，對世間的美好更加絕望，導致他一步步墮落。
如若不然，恐怕王恆不會像現在這樣罪大惡極。
“你們錯了，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的‘如果’？既定的事實就是已經發生的那樣，任何假設都改變不了結果！”
楚天歌淡漠地瞥了那些人一眼，微微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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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見不得有人同情王恆的童年，畢竟，用通天鑒回溯時光可是自己提出的。
要是王恆因此在一部分人的心中增加了印象分，從而獲得憐憫，那自己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腳了？
“再者，即便是童年不幸，也不至於走上歪途啊……這說明帝恆本性就不是什麼純良之輩……”
“更何況冤有頭債有主，那些個葬身於帝恆恐怖統治下的萬族生靈也沒欠他的，他憑什麼不分青紅皂白的大肆屠戮？”
楚天歌一本正經的分析着，話語中，刻意想讓人們憶起對王恆的憎惡。
他說完，很多人跟着附和，認為楚天歌說的非常有道理。
“楚帝說得對啊，就算是童年不幸，也沒必要在未來做出這樣令人髮指的舉動呀……”
“說的是，帝恆這廝根本不是什麼善類，只有那些無辜慘死的生靈，才值得憐憫和緬懷！”
“這種人渣，不值得同情，就該千刀萬剮！”
“……”
一時之間，許多人被楚天歌的言論所影響，紛紛痛斥起王恆的殘忍嗜殺。哪怕看到王恆小時候遭到歹人拐賣，也仍舊是咬牙切齒，同情心大大削減。
楚天歌聞言，暗喜不已。
他就是要這種效果。
只是，依舊有少數人堅持自己的想法。
這令楚天歌頗有些惱火。
說實話，楚天歌現在真的是想催動通天鑒，將這一段畫面直接跳過的。
奈何，九大女帝眸光粼粼，正一臉認真的凝視着畫面，看起來不願錯過任何細節。
楚天歌可不敢違背她們的心意，沒膽量打擾到她們的興緻，只能按捺下內心躁動，繼續往下看。
那九位女帝此時都默默不語，一動不動，靜靜觀看着通天鑒，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很明顯，對於王恆小時候曾被人販子拐賣的這一段經歷，她們頗為感興趣。
這段經歷，從未聽王恆提過，因此她們並不了解。
所以，她們想看看王恆之後究竟又經歷了什麼，到底是什麼因素，才導致他最終成為了那麼一個冷血無情的傢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