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至少比糠好吃,哈?
柳書殷看到他把糠倒掉,心疼的眼珠子都快要跟着飛出去了。現在又看到他遞過來的蛋糕,滿心的不是滋味?
沈濯讓她吃雞蛋糕,她哪裏敢吃?就算是想吃,也捨不得。他要是真的想疼他們母女倆,就留給孩子吃,“我……不餓……”
沈濯看到她兩眼猩紅,低着頭。
撒謊!
沈濯咬了咬唇瓣,她這樣直白的謊言,他一眼就能看穿了,她竟然還敢在他眼前演戲?
“媳婦兒,吃雞蛋糕。這還有鴨蛋,雞蛋,粽子,都能吃,啊?!”
他知道柳書殷是捨不得,只得好生哄着,他懂的柳書殷為什麼會這麼說,要是真的不餓,又怎麼會偷吃糠?打從嫁給他之後,瘦的皮包骨頭了,還一臉蠟黃蠟黃的樣子,根本就不像她,初來到知青辦時候的那個樣子。
他記得她初來知青辦的樣子。要說到知青下鄉,她還是那些知青裏面長得最漂亮的。那天,他跟韓五,老劉他們一起去知青所看知青,還討論過哪個知青長得最漂亮呢?
柳書殷當初在知青辦的時候,聽說有不少男知青惦記她。只是,那天下雨,也是天意。
如果順其自然的話,恐怕像是柳書殷這樣的知青,都不會多看他一眼。
“媳婦兒,這些年讓你受苦了。吃吧,別捨不得。”
這樣的被理解,這樣暖心的話,沈濯何時說過,可此時此刻,柳書殷竟然聽到真真的?她甚至一度懷疑自己是在夢裏,於是,在沈濯看不見的地方,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明天我進城賺錢,你要是想吃雞蛋糕,我天天讓你和小白吃雞蛋糕,喝麥乳精,吃豬肘子,燒雞,雞鴨魚肉吃到你們膩!”
柳書殷含着淚,低着頭,她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可此時的她也不敢講話。
她生怕夢會破滅,生怕一開口,就把這個理解,安慰的畫面打破。
沈濯把粽子拿來,一層一層的剝開,露出白瑩瑩的糯米,還有大紅棗。在夕陽的餘暉下,顯得亮晶晶的看着就開胃。
其實那個年代的粽子,並不像是現在的粽子這般,有花生仁、栗子仁,蜜棗,蜜餞,蠶豆,黃豆……這麼多花樣。頂多就是粽子裏面有個大棗和糯米,就算是高級得了。
“媳婦兒,來,吃!”沈濯把剝開的粽子送到了柳書殷的嘴邊,親自喂她吃。
他竟然餵給她吃?
柳書殷眼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滴在沈濯的手背上,不知是感動,還是3年的努力得到了諒解,這一刻,她卻怎麼也忍不住。
“媳婦兒。”沈濯騰出一隻手,緊緊地抱住了她。
柳書殷卻趴在他背上哭的像個孩子,甚至,還是用粉拳狠狠地捶打着他的後背,嗚嗚咽咽的說了一通,沈濯沒有聽清的話。
不知道她哭了多久,小白都睡著了,沈濯拿來毛巾,洗了之後,給柳書殷擦了擦臉,他盡量壓低着聲音哄着,“媳婦兒,人家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我現在知道回頭了,不會讓你失望的。看我表現!”
柳書殷的眼睛紅紅的,低着頭,背着身,張着嘴,一點一點小心翼翼的吃着手裏的蛋糕,她怕他給他希望,又讓她失望?
“媳婦兒,我去把麻將和牌,都扔了,以後再也不碰這些東西了,也不賭錢了。”他盡量用最真誠的語氣來表達,果然,女人終究還是耳根子軟。
她雖然沒吃沈濯剝給她粽子,可吃了蛋糕。
沈濯看到柳書殷開口吃,依照他前世從商界學來的經驗,只要是女人一鬆口,那後面的事情就好辦了。
沈濯橫掃了一下四周,他拿起笤帚,快速的把卧室的麻將,紙牌,酒瓶子,碎玻璃都掃到了簸箕里。然後,又扯下床上的報紙,丟在掉瓷的盆子裏。
因為,在柳書殷的認知里,沈濯從來不掃地,更別說做家務了。她眼睜睜的看着沈濯,他把紙牌和垃圾都掃走了。
這讓她有點不敢相信,沈濯一向都是靠着賭錢贏錢,甚至還玩通宵,現在說扔就扔,她多少還覺得有些不可置信,“你……真的不要了?”
“嗯!”沈濯言簡意賅的回答。
不玩自然是好的,只是他不玩牌了,又怎麼去賺錢呢?柳書殷眨了眨眼,可轉念一想,即便是他不玩牌,以後在家種種地,好好的守着她跟孩子過日子,日子窮就窮點,只要他走正路,也行。
“媳婦兒,好吃吧?”忽然,沈濯轉頭衝著她冒出了一句這話,把正在思考的柳書殷給嚇的渾身一機靈。含着的眼淚都在眼眶中打轉,順帶着身子抽搐了一下。
這個小表情,恰好勾起了男人挑逗的心裏,只見這貨眉頭一挑,湊到了柳書殷耳邊哈欠的說道:“至少比糠好吃哈?”
柳書殷含着嘴裏的蛋糕,神情有些恍惚。半響,她低下了頭,沈濯的熱氣在她耳邊縈繞,這反而讓整個炎熱的夏季,又增添了幾分燥熱。
她低着頭不作聲,沈濯看到她這副小媳婦兒的模樣,不由得咯咯笑了起來。
這貨活的洒脫,愛恨情仇的都在他那張臉上,體現的淋漓盡致。高興了,自然也就真性情的笑了出來!
沈濯的長相那自然是沒得說,一米八九的大個,濃眉大眼,偏偏還是個該死的雙眼皮。高高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鬢角落下的几絲黑髮中,透漏出男人特有英俊,無論是從側臉,還是面部來看,那個輪廓倒是完美的無可挑剔。
不知了解他的人,單憑相貌,說不定也能唬住個媳婦兒過來跟他過日子,當初柳書殷同意的原因,一半是為了孩子,還有百分之四十八有這貨的相貌成分,剩下的百分之二,是她覺得憑着自己的能力,能讓這貨,浪子回頭,痛改前非。
果不其然,這會兒,竟然能看到他痛改前非的影子了。
柳書殷想到這裏,有些激動,可看到他此時這個樣子,又不由得嘟了嘟嘴,她吃糠還不是他造成的?
沈濯在捕捉到柳書殷嘟嘴的小表情之後,他蹭蹭的從床上下來,伸手輕輕地捏住了柳書殷的臉蛋。“放心啦,我的大寶貝,你男人以後再也不讓你吃糠了,就算吃糠也是我吃糠!我是你男人,罪我來受,福你來享!”
“咳咳!”柳書殷聽了這話,直接被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