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平常日子7
趙喚娣開口，就吸引住大家目光。
這時候人多是重男輕女，但在設計院這個普遍文化水平高的地方，說出這些言論的人不多。
林晼瑜偏頭，看向站在趙喚娣對面的女人。
這人她是第一次見，聽趙喚娣話里的意思。
她是孫建國和趙喚娣的大閨女兒孫招娣，在絲綢廠當工人。
只見面前的女人，面露為難有些受傷的看着趙喚娣。
看得林晼瑜微微皺起漂亮的眉頭，這趙喚娣的大閨女兒。
該不是，還想在她身上找母愛？
“媽，我的工作也不是我一個人的事兒。”
“我家那口子不會同意。”
“那不跟姐夫說，我們倆去做絲綢廠辦手續。”
“等手續辦理好，姐夫也得認。”
還沒等趙喚娣說話，躲在她身後的男人率先開口。
林晼瑜看一眼說話的年輕男人，她要是沒猜錯的話。
這人是趙喚娣，在東北下鄉的小兒子孫家金。
要她說，其實在東北下鄉是個好事兒。
那邊冬天不用幹活，糧食相對還豐富。
可以看到，一眼望不到邊際的黑土地。
當年自然災害，東北的糧食還運輸到全國各地供應給國民生活。
可這孫家金明顯不是這樣的想法，他是要回來搶自己大姐工作。
林晼瑜正看得起勁兒，在余光中就看到擠進人群的孫建國。
“不夠丟人現眼，趕緊進屋。”
她微微偏頭，跟站在自己身旁的阿曄對視一眼。
關鍵時刻，孫建國回來。
那他們家這事兒，今天是要看不到結果。
鄰居們看孫家四口人都進屋，都陸陸續續離開。
林晼瑜和白曄也轉身進屋，沒有等到最後。
“阿曄，你說孫招娣的工作會不會給她弟弟。”
“不知道。”
“得看她丈夫，知不知道這事兒。”
“嗯，正常人都不會同意。”
林晼瑜說完這話，自己心裏都有些遲疑。
這個年代，很多女人對娘家的看重多於對自己小家。
“阿曄，我回來之前，他們都說些什麼。”
白曄放好林晼瑜脫下來的外套，轉身跟她一起坐到沙發上。
“你回來時，剛開始。”
“我和你知道的一樣多。”
他說著話，還抬手摸摸她的頭髮。
剛開始搬到家屬院裏住，他還想着能跟晼晼一起過兩個人的生活。
後來兩個小孫女兒需要看顧，他們倆就開始帶孩子。
現在，才是要單獨過日子。
他單位在家屬院隔壁，下班十幾分鐘就能到家。
每次到家白曄第一件事兒，就是做晚飯。
這會兒，他進到廚房看一眼已經做熟的大米飯。
抬手打開煤油灶繼續開始炒雞蛋，剛才門外的吵鬧聲打斷他炒菜的動作。
“今天時間有些晚，我們炒個辣椒雞蛋吃就好”
林晼瑜從身後抱着白曄腰身，小手忍不住摸摸他身上的肌肉，感覺硬邦邦。
現在大家鍛煉身體的方式單一，除去那些簡單的運動器材就是跑步。
這個男人，為了保持身材不走樣。
每天晚上，都要在卧室里偷偷做有氧運動。
“好。”
林晼瑜聽到他答應，在他身後默默的點點頭。
這些年，雖說阿曄廚藝進步不大。
但是，她也不是二十幾歲時的她。
現在，她懶得很。
只要不用她自己做飯，吃的飯菜美不美味也不是很重要。
中午她還可以在單位食堂里，吃大師傅做的飯菜。
他們兩個人吃過晚飯，洗漱好就一起安靜的躺在床上。
聽着從孫建國家，隱隱約約傳過來的吵鬧聲。
“剛才都沒有聲音，怎麼這會兒吵起來。”
“我們也聽不清在說什麼。”
林晼瑜趴在白曄懷裏，無聊的看着自己的小白手。
她這些年，除了做飯沒做過其他粗活。
平時保養肌膚及時，這小手白嫩嫩。
她自己都很喜歡看。
白曄抓住她的小手放在嘴邊，親一親。
握在手裏不讓她亂動。
“聽不清就聽不清，我們總會知道後續。”
另一邊，孫建國看一眼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的大女兒。
給趙喚娣遞個眼神，示意她趕緊說話。
趙喚娣迎上他的目光，不情不願的看向孫招娣。
這個男人，家裏的壞人一直都是讓她做。
孫招娣也看着自己的媽媽，心裏越想越覺得苦悶。
自小在家裏做活，她從來沒有抱怨過。
她是家裏老大，當大姐的人要照顧年幼弟妹身邊人都是這樣。
可是，媽媽在她結婚後還要繼續壓榨她。
每個月自己開工資當天，都能在單位門口看到她。
她也不跟自己要錢，就是拉着她去逛百貨商店。
逛着逛着就要買東西，不給買就在大街上直接開罵。
什麼難聽的話都能說出來。
如若她買一些，自己或者是爸爸需要的東西也行。
偏偏每次，她都是買哥哥跟大侄子需要的物件。
有一次居然讓她給嫂子扯布做衣服，因着嫂子給孫家生下孫子。
她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都比自己這個女兒重要。
“招娣呀，你弟弟在鄉下幹活實在是苦。”
“你要是能讓工作給他，他一定在心底感謝你。”
“以後，你在婆家受氣。”
“還不是要指着，你這兩個兄弟給你撐場面。”
“娘親舅大，這要是在以前舅舅不上座家裏都不能開席。”
“你想一想是不是這個理，以後兩個小外孫在他們奶奶家分錢時，還不是要你兩個弟弟給他們撐腰。”
林晼瑜要是在這的話，一定會冷笑着看她。
以前，娘親舅大那是因為舅舅不僅不會跟外甥爭家奪產。
還會在外甥伯伯叔叔跟他爭家產時，看在他媽媽的情份上幫着他。
以前大多數人家分家時，家裏媳婦兒們的哥哥弟弟不上門見證的話，這家分的就是不清不白。
民間也都說，分家不等到家裏孩子舅舅上門，主家就不能開席。
特別是在大家族裏，分家舅舅不上門會讓外人笑話沒規矩。
這些老祖宗留默認的規矩，倒是讓趙喚娣換着樣哄騙自己的大女兒。
孫招娣因着媽媽的話，頭越來越低。
趙喚娣注意着孫招娣的表情，感覺自己說的話，差不多能拿捏住大女兒。
眉眼帶笑的給她倒一杯溫水，等着她開口答應自己。
“媽，讓工作給家金是大事兒。”
“容我回去再想一想，家寶他們夫妻倆也沒在家，等哪天家裏人湊齊再說吧。”
孫招娣說完話，還沒等屋裏人反應過來。
就起身走出門。
她身後，孫建國拉住臉色鐵青要追上去的趙喚娣。
“現在追出去讓鄰居笑話。”
“我相信，招娣自己能想明白你是為她好。”
說完話，他就轉身回屋。
孫建國，趙喚娣和孫家金，誰都沒想起來他們的女兒、姐姐這麼晚一個人回家需不需要人送。
也許他們心裏都想到，只是不願意在孫招娣身上浪費時間。
林晼瑜窩在白曄懷裏，睡夢間聽到有人匆匆下樓的聲音。
不禁在心裏想，這人是跑着下樓的嗎。
第二天，林晼瑜睡醒時白曄已經不在身旁。
她伸手摸摸自己身邊的位置，微微有些涼。
可見那個男人，已經起床很久。
林晼瑜賴在床上不想動，一心等着自家男人進來喊她出去吃早飯。
不一會兒，白曄笑着推門進來，溫熱的大手撫在她額間。
“晼晼，再不起床上班會遲到。”
聽到白曄聲音，林晼瑜不情願的睜開眼睛。
住在家屬樓，她不用考慮自己在兩個兒媳婦心中的形象。
在上班不遲到的前提下，她可以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白曄看她慵懶的模樣，不得不親手給她穿好拖鞋，才抱起她往衛生間裏走。
等他們收拾好自己，吃過早飯正好七點十分。
林晼瑜有足夠時間，騎着自行車去單位上班。
時間匆匆流去，孫家的事兒離現在已經過去兩天。
家屬院裏有一些風言風語，直接說趙喚娣做法不對的人倒是沒有。
林晼瑜等兩天，都沒聽說孫家事兒的後續。
對這事兒，慢慢有些失去興趣。
中午，她帶着兩個小孫女跟方竣和李慧英一起在食堂吃過午飯。
將家裏這兩個傢伙，送回幼兒園。
才回到自己辦公室鎖好門，進到空間裏。
林晼瑜進來空間，看到這裏只有她一個人。
就抬腳爬上主卧床躺好。
她下午沒有工作，整個人一直坐在辦公桌前也很累。
以前，跟大家在一間屋子裏辦公只能忍耐。
現在她有自己獨立的辦公室，鎖好辦公室門別人就不會發現屋裏沒人。
通常情況，她都是在空間裏一直躺到快下班。
阿曄不忙的時候，也會進來空間和自己一起休息。
不知道，今天他會不會進來。
林晼瑜睡得迷迷糊糊，一時間忘記她睡在空間裏。
直到感覺有人抱着自己。
她向身邊人的方向靠一靠，等聞到熟悉味道才放心的窩在他懷裏睡過去。
“咚咚咚……”
林晼瑜睡得正香，外面辦公室外敲門聲沒有叫醒她。
反而叫醒白曄。
他睜開眼睛，輕輕推着懷裏人兒。
“等會兒，要是問的話就實話實說你在睡覺沒聽到。”
白曄看她睡得迷糊，不放心的叮囑她。
“嗯。”
林晼瑜也不整理，自己身上的襯衫任由它有些褶皺。
等她打開辦公室門，就看到站在門衛的張麗艷。
“科長，你簽一下字。”
“嗯，進來放桌子上吧。”
張麗艷看着坐在辦公桌前，在文書上簽字的林晼瑜。
面上表情不顯，心裏微微有些不舒服。
現在看她這模樣，剛剛定是鎖着門在辦公室里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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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他們坐在外屋的人比不上。
雖說，他們要是午睡沒睡醒的話也沒有人會上前叫醒。
但是，一次兩次這樣睡着肯定是沒有問題。
要是，時不時就在上班時間睡覺。
時間一長，不是長久之計。
哪裏有在科長獨立辦公室，鎖好門放心大膽睡覺方便。
她心底有些不平，只是想到林晼瑜任職科長之後。
自己憑着自家男人找關係，穩穩坐上副科長的位置。
又覺得心裏也不是那麼難受。
等林晼瑜過幾年退休，這間科長獨立辦公室就由自己一個人使用。
張麗艷看着自己眼前，公安制服都掩飾不掉她一身嬌媚的林晼瑜。
她偷偷瞄一眼，這個女人玲瓏有致的身體，吹彈可破的皮膚。
壓下自己心底酸澀，不屑的微微勾起嘴角。
女人再漂亮勾人，在權勢跟金錢面前都不值一提。
自家男人之前那段時間，心心都是這老女人。
每天吃不香，睡不着。
惹得自己時時刻刻擔心，他會跟自己提出要離婚。
不得不着急忙慌給他生兒子。
果然男人有了兒子，心也比之前更安定。
丈夫雖說比她年長，還是家裏人給她安排的婚姻。
但好在，這次爸媽在賣女兒換人脈關係這件事上沒有做的太離譜。
丈夫孫衛東比她年長五歲，外貌長相也還不錯。
林晼瑜簽好文書，抬頭看到張麗艷在發獃。
她也沒有打擾，自己坐在那兒又看一遍自己剛剛簽好的文書。
雖說平時局裏沒有大開銷，都是常規費用報銷的話。
每個月報銷的錢數，基本都不相上下。
她每次簽字前，也都要仔細審核文書內容。
張麗艷回神，看她一臉淡漠。
自覺起身，拿上桌子上的文書。
“科長，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她看到林晼瑜點頭，才轉身走出辦公室。
林晼瑜看她關好門，意識才進到空間。
阿曄不在空間裏，應該是已經回辦公室。
她看到，自己掛在玄關衣掛上的公安制服外套。
用意識將它拿出空間，掛在辦公室衣架上。
自己下次進空間，不能穿制服外套進去。
她要是多幾次，像今天這樣匆忙出來忘記拿外套的情況。
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好不容易等到下班，林晼瑜推着自己的破自行車。
站在單位門口，看方竣騎上家裏的三輪車載着兩個小孫女兒跟她們姥爺一起往四合院走。
“奶奶，再見。”
“奶奶，再見。”
林晼瑜笑着，跟兩個小孫女兒揮手告別。
剛才阿曄在空間裏給自己留紙條，說他們設計院突然接個建築工程，需要晚下班一會兒。
他們倆就說好，今晚還是睡在家屬樓這邊。
等明天再回四合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