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親兄弟明算賬
離開收購站后，阿剛開口道，“哥，奶奶早上給我說趕海回來了帶你一起去家裏吃飯。”
“行……正好我也想去看看阿婆。”江川點了點頭。
今天賣狗爪螺和藤壺的這些錢，是他和阿剛兩個人的付出所得，所以這筆賬還是要跟阿剛和老太太當面算清楚的。
……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阿剛家。
阿剛家的院子並不大，東面和北面各是一間低矮的簡易石坯房。
四周也是由石頭堆砌起來的石牆，不過一人高而已！
大門朝南，進門右手邊是一棵枝葉茂密的荔枝樹。
左邊則是一片小菜園，裏面種着一些新鮮時蔬！
中間留出了一條由鵝卵石鋪墊而成的過道。
這樣的家庭情況，比起江川家顯然是要差的多了。
不過小院子看着倒也顯得溫馨雅緻……
“奶奶，我和我哥回來啦！”進門后，阿剛便朝着屋裏喊了一聲。
聞聲，一個頭髮花白，面容和藹的老奶奶走了出來。
雖然看上去已經年近七旬，但精神頭不錯，身子骨也還算硬朗。
這便是阿剛的奶奶王桂花。
王桂花看見江川，笑容溫柔道，“小川來了呀，趕緊進屋。”
“好的阿婆。”江川趕緊笑着點頭回應。
走進北屋，兩人便看到了滿滿一桌子菜，有滷肉，有家燒豆腐，兩個炒時蔬，還有一碟涼拌黃瓜。
雖然並不算奢華，但是對於農村人來說，這樣的伙食已經是非常不錯了。
“奶奶，今天咋做這麼多好吃的啊？？”阿剛一臉詫異和喜悅。
他們家可好長時間沒有吃的這麼奢侈了。
平日裏大多數時候都是炒時蔬，趕海的時候能抓到一些海鮮，也會偶爾嘗嘗鮮。
像滷肉這樣的食物，價格太貴了，一般時候只有節日才會買幾斤回來解解饞。
畢竟他們家主要的經濟來源，就是奶奶的養老金以及五保戶的那點錢。
雖然阿剛平日裏也會去趕海，或者是給別人幫忙，但那點錢實在是少得可憐。
而且這些錢大多數都被奶奶給收了起來，說是要留給他娶媳婦……
當然，阿剛也是非常理解奶奶的苦心，畢竟對於一個農村婦女來說，孫兒娶媳婦那就是一輩子的終身大事。
只有孫子娶妻生子了才能延續香火，沒有任何事情比這件事情更加的重要……
“這不……小川昨晚讓你帶來了兩隻螃蟹嘛！
那玩意兒可老稀罕了，又貴又沒多少肉，我就把那兩隻螃蟹賣掉了……”王桂花笑眯眯的說道。
在她看來，賣掉那兩隻螃蟹才是最划算的做法。
賣螃蟹的錢，都快能換一頭豬了。
“奶奶啊，那是哥特意給你嘗鮮的，你賣掉幹嘛啊？”阿剛看着奶奶臉上的笑容，有些不悅，心裏很不是滋味。
從他記事起，奶奶就沒吃過好東西，主要是有好東西她根本就捨不得吃。
要麼就是把所有的好東西都留給自己，要麼就是把那些好東西換成錢，然後買更多的米和面。
所以與其說是生氣，倒不如說是為自己的無能而感覺到內疚。
王桂花沒好氣道，“臭小子你懂啥，那兩隻螃蟹太金貴了，而且又沒多少肉，賣掉的錢都可以買頭大肥豬了！”
“哎呀……”阿剛還想說什麼，就被江川打斷了。
“好了阿剛，老輩人節儉了一輩子，自然是捨不得吃那麼貴的東西。
說起來倒是我昨晚有些欠考慮了，早知如此我應該直接讓你扛一頭豬過來的。”
一句話，頓時把祖孫三人給逗笑了。
氣氛也是瞬間變得溫馨了起來。
“好了好了，你倆趕海辛苦了一上午，趕緊坐下，都多吃點。”
坐下之後，王桂花也是不停的給兩人碗裏夾菜。
一碟滷肉，基本上全部都夾到了兩人的碗裏。
阿剛則是沒心沒肺的笑道，“哥，奶奶好不容易大方一回，趕緊吃吧，我都餓壞了！”
江川在他頭上輕輕的敲了敲。
他總算知道阿剛這臭小子怎麼這麼胖了。
感情家裏的好東西都進了他的肚子，這不胖才怪。
隨後江川認真道，“先等會阿剛，吃飯前，咱們還是先把今天趕海的錢分了吧！”
說完，江川就把那兩疊多紅鈔票給拿了出來。
“這……這是？？
這些錢都是你倆趕海掙的？”王桂花滿臉難以置信的看了看那些紅鈔票，隨後又看着兩人。
顯然，她可能從來都沒見過這麼多的現金，一時之間無法平復心中的震撼。
“是啊奶奶，這些都是哥帶我去摳狗爪螺賣的錢。”
阿剛得意的仰着頭。
隨後又看向江川，有些生氣的說道，“哥，你說分錢是不是不把我當兄弟？
那些狗爪螺都是你發現的，我只是幫忙摳而已！
我給你幫忙還要你錢，那我還是人不？”
江川知道阿剛這些話是真心的。
因為他是一個把義氣看的比命都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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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川也認真道，“阿剛，就是因為我把你當兄弟，而且把你當成我最好的兄弟才要這樣做。
老話說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呢，所以這錢必須要分，我不想以後因為錢的問題影響到咱們兄弟之間的關係。
只有你收了這些錢，那樣我心裏也更踏實一點。
還有，你現在也馬上成年了，是這個家裏唯一的男丁，也是這個家裏的頂樑柱。
阿婆年紀也大了，你總不能想一直靠着阿婆那點養老金生活吧？
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哥，那這件事情就聽我安排。”
看江川如此嚴肅，阿剛忙道，“我……我當然認你這個哥，可是……”
江川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沒那麼多可是！就沖你這聲哥，我也應該帶你一起賺錢。”
說完之後又看向了王桂花，“阿婆，這些錢是我和阿剛上午一起賺的，但是那個地方和那些狗爪螺都是我發現的，所以我的分成自然要多一些。
而且以後我倆一起趕海，只要是我發現的海貨，全部都要按照這樣的比例分配。
具體分法是我得八成，阿剛得兩成。
如果您覺得這樣的分配對阿剛不公平，您可以直接說出來，這件事情就此作罷。
當然，您以後依舊是我尊敬的阿婆，阿剛也永遠是我最好的兄弟。”
在江川的觀念裏面，即便是關係再好也要把賬算的明明白白的。
因為他不想因為利益問題導致他們之間的關係產生裂縫，那樣就不划算了。
而且很多事情只有在明面上說清楚了，才能避免日後出現更多的矛盾和分歧。
畢竟錢少的時候倒是沒什麼，可是如果以後賺的錢多了，可能就會出現一些不必要的矛盾。
之所以給阿剛只給兩成，那是因為他還有自己心裏的打算。
不管怎麼說，這些錢他都是靠自己的金手指賺來的，如果沒有金手指的話，每天絕對不可能會有這樣的收入。
普通漁民趕海，每天能有個五十塊就很可觀了……
而現在只要跟着自己出去一趟，收入打底也能破千！
聽到這話，王桂花驚喜又忐忑道，“小川啊，阿剛分兩成會不會太多了？
要不就給阿剛一成，不，要不每天就給他八十來塊就得了！
我知道你們今天有這樣的收穫都是你的本事……
一天幾十塊已經很多了！”
的確，八十塊的工資已經不少了。
畢竟村子裏不少成年人在碼頭幫忙，一天也就百來塊。
“阿婆，您也別跟我客氣了，就按照我說的分。
今後的收益我得八，阿剛二，如果您信得我過，以後我一定會帶阿剛賺很多很多錢，給他蓋大房子，讓他給您帶回來一個特漂亮，特攢勁孫媳婦回來。”江川的神情也很嚴肅。
“啊！！特別漂亮攢勁的我也不敢想！
咱們這窮山窩窩裏哪能養得了鳳凰。
只要阿剛能帶回來一個胖一些的，屁股大一些，好生養的就行了，漂不漂亮攢不攢勁那都不重要……”
王桂花的一句話，瞬間就打破了這嚴肅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