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神巫來治病
這句話,像一記重鎚,狠狠地捶在了虞永德的腦袋上。
信不信是一回事。
單單憑其中的巨大信息量,就足夠步入老年的虞永德,開始反思自己到底是做了什麼孽,要聽到這種事情。
“大哥,我又來看你了。”
余宏業一無所知地走了進來。
略有些搖擺的窗帘,稍微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更讓他驚訝的,是虞永德脖子上的小蛇,以及腦門上的喜鵲。
他不確定虞永德到底知不知道,身邊有兩個靈體的事。
只能邊走邊看。
余宏業擔憂地觀察着:“先前我那不爭氣的兒子,驚動了大哥和月清。我也沒想到,都這個歲數了,還要讓大哥和月清幫我出頭。”
如果虞永德,現在表現出厭煩,或是什麼其他的情緒。
余宏業會果斷離開大院,並且離虞家遠遠的。
他實在沒法確定,秦晏到底知道了多少事情。
更無法確定,虞永德又知道了多少。
然而現在的虞永德,大腦裏面一片空白,沒有順着余宏業的話說下去。
喜鵲靈體用嘴梳了梳自己的毛,如實說出了虞永德的心裏話。
“宏業,你老婆呢?”
說起來,這麼多年,虞永德只是聽說余宏業的妻子,從來沒有見過。
雖說余宏業的妻子是外國人,可也不應該如此聚少離多。
難道言歡說的是真的?
不不不,這麼多年的兄弟情誼……
余宏業眼中閃過一絲警覺。
他根本就沒有結過婚。
所謂的老婆,不過是他用來轉移財產的路徑。
余萊是那個女人,和龍國露水情緣的結合,余宏業是撿了個現成的孩子,應付余喬,順便在國外給自己找了條退路。
有餘萊這個人質在手裏,那個女人只能聽之任之。
“大哥你也知道,生下小萊之後,她的身體總是不好,經受不了長途奔波。”
從牛國到龍國,可是整整八個時區,不是簡單的“長途”。
“如果大哥想見她,等大哥養好了身體,我們有的是時間。”
余宏業拿起棉簽,蘸了蘸水,動作輕柔地為虞永德潤濕嘴唇。
單單這樣看上去,他比虞月清還要盡心儘力。
可虞永德再也感受不到欣慰。
恐怖的念頭,始終在他的腦後追逐着他。
偏偏這種念頭,還沒法直接說出口來求證。
“對了,大哥,還記得我上次說,我認識的一些特殊人才嗎?”
余宏業丟下棉簽,笑容溫和:“大哥原諒我先斬後奏,我把她帶來了。”
說完,余宏業站起身,走到了門口。
護工帶着一個女人走進了房間。
余宏業是虞永德的老友,女人不是。
她接受過安全檢查,才被放進來。
在這還不算寒冷的季節里,女人穿着厚實的衣服,羊毛衫的領子堆在下巴處,脖子像是套上了一層包裝。
她臉上的表情平靜到近乎麻木,眼中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情緒。
進了房間,她對虞永德彎腰頷首:“我是神巫傳人,能治療這些疑難雜症,可以讓我摸摸病人的脈搏嗎?”
熟悉的聲音,讓言歡將窗帘拉開一條縫。
站在房間裏的神巫傳人,不是別人,正是素馨本人。
她不再穿得讓人看一眼就犯風濕,厚得實在不像樣子。
同時,言歡也看到了余宏業的側臉。
和年輕時的面相沒有多大區別,更具體的要看整張臉才能確定。
她沒急着跳出去,而是想看余宏業,到底想搞什麼么蛾子。
虞永德是沒有脈搏的。
在護工的監督下,素馨沒有任何多餘的舉動,三指按在虞永德腕間,垂眸沉吟。
等了足足有三分鐘,她悠悠開口:“這病,我們神巫有記載過,我能治。”
虞永德沒有抱任何的信心:“需要我做什麼?”
他實在是不想折騰了。
之前的十年,沒有把握的情況下,折騰了一次又一次。
如今短短一天內,有兩個女人說她們有把握,虞永德依舊覺得折騰。
區別在於,有喜鵲和小蛇,他對言歡的治療手段很有信心,唯一沒信心的是她大概會折騰別人。
而因為言歡剛才砸下來的話,虞永德對余宏業推薦的人很犯嘀咕。
另外就是余萊的嫌疑還沒洗清,萬一這個神巫傳人,是通過余萊的人脈進來的……
“我是余先生請來的,報酬他已經付清。”素馨一板一眼地說:“為了證明我的能力,我可以先為你醫治一部分。”
說完,不等虞永德反應,素馨咬破指間。
一隻蟲子從她的指間爬出來,接着她把蟲子放進了虞永德的那個貫穿德傷口中。
護工想阻止,然而他發現,自己現在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
他只能眼睜睜看着蟲子在傷口周圍爬動。
虞永德感覺自己的脖子有些癢,他不禁問:“你放了什麼東西……”
話一出口,虞永德愣住。
這次的聲音,不是喜鵲的聲音,而是他本來的聲音……
他可以自己說話了!
“想將您的身體完全治好,需要的材料和步驟十分繁瑣。”
素馨主動退後幾步,以降低虞永德的戒備心。
“這只是初步的信任建立,希望您能明白,我有能力治好您。”
坐在窗台上的言歡翻了個白眼。
她從沒聽過,魂魄的事要用蠱蟲來治。
蠱蟲的確能搭建魂魄和身體之間的橋樑,使虞永德痊癒。
可是只要蠱蟲造反,虞永德就要從無法行動的活死人,變成聽人命令的活死人。
詭異多端啊!
言歡放下果盤,盤子接觸窗檯的“噠”聲,卻被其他聲音完美掩蓋。
素馨“哇”地一聲,吐出了大口大口的黑色血液。
血液中如小米般的蟲卵,短時間內破殼而出,在黑血中跳躍,然後死亡。
躺在床上的虞永德,沒有看到如此掉SAN值的一幕。
“怎麼回事?!”余宏業皺着眉,感覺事情開始不受控制:“你為什麼會這個樣子?!”
把一切都看得清楚的護工,用盡全力奪回身體控制權,按下了口袋中的警報器。
“嘀——!”
余宏業抿起唇角,不甘心地貼近病床,面上驚慌,手中出現了一枚蟲卵。
喜鵲突然撲稜稜地飛了起來。
“震位,八尺,幼年蠱體,蠱蟲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