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家事(2)
北秦是個許多個游牧民族會盟建立的國家,民風彪悍,除了南部少數地域有幾座城市外,大多部落都是逐水草而居,塞外的北秦,歷來是大夏最大的敵人,都城在大夏邊境千里之外的一處水草豐美的無缺山下,百年前北秦人在此築城,並開始在南部肥沃的平原上引入大夏的農耕技術,改風易俗,多遣貴族子弟學習大夏文化,國力由此大增。
大夏皇帝聽完使者的話哈哈大笑,對使者說道:“蠻胡之地,還有講信義二字的嗎?如果有的話,使者倒是可以為朕引見引見,朕現在之所以見你,不過是可憐爾等,你見過與豺狼締結盟約的人嗎?”
結果大夏軍並沒有上當,只用一旅偏師騎兵突入大漠深處尋找王庭,在用一旅騎兵從背後偷襲馳援王庭的北秦鐵騎,佯敗,再將之引誘至大夏軍隊的包圍圈裏,結果大夏大勝,殲滅北秦十萬鐵騎,然後帶着數十萬北秦牧民和俘虜南下,一舉奠定了大夏的霸主地位,兩國也就此成為世仇。
到了今天已經有幾百年了,雙方互有勝負,大夏也沒能滅掉北秦,北秦雖然不時地侵入邊郡,卻始終不能佔到便宜,直到今天大夏漸漸衰落,北秦也有些無力南顧了。
所以當雲子珺告訴李秋這安城裏有北秦的刺客時,一向穩重的李秋不禁也驚詫道:“你說的可是屬實?”
雲子珺細細將自己所見到的事情講來,每一句話說得似乎都天衣無縫,挑不出毛病,李秋聽完后心事重重,不知在想什麼,也沒有給雲子珺任何答覆。不過雲子珺也不需要任何答覆,他只要確定丞相大人知道了這件事便足夠了,別的,不是他能管得了的。
對於雲家和李家這樣的世家,家事和國事向來很難分得清,就如同雲子珺和雲子韶。當雲子珺出了丞相府,坐上了雲府的馬車時,背後的衣服卻已然貼在背上,被汗水濕透。
馬車除了丞相府之後,並沒有直接往雲府的方向行去,而是繞了幾個彎后,來到了一個偏僻的小院子門口。門口沒有任何人,大門也沒有鎖上,雲子珺從馬車上下來之後,直接推開門進去。駕車的是個雲府的老僕人,雲子珺下了馬車后聽了雲子珺吩咐幾聲,便將馬車往雲府趕去。
雲子珺推開門進去,便見着了一個人。
這是一個外表看來很普通的人,穿着黑色的長衫,年紀在三十上下,臉上遍佈各種傷痕,已經有漸漸癒合的痕迹了,正坐在一把北方傳過來的竹椅子上讀書,彷彿沒有聽見雲子珺走進來發出的聲響,一直靜靜地看着書頁,頭也不抬。從雲子珺那個角度看過去,很容易發現這個人是如此的瘦削和疲倦,就像什麼時候都能睡着一般,但那一雙銳利的眼睛卻明確地告訴旁人,這個人很危險。
雲子珺停下了腳步,從他將這個喜歡穿着黑衣的怪人從垃圾堆里救出來送到這裏的時候,他就敏銳地感覺到了這個人身上藏有的巨大力量,那時垃圾堆里活着兩條野狗,將他咬得奄奄一息,雲子珺和雲白天出城恰巧路過,於是將他救了過來,四周圍滿了叫好的看客,他的眼神卻依舊像此刻一般銳利,那時他整個身體的重量甚至還沒有雲子珺重,眼看就要死去,雲子珺心中忽然想起了一些別的事,決心不讓他死去。
“你說的事情,我已經做了!”雲子珺加重了腳步,走到那人的身邊。
那人站了起來,把書放下,像是舒了一口氣:“多謝二公子!”
“那個人真的值得你這麼去救嗎?”雲子珺問道。
那人沒有猶豫地說道:“值得。”
說完,便閉上了嘴巴。
雲子珺道:“因為你的緣故,我想辦法進了丞相府,然後對整個大夏最有權勢的人說了一個貌似完美無缺的謊言,或者說的故事吧,結果我還不知道,我要知道的是,我到底要承擔多大的風險。”
這幾句話說得很穩重,讓人聽不出這些話只是從一個十一歲的少年口中說出。
那人也沒有把雲子珺當成一個十一歲的孩子,盯着雲子珺的眼睛,聲音很低沉:“我心已經亂了,在救出那個人之前,只怕什麼事情都無法做出合適的選擇,一切以公子的意思來定吧!”
雲子珺坐下來,一隻手托着下巴,說道:“我把你帶到這裏,你告訴我說你有一個朋友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我能去救救他,我答應了,然後你又告訴我說你的朋友被一夥賊人劫持,又說你那個朋友有秘密軍情要傳遞給朝廷才會被這伙賊人劫持,你也是因為被那些人追殺才會如此落魄,等我要把此事告知安城府尹的時候,你又說那些人是北秦人刺客,密謀要刺殺西域國使臣,要我秘密告知丞相大人,抓捕刺客,我還是答應了!”
“你以為我真的沒有去調查嗎?”雲子珺陰沉下臉。
那人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說道:“這是事實!”
“那你看看這些是什麼!”雲子珺把一疊寫滿東西的紙扔到那人的面前,“上面寫的是你那個朋友的身份,履歷,失蹤的時間和重新出現的時間,朝廷眼下正在整軍,那個人卻是一個案子裏的重要證人,搞不好會牽扯到朝中的許多重臣,你是想把我雲家完全卷進這場風波里嗎?”
“但二公子不還是去做了嗎?”那人淡淡地問道。
雲子珺笑了,說道:“你明知道,我會去做,所以才告訴我。”
雲子珺這兩年來漸漸受到他的兄長信任,知道了家中的許多隱秘,也掌握了一些需要掌握的力量。
“你到底是誰的人?”雲子珺問。
那人搖了搖頭,低頭思索了片刻后說道:“我不是誰的人,也不是誰的棋子,我只是想在死之前做一些想做的事情罷了。我想救的那個人,我欠他一條命,他也只是別人的棋子,走到這一步成了死局,只有二公子能救他!如果二公子為此要怪罪在下的話,就請賜下一杯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