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凌煙睿王大婚
幾天時間倏然而逝，轉眼便到了凌煙出嫁當日。
不過卯時，凌煙便被雲夢叫醒開始梳妝。
光是負責這方面的娘子就有十位，更別說還有負責嫁衣的娘子有六位。
還有她們帶來的宮女嬤嬤以及太監，小小一個房間根本容納不下。
於是除了梳妝娘子，其他人都在院中等候。
眾人看清睿王妃的相貌，都被驚艷地愣在原地。
世上居然有如此絕色！
怪不得睿王非她不可了。
如此人物，領頭嬤嬤便忍不住為她抱不平道：“府內的老爺夫人們就是如此對王妃的？居然讓王妃住在如此簡陋寒酸之處，明知道王妃大婚，還是對王妃如此怠慢！”
凌煙笑了笑沒說話。
以前他們自然對她不管不問，任由她自生自滅。
但是自從他們的婚約重提開始，他們便提出讓她換院子住，但是她拒絕了。
一來覺得搬家麻煩，反正也住不了幾個月。
二來就是故意的，她就是不換，就是要讓眾人知道她的境況。
於是屋內眾人看着王妃不說話，以為她傷心了，更是不忍起來。
沉默着開始替她上妝。
等到上妝完畢，天色已經大亮。
十全老人也開始幫她梳頭。
最後便是穿嫁衣。
一個嫁衣就穿了一刻鐘。
終於她全部裝扮完畢，時間已經快到吉時了。
新娘出嫁本是要由娘家兄弟背上花轎的，但是凌煙沒有親兄弟，那些堂兄弟她也不認。
於是睿王親自將她背上了花轎。
引得眾人議論紛紛，猜測不斷。
凌煙的二叔，二叔母，三叔，三叔母以及他們的子女臉色已經黑得如同鍋底一般。
這是公然打他們的臉。
可他們也無可奈何，只能把自己氣個半死。
古代成親就是麻煩，尤其還是皇子，又是唯一的嫡子，真是繁瑣得她都不想成親了。
明明已經跟睿王說過減些流程，可是畢竟是皇子，就算減免也還是累得凌煙生無可戀。
終於到了最後的拜堂時刻。
凌煙聽着堂中的熱鬧景象，和睿王一起完成拜堂之禮。
隨後她被送往新房。
房中雲夢已經等在此處，其他都是王府中或者宮中的人。
凌煙累得只想躺平。
雲夢當然明白。
於是開口對眾人說道：“這裏不用那麼多人伺候，你們都先出去吧，我一人伺候就行。”
其他人聽后立刻便要離開。
唯有皇後宮中一名俏麗的丫鬟不贊同道：“王妃是何等身份，怎會只留一人伺候，我等既受皇命而來，自然是要盡職盡責的。”
凌煙挑了挑眉。
皇后貌似對她有些敵意呢。
看這丫鬟的語氣做派，想必是皇后的意思。
婆媳關係還真是古今一大難題。
不過，她並不在意皇后的態度。
能處就處，不能處就不處。
於是她開口喚道：“慕風。”
慕風聞言從暗中現身，恭敬回道：“慕風在。”
凌煙淡聲開口道：“將這丫鬟請出去，另外轉告王爺處理好此事後續。”
慕風立即拱手回道：“是！”
王妃的意思他明白，意思是不要牽扯到她，也不要帶給她麻煩。
於是他一把牽起還忿忿不平的丫鬟離開。
其他人也腳步匆匆地離開了。
雲夢關好房門，凌煙便柔弱無骨地躺在了床上。
躺了半個時辰后，她聽見了雲夢行禮的聲音：“參見大將軍。”
賀靖川來了。
她依然沒有起身，只是吩咐雲夢在門外守着。
賀靖川看着身穿大紅嫁衣的人，不由自主地向她靠近。
隨後到她身前，小心翼翼地問道：“我可以看看你嗎？”
凌煙拒絕道：“不可以，蓋頭此時還不能揭，而且這個蓋頭該新郎官來揭。”
賀靖川垂眸。
他的拳頭握得死緊，聲音極輕道：“你可有哪怕一瞬對我動真心過？”
凌煙沉默。
真心？她怎麼會有那種東西？
她是真心的。
真心饞他和睿王的身子而已。
她的不回答已經讓他徹底放棄了最後一絲期盼。
他心如刀絞，無力地啞聲說道：“殿下是個很好的人，嫁給他你會很幸福，從今以後，祝你此生美滿和樂，我們就此別過。”
等等。
他這是什麼意思？
要跟她分道揚鑣？
也是。
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他就算是再喜歡她，也不會再和她來往。
只是，她不願意和他分道揚鑣。
因為她絕不會為了一個人就放棄整片森林的，畢竟她本就是海王啊！
於是她急切地坐起來開口道：“你不喜歡我了嗎？”
賀靖川連忙回答道：“喜歡，很喜歡。”
聲音擲地有聲，充滿着堅定。
凌煙笑了，笑得很是開心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我本就不是安分之人，不會只守着一個人過日子，自然是要好幾個，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可以見一個愛一個，女子也可以，都是人又有何分別。”
賀靖川從未聽過這樣的言論，只覺得大受震撼。
但是又覺得她說得對。
只聽她接著說道：“所以我即便成婚了，和你繼續來往又有何不可？你覺得難以接受？”
賀靖川雖然認同她的說法，但還是搖頭道：“我只是過不了自己心裏那一關，覺得不該染指別人的妻子，尤其是我視為好友的妻子。”
凌煙也沒有再說服他。
她知道他所受到的教育跟她不同，三觀已經形成，又哪是那麼容易就改變的。
於是她開口說道：“我不逼你，我等着你想明白，只是在沒有想出結果之前，你不可以碰別的女子，也不可以和別的女子有感情糾葛。”
對，她就是這麼雙標。
她可以碰其他男人，他們不可以碰其他女子。
賀靖川笑得如沐春風道：“放心，我的心已經給了你，身子也給了你，眼裏心裏只會容下一個你，又怎會去找別的女子。”
凌煙放心了，微微點了點頭。
賀靖川再次戀戀不捨地看了看她，才轉身離去了。
到了傍晚。
睿王才帶着微微酒意踏入了房間。
後面還跟着一眾皇子，宗室子弟與世家公子。
他們都很好奇是怎樣的絕色才能讓一向對情愛不沾的人不僅重提婚約還為了她拒絕了皇后安排的八個女子。
並且只要她一人。
於是他們都想來跟着鬧洞房。
但是睿王又怎會讓他們得逞，於是搬出景昭帝來成功讓眾人退去。
隨後他進入新房，房內一片喜氣洋洋。
一眼望去儘是大喜的紅，地鋪重茵，四設屏嶂，一對半人高的喜燭靜靜燃燒。
他的煙兒此時正身穿鳳冠霞帔，蓋着鴛鴦紅蓋頭，端端正正坐在床邊等他。
婚床周圍點綴着紅色的花瓣，散發出淡淡的花香，彷彿將整個房間都染上了那一片紅雲。
他一步一步含笑走向她，輕輕掀起了那紅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