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王爺的白月光替身（27）
崔家需要顧蓁處理的家事，並不算少。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便崔家自斬羽翼向新帝表明忠心，可家底還是不小。
光是各地莊子，鋪子，土地的進項，就夠她清算一陣。
管理再嚴，也有不服新領導的下屬。
見她眼盲，居然有人來立下馬威。
玲瓏在一旁，不急不緩地念着賬本，顧蓁手指有節奏地敲着桌面，看起來好像並沒有仔細在聽。
眾管事也只當她是走個過場。
那些出了紕漏的賬目，想必新夫人出身不高，未必聽的出來。
等玲瓏念完所有賬本，她清了清嗓子，欲向少夫人指出其中錯賬或是黑賬，玲瓏是崔彥院子裏的大丫鬟，最擅長算賬。
顧蓁微抬手，讓她坐下喝幾杯茶潤潤嗓子。
“崔氏茶莊一年進項三百七十八萬兩白銀，去除成本，人工，損耗等等等等，也能有二百六十七萬兩的利潤，我可有算錯？”
茶莊管事頓時汗流浹背，這位少夫人記憶力超群，心算也是一等一的快，那賬本里並沒有清算具體數額，全是因為今年雨季，不少茶葉遭了殃，他們還沒統計虧損。
怕新夫人找茬，隨便糊弄了一下寫上來。
往年一有些天災人禍之類，都是各個掌柜們最開心的時候，虧多少，報多少，還不是他們說了算？
茶莊的賬本是第六個被讀出來的，可見新夫人並不是只聽了頭尾，她每一個都記得很清楚。
不然為何不偏不倚指出個有問題的來？
顧蓁沒有繼續追究，喝了口茶繼續：“綉鋪和萬寶樓的掌柜可在？賬目怎生對不太上？”
人群里刷刷走出兩個掌柜，一男一女，皆是一頭冷汗。
崔家人多，嫡支旁系，全是主子，以往他們來鋪子裏要什麼，崔夫人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總歸這些錢在崔家眼裏，不值一提。
但新夫人既然問了，就不能不答。
“回大少夫人，進賬和支出，是不太對的上......可這.......”
顧蓁笑笑：“我知道，今個叫大家過來，倒不是問責，從前如何，也便罷了，但日後既然是我當家，那就要按照我的規矩來，玲瓏，給幾位掌柜立立規矩。”
玲瓏恭恭敬敬給掌柜們福了福身：“掌柜們也知道，今時不同往日，有些事，可不能隨着主子們心情來，往後，每季度報賬，沒有咱們少夫人的印鑒，不得私自向任何人私拿商品貨物......”
掌柜們連連應是，以往知道主子們好面子，即便知道少了什麼，也不好親自問到人家臉上，這就難免出現，明明崔家的主子們沒伸手，年底報賬時，卻少了不少好東西。
他們本來是給新夫人下馬威的，結果沒想到顧蓁不是個好糊弄的主兒，只好收起小心思，誰也不敢在這風口浪尖的時刻，惹少夫人不痛快。
崔彥從後院過來，就站在屏風后聽着，他也是擔心顧蓁應付不來，但現在看來，好像完全用不着他。
掌柜們都走後，崔彥後知後覺，走到顧蓁身邊將人拉起來，頗有些悶悶不樂：“夫人，這就是你成親前說的，在下人面前備受冷嘲熱諷，家中事宜太冗雜，你處理不了？”
顧蓁窘，尷尬一笑，忙扯開話題：“夫君今日怎麼回來這麼早？二弟呢？有段日子不曾見過他了。”
崔彥扶着她回屋，想到崔佑，也是有些煩憂。
“我聽說，他在外面置辦了一處院子，這幾個月常往那跑，幾次回府，也都是半夜熄了燈才回來。”
顧蓁眉心一跳，不出意外的話，就是出意外了。
“那可得好好看着，別在外面亂來，毀了你們崔家一世英名。”顧蓁小小陰陽怪氣了幾句。
崔彥也不惱，如今並不怎麼把名聲規矩放在第一位。
不過也不意味着，他能縱容弟弟胡來。
陪顧蓁用完午膳，兩人歇了晌，崔彥才不慌不忙地去了崔佑的院子。
崔佑果然不在，他身邊的小廝見到崔彥，臉刷一下就白了。
還沒問呢，就心虛上了，崔彥一個眼神掃過去，小廝撲騰跪下，交代了一切。
“大少爺，我們爺不是有心在外面養外室，實在是小夫人身份不好帶進來。”
崔彥當即冷了臉，讓小廝帶他去找崔佑。
小廝不敢拒絕，馬不停蹄引着大少爺去了城西的一處宅子。
崔彥還沒繞過影壁，就聽見了自家弟弟笑嘻嘻的聲音。
他在逗人家笑，那女人果然也配合，笑聲溫婉，還有些嬌羞。
就是有點熟悉。
崔彥皺着眉頭往裏走，正見崔佑攙着一婦人，姿勢親密，對視間滿含情意，說不出的溫情款款！
“混賬！”崔彥厲喝，“我自幼是怎麼教......”
他的聲音在看清那女子臉時，戛然而止，崔彥臉上表情一寸寸龜裂，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忙行了個禮：“臣見過六公主。”
沈君如也有點尷尬，趕緊推開了崔佑，六個月大的肚子微微顯懷，在崔佑的照顧下，她重新恢復了好氣色，人也豐腴幾分。
“崔大公子不必多禮，也不必叫我公主，如今我只是個尋常婦人罷了。”
“臣不敢。”
崔佑撇撇嘴，扶着沈君如在椅子上坐好。
崔彥暗暗瞪了崔佑一眼，警告之色不言而喻，崔佑沒辦法，只好走過去跟自家大哥解釋一番。
得知這個孩子不是他的，崔彥長長舒了一口氣。
“混賬，六公主既然沒死，那她就是霍王妃，這是不可更改的事實，難道你能把她在這裏藏一輩子？”
崔佑低下頭：“有何不可？她不願意回去。”
“王爺在到處找她，你知不知道？”連兵權都交了，不問政事，遣散了所有妾室，還和太傅府翻臉為敵，就是因為王妃。
若是讓霍昱霆知道沈君如被自家弟弟藏了起來，那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崔佑蹙眉：“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她在這？哥，我要娶她，等她成了咱們崔家的媳婦，我帶着她雲遊四海去，或是出海避避風頭，總之，我不會放她跟霍昱霆那樣不負責任的男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