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鬼上身還是上了鬼的身
可劃了兩下之後，他突然感覺到一陣異常。也許是因為後背的灼燒感突然間被河水澆涼之後引起的痙攣，也或許是逃了這麼久實在有些體力透支，也或許還有其他方面的原因，總之他的後腦後點嗡嗡作響。這響動聲迅速的擴大到整個腦袋，進化成一股難以忍受的劇痛，好像剛才那輛車上的定時炸彈一樣，要將整個腦袋炸裂開來。他急忙去捂腦袋，感覺上腦袋的外表依舊沒有任何異狀，身體卻不由自主的往水底里沉。他伸手划水，腦袋的劇痛便迅速刺激整個身體，這手卻已經伸不出去了。
然後，葉帆便有咱靈出竅的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遠離自己的身體而去，意識里，只留下一道波光粼粼。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帆醒了過來，頭頂上星空深邃，臉邊清風拂面，身旁是洛杉磯河的流水聲聲。
他猛地爬了起來，腦袋裏一片清明，似乎那要命的頭疼從來沒有發生過，拍拍腦袋再仔細回想一下，甚至覺得什麼FBI的追捕、定時炸彈，自己像英雄般突破一大群美國佬的圍捕等等一切，還有跟韓大少的交易都特么從來沒有發生過，只是如同做了一場大夢一般。
但還是有一些很直接的證據告訴他這並不是做夢，比如自己現在就躺在洛杉磯河岸邊，後背上還是有一股灼熱的燒痛感，伸手摸摸，T恤明顯被燒了一個巨大的洞，感覺上他後背的皮膚並沒有被燒成一片焦炭，但刺痛感是很明顯的，也就是說跳河這事絕不假。
記憶慢慢地返回大腦，越想越感覺到事情經過的真實性，卻又讓他漸感覺越想越疑惑。
他只不過是洛杉磯無數華人留學生中的一個，平時除了泡泡洋妞騙騙二世祖的錢花，絕對沒有干過其他作姦犯科的事情，殺人放火之類他不會做也沒那膽做，販毒啥的更不會了。他雖然不敢自謂是個愛國熱血青年，但記事起就知道鴉片戰爭，也見過被毒品殘害的那些可憐人的慘狀，所以就算在美國混了三年多，他連合法的大麻也沒碰過。
那為什麼FBI會找上自己？
至於韓耀宗那個二世祖，葉帆能夠確定那小子的確沾毒品。但借二世祖個膽，他也就是吸吸罷了，販？他要有那膽子也不至於守着貪官老爹留下的金山銀山坐吃山空。
那為什麼FBI會找上自己？
不管為什麼，肯定不是因為什麼小事情，FBI是什麼，那可是全世界最某種的情報機構，電視電影上演了不少，牛逼PLUS的存在，當然不會為因為一個留學生屁大點的違法行為大動干戈。
想到這裏，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上個月留學生聯合會的那幫傢伙開會的時候說的，紐約有幾個留學博士被FBI策反了，頂着海龜的名頭回國結果給美國鬼子搞情報當了漢奸。留學生聯合會的主席邵楠那孫子在說這事的時候義憤填膺，什麼祖國派他們來美國是學知識回去實現民族偉大復興的，要守住底線，經得起誘惑，時刻別忘記自己是炎黃子孫堂堂中國人之類，零零散散扯了半拉小時，還特么帶着大家喊口號。
革命不是請客吃飯，愛國不是山盟海誓。但革命的時候少不了請客吃飯，愛國的時候山盟海誓也是必要的程序。聽着邵楠喊口號，葉帆就想揍人。
邵楠那孫子話里話外，彷彿覺得，不，是肯定覺得他葉帆就是投敵叛國的第一嫌疑人，因為他現在是布魯因仙熊橄欖球隊的超級明星，美國人顯然會“招安”他。
媽的，邵楠這腦袋學特么學理論物理是個白痴，聽說碩士畢業都是個麻煩，但搞陰謀倒是真有一套，他也不想想，那幾個被策反的留學生可是天體物理專業的博士，策反了回去偷祖國的航天技術大有可能，自己特么就會玩個橄欖球，回去能偷什麼情報？中國足球隊的先進帶隊經驗，拷！
所以說，FBI抓自己想當他當間諜那是天大的笑話。
那為什麼FBI會找上自己？
還是想不通。
他一遍遍回憶被抓捕的細節，FBI的那幫鬼佬是衝著自己來的，這絕對沒錯，難道FBI的那些仁兄們鬧了個大烏龍抓錯人了。
想到這裏，葉帆心裏一振爬了起來，如果這樣，那自己就沒什麼大問題，大不了去找殺氣兄解釋清楚，球照打妞照泡錢照賺。
他看看周圍的環境，自己還挺佩服自己命大，照這裏的地形，已經是洛杉磯城外邊了，自己至少已經漂子五六公里，居然沒淹死，挺好！
回城。
可沒幾步，葉帆又犯了嘀咕。
抓自己的可是FBI啊，全世界第一流的情報部門會弄錯？就算弄錯也不能錯的這麼離譜吧。雖然在外國佬眼裏中國人都長一個樣子，也沒見專業領域的人士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啊。更要命的是，明明的FBI的鬼佬們弄錯了，自己居然從FBI的手底下逃了出來，這特么就太讓人想不通了。
他突然覺得自己有點不大像是自己了，尤其是今天晚上那些離奇的舉動更證明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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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想跑是正常的，問題是怎麼莫名其妙的還能極其順利的逃出來呢？葉帆皺緊了眉頭，剛才發生一幕幕在自己腦袋裏閃爍。他恍惚記得，自己三招兩式放倒了幾個孔武有力，訓練有素的警察，那幫傢伙雖然笨拙了點，但論體型起碼都在80公斤以上，自己怎麼可能一拳將對方砸飛？那個胖子警察一條腿壓在自己頸部，明明自己已經被憋的快要見閻王爺了，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後腦一炸，就憑空生出了無窮大的力量，將一個幾百斤的大胖子摺疊成了保齡球？葉帆不自覺地看看低頭看看自己的雙手，手臂上肌肉的確挺讓他自豪，但就算他打了兩年沙袋，也沒練出一手的降龍十八掌出來啊！這特么就算是成龍李連杰演電影也不敢演這麼誇張。
對了，還有搶人家槍那一段，感覺上那槍好像跟過他幾十年了一樣，拿到手就射擊，還隨隨便便就擊中好幾名警察，這絕對不可能啊？要知道他活了二十四年，就特么小時候玩過槍，還是特老爹拿一塊木頭板削出來的。
可他怎麼可能會使槍，那玩意兒也不是看兩部美國大片就能夠學會的。FBI會相信他這個普通的留學生能擁有如此不可思議的身手？
不對，這中間肯定有什麼問題，自己不是鬼上身，就是上了鬼的身！葉帆越想越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越不可思議就越想把問題給想清楚，他使勁捶自己腦袋幾下，反而越發的糊塗了起來，腦袋的腫脹變成了真真切切的痛楚。
這痛楚來自後腦勺，起初只是一個極小的點，如同小時候掏馬蜂窩是被蟄了一下的感覺，但這疼快速擴散，很快整個腦袋便開始劇烈的炸裂感，彷彿是什麼東西要從裏邊爆出來一般。
葉帆去摸自己的腦袋，摸不到一點異常，但這疼痛卻清楚的再清楚不過，且越來越強烈，一頭冷汗涌了上來，只覺天旋地轉。他扛不住這痛，痛苦地低地嘶吼，然後一頭砸向地面，彷彿將腦袋砸個洞出來，這腦袋裏的疼也會跟着泄漏似的，但連續猛砸了十幾下，直砸到滿頭血污，這痛卻沒有一點遠離的意思。
他砸脫了力，將腦袋捂進泥草之間，身體如蝦般漸漸躬起，感覺意識在漸漸的離開自己的身體，這感覺何其熟悉，半年前他醉酒飈，直接撞上一輛廂式貨車的那時候就是這樣的感覺，像死神在召喚，像地獄的惡魔在誘惑，讓他漸漸靈魂出竅。
恍惚中，他感覺有人在捅他，連帶着一股濃濃的腳臭味道。他睜開眼，兩根破舊烏黑的腳趾從一雙破舊爛的阿迪鞋頭上伸出。然後是兩根細且黑的腿，破料不堪的牛仔褲子，半裸着的上身，然後是稚嫩的黑膚色的臉，看上去也就十六七歲年紀。
對方正彎着腰正全神貫注地要從葉帆手上將一隻百年靈“superocean”純藍限量碗表給扒下來，陀飛輪鑲鑽的的大錶盤實在有些太誘惑人，吸引了扒表者的全部目光，顯然沒有注意到表的主人已經醒了。
“哥們，這不好吧！”葉帆嘴咧了一下，中氣有些不足。
黑人少年完全沒想到“死人”突然復活，嚇一大跳，差點沒跤跌倒，但很快就回過了神，一雙黑亮且單純的眼晴在瞬間的慌亂后恢復了平靜，眨眨眼看清楚眼前這人雖然沒死，但跟死也沒多大區別，於是左右瞅瞅，下意識的抓起了河邊一塊尖利的石頭高高舉了起來。
操，葉帆心裏一驚，他本以為這黑人少年是受到了驚嚇拿石塊防身，誰曾想看這架勢看來是打算在自己頭上補上那麼一下下，將假死人整成真死人。
媽的，看這小子人畜無害，特么這麼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