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手術

晚飯是在基地的掩體下吃的，韓大娘借了基地的灶，包了滿滿好幾盤的餃子，但陪着她娘倆吃飯的卻沒幾個人，葉帆、舒檸、歐陽謹、羅漢東、薛冰、葉志國，還有羅漢東懷孕了的妻子方靜。

氣氛稍稍有些壓抑，除了韓大娘之外，其餘人都知道事情的真相，就連葉志國也不得不臨時改變一下自己的身份，客串一把羅漢東的父親。

“娘，我可能還要在這裏留一段時間，大概一兩個月！”葉帆向韓大娘說，但他的目光不時的看着葉志國，顯然這話同時也是對父親葉志國說的，“或許會更久些，組織上已經決定同意我退役，等我病好了，我就去陪您！”

歐陽謹在旁邊臉色微微一變，可沒哪一級組織同意葉帆退役的打算，但氣氛到了這個時候，她就算想反駁也不可能，只好勉強一笑，目光里的警惕味道很濃，她真怕葉帆再說出些別的事情來。

好在葉帆並沒有說太多，只是一個又一個的吃着那茴香味的餃子，讓葉志國看得有些心酸，兒子以前最討厭的就是茴香的味道。

他忍不住又想老淚縱橫，但看到韓大娘，卻又強行的忍住。

飯畢送各自返回，不免還有些不是廢話的廢話，一切結束了之後，葉帆開始做接受手術的準備。

軍方派來了最頂尖的醫字專家對葉帆進行了詳細的會診，手術的風險的確很大，甚至有幾個專家強烈建議再認真的研究研究，畢竟這兩天那些被送來的病例檢檢有人發病，幾個危重病例都已經接受了腦部手術，但卻都失敗了。

好在他們完整的取出了幾塊生物晶片，送到中科院那邊的研究所里進行了全面的解析。

解析的結果讓專家們很是吃驚，晶片的工藝水平之後，已經超出了現如今人類可能掌握的最先進技術，目前全球最成熟的晶片技術也不過是7納米，3納米技術還在研製階段，但這幾生生物晶片卻不可思議的達到了0.1納米以下，這樣的工藝技術，起碼領先目前水平50年。

不過，雖然晶片工藝極為先進，但經過頂尖科研人員的努力，他們還是完全解析了晶片的晶體分佈，並初步掌握了改變晶片功能的技術。

這個所謂的改變晶片功能當然只包括切斷電磁信號對晶片的控制，這對於工程師們而言，成果微不足道，但對於葉帆來講已經完全足夠。

當然，這不足以降低葉帆手術的風險性，已經進行的十例手術成功率為零。

不過葉帆相比其他人，還是有很大的優勢，他是所有接受生物晶片移植人員裏邊最大的例外，沒有出現腦萎縮的狀態，甚至在薛冰針灸術的幫助下，大腦自我保護功能得到了大幅度的強化，腦科學家們甚至在葉帆大腦皮層的表面發現了一層極薄的生物膜。

這跟正常人的大腦完全不一樣。

雖然不能確定這層生物膜的具體功能，但即便是推測，準確率非常大，這層生物膜顯然是葉帆大腦自我保護功能的結果，也是一直沒有出現大腦萎縮症頭的主要原因。

因為在那個叫盧飛宇的傢伙大腦裏邊，也發現了同樣的膜，只不過要遠比葉帆這層膜要薄。

專家們日以夜繼的研究，但時間終究是有限的，核掩體內病例發作的數量越來越多，如果再找不到妥善的解決辦法，那幾百號人可能會在很短的時間裏全部死亡。

包括那位物理怪咖馮庸，也已經漸漸陷入植物人狀態，就算薛冰每天施針，也只能延緩他大腦萎縮的速度，無法逆轉。

手術終於要進行了。

病房門前，歐陽謹、羅漢東和薛冰送葉帆。

“恭喜羅兄，當爹了！”葉帆微笑着說，昨天晚上羅漢東老婆方靜生了一個大胖兒子，羅漢東三十四歲年紀上當爹，的確是晚婚晚育的典範，可惜國家已經在年前放開了生二胎，現在不鼓勵少生優生了，得多生快生。

“嘿嘿，謝了兄弟，等你下山了，哥們讓我那臭小子拜你當乾爹！”羅漢東說。

“扯淡，什麼叫下山，我特么又不是去濱江監獄吃免費飯的！”葉帆罵了一句，“下山”那是社會人士的用語，所謂的下山，也叫上大學，拘留所或者是監獄裏修鍊兩年出來就能當老大。

“差逑不多麼，哥們我粗人，別那麼講究！”羅漢東說，然後轉頭瞅了一眼薛冰，“對了，兄弟，你這乾爹是當定了，那乾媽拜誰呢!我看，要我說，咱們小薛同志就不錯么，是不，薛冰！”

薛冰大窘，直接踢羅漢東一腳：“別胡說！”

“唉喲，別這麼暴力么？”羅漢東哈哈大笑。

暴力倆字讓葉帆忍不住想起了蕭凝。

“喂，哥們，都到這份上了，表個態吧！”羅漢東看着葉帆。

葉帆看了薛冰一眼，薛冰雖然踢了羅漢東一腳，但那臉上的期盼卻是沒有絲毫的掩飾。

“成，哥們要是死不了，就娶了！”葉帆脫口道。

“切，市場上買菜么，你說娶就娶，咱們薛大妹妹可是黑馬王子都看不上眼，就你！”歐陽謹在旁邊說了一句，但一轉眼卻見薛冰淚水漣漣，不是傷心是激動，只好自嘲一句：“得，本大小姐這會畫蛇添足了！”

醫生已經出來接人了，臨進手術室的時候，歐陽謹卻又突然叫住了葉帆：“葉帆，嗯，對不起！”

葉帆一怔：“操，合著我真要死了似的，這給我送行是不是！”

病床被緩緩的推進了手術室。

然後便是無盡的等待。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前的燈突然滅了，幾個人立即跳上前去。

出來的是一位凌總工，出門休問榮枯事，但見容顏便得知。

幾個人心裏一沉。

“他跟那些病例不大一樣！”凌總工說，“他的生物晶片末稍有幾根越細的導線深入進海馬體內部，我們不確定那些導線的作用，不敢冒然切斷！”

“我操，都這會了，突然說還有東西！那之前幹嘛去了！”羅漢東大怒。

“那導線實在太細，納米級別的，現有的醫療檢測手段根本看不見，我們也是在準備摘取晶片的時候，突然發現有腦波振蕩，這才檢測到的！”凌總工說。

導線很多，初步的診斷結果，應該是葉帆在接近記憶移植的時候被放進去的，因為之前所有的病例都沒有記憶移植的經歷，所以並沒有發現。

“會有什麼影響！”歐陽謹問。

“不確定，如果貿然切掉，有可能讓他出現腦死亡狀態！”凌總工謹慎的說著專家們的會診結果，“就算咱們最樂觀的分析結果，也會對病人的海馬體造成嚴重的傷害！”

幾個人都是醫盲，不知道海馬體是什麼玩意兒，凌總工便進一步解釋，海馬體專管人的記憶，如果海馬體受到損害，會引起病人記憶損失，也就是失憶。

失憶大概率是暫時的，隨時病人的康復，會逐漸恢復，便葉帆不是普通人，他的記憶本身就是被移植進了韓鈺的身體，如果有記憶損失，很可能會是永久性的。

“會損失多少？”歐陽謹問。

“不確定，也許是部分，但很有可能是全部！”凌總工說，有幾位專家認為，葉帆的記憶目前並不存儲在海馬體，而是那枚生物晶片，如果是這樣的話，生物晶片就不能被取出來。

可不取出來做進一步的研究，就無法確定葉帆的記憶究竟是不是被儲存在晶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