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犯人也分貴賤

萊曼像是小轎車正面撞上了大卡車，直接被頂飛了出去，呼拉拉越過了兩張桌子，將第三張桌子壓成粉碎。

這時候，其他三名同伴也沖了上來，葉帆終究還是吃了行動不便的虧，被人從身後直接扼住了喉嚨，另外兩個人看到了佔便宜的機會，抄起兩把塑料椅子，向葉帆拍來。

一時間，整個餐廳大亂，犯人們總是愛看熱鬧只嫌事小，這種場面帶來的感觀上的刺激與快感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拍打聲、叫好聲響成一片，大家自覺得向前圍堵過來，以免獄監管教們來的太快過早的阻止這場鬥毆。

但大家依然還是失望了，因為戰鬥結束的有些太快。

被扼住了喉嚨的葉帆並沒有失去戰鬥力，他身體一猱，雙腿抬起，以便於讓兩條手臂翻過自己的腦袋，直接套在了對方的後頸上，身體突然發力，像是倒吊的樹袋熊一般，直接將對方壓的彎下腰來。

啪啪兩聲響，椅子砸在了自己同伴的背上，扼着葉帆喉嚨的兩手自然的一松，葉帆直接鑽了出來，誰也沒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只看到人影一閃，葉帆已經凌空翻起，直接將三個人壓在了身下，低而慘痛的叫聲不斷傳來，壓在最底下的萊曼當然是哭的最凶的那一位。

鬥毆持續了不到三分鐘的時間，等到管教抵達的時候，只剩下了一片狼藉。

犯人們失望而驚訝，這個亞洲小子究竟是什麼來頭，戴着一身連體鐐銬居然還這麼能打，上百犯人在那裏議論紛紛，不知道是驚嘆還是懷疑。

所有參與鬥毆的人都被帶頭錄口供，包括旁觀的克林特也沒能倖免，下午審訊結果出來之後，主動挑起鬥毆事件的萊曼等四人被行政懲戒，他們將面臨一周時間的禁閉，並視以後的情節可能被剝奪假釋資格的懲罰。

克林特只是證人，所以免於處罰，而讓全體犯人們大跌眼鏡的是，那個亞洲小子居然也沒有受到任何處罰，小道消息是卡特典獄長受了賄賂，判決亞洲小子正當防衛，不過這並沒有得到官方的證實。

洛基監獄犯人們的法定勞動時間是每天六個小時，超出法定勞動時間是要加班工資的。這受到州議會和一些人權組織的嚴格監督。所以下午的時候，犯人們的行動相對自由些，有一個小時的放風時間到外邊的操場上自由活動，然後犯人們可以自己申請參加一些培訓班來提高自己的生存技能，以免出獄后落後於這個時代，或者去健身房煅練身體。

如果你想安靜的看會書，也可以到圖書館甚至直接借一本書回到自己的牢房裏看，總而言之，至少在制度的設計上，這是很人性化的。當然真實的情況是大多數的犯人總會因為違反比拿破崙法典還要厚的監獄規定而被剝奪權利，比如牢房被查出了違禁品、在工作中偷懶、破壞監獄設施乃至你多看了高牆鐵絲網外邊的世界一眼，因為監獄方會認為你有越獄的企圖。

葉帆還處於行政處罰期間，還沒有享受這些權利的資格，於是被送回了牢房，待在牢房裏跟關禁閉最大的不同是相對自由。因為這個時候，牢門並沒有上鎖，你可以出去，只要不離開C監區便可。

洛基私人監獄共有A、B、C、D四個監區，分別位於小五角大樓的五個角，A監區佔了兩個角的地盤，其餘的各監區只佔一個角，每個監區都有相應的放風操場，然後在監區的中央位置，留出一小塊空地，大概如格鬥台大小。

監區以犯人罪行的嚴重性質來劃分，A監區是洛基監獄裏最龐大的群體，但也是流動性最大的群體，小偷小摸、流氓滋事、欠債不還，進錯了別人家的後花園，上錯了別人的床都有可能被送到這裏，刑期一般在幾個月到兩三年不等，嚴格的來說他們只是錯犯的重了些，叫犯人實在勉強。

D監區的人數是最少的，但所管着的幾乎全是臭名昭着的惡性罪犯，幾乎每個人的刑期都會超過他們自然的壽命上限，這些人在常規情況下幾乎沒有重見天日的可能性，除非越獄，所以在洛基監獄也是警戒級別最高的。

B監區跟A監區犯人的犯罪程度差不多，但待遇天差地別。這裏是付費制的，在這裏邊坐牢基本上跟住酒店差不多，算是監獄裏的VIP。你只需要花上一定的美刀，就可以在這裏過上水準很不錯的日子，也不需要像其他監區的犯人去勞作，屬於那些有點資本卻沒權，稱不上資本家的群體。但他們對於洛基監獄的發展壯大卻也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因為監獄酒店的價格要比外邊貴好多。

C監區才是真正意義的上慣犯集中地，他們沒有殺人的膽卻有搶劫的才，能力不足只好一次又一次的來這裏進修，希望從這所大學熔爐里鍛煉成金，早日具備進入D監區的能力和資歷。

C監區的活動室只能夠容納50人左右，遠遠不夠六百多號人的正常需求，基本上只是應付議員們的擺設。活動室的中央是鐵籠子，由通道連接外邊，監獄會安排一名管教待在籠子中間，為這些犯人們服務，比如借本書、投訴、尋求法律幫助什麼的，葉帆進入活動室時，見裏邊只待着一名女管教，這讓他大為吃驚，在一幫流氓中間放個小姑娘，這不是驅羊入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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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女管教是用鐵柵欄跟犯人們隔開的，以免她們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脅，但顯然這柵欄未必十分有用，比如拐角處就有一個犯人，裝模作樣的看書，那眼珠子卻盡往女管教的敏感部位亂瞅，彷彿精神上已經強暴了她一般，露出極滿足的表情。

“嘿！”葉帆打招呼。

小姑娘抬起頭來，大概二十歲上下，臉上還帶着稚氣，夾着一絲驚慌，大概是干這行並不久的緣故：“怎麼？”

“我想知道，加州警察準備什麼時候提審我？”葉帆問。

小姑娘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你上訴了，我這裏好像沒有您的上訴記錄！”

“哦，不，我還沒被審判呢？”葉帆說。

臉上的驚訝更甚了，稍後平和了些，但也只是換了一個表達驚訝的表情，開始帶些玩味的意思：“先生，也許後天吧，誰知道呢！”

葉帆還想再問，突然從對方略帶調侃的語氣中聽出了意思，對方似乎誤會自己是來調戲他的，正要解釋，卻意識到了什麼，掉頭回去了。

下午的時候，C監區管教下達通知，接卡特典獄長的命令，從第二天起C監區要抽調200人補充進入被服廠，持續半個月的時間，為海軍陸戰隊加急生產Frog作戰服，大概是海灣那邊要增兵的緣故，敘利亞、利比亞、伊拉克、阿富汗，沒哪個地方不讓人操心。

洛基監獄正式名稱是CCA下屬的加州管教服務中心，實質上是一家廉價的勞動力服務公司，跟美國一些知名的企業都有着生意合作，給軍方生產一些軍用品更是他們核心的業務之一，比如這次的frog作戰服。

當然，犯人們是沒資格也沒技術生產M1911或者M16A4出來的，但這不妨礙他們做出成套高質量Frog作戰服來保護美國大兵們，實際上，美國軍方相當大比例的軍需物資是由這些違反了美利堅法律的犯人們來製作的，在大兵們拿着槍炮向全世界推廣他們的自由和民主的價值觀的時候，違反自由民主的監獄勞模們也做出了相當的貢獻，這不能不說是一個諷刺。

......

被服廠的工作相對而言是比較輕鬆，至少是相對自由，累了還可以休息一陣，所以犯人們都很希望能夠被選中，但很多人也知道，自己並沒有什麼機會，比如克林特。西部牛仔人少地位低，沒辦法跟管教那邊達成一些默契，有好事向來是輪不到他。

克林特最後被派往了洗衣廠，加州至少有三十家高檔酒店的床上用品清洗工作是由洛基承擔，悶熱潮濕的洗衣廠是犯人們很不願意去的地方之一，可惜他們沒有選擇權。

這讓克林特很是失落，不是因為工作很累，而是因為他意識到自己可能會遭受到某些不和平的待遇，比如按頓臭揍，因為他沒有參與那場鬥毆事件，這會讓老大誤會他對幫會忠誠度。

果然，在洗衣廠剛乾了不到半個小時，幾個幫會的兄弟過來了。

“嘿，克林特，去烘乾間！”

克林特知道這頓臭揍是免不了，他早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每個月都要有那麼一次兩次，三年來的監獄生活已經讓他麻木，他做不好壞人也當不好好人，以至連反抗的心思都沒有，很順從的放下了手中的活兒，跟着自己的兄弟們進了烘乾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