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狡猾的九尾狐狸精
朱童舍了金銀二妖，直去到壓龍山壓龍洞外，朗聲道：“福陵山雲棧洞朱童雲遊至此，聽逢仙府老祖今日壽辰，特來拜見討一杯壽酒喝。”
說那壓龍洞府深處一間秀色閨房，格局不大卻是精心琢磨。頂上掛五色琉璃寶盞，地下鋪雲顯花紋石，四壁粉色紗帳，中間擺着一張四柱紫檀雕花大床。大紅的團錦被褥，透空的綾羅薄紗。梳妝枱，亮銀鏡，長案瑤琴，銅爐焚香。南壁上斜掛三口龍泉寶劍，北壁上豎列五幅名家墨寶。進來一看這閨房，不禁讚歎是哪個允文允武的姑娘家。
再看那床榻上，一個青衣少女正趴着看書，還不到二十歲，模樣已是極美。凹凸有致的身段，眉目如畫的模樣，嫵媚嫣然的神情。兩隻玉雕似的小腳丫有節律的來回擺動，細緻的皮膚下脂肪不薄不厚，軟呼呼的看不見一丁點青筋突兀。腳趾也無老繭緊緊的排在一塊，粉嘟嘟的恨不得讓人咬上一口。
“姐姐！壽宴都備好了，快些出來吧！”隨着清脆的聲音從外頭走進來一個粉衣女子，年紀還稍微大些，也是個美艷的人物。
青衣少女把書丟在床上，懶洋洋的伸了伸腰身，一臉不願意的站起身道：“生日生日年年過，有什麼可折騰的，連傾倪也跟着湊熱鬧。”
粉衣女子笑眯眯的抱住她道：“我的好姐姐，人家親自下廚，手腳不停忙了好幾天，你不高高興興的，傾倪可傷心嘍！”
青衣少女瞪了她一眼嬌嗔道：“死丫頭！就你總有理。”
二人手牽手出了閨房，走過甬道來到一間花團錦簇的小廳。中間的圓桌几乎擺滿了酒菜，還有五個花衣少女裡外忙和。見青衣少女進來，全都停下手邊活計，齊聲嬌笑道：“姐姐壽辰，妹子們恭祝姐姐福壽無疆青春永駐！”
青衣少女嘴上說不願，但看見眾家妹子高興，也被勾起了興緻，笑道：“一幫死丫頭，全都沒安好心眼！牢記着我的歲數，年年提醒我又老了！”
眾女毫不在意，擁上來引青衣少女入席，才各自找了位置坐下。
傾倪率先端起酒杯，笑道：“今天大姐壽辰，眾家妹子一同敬大姐一杯！”
眾女聯聲附和紛紛舉杯，正要一同幹了，卻忽聽洞外傳來聲音，不由得大大少興。傾倪妙目寒霜，低聲惱道：“不知哪兒來的莽撞人，好把咱們姐妹酒興攪了！”
青衣少女卻笑道：“除了自家姐妹誰知我的壽辰，怎麼一個外人會找上門來，莫非你們幾個死丫頭在外邊勾搭了情哥哥！”
眾女大羞不依，有性子潑辣的，就要衝出去趕走來人。青衣少女眼珠一轉，卻把那少女攔下，露出一絲諧謔的笑容道：“索性今日無事，不如戲弄戲弄那人，就算給我壽宴添個喜慶。”
說話間，就見她水袖一擺，揮出一片青霞。霎時間，白光耀眼，瑞彩環飛，屋裏竟憑空多出了一個老態龍鐘的婆子！一身富貴長袍，手持龍頭拐杖，不知是哪家府里的老太君。
待白光斂去，老婆子驟然活了，急忙跪拜在地道：“老身給主子請安，不知主子有何吩咐？”
青衣少女隨手又揮出一片霞光，化作了十餘個小妖，道：“現在你就是我，門外來了個不速之客，你去代我款待，順便探探口風，看是哪個死丫頭春心蕩漾，敢把本姑娘生日泄露出去。”
那老婆子和一幫小妖聽了吩咐在洞中佈置不提，再說朱童在門口呼喚兩聲，洞府大門左右推開，從中出來一個狼頭妖怪，施禮道：“今日我家洞主大壽，不便親自迎接客人，還請外來遠客見諒，隨我往裏邊喝杯水酒。”
朱童覺得有點奇怪，雖說自己貿然來訪，但代表的也是一方妖王，只派一個探頭縮腦的小妖出來也太輕慢。嘴上沒說什麼，心裏卻加了小心，別是裏邊有什麼貓膩。
先前拜訪那幾個妖王，朱童心裏並不忌憚，就算動起手來，他也有信心戰而勝之。但此刻要面對的九尾狐狸，他心裏卻沒什麼把握。這妖狐本是截教門人，與諸家仙帝菩薩同輩，雖不算是頂尖的人物，但一身本領也絕非等閑。
跟着小妖來到一件裝修豪華的大廳，只見一個富態的老婦人坐在中間寶座上。左右站着二十多個小妖，一臉神情肅穆，彷彿嚴陣以待。廳中張燈結綵，但氣氛凝重，怎麼看也不像壽宴喜酒。
朱童心中狐疑，禮節卻不怠慢，躬身施禮道：“在下福陵山雲棧洞朱童，拜見九尾狐前輩，恭祝前輩壽業無疆。”
老婦人挑了挑眼皮，打量朱童兩眼，扯着沙啞的嗓子說道：“年輕人不錯，畜類中能有你這份修為，也算難能可貴了。既然是來拜壽的，就坐下來說話吧。”說著就有小妖送上一方木墩。
朱童道一聲謝，撩袍子坐下，又道：“聽說前輩神通廣大，早想前來拜望，又恐修為低微入不得法眼。苦心修鍊數百年，自覺有些成就，才敢來前輩洞府。不知是前輩壽辰，只備了登門薄禮，還請前輩不要嫌棄。”
這話說的軟中帶硬，既守着晚輩禮節，又強調修為不弱，也算是不卑不亢。
老婦人命人接下禮單，微笑道：“老身朽膏之人，可當不得那些讚譽。我隱居在這多年，知道的人也不多，更別說算準壽誕時辰，你又從哪知曉，還趁機找上門來？”
朱童笑道：“前輩的洞府所在，是波月洞黃袍大聖相告。我與他有些交情，前日過府拜訪，酒宴上論起天下英雄，正好提起了前輩。他知道此處路經，就順便告訴我了。至於壽誕時辰，本是不知道的，但來時又遇上了平頂山蓮花洞的二位大王，說要前來拜壽，要去準備禮物，這才知道前輩生日。”
朱童料定她不會細查，就隨便找了個託詞，正想尋機提起妖盟之事，卻不料洞外傳來喊話聲，原是那金銀二妖已到了門口。
座上那老婦人本就是個假貨，真正的九尾狐還在後邊跟姐妹飲酒。只見那房中生起一片白霧，平面展開如同幕布，正好映出前廳景象，聲音圖像就像在看電影。一幫女妖喝酒吃菜，嘰嘰喳喳說個沒完。見來的是一個俊俏少年，還不忘互相開玩笑，要招來做個小夫婿。
唯獨為首的青衣少女臉色沉靜，眼珠不錯的盯着朱童。正好被一旁的傾倪看見，趁機取笑道：“呦！再看那眼珠子都掉出來嘍！大姐莫非瞧上了那孩子，還想老牛吃嫩草不成！”
眾女微微一愣，又是一陣大笑，連那青衣少女也不禁臉蛋一紅，嗔道：“呸！一群小花痴！整天就知道想那些齷齪事，難道你們都沒看出來，那小娃身上隱含巫祖氣息！自從巫妖大戰之後，十二巫祖盡滅，巫族死傷殆盡，修鍊典籍也大多散失。而今一個小小的豬妖身上居然隱含巫祖氣息……奇怪！奇怪！”
傾倪接道：“大姐這麼一說，我也看出些怪異。這小傢伙身上還有點神氣，怎麼看也不像個妖怪，莫非是天庭下凡的神仙？”
眾女妖正七嘴八舌議論，又聽金銀二妖到來，不禁問道：“剛才那小豬妖說，從他倆口中得知大姐壽辰。這二人又是什麼來歷，怎會知道咱們洞中秘密？”
青衣少女柳眉微皺道：“這二人都不是好貨，日後要遇上了，切記遠遠躲着，免得惹禍上身。正好外邊有個替身，就讓它來應酬，是禍是福也落不到咱們頭上。”
傾倪略顯凝重道：“大姐，難道有人想對咱下手了？”
青衣少搖搖頭道：“沒那麼嚴重，兩個兜率宮燒火的童兒罷了，我料多半是受人指點，想拉咱們當個墊背的。只要不跟他們糾纏太深，應該不會有什麼兇險。倒是那個小豬妖，真有些看不明白，反而更要多加小心。”
傾倪道：“要不我找個機會試試他？”
青衣少女斟酌片刻搖了搖頭道：“咱們都是女流之輩，隱居山林這些年，更不圖建功立業的虛名，何必為了好奇與他接觸。不如直接打發走了，免得招惹因果上身。”
再說前廳，金銀二妖被小妖引入洞內，看見朱童只點了點頭，復又恭恭敬敬上前施禮，道：“平頂山蓮花洞金銀角大王、銀角大王，拜見壓龍山老妖祖！祝賀老妖祖萬壽無疆，福壽永駐！”
那老婆子笑道：“二位大王不必多禮，老身何德何能，當得二位如此推崇！”
金角大王送上禮單道：“老前輩太謙虛了，其實我二人本是天庭童子，受不得那枯燥生活，帶着幾件寶物下界為妖。初來乍到不懂下邊規矩，又恐地上強手如雲，才想尋個靠山。久聞老妖祖神通廣大，在妖族之中德高望重，今日願奉上捆仙繩一條，跟老前輩討個親戚。萬一日後遇上麻煩，還請前輩能幫襯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