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囑託
這三年塵劫的面容可謂是沒有發生任何變化，唯一的不同可以說是小鬍子長出來了。
“損失慘重，是蟲群開始發起總攻了還是什麼？”
兩人對視一眼，他們不會掩藏自己的情緒，就這麼一瞬間他們眼中都複雜之色就被塵劫收入眼中，化作一團數據並重新組裝。
蟲群從出現以來除卻第一次進攻外發出了第二次總攻，規模堪比第一次甚至更甚，大概是這麼個意思。
塵劫扶了扶眼鏡，眼底充斥着嚴肅。
他看過流螢的pv，結局是什麼他很清楚。
根據他得到的消息，那就是蟲群發起了大規模進攻，格拉默沒有縮減防線，而是同樣的大規模出擊。
接下來就不是持久戰，而是消耗戰。
“那麼這足以說明，格拉默的人口和土地開始徹底全線崩盤，丟失的領地完全拿不回來，所以殊死一搏結果出現了勝利的轉機。”
“大量的正常人要麼維護後勤死亡，要麼被流竄出前線的真蟄蟲殺死，大量領土流失就連重建的念頭都放棄了，這就是所謂的焦土作戰。”
還有為什麼格拉默和女皇會在流螢之前消亡，他已經了解到了一些東西，也是利雷有意讓他接觸的東西。
這三年他不是沒有出過這所實驗基地，相反的，在利雷有意的培養下，這所實驗基地他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在一年前利雷就把他帶出去過，而這一年裏他前前後後也沒有出去過幾次，但一打聽前線的戰報那就是大捷大勝。
哪怕有殘餘的真蟄蟲突破到了城區也依舊如此，沒幾次塵劫就能確定前線情況被鎖死了，起碼不是現在的他能知道的。
而利雷把他帶出去實驗基地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接他的班，而且這個班可不僅僅是這所實驗基地的領袖。
議員，格拉默共和國明面上是由女皇掌控，十大議員為輔，利雷是其中之一併且分量很足。
然而現實則是恰恰相反，女皇才是工具，議員才是握權的人，甚至女皇都是利雷造出來的。
格拉默和女皇之所以會死在前面，導致只剩流螢一個人促使其成為基因改造人女皇的原因，大概率是議員看到對付蟲群的戰爭勝利在望。
蟲災是危機，但在那群傢伙眼裏亦是一場機遇，那批對權力極其看重的傢伙一定會發起內鬥，最後出現點名暗殺。
而利雷，這位開創了格拉默鐵騎和基因改造人的天才，自己的恩師，一定會是第一個被暗殺的人。
利雷便代表最大的不穩定因素，沒人知道他會不會藏一手極其危險的科研成果，所以一旦會出現暗殺情況的話，利雷不一定會是第一個死的，但絕對是第一個被盯上的。
最後，由利雷的死亡來徹底點燃這場內戰，來確定最後由哪幾個人甚至是一個人，來控制女皇來實現他們權力巔峰的貪婪。
“權利，看來不管是在哪個世界都是能夠讓人迷失的東西。”
“那些議員真是一群瘋子，人口和土地開始全面崩盤，居然還打算爭權奪利？！打算勝利後用熔火騎士當侵略兵種用嗎？！”
塵劫皺着眉頭，甩開思緒后開始動手操控控制台，這些東西他管不了，從基因改造人和熔火騎士出現的那一刻基本就可以斷定這個星球的命運。
很快，機械臂開始撈起放在地上的真蟄蟲屍體。
這些屍體中有比較完整的，例如被一下子扭掉了腦袋，或者是因為貫穿傷死去的，這種的就比較完整。
但大多數都像是被肢解的一樣，破破爛爛，流露着綠色的液體，噁心難聞，但好在塵劫已經習慣了這股味道。
機械臂規律的運作着，塵劫神色不變的操控着機械臂截取還能用的部分，能用的部分將被用於製作和修復熔火騎士。
而不能用的部分說得通俗易懂點就是榨汁提取DNA用於基因改造人身上。
設置好程序運作後塵劫並沒有緊盯着機械臂運作，而是靠在躺椅上休息，剩下的機械臂自己就會運作。
忽然，叮呤噹啷一陣響。
“這是有什麼東西掉出來了？居然沒被真蟄蟲的胃液的腐蝕掉？”
塵劫來了些興趣，從椅子上站起，當他通過投影看清楚了那個東西的時候，他愣住了，瞳孔也在不斷收縮。
下一刻，他直接關停了裝置，將那串項鏈帶上后徑直離開了屬於他的實驗室，朝着自己恩師利雷的辦公室跑去。
一路上，塵劫腳步加快步伐不停，無視周遭人投來的異樣目光，徑直朝着利雷的辦公室走去。
周遭都研究員有些訝異地看了眼如此急忙的塵劫，但也只是一下子的事情，他們便再次投入到了工作崗位上。
走到熟悉的辦公室門前，塵劫還沒敲門辦公室的門便已經打開。
“塵劫，進來吧。”
疲憊且蒼老的聲音在門被打開的下一秒響起，塵劫眼神微微閃動，看來自己的老師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目的。
進入辦公室後門自動關閉，猶如當初的“面試”一樣，塵劫看到了利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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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老人的眼神中沒有了當初的精芒，只有疲憊和糾結甚至還有一絲茫然，整個身軀癱軟的靠在椅背上，就這樣看着塵劫。
“孩子，你很聰明，有很多東西都不需要我去說，就比如現在，你和我都知道對方心裏想的是什麼。”
“你應該是通過那些被送回來的材料聯想出了很多東西吧？開始擔心那個改造人了？你第一個製作出來的改造人。”
“雖然你對之後的改造人態度比起其他人而言要好上數倍，甚至都給予了“名字”，但我看得出來，但我看得出來，你對它們和對那個叫流螢的“小姑娘”時的心態並不一樣。”
“作為老師的我一直都很好奇甚至是疑惑，一個把改造人當成工具的老師，是如何教導出一個對工具都具備善良之心的學生？”
塵劫沒有說話，默默的把那串項鏈放在了利雷面前的辦公桌上，看到項鏈的那一刻利雷的瞳孔驟然收縮，身軀顯得更加佝僂起來。
“我沒有想到，你已經決定了嗎？哪怕放棄你的母星於不顧。”
聞言塵劫身軀猛地一顫，“對於保護自己的家園這個方向去出發思考的話，老師你並沒有任何錯誤。”
“只是，人與人之間並不一樣，有的人對權勢的貪婪無法想像，有的人則是嗤之以鼻。”
利雷突然呵呵地笑了起來，聲音沙啞似乎還帶着些許哭腔。
“你已經想到這麼多了嗎？老了，我是真的老了，我已經快要堅持不下去了，孩子。”
“但好在，上天為我送來了你讓我看到了一線希望，孩子，只有像你這樣心性的人，才有可能帶領格拉默走向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