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凱文辭職
蘭蘭進入初中以後,學習比小學的時候還要好。每一科老師都格外的喜歡蘭蘭,蘭蘭特別羨慕侄子燕輝,在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考一個好大學,等有出息了帶上母親去大城市生活。
松娃也很努力,這己進入初三了,學習很緊張。松娃體育特別好,班主任老師告訴他可以當藝考生,體育可以加分。
在九十年代末的時候,那會考上了是份工作的。松娃初中畢業可以有三種選擇,一種是考中師讀三年師校出來就當老師,一種是考中專也是讀三年出來國家包分配。
最後一種就是考高中上大學,前面兩種都是鐵飯碗,上學時間沒那麼長,穩當可靠,但是難度高不好考,而且錄取名額少。
考高中那時候學習特別拔尖的還不是多願考,因為能不能考上大學這是沒有把握的。松娃進入了人生的轉折點,班主任老師告訴他走藝考生壓力小一些,更有把握一些。
還有半個多學期,松娃只有繼續努力。班裏有三個復讀書生學習也特別好,是去年差幾分沒考走的。對於松娃來說競爭也很大,以前的錄取名額十分少。
一晃眼,就到快放寒假的日子了。臨近半期考試沒幾天了,兩個孩子都在努力學習,都想考個好成績。
蘭蘭語文比哥哥好,男孩子文科一般都比女孩弱一些。但是,松娃也不偏科,語文考八十多分還是沒問題,以前的分數滿分都是一百分。
蘭蘭語文特別好,作文寫得特別棒,經常都是九十分以上,數學這些也不錯,英語稍弱一些。
紅梅見兩個孩子都這麼刻苦,心裏很是安慰,感覺將來一定會好起來,等孩子們長大了肯定會有出息!
一晃眼就到了考試這一天,早上紅梅早早起來給孩子們做好了早飯。松娃和蘭蘭一早就起來複習,吃完早飯都開開心心的上學去了。
來到了學校,孩子們都準備好了考試的東西。八點鐘開始考試,老師把試捲髮下來,孩子們開始做起了卷子。
紅梅見孩子們馬上放假了,這一晃眼又到了過年的時候了。時間總是過這麼快,家家戶戶又要開始準備過年的東西了。
考試幾天後,兩個孩子都拿了通知書,蘭蘭和松娃都考得不錯。紅梅特別開心,把家裏養的大公雞殺了一隻給孩子們吃。
兩個雞腿一個孩子一個,孩子們吃得特別開心。紅梅每一年都會養很多雞,家裏還養了母豬。
紅梅靠養小豬仔賣些錢貼補家用,雞也一般不賣,公雞殺給孩子們吃,母雞留着下蛋,雞蛋每天早上一個孩子吃一個,吃不完的攢着拿去賣錢。
紅梅養雞,養母豬特別會養。就是養大肥豬養不好,每一年養的過年豬都是瘦的不得了。村裏的人都覺得好笑,總是問紅梅:“你給豬吃啥了,長這麼瘦!”紅梅也覺得很不好意思。
一到殺年豬的時候,家家戶戶都是大肥豬,唯豬紅梅家的是瘦豬,沒有膘。婆婆文君將豬養得可肥,每年殺了年豬,都是吃一半,賣一半。
紅梅家的年豬都賣不到什麼錢,沒別人家的豬肥,但是孩子們喜歡,膘少瘦肉多嘛!
小梅常打趣這個二姐,每年殺年豬都會對二姐說:“二姐,你家豬瘦,瘦肉多,娃兒們都喜歡,給我留一點。”
今年這年豬依然不肥,但在四川這邊每家每戶一到年邊都會殺年豬做臘肉做香腸。如果誰家殺不起年豬會被人笑話的,幾乎家家戶戶都是掛滿了臘肉香腸。
文君家的豬年年都是先殺,因為文君家的豬要肥一些。殺年豬是最開心的時候,大人小孩都喜歡。娃娃們可以天天吃肉了,大人們又有錢花了。這個時候是農閑的時候,都不忙,人們就是男人三三兩兩打打牌,女人們就是扎堆織毛衣,帶娃,閑聊!
眼看還有十來天就要過年了,紅梅買了些糯米回來做湯圓粉。這天孩子們正在外面玩,突然聽見蘭蘭大喊着:“爸回來了…爸爸回來了!”紅梅正在屋裏做香腸,聽見蘭蘭的叫聲,立刻從屋裏出來,循聲望去,果然看見凱文提着很多行李回來了。
紅梅一臉詫異,因為以前凱文總是快到大年三十才回來,而且沒有拎過這麼多行李回來過。今年回來這麼早,還拿這麼多東西這是啥情況,紅梅一臉疑問的去幫凱文拎行李。
紅梅上前問道:“今年怎麼回來這麼早?”凱文說道:“不幹了,不想幹了!”紅梅一聽,心裏很不是滋味問道:“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凱文說道:“沒出什麼事,就是不想幹了,上班沒有家裏自由,每天都要受人管!”紅梅一聽,很是生氣說道:“一家人還指着你賺錢,你不幹了,錢從哪來?家裏種地能有啥收入?”
凱文不予理會,徑直往家走去。孩子們跑上來抱住凱文問道:“爸爸,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有沒有給我們買好吃的?”
蘭蘭問道:“爸爸,有沒有給我們買過年的衣服?”凱文捏捏女兒的臉說道:“包里有糖你和哥哥去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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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娃娃都去包里翻吃的去了,紅梅是心事重重,一看凱文工作不要了,都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一回來,凱文就跑到父母那邊去了。文君見兒子這麼早回來了便問道:“你怎麼回來這麼早,單位提前給你放假了?還是你請假了?”
凱文看着母親說道:“我不幹了!”文君表情瞬間凝固,臉色很難看問道:“為啥不幹了,被開除了?”
凱文忙說道:“沒有,表姐在那,怎麼會開除我,我又沒犯什麼錯!”文君說道:“那你為什麼不幹了?”凱文笑笑說道:“在單位上班不自由,幹得久了也很煩,還是家裏舒服!”
文君看著兒子,一瞬間氣得不知道該說啥。文君罵道:“你和你妹妹沒一個爭氣的,你二舅為了你們操了多少心,你表姐費了多大事,給你倆安排工作,你們倒好一個個不好好乾,對得起誰?”
凱文看着母親無言以對,文君繼續罵道:“他們給你兄妹倆安排工作是為了啥?不就是想讓你們走出農村,不想讓你們過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你們真不知道怎麼回事?心裏咋想的,是想活活氣死我嗎?”
凱文見母親很生氣笑笑說:“我回來在附近找點事做,又能掙錢又能照顧家!”文君聽罷罵道:“你讀了幾天書,啥文化?能找什麼工作?啥工作有在飛機場上班穩定,體面,你好好乾可以轉正的,那可是鐵飯碗,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你一個農村人不是你表姐在那,你哪有機會進得去?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文君氣得頭快炸了,想想也是,在那個年代有個正式工作是無數人做夢都想擁有的事。更何況還是一個農民,想要農轉非比登天都難。
這一晚,大家都沒心情做飯,隨便吃了一點,草草收拾了都上床睡覺了。其實這一晚除了兩個孩子其他人都沒睡着,對於凱文這種不計後果,不負責任的人來說,真的是誰也沒有辦法。
紅梅躺在床上哭了一晚上,任憑淚水肆意的流淌,這些年來所有的心酸全湧上了心頭。好日子沒過幾年,本以為生活有了盼頭,想着凱文好好乾能轉正,全家人都可以農轉非離開這個大山區。
本來這日子可以越來越好,孩子們又這麼懂事這麼優秀,學習又好又上進。前途本應是一片光明,可如今僅僅因為凱文一句不想幹了,棄孩子們前途不管不顧,紅梅越想越頭疼。
一整晚紅梅內心無比的煎熬,但是又不得不面對。其實,凱文還是改不了好吃懶做的本性,也許是染上了賭博不能安心上班才辭了工作。
第二天早上一早,紅梅起了床,早早的做了早飯。沒有和凱文說一句話,吃完飯,紅梅收拾完了,帶着兩個孩子回了娘家。
一回到娘家,見了母親雲萱紅梅再也忍不住哭成了淚人。小梅見二姐哭成這樣忙問道:“這是發生啥事了?”
母親也問道:“老二,這是怎麼了?”蘭蘭怯生生的告訴了外婆爸爸辭職回家的事。小梅一聽也非常惱火,罵道:“這個二姐夫真是爛泥扶不上牆,眼看日子好一些了,又開始瞎弄!”
雲萱氣急敗壞的說道:“這個短命的,咋就不能腳踏實地的過日子,老二呀,都是媽糊塗,害了你呀!早知道他這麼不爭氣,就不結這門親了!”
小梅安慰起了二姐說道:“二姐在這多待天,姐夫不來接你們,就別回去,等他來了,非讓他有個交待不可!”
就這樣,紅梅帶着兩個孩子住下了。晚上小志從理髮店回來了,一見二姐帶着孩子們回來了可高興了說道:“今晚蘭蘭跟我睡,好久沒回來了!”
蘭蘭很開心的上來摟住小姨,吃晚飯的時候小志問紅梅:“二姐,你不是在家曬臘肉嗎?怎麼想着回來耍了?”小梅瞪了小志一眼說道:“吃你的飯吧,問那麼多幹啥!”
小志看了看母親,感覺氣氛不對,趕緊埋頭吃飯。吃完飯,收拾完了一家人開始入睡。
晚上睡覺的時候小志偷偷的問起了蘭蘭:“你媽怎麼帶你們回來了?”蘭蘭悄悄的將爸爸的事告訴了小姨。
小志聽完嘆了一口氣,罵道:“你爸就不是一個好東西,老欺負你媽,就這幾年出去上班消停了幾年,大家都以為你媽終於熬出頭了,你說你爸是個啥東西,拿着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瞎折騰!”
蘭蘭摟着小姨說道:“我也不太喜歡我爸,我媽太辛苦了!”
第二天剛吃完早飯,凱文就來了。紅梅沒有理他,凱文笑着給小梅和岳母打着招呼。雲萱一臉怒火的問道:“你這麼早回來幹啥?一個大男人不好好賺錢,想幹啥?”
凱文笑笑說:“回來在附近找個事做,是一樣的!”然後對紅梅說道:“快過年了,你回娘家來合適嗎?”小梅一聽火了說道:“咋不合適?你都可以不管不顧,那二姐為什麼不可以回娘家?”
凱文笑笑說:“我是來接她們回家的,家裏臘肉香腸還沒收拾好!我有我的難處,我會想辦法賺錢的,你們都別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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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梅也很無奈,事情已經這樣了,但日子還要繼續過,為了孩子們自己也只有忍了。
吃完午飯,紅梅帶着孩子們又跟着凱文回家了。一路上,凱文給紅梅保證過完年他一定找活干,賺的錢都給紅梅。
面對這樣的丈夫,紅梅也是無可奈何。回家把臘肉香腸晾晾,文君見紅梅回來了,走上前說道:“紅梅呀,他一直都不懂事,我也沒辦法,只有你多擔待一些了”
紅梅心裏有怨氣,沒好氣的說道:“他啥時候才能懂事?四十多歲的人了,兩個小孩都上初中了,家裏正缺錢的時候,說不幹就不幹了。”
文君也知道理虧,安慰道:“等小孩長大了,你就好了!”紅梅不想搭理婆婆,對於這個家紅梅很迷茫,不知道將來會怎樣!
一晃眼就到大年三十了,今年紅梅沒有為孩子們買新衣服,因為凱文只帶了二百元錢回家。
由於經常打麻將,凱文手裏沒有存一點錢。初一的早上,兩個孩子都躺在被窩裏不起床。因為沒有新衣服穿,怕村裏的小朋友們嘲笑。
紅梅見孩子們不起床,心裏也很難過,躲到角落裏落淚。凱文可不管,吃完早飯就跑出去打麻將去了。
給了紅梅二百元,又要了十元錢去一打牌。紅梅不給,凱文又發火了,嚇得紅梅給了他十元錢。紅梅罵道:“狗改不了吃屎,就二百元還好意思去玩牌!”
這個春節除了凱文以外,其他的人過的都不是很開心。在紅梅和孩子們心裏只有回外婆家才是最快樂的事。
於是,初二這天,紅梅帶上倆孩子回娘家拜年去了。一回去,雲萱趕緊把為孩子們做的新棉鞋拿出來給孩子們穿上,小梅把為孩子們織的新毛衣也拿來給兩個娃換上。
一桌子豐盛的飯菜,兄弟姐妹們圍坐一起歡快的吃了起來,只有在這個時候紅梅才能感覺到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