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魏嬿婉入長春宮
衛嬿婉收拾一番,帶着春蟬跟在素練身後去了長春宮。
長春宮內,還坐着一明眸皓齒的宮妃,看着眼生,衛嬿婉上前朝着皇後行禮:“嬪妾給皇後娘娘請安!”
“衛貴人來了!”
“賜座。”
皇后笑着,衛嬿婉找了個椅子坐下,才發現對面的宮妃也在打量着自己,皇后這時開口介紹道:“這是蒙古來的穎嬪。”
穎嬪朝着衛嬿婉點了點頭,神色淡淡帶着疏離。
她剛才來拜見皇后,給皇后帶了父王送給自己的大阿福,聽着皇后介紹了六宮妃宮妃,說到衛嬿婉的時候皇后說起衛嬿婉是已逝的毓賢皇貴妃的宮女,又伺候了嘉惠貴妃,先後送走了兩位后妃,得了皇上青眼,才爬上了皇上的床榻。
昨日教導嬤嬤也曾說起後宮的妃子事宜,巴林王寵愛穎嬪,是以沒有妻妾之爭,穎嬪從心裏瞧不上這爬床的衛嬿婉。
衛嬿婉看着穎嬪,有些恍惚,想起毓秀來,她眼底一瞬落寞,又笑着:“嬪妾給穎嬪娘娘請安。”
穎嬪淡笑着點了點頭,她不願意在這裏和不喜歡的人坐得太近,起身告辭:“皇後娘娘,嬪妾宮中還有事,嬪妾便先回去了。”
皇后將這一切收到眼底,看着這穎嬪似乎不太喜歡衛嬿婉,這樣才好。
六宮的人都不喜歡,自己若是這時候拋出橄欖枝,相信衛嬿婉肯定會順杆子往上爬。
雪中送炭歷來才顯得珍貴不是么?
穎嬪離開了長春宮以後,皇后笑着端起了茶盞,淺淺啜飲了一口,才笑着看向了衛嬿婉:“衛貴人,腹中孩子近來可好?”
“回皇後娘娘的話,有皇上和皇後娘娘的福氣,孩子一切都好。”
“嗯!”皇后將茶盞放於手邊的桌案之上,又看向衛嬿婉:“本宮今日得見穎嬪,倒想起了毓賢皇貴妃。”
“若是毓賢皇貴妃還在世,應當能與穎嬪處得來。”
衛嬿婉一聽皇后將話頭往毓秀身上引去,便知道皇后打着什麼心思。這皇后今日送來橄欖枝,當然要接,接可以接,聽不聽她的話便在自己。
她笑着附和道:“是,嬪妾見了穎嬪娘娘,也想起了毓賢皇貴妃。”
“嬪妾從前在儲秀宮中,也得了毓賢皇貴妃的好處來。”
“毓賢皇貴妃的風姿,嬪妾到如今都不能忘懷。”
“衛貴人,你是個念舊的。”
“本宮想着毓賢皇貴妃若地下有知,也會歡喜。”
“只是,毓賢皇貴妃早殤,這死因你可知到底為著什麼?”
衛嬿婉心知肚明,面上卻裝作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她驚訝道:“不是因為阿箬那賤婢?”
“皇上不是已經查出來了么?”
皇后看着衛嬿婉這般沉不住氣,心中更覺她是個好拿捏的,她不置可否的笑笑,復又意味深長的說道:“衛貴人,宮中頂罪之事不在少數。”
衛嬿婉聞言心內冷笑,面上的眼珠子卻轉了又轉,停留片刻,才驚訝出聲:“皇後娘娘,你的意思是說阿箬是為了嫻貴妃頂罪?”
“有些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本宮身為後宮之主,許多事不能說得太明白。”
“只有一點,你在後宮也不少時日了,也見了不少了,應當能知曉本宮的意思。”
“本宮是心疼毓賢皇貴妃,來提點於你。”
衛嬿婉彷彿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一般,立時從椅子上站起身子,一臉的感激之色:“嬪妾多謝皇後娘娘提點。”
“昔年毓賢皇貴妃對嬪妾極好,這嫻貴妃若真做了此事,真真是要天打雷劈的。”
皇后笑笑,又長長嘆了一口氣:“衛貴人,本宮瞧你是個好的,還知道顧念着舊主。”
“你日後在宮中小心些。”
“是!多謝皇後娘娘。“
衛嬿婉低眉順眼又識趣的樣子,讓皇后頓時滿意不少,在衛嬿婉轉身快走出長春宮的時候,皇后的聲音幽幽傳來:“衛貴人,聽說安吉大師生得俊俏,又去了延禧宮去晦。”
衛嬿婉身形一滯,停留片刻出了長春宮。
出了長春宮的她眼底神色警惕,看來這皇后動了用自己做刀子的心思。
可是刀子鋒利,誰又知曉會不會傷及自身呢?
延禧宮倒是有一把好刀子,她笑笑回了延禧宮,又囑咐了春蟬,見了春蟬打了帘子出去心下才安定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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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皇上上朝之時,高斌一道摺子上奏了烏拉那拉那爾布西南賑災,中飽私囊白銀萬兩,西南民不聊生。
百姓吃光了草皮樹枝,淪落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
皇上看着奏摺上的樁樁件件,當著滿朝文武的面,絞盡腦汁都沒想出一個能護住那爾布的法子。
“諸位愛卿,此事該當如何處置?”
滿朝文武面面相覷,前朝後妃息息相關,誰不知道後宮的嫻貴妃和皇上情意深重,深怕說錯了話,揣測錯了皇上心思。
又事關民生,只要處置必然是從重。
皇上看着平日裏口若懸河,說起朝政頭頭是道的文武百官們,居然在這一時刻噤若寒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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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這個時刻想起了先帝的遺言,親自指了瓜爾佳鄂敏:“瓜爾佳·鄂敏,你來說!”
“此事該如何處置?”
瓜爾佳·鄂敏正努力在人群中降低存在感,他被皇上點到,心內一驚,只好硬着頭皮上前拱了拱手,斟酌再三說出一個中立之舉:“皇上,高大人既然上了摺子,事關西南民生,老臣建議先將那爾布押入大理寺。”
“派出欽差大臣,前往西北調查此事。”
“一方面可以知曉西南百姓現狀,一方面那爾布大人在前朝為國操勞數年,也不能冤枉了那爾布大人去。”
“嗯!”皇上點了點頭,這法子倒好,這般大的事,那爾布只是關押在大理寺,命能留住便可。
他又問道:“諸位愛卿,那選誰為欽差大臣?”
“或者諸位愛卿可有自願前去西南的?”
這話一出,朝堂之上文武百官更是大氣不敢出,誰不知道欽差只是面上好聽,這可是得罪人的差事,誰也不願意出頭。
西南山高水遠,吃力不討好。
還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什麼想法的。
朝堂之上,落針可聞,鴉雀無聲。
瓜爾佳鄂敏,緊緊盯着他的靴子,生怕皇上又選中了自己。
可真是怕什麼來什麼,皇上的聲音在朝堂之上響起:“瓜爾佳鄂敏,你歷經幾朝,此事有經驗,朕相信你必然能處理好此事!”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瓜爾佳鄂敏只能跪在地上:“是,老臣定會去西南,遵造皇命,好好辦差。
朝堂之上,張無垢卻應聲出列,一臉不贊同跪在地上,他一身文人氣息,跪得筆直:“還請皇上三思,瓜爾佳大人年邁,西南山高水遠,此去一路顛簸,恐怕沒等到西南,便會生出了變故。”
皇上冷眼看着張無垢,如今張無垢已經是兩江總督,素日鮮少見到張無垢,此次回京都,卻在朝堂之上質疑皇上決策。
他蹙起了眸子,若不是平日要用到張無垢治水,高斌也算得力,這些大臣油鹽不進,真真是煩躁。
高斌看着張無垢,這位頂頭上司,跪在了養心殿中央,他不出言也不好。
緊接着他跟着跪在張無垢身後:“皇上,微臣願自請前去西南!”
皇上睥睨了一眼高斌,他心內清楚,若是高斌去了西南,還有那爾布殊么活路?
只指了瓜爾佳鄂敏,帶着上位者的威壓,將這個問題拋了回去:“瓜爾佳鄂敏,張大人說你年邁,你可真的年邁了?”
瓜爾佳鄂敏聽出來皇上動怒,知曉皇上本就因為瓜爾佳氏上次將瓜爾佳毓靈召入宮未成一事,連帶着瓜爾佳氏也有着怨氣,只好硬着頭皮道:“皇上,老臣為了大清江山,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嗯!”皇上滿意的點了點頭,瓜爾佳鄂敏還算識趣。
他站起身子,揮了揮手,一旁的李玉緊接着宣佈:“退朝!”
瓜爾佳鄂敏命定為欽差出使西南調查那爾布貪污一案,傳到了安陵容的耳朵裏面。
慈寧宮中,文鴛六神無主的握着安陵容的手,似乎失去了全身的力氣:“安姐姐,這可如何是好?”